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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彰站在原地看了她几秒,嘴巴微张,随后又快速一抿,像往常一样半垂着眼帘盯着地面,礼貌性地点了次头后,缓步走过了。
那同学见了,就凑过来和她谈论起李彰的事情。
禾蔚蓝原本不是八卦的人,可这次却耐着性子听完了她的抱怨。
那个同学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不屑,觉得李彰装高冷,瞧不起女生,说到底就是直男癌。
“还好吧,我看他和男生处得很好,女生去问他题目也很耐心啊。”
那同学听出她话语之间的维护之意,纳闷道:“你这么看好他?那你怕什么呢?”
禾蔚蓝后知后觉地指着自己鼻尖:“我害怕?”
同学点点头:“跟见了鬼似的。”
就因为这件事儿,禾蔚蓝那一天上课老是走神,心里反反复复想起同学给李彰列举出的等等罪状,然后再自己给否定掉。
这一想,就出了事儿了。
禾蔚蓝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在意李彰的一举一动,就连他那次数学测验,借给前座女生的那支铅笔是什么颜色的都还记得。
她趴伏在桌子上,伸手试了试脸颊。
妈的,好烫!
禾蔚蓝不比言初乐,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成熟,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对李彰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就像是暗恋的感觉。这爆炸性的意识直接导致她下午的英语默写开了红灯,放学还被一脸痛心疾首的老师喊过去抽背单词。
等她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可远远看出去,校门口还能看见站着些人。她很幼稚地想:嘻嘻,不是最晚的,还不算丢人!
可越往前走,她就越觉得不对劲,那门口倚着的男生,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眼熟
随后耳边传来一声口哨,禾蔚蓝心中燃起了抢车撞人的冲动。
赵朗伸出两根手指,在额前帅气地划拉一下,嘴角扬着甚是得意的笑容:“哟呵,美女,有点眼熟啊!”
当时也是这样吧
自己就这么和他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像是随时都能吵起来的样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甚至连和他争执的耐性都已然消磨殆尽,而那个一直扬着坏坏笑容的自信少年,也在时光里彻底失踪了
禾蔚蓝被自己的多愁善感吓了一跳,猛然抬眼去看赵朗。
赵朗被她突然投来的凶狠眼神惊到,半天没有动作。
禾蔚蓝有点后悔自己的反应有点太大了,反而有种刻意的感觉,只能重新绷紧了嘴角,说道:“别再找了,没用。”
赵朗眼底闪过伤痛,又立马被掩去,他还是笑着的,可不再是当年的样子:“我知道,没用。”
禾蔚蓝顺势偏过头去:“那你回去吧,别跟了。”
赵朗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接得很顺溜:“我没别的意思,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禾蔚蓝说道:“你不可能一直跟着我。”
赵朗眼中多了层深意,神情也变得严肃,甚至有点庄重:“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禾蔚蓝拍拍背包上的灰:“我想要一个人走,没人拦得了我。”
“你管你走,我乐意跟着。”
“好,”出乎意料的,禾蔚蓝没有反对,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说,“那你就跟着。”
赵朗盯着她纤瘦的背影,顿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记忆中自己能自然而然地和她并行的日子,似乎已经模糊地只留下了几点磨痕。
禾蔚蓝用余光打量着身后,看见赵朗小跑着跟上来,先是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又小心地慢了半步,之后就一直这样,在距离自己半步开外的斜后方慢步跟着。
禾蔚蓝缓缓收回目光,突然有点想哭。
04 大雨()
临近夏天,这天气真的说变就变。明明刚才还有点太阳,现在已经是倾盆大雨照着脑门灌下来了。
禾蔚蓝坐在窗旁看着外面发呆,纠结着是要再留一晚,还是按计划继续往前走。
她突然想起了高二时的那个雨天,也是这么样潮闷的天气,教室里也没有空调,只有几盏风扇懒洋洋地转着。
禾蔚蓝一心期待着过了一阵后这雨能停下来,因为她被天气预报给欺骗了,所以没有带雨伞。而自己因为替老师批了点试卷的关系,留得晚了些,平常一直同行的几个人也先行离开了,苏瑶这几天身体抱恙,完全没有在学校出现过的迹象。
这下可好了。
禾蔚蓝环顾着空荡荡的教室,无奈地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老天爷上。
但十分钟后,她就把老天骂了个狗血淋头。
禾蔚蓝看着这雨还有更大的趋势,饱含着热泪抓起书包就往楼下跑。
外面有的地方已经激起了水,被雨点拍溅起点点水花,被大风吹散成一层薄雾,在空气里飘飘渺渺。
禾蔚蓝眼前模糊一片,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可等到认清现实之后,她把书包顶在头上,一咬牙,撒开腿就往雨里冲。
前脚刚刚跨出,就有一个温暖的手掌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往后一用力,直接把她拽了回去。
禾蔚蓝一个踉跄,背部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她疑惑地仰起头看后面的人,那人也低着头看她。
一如既往的冰山脸,嘴角的线条却变得异常柔和,李彰的声音低沉清冷:“你是疯掉了。”
禾蔚蓝脸上直发烧,手忙脚乱地退开一步,胡乱地整理自己的头发,她垂着眼帘不直视他,支吾道:“我没带伞”
言罢,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李彰原本在看她,见她眼睛向上抬起,赶在对视之前调开了视线,淡然地看着前方,说道:“我带了。”
禾蔚蓝惊讶地抬头,神色茫然。
李彰无奈地转过头来,又重复了一次:“我带了。”
禾蔚蓝紧张到结巴:“那,那,那你是”
你是要和我一起撑吗?
这话她怎么能问出口!
李彰像是没发现她的紧张,自顾自地撑起了伞,偏着脑袋像是在邀请:“一起出去吧,雨太大了。”
禾蔚蓝心里欢呼一声,低着头死命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暴露,钻到伞下时,又往上偷看了一眼。
李彰道:“走吧。”
禾蔚蓝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到了校门口,李彰皱着眉问她:“你怎么走?”
禾蔚蓝老老实实地指着斜对面的车站,轻语道:“对面”
李彰了然地点头:“我送你过去。”
禾蔚蓝下意识地摆手客套:“不用了不用了!”
李彰一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禾蔚蓝那一瞬间想抽自己俩耳光,再给她一个胆子,她都能求他送自己回家!
李彰见她神色慌张不知所措,大眼睛因为紧张高频率地眨着,浓密的睫毛挂着极微小的雨珠,在那儿扑闪扑闪的。他嘴角有了丝笑意,眉眼渐弯,他做了向前迈步的动作,然后转身对她说:“我送你过去。”
于是她就很没节操地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了。
禾蔚蓝记得,李彰的手一开始明明是很规矩地举在两人中间,可到了车站收起伞,才发现自己淋湿的程度和他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莫不是他把伞悄悄往自己身边移了些?
禾蔚蓝看着他被淋湿的短袖衫下映出的身体清晰明朗的线条,作着美好的遐想,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部表情。
李彰恰好捕捉到她的笑,心中无端升起一阵恶寒,轻声问:“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禾蔚蓝脸颊红红,又忍不住往他上半身看一眼,说道,“你都淋湿了。”
李彰低头看了看,确实,除了靠里的肩膀,完全体无完肤。他无所谓地扭了下肩膀,冷声道:“没事。”
禾蔚蓝开始装傻,有点期待地问:“那为什么我没有淋湿呢?”
自己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不仅觉得自己傻,还有一种主动倒贴的感觉。但最终还是期盼大于惭愧,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对方的表情。
李彰淡淡地问:“你觉得呢?”
没等禾蔚蓝尴尬,李彰嘴角轻轻荡漾开来,难得露出一个真心明显的笑,他用有点上扬的语气接着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想到这里,禾蔚蓝眼底映出了笑意,再一次看向那瓢泼大雨时,心里竟然出奇地恬静。
那天似乎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笑吧
就在她感怀的时候,门外几声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走去打开门,看见赵朗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外面,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还没雨水糊成了好几坨。
禾蔚蓝嘴角一抽,侧身避开,道:“进来吧。”
赵朗反而往后退了一步,笑道:“别了吧,可脏了。”
禾蔚蓝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进来吧。”
赵朗眼神闪烁几下,迟疑着进了门,随后,他把两个塑料袋推进她手里。
禾蔚蓝手心里变得热乎乎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两个热腾腾的海棠糕。
赵朗用纸巾擦拭着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没看见你吃早饭就怕你不吃”
禾蔚蓝把馒头放在一旁,冷声道:“我不爱吃甜的,特别是在早上。”
赵朗动作一僵,旋即露出一个苦还难看的笑容来:“好,我记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没话找话道:“我记得有一次也是很大的雨,我看见你在路边看小猫。”
禾蔚蓝震了一下,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的雨没这么大,不过风倒是很猛烈,因此这伞有和没有已经没有本质的区别了,自己正独自走到小区门口,无意间看见草丛里瑟缩着一只小乳猫,窝在一个盒子中,但由于盒子四壁很高,盖子也被打开,只能被困在里面淋雨。
当时她已经被淋得差不多,觉得也就这样了,看着那小奶猫可怜巴巴地,就赶过去给它撑伞,她当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等雨停了才回去,眼前却冷不丁地出现一双湿哒哒的球鞋。
把伞缓缓抬起,男生笑得得意又欠揍:“我们可真是有缘。”
这有缘这是也牵强,两人已经一年没再遇见过,她可是反应了很久才记起他来。之后才知道,这猫是他先看见的,他那时候也没带伞,就赶紧跑回家,拿了雨伞又重新跑出来,还顺了袋刚买的面包片。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家伙的性格,或许还是不错的。
赵朗见禾蔚蓝露出深思的样子,期待地问:“你记得吗?”
禾蔚蓝闭了下眼,然后重新看向窗外:“七八年前的事了,谁还会记得。”
赵朗干巴巴地笑了两下,说道:“也是啊,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不知为何,禾蔚蓝看见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少爷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心里也感觉不好受,无意间已经放缓了声音:“回你房间换衣服吧。”
赵朗低着头应了声,抬脚朝门口走去,临关门前,他回头冲她说:“那个扔了吧”
然后,也没等她的回答,已经轻轻关了门。
禾蔚蓝没有立刻转身挂锁,而是站在一旁对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糕点发呆,拿起来放在手心,可以闻到清甜的香气。
最后,她托起一个咬了一小口。
只吃到了外面的面皮。
却是有点甜的。
05 惊梦()
由于阴沉的天气,禾蔚蓝一早上都有点提不起精神,赵朗信守承诺,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捞得个耳根清净,迷迷糊糊中,她竟是慢慢睡去。
所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她梦里出现的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李彰,而是学生时代的赵朗。
这么说起来,他们两个有一段时间,相处模式还是不错的,这也多亏了那只小奶猫的功劳。
“这拿它怎么办呢?”禾蔚蓝半蹲在地上,低着头注视着小猫啃面包的憨样。
赵朗盯着她的侧脸,问:“你家能养着吗?”
禾蔚蓝歪着头想了一下,遗憾地摇头:“不行,我妈可怕有毛的东西了。”
赵朗立马说道:“那我来养着。”
禾蔚蓝打量了他一眼,回想起他是个有钱的公子哥,怎么会稀罕这种普普通通还被一起的宠物,不禁怀疑他只是一时兴起,担忧起小猫的未来,于是她忍不住问:“你家?不怕有传染病吗?”
赵朗说:“打了疫苗就行了吧。”
“说的轻巧,”禾蔚蓝有点不屑,“养宠物这事儿不用经过大人同意吗?”
赵朗也不嫌弃那猫浑身都是泥水,双手抱起搂在怀中,猫也不排斥,很是亲昵地蹭了两下,白色的运动衫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泥印。
他微笑着说:“我家挺大的,最适合养猫。”
禾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