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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皇上怒极反笑,“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那就听听你府中的大管家和你这位族舅的话吧,还有,你母后也已经都承认了,这会儿她已经在冷宫里了,要不要我让人把她也带过来?”
“什么?”听得母后被关进冷宫,萧翰卿这才觉得真正是大势已去。他本人其实并非有城府之人,皇后一直为他打算的很好,也将他保护的很好,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皇后私下去办的,有的甚至都没有和他商议,莫非,二皇兄遇刺和父皇药中的毒都是母后的杰作,若真如此,那他也是脱不了干系了。
“太子爷,对不起了,但属下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且六殿下和北静王爷也查到了我的头上,所以我把什么都招认了。”大管家闫成对着萧翰卿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再直起身来时额头已然青紫一片,显见得他对太子还是一片赤胆忠心的。“皇上,草民有罪,草民愿意招认。当年在杭州时刺杀皇上不成,嫁祸陆晟陆大人和梅花楼勾结之事确实是太子与如今的浙江巡抚李瀚蔚大人的计策,若能刺杀皇上成功,太子登基,便许李大人吏部尚书之位,所有的杀手都是炽焰门的人,他们之所以肯出面,一是因皇后族兄陈文焕乃是炽焰门之金光使者,二是皇上当初下令剿灭江湖门派时炽焰门受到重创,所以一直伺机报复,这才肯和太子合作。当日所有密谋之书信皆是由皇后所拟,太子看过后盖上印鉴,再由微臣发出的,从未经过别人之手。草民罪该万死,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含冤被害的陆大人一家。”闫成说着,对着皇上深深地磕下头去,“可微臣实在别无他法,毕竟太子是草民的主人,草民不敢不听其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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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太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自己一向倚重的大管家,他居然会说自己良心不安?若非他当年一力撺掇,给自己编织了一个九五之尊的美梦,自己也不可能会同意母后的主意去刺杀父皇,如今他竟然说自己迫于主人之意不得不为?这背叛来的太过突然,太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件事情的始末我已经知道了,若说我挡了你们的路,那阳儿呢?”看着闫成口口声声地良心不安,皇上也有些嗤之以鼻,若闫成妄想以无奈听命于主人为借口来脱罪,那他就太天真了,刺杀皇上皇子,即便只是一个走狗,那也是一个不能留的。
“太子认为睿亲王乃先皇后嫡子,大皇子早夭,他又占了一个长子之位,更何况皇上如今日益宠信与他,朝中大臣对其也极为推崇,太子害怕自己的地位有一天会被睿亲王取而代之,所以才……才对睿亲王动了杀机。炽焰门的杀手死士以及血衣七杀都是太子重金收买的,旨在前方拖住睿亲王众亲卫的视线,然后再由金光使陈文焕暗中发出暗器‘烈焰’,势必将睿亲王除掉。那‘烈焰’据说是炽焰门独门暗器,中者不但必死无疑,且痛苦不堪。”
“陈文焕,闫成说的可是真情?”皇上阴沉着脸,看向自被带上来后始终低头看地,一言不发的金光使陈文焕。
陈文焕神情漠然,听得皇上问话,只是抬起头来死死地瞪了皇上一眼,依旧闭口不言。
“放肆,皇上问你话呢,你哑巴了?”看陈文焕如此不逊,皇上身旁的内监出言训斥。
“说,闫成所说可是实情?二皇兄真是为你所害吗?”萧翰翎一脚踢在陈文焕的肩上,陈文焕不备,被踢了一个跟头,还没来得及动作,萧翰翎已从后面拎起他的衣领,一手掐了他的脖子,满脸俱是悲愤之色,“你们这些歹毒之人,我要为二皇兄报仇。”萧翰翎手下使劲,陈文焕的脸渐渐地铁青了起来,眼睛也有些暴徒,双脚胡乱地踢着,试图伸手去掰开萧翰翎掐他脖子的手,奈何气阻乏力,眼看的就要死于当场。
“翎儿,住手。”萧翰翎的动作让皇上也觉得出了口恶气,可毕竟不能看着陈文焕就这么死了,因此忙出声阻止了萧翰翎。
“父皇,就是他害了二皇兄,你为什么还要包庇他,不让翎儿为二皇兄报仇?”萧翰翎的眼里闪着泪花,一副对皇帝不满的表情?
“翎儿,总要把事情都弄清楚,让他们死的明明白白,才对得起你二皇兄。你且站在一边稍安勿躁。”皇上安抚了萧翰翎几句,转身看向捂着脖子不断地咳嗽,大口喘气的陈文焕,语气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陈文焕,如今皇后、太子、闫成都已经招供,你硬扛着以为就能逃得过去吗?炽焰门的金光使?这名头可是够大的,奈何就是太脓包了一些,不过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窝囊废罢了。”皇上冷冷地笑着,眼中满满都是轻蔑。“你也不用激我,承认了又何妨,没错,萧翰阳身上的烈焰确实是我下在银羽飞针上,趁着血衣七杀缠住他们之际射过去的。想我陈文焕的银羽飞针向来百发百中从未失手,竟然发了两针都没能射中他。哈哈哈哈……不过我猜的也不错,那位所谓的什么郡主果然是他的弱点,就在我将第三枚飞针射向那郡主的时候,他居然真的飞身去救,真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血衣七杀在江湖上名气够大,但也只是浪得虚名罢了,萧翰阳如此分神,竟然没能将他当场杀死。啧啧,不过这样也不错,也让萧翰阳和他娘一样,尝尝烈焰的滋味。”陈文焕摇摇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先皇后也是你们下的毒手?”皇上眼眸中的阴寒之气陡然凝聚,声音也沉了下来,似乎屏息着等待一个期望已久的答案。
萧翰翎亦是精神一震,死死盯住了陈文焕,他的手指掐进手心,整个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着。站在他旁边的水溶似乎有所察觉,有些不解地瞟了他一眼,先皇后已过世十八年了,六皇子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这会儿他紧张什么?注意到水溶的目光,萧翰翎不自在地理了理杏色丝质冠带,动了动因紧张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
“先皇后?”陈文焕冷冷一笑,“可惜先皇后死的那会儿我还不过一个小角色,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潜进皇宫,对您的皇后下手。若真是我,可不会让她白白那么死了,我可是听说先皇后可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呢!”陈文焕色眯眯地舔了舔嘴唇,脸上猥亵的笑容让皇上看的怒火中烧。“啪”一声,白玉双龙探海镇纸准确地打在陈文焕的脸上,将他那令人恶心地笑容打落。陈文焕吃着一下,翻身摔倒在地上,脸上鼻子里立即冒出血来。
“把他拉下去,给他点新鲜点心尝尝。”皇上面沉似水,负手而立。那突来的怒气似乎要将人烧着了一般。立即有侍卫从殿外涌进来,将陈文焕像拖死狗一样的拖出去了。
“萧翰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上颓然地坐下。
“儿臣……无话可说!”萧翰卿此时几乎已经认定了,刺杀萧翰阳之事定是母后所为,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但那是自己的母亲,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这一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将这些罪名都推给她。罢了,母亲一生为她,自己就将这些顶了也好。“杭州谋刺、翰阳遇害、药中下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儿臣做的,与母后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父皇能饶母后一命。”他重重的磕下头去。
“哼!”皇上讽刺的冷哼了一声,“你们倒真是母子情深。那我问你,你是指使何人在朕的药中下毒,下的又是什么毒药?”
“这……”萧翰卿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要害朕和朕心爱儿子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皇上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一丝容情的余地。只让萧翰卿的心一沉再沉,终于失却了最后的一丝期望。
“来人,将萧翰卿带下去打入天牢,容后问罪。”皇上摆了摆手,立时便有御前侍卫上前,给萧翰卿带上了手镣脚铐,随即就要拖下去。
“父皇,请容儿臣说一句。”萧翰翎慌忙跪倒在地,看皇帝没有做声,这才道,“三皇兄虽然有罪,但也是受人挑唆,一时糊涂,如今二皇兄已去,逝者已矣,再难追回,还请皇阿玛饶恕三皇兄一命,父皇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失去另一个吗?父皇还请三思啊!”萧翰翎面容悲切,哀哀恳求。
太子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萧翰翎为他求情,实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皇后与荣贵妃的关系一向是势同水火,连带的他对这位六皇弟也从未亲近过,不仅如此,他也曾暗中欺负过他,原以为自己落难他只有拍手称快,可此刻他却能跪在那里为他求情,这让他不能不动容,于是不觉对他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一切,水溶都看在眼里,看到太子的目光,不觉微微摇头,暗叹太子的幼稚。看来若论心机城府,这位六殿下甩太子的可不是一两个层次。如今在皇上的三个成年儿子中,二皇子萧翰阳几乎是必死无疑,太子萧翰卿谋刺毒杀一一败露,即便皇上能饶他一命,但也绝不会再有什么竞争力,萧翰翎将此事做的如此干脆利落,一举将皇后太子一党一网打尽,其办事能力早已是不容置疑,这会儿再作态为太子求情,博一个孝亲敬长、友爱兄弟的美名,自然让皇上不得不对其正眼相待。如此一场博弈下来,最大的赢家竟然是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六皇子,这实在不能不让人心生警惕。
作为旁观者的水溶能想到这些,但此刻气怒攻心的皇帝哪里还有心思思虑这么多,他赞许地看了萧翰翎一眼,叹道,“若老三能有翎儿你一半的孝心,也不至于做出这些事情,他犯下如此大错,你却还能为他求情,翰阳从未招惹他却招他如此毒手,同样是兄弟,为何竟有这般差距。罢了,你也不用为他求情,与其留着这样恶毒的儿子,我宁愿没有。”皇上说完,挥了挥手,厌恶地不肯再多看萧翰卿一眼。
“父皇,”萧翰翎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皇上开口打断道,“这个事情就别再说了,朕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萧翰翎无奈,只得躬身称是。一时又问道,“父皇,如今既然真凶伏法,二皇兄在天之灵也算能瞑目了,可要将二皇兄与康林郡主之事诏告天下,起灵发丧?”萧翰阳和黛玉失踪已经半年有余,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所派去的人早已将天云峰的角角落落寻了个遍,两个人却如人间蒸发一般,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找到。萧翰翎的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太子萧翰卿倒了,若皇上能诏告天下,为萧翰阳发丧,那他才能真正觉得安心,毕竟,就算萧翰阳还活着,为了皇家的颜面,也只能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养着,而不可能再让他继承大统。
“这个事情不急。”皇上端起桌上的茶碗,呷了两口茶,这才道,“纪德安不是还在天云峰找着吗?看不到翰阳他们的尸首,那就证明他们一定还活着。我相信他们还活着!”皇上重重地点了点头,疲累地道,“好了,你和水溶也跟着忙活了一夜,先下去吧!今天的早朝取消,都回去好好歇着吧!”
萧翰翎无奈,看水溶已经躬身施礼,只得忙跟着施礼退下,心里的怨气却渐渐地积压下来。
就在萧翰翎和水溶退下之后,皇上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慌得身边的内监忙不迭地抚胸送水,可茶碗刚端到皇上的嘴边,一口鲜血喷出,将碧莹莹的茶水染上了一抹嫣红。内监总管乔乐庸忙拿帕子为皇上揩拭嘴角,一边对着其他的小太监叫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太医院请闻太医啊!”皇上摆了摆手,喘了几口气道,“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近日气的狠了,你去拿前儿的丸药来给我吃两粒,送我回寝宫休息就是。”乔乐庸没辙,只得照着皇上的话去做了。
次日,太子之事一出,震惊朝府,有大臣认为这样意图弑父杀兄的人就是十恶不赦,万死不能赎其罪,建议将其处死,也有人认为毕竟是皇上亲子,一时糊涂,为太子求情饶其死罪的。皇上却是极为震怒,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皇后与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欲谋杀皇上,更害的睿亲王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因此皇上下令将皇后陈氏与太子萧翰卿夺了尊位,在天牢中秘密处死。至于皇后一族的陈家,则被皇上以图谋造反的罪名全家抄斩。朝中,开始了一番大动作的清洗,曾经与皇后太子亲近的大臣、家族无不遭殃,有杀头的,有抄家的,一时间,整个大楚王朝的上层社会人心惶惶。至于太子府中一众人等,无论是妾室仆从,一律被官卖。
薛姨妈听得太子之事,当时就晕了过去,后来听得府中人等尽皆发卖,这才好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