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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舔了两下唇角:“大人,这上面写的什么?”
段晟轩的脸颊又是冷了冷,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只道是:“没什么。”
秀儿一急,也是几步追上前去。
身后的大人,却是重重地嘘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子,天杀的,今个是做梦,还是邪了门了?
昭阳京城之内,面目清秀的男子为榻上的女人揉着腿,男子的脸颊上面染了淡淡地妆,竟是比女子还要秀丽几分,加上眉眼的谄媚,却让人有几分厌烦,榻上的女子闭着眼眸,像是睡了,腿脚猛的轻轻动了一下:“重一点。”
男子诶了一声,手上捏腿的力道又是大了一点,眼睛瞧了瞧榻上的女人,不正是昭阳的女帝,男子的脸上又是染了几分谄媚的笑意:“皇上,您瞧着小的的小弟做元帅上阵立功的事情?”
女帝的眸子还是眯着,很是舒服,嘴角微微张了张:“朕已将护国大将军给了段家小子,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男子一愣,手上的力道一重,女帝一急,抬脚就是将男子踹了出去,男子吓得赶忙跪在了地上,脑袋狠狠地向着地上敲了两下子,男人的脸色刹变,加上两双泪珠子:“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女帝的眼睛勉勉强强地睁开了一条小缝,又是换了一个姿势躺了下来:“你继续吧。”
男子吓得咽了几口唾沫,脑袋还是向着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下子,起身又是站在了圣上的旁边,圣上未说话,像是又沉沉睡去,却是男子的眉头轻轻皱了两下,段小子?哪个段家小子?
小丰村内,除了段晟轩,还有一个人焦急,此人坐在座位上,起手端起了一杯清茶,看似无喜无悲,眼前却是跪了几个人,陆离身侧的小厮向着陆离弯了弯腰:“殿下,还是没找到。”
陆公子的眉心淡淡,唇角抿了一口茶水,身下跪着的几个人哆哆嗦嗦,却听见公子哥喉咙里面唤出的一句话来:“打!”
一时间,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连着一声嗖嗖嗖的声音,眼前的几个人不多时后背便被打出了血来,空寂的屋子里面听不见一声哼唧和喊疼的声音,只有鞭子划破空气的声响。
陆公子抬眼对着身侧的小厮开口:“再派一批人出去。”
小厮诺诺地称了一个“是”字,却是不知道哪个被打的人嘴巴里面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哼声,一时间,屋内的空气变得更加的冷,像是一瞬来到了寒冬腊月。
几个听见的人带了一点怜悯的眼神瞧着刚才发出哼声的那个人,鞭子还在继续,发出声音的人紧紧地捂着嘴巴,眼眸瞪得老大,瞧着坐上的陆离,眼底,满满地害怕。
陆公子的茶水被放在了桌上,水面平静,竟是没有一丝地波澜,陆离的眸子淡淡,眉目一偏,定定瞧着刚才哼出了声音的小厮,这一眼,是多少女子可望而不可求,这一望,是多少小厮生命最后一眼的梦魔。
一身白衣的公子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那么平静,像是让人把他身侧的茶杯再换一杯:“带下去。”后面的结果,已经不需要想象,众人的眼神都向着那个小厮瞧了过去,小厮的手掌依旧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哪怕是害怕的要命,也不敢再多说出一句话来,否则,可能他的后果,便不是死这么简单。
曾经也有人想,这样的生活,谁能忍受下去,直到他们遇见了那个叫白伊伊的女人,那个可怕的女人,那个在世人面前一身白衣恍若仙子的女人,在陆离的队伍里,却被人奉为暗夜的修罗。
传言,那个女人曾经被人鞭打几日,却没有发出一声冷哼,那个女人是神,此刻,却是不知去向的神,“啪”又是一鞭,狠狠地打在在场所有的小厮的身上,没有找到该找的人,该罚!
陆离的眸子定定,瞧向了别处,本是没有一点波澜的眼神终于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担忧,嘴角轻动,滑出两个字来:“小五。”那个他心心念着的小五,此刻,究竟在哪里?
……
啪,冰凉的水浇在姑娘的身上,姑娘的脑子一痛,眼睛,又是缓缓地睁开,眼前的人渐渐清晰,化作那张晏小五很想看见,却又很不想看见的脸颊,眼前的少年眼眸轻眯,抬眼瞧着晏小五,嘴巴动了两下子,像是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晏小五的意识渐渐清晰,身上带着痛意,腹部像是染了火,疼的要命,晏小五艰难地抬起了脑袋,眼神狠狠地瞪了眼前的少年一眼,牙一横,又是狠狠地啐在了少年的脸颊上面。
尹沉向着后面走了一步,一双眸子依旧含着笑瞧着晏小五:“小五姐,念在我们原来相识的份上,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说出,陆离究竟是谁,为什么在小丰村里面,我保证放你下来。”
晏小五的声音带了两分音颤,像是忍着疼,牙齿轻咬,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晰:“陆离,小丰村的读书人,一心考取功名,可是一直不得志,才混了这样的后果!”
尹沉的眼神眯了眯,眼神向着小五挑了挑:“小五姐,你觉得这些鬼话,我会信?”
现在已经不是鬼话不鬼话的问题了,现在也不是陆离身份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打人的人想要折磨被打的人,只是需要找个理由罢了,“啪!”重重的鞭子,打在小五的身上,小五地牙一咬,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小五的眸子瞪着眼前的尹沉:“总有一天,春漪会发现真相,你对不起她!”
尹沉冷冷地笑了一下,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如今,不需要对不起任何人,我只要对得起我自己就行了,你这样对不起你自己,值得吗?”
晏小五的牙咬了咬,打在身上的鞭子很痛,却让她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带了几丝苍白,却让尹沉觉得恶心,无数次,她就是用这样的笑容,把银子揽到了药铺的箱子里面,她也是用这样的笑容,告诉他她一定会救雀儿,都是这样的笑容,尹沉抢过旁边的小厮手里的鞭子,竟是自己的手掌狠狠地用了一下力,重重的一鞭,抽在了小五的身子上面,小五咬着牙,唇角的笑容不变,眼中的嘲讽不变,眼神定定瞧着尹沉:“我不需要对不起自己,但我需要对得起我爱的人。”
一张张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这些人,是她支持下去的理由,这些人,是一路陪着她走过来的人。
尹沉心下更怒,手中的编辑像是染了恨,狠狠地向着小五的身子上面打了上去,小五只觉得自己的身下越来越痛,痛的像是要失去了全部的知觉,小五的牙狠狠地咬了咬,可惜意识,却是渐渐模糊起来,迷蒙时间好像听见了小厮的一声惊呼:“大人,别打了,这个女人,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尹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打了小五多少下,嘴角抽搐,尹沉的手掌被小厮按了下来的时候才总算恢复了意识,尹沉的眼眸向着小五的身上偏了偏,眼前的姑娘早已失去了意识,脑袋耷拉下来,只剩下,身子还被绑在木头上面,身上,血痕点点,一点点顺着姑娘的身子流了下来,小厮的嘴角抽了抽:“大人,这不会是打死了吧?”还没问出了所以然来,这个女人,也太不经打了。
尹沉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块这才是刚刚开始,怎么会让她死了,尹沉的嘴角动了动,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晏小五,嘴巴张了张:“去找郎中来。”
小厮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小五再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是那种难以去除的痛苦,腹部像是背了一块铅,小五的眸子挣扎了几下,总算是睁开了,嘴角微嘟,轻轻道了一声:“陆离。”
眼眸睁开,小五怔怔瞧着眼前的一切,繁华的屋子,不是自己的家,小五的脑子一瞬的空白,不知道眼前的地方是哪里,恶魔的脸颊现在眼前,少年一身华服,唇角轻勾,瞧着榻上躺着的晏小五笑了笑:“你醒了。”
小五一愣,又是抬头瞧了瞧四周的景象,本是忘了的记忆渐渐模糊,自己和春漪去街上买布料,结果被几个人绑到了这里来,然后瞧见了尹沉,然后……
小五的眼眸染上了两分警戒,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尹沉,尹沉的唇角含笑,却依旧别扭的让人难受,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死了,死在某个军营的角落里,只剩下肮脏的躯壳,还在自私自利地游荡着。
小五的眼神里面染了几分戒备,尹沉又向着小五走了两步,小五的唇角抿了抿:“他们,会来救我的。”
尹沉笑笑:“这里是霖沧国,他们怎么来,哪怕段晟轩有个一官半职,可是跨国救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度不小呀!而且,战线来报,最近,我霖沧国节节连胜!”
小五的牙齿咬了咬,瞧着眼前的人得意的模样,却是摇了摇头:“我霖沧国,几日不见,竟是把这话说的这般顺畅了。”
尹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是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唇角还是勉强地划开一丝痕迹,眼神偏了偏:“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把你从牢狱里面放出来?”
小五一愣,一阵不祥的预感染上心来,小五的眉心一皱,身子又是动了动,抬头瞧了瞧尹沉,尹沉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小五的腹部,嘴角轻勾:“因为这,刚刚有个小生命,没了。”
他笑着,他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眉眼俱笑,却像是一道惊雷打在了小五的身上,尹沉就像是一个魔鬼,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情感,他的手掌静静地指在小五的腹部上面,他说,这里有个小生命,小五心下一痛,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腹部又是狠狠地痛了一下,心脏,也跟着抽了一下,她还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她还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小生命是男是女,她还有摸着肚子笑着说一句宝贝乖,她还没有听见她的心跳,她明明是中医,却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饶了神,连孩子的到来都浑然不知。
小五咬了咬牙,只觉得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大意,却也恨眼前的人,眼前的这个孩子,好像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还是一个自己曾经喜欢的人。
晏小五的眼眸狠狠地瞪着尹沉,若不是她现在身上没有力气,她一定会拿起一把刀狠狠地刺进尹沉的心窝,尹沉的嘴角轻勾,瞧着眼前的小五,上前一步,却是伸出手来狠狠地把晏小五地下巴捏在手里面,晏小五的眉目含了毒,瞧着尹沉,尹沉的唇角轻勾,像是心情正好。
“晏姑娘,我就是要你记住,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种明明想把人凌迟却不能做任何事情的感觉,好好记住这种感觉吧,好好享受这种感觉吧。”
晏小五的眼神定了定,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尹沉,嘴角一动,拉开一道痕迹,小五咽了几口唾沫,弄出几点声响:“尹沉,你这般,是会遭报应的。”
尹沉的手掌猛的松开了小五的下巴,转身仰天长笑,回过身来,定定地瞧着榻上的姑娘:“报应?小五姐,你忘了吗,是你教会了我,什么叫信自己不信天,是你教会了我,什么叫靠人不如靠自己,如今我学会了,还靠他们爬上了比你更好的位置,如今,所有的人都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找你,唯有我,唯有我可以尽情地折磨你,我还真是后悔,怎么不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当着你的面溺死了他。”
小五的眸子瞧着眼前的尹沉,眼前,却不知怎的,就是出现了尹沉穿着那身和他不太合的大大的袍子,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的家里面跑着叫着小五姐的模样,不过半年,不过半年罢了,那年冬天,少年一个人扫雪叹息的时候,小五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尹沉的头垂了垂,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小五:“如何,无话可说了吗?”
小五的手掌轻轻地摸在自己的小腹,心下却依旧是一疼,但脑袋却是轻轻地摇了摇:“我不是无话可说,我是觉得可笑,当年我教你的事情,你一项也没有真正的学会,当年我不跪下,不向亭长屈服,我说,靠人不如靠自己,我说,信自己不信天,那是因为,我是在保护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我是在做正确的事情,你还太小,却被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饶了心神,尹沉,你这样的人,终究成不了大事的。”
“大事?”尹沉的嘴里面念叨着这两个字,却是笑了起来,嘴角轻勾,瞧了瞧眼前的姑娘:“我做不了大事?我小小年纪就已经位居高职,我这样的位置,是多少人一生都求不得的,你那个窝囊的夫君饱读诗书,他能吗,他不过还是在最最偏僻的角落里面,靠着你一个女人养活罢了,段晟轩号称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