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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常对着墙壁傻笑,看到任何一个人都有一张容靳修的脸。
思念像是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叫她无处可逃,那种深入骨髓一般的煎熬就像是服下了毒药,一分一秒,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一点一点的溃烂,心口被掏空了,淌着血,用什么东西也填不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堕落,绝望,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
那时候,苏樱,有时候想,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脱了。
反正这一辈子,她都不能再见到容靳修和小元宝,她活着也是在没有什么意思。
后来厉先生请了据说国外很著名的心理治疗师,药物治疗和心里治疗,还是没有办法叫她从自己铸造的围城里面逃出来。
直到开心果的出现,这个孩子是在医院的垃圾桶旁发现的,不知道哪个不负责的妈妈将刚刚出生的孩子放在那里,据说当时脐带还没有清理,厉先生看她可怜,就将她带了回来。
是这个孩子治愈了她
这个孩子眼睛很大,非常像小元宝,当时苏樱已经有些精神恍惚,就真的将这个孩子当成了小元宝。
苏樱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虽然她的抑郁病在后来的一年里面,还是必须依靠药物,但是慢慢的,因为开心果,她还是慢慢的从过去走了出来,尽管偶尔想起来的时候,第二根肋骨下面仍然痛的厉害,但是,至少,她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厉先生说,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成天在外面,带着一个孩子不方面,希望将这个孩子给苏樱收养。
苏樱当然求之不得。
记得苏樱当时问了一下,为什么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不报警。
陆先生清冷的说了两个字:麻烦!
其实她知道,厉先生不可能报警。92ks。
虽然厉先生从来没公开说过他的身份,但是,苏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的手下有很多弟兄,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道人物。
苏樱从来没有特地打听过厉先生的来历,甚至,她到现在为止,也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厉先生对她的了解倒是详细的多,当然这都是苏樱在接受治疗的时候,有一种疗法叫做催眠疗法,也就是那时候,苏樱将一切都吐了出来。
果果被抱过来以后,苏樱在临江别墅里面住了两个月,就跟厉先生说要搬出去,毕竟她同厉先生其实也是陌生人,只是她无意间搭救了他一把,他报恩收留了她一阵子,但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在这一点上,厉先生倒是帮了她很多忙。
帮她重新办理了身份证和户口,当必须在户口上填写名字的时候,苏樱说:“我想换个名字,就叫苏一一吧,一代表一切重新开始。”
对,她要重新开始,既然回不到过去,人还是必须活下去,她就要往前看。
当然,苏樱改名字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怕自己有一天会被那两个人找到。
刚出去的时候,苏樱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有钱。
厉先生要给她买一栋房子,苏樱坚持没有要。
最后,她向厉先生借了五万块钱。
后来,苏樱先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因为有果果,苏樱没有办法出去工作。
幸好老天厚待她,她无意间遇到了当初送她来江城的货车司机。
那司机家里竟然是花农,有大片的花田,苏樱就想着开一家花店。
于是用剩余的钱租了一个店面,和那对老夫妻商量好了价钱和货源,在玫瑰镇上开了一家花店。
开始的时候很艰苦,生意也不好,但是几个月以后也算是入了轨道。
虽然生意不是特别的红火,但是解决温饱也没有问题。
而且这两三年,苏樱也存了一些积蓄。
一想到这个,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了,起身,进了卧室。
回来的时候,苏樱手上拿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鼓鼓的,厚厚的一叠。
苏樱将信封放在厉先生的手边:“厉大哥,这是当初借你的五万块钱,现在我手上宽裕了,还给你。”
厉先生的筷子停了一下,然后放下碗筷,看着苏樱:“什么意思?”
他的眼睛平静无波,声音也平静无波,最寻常的语气,就像是问候一样。
但是一下子,一丝冷意瞬间爬满了苏樱的全身,那种寒意就犹如一把刀子架在苏樱的脖子上一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但是有些话,就算是有刀子架在苏樱的脖子上,她还是要说。
“厉大哥,这是当初说好的,这五万块钱算我借的,等有钱了一定会还的,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不用还,你救了我的命,算我报答你的。”
“这是另外一回事”
苏樱刚想解释,那个冰山脸又冷冷的开口:“还是你觉得我的命还不值这五万块?”
“不是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就把钱收起来。”
苏樱定在那里,这个人的逻辑不对啊,钱跟命怎么就扯上关系了呢。
但是他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苏樱觉得他肯定是不能收下这五万块钱了。再坚持万一这个冰山生气了,拔枪怎么办?
苏樱赶忙把钱收了起来,想着下次的时候给他买个什么东西。
其实,厉先生并不常来她的小窝。
当初,她租下这个房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厉先生地址。
她原来想着,既然从那个地方出来了,就不要再同那些人搭上联系了,毕竟不是善类。
虽然,她对厉先生还是心存感激的。
只是没想到,她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厉先生就过来了。
苏樱当时倒是没问他怎么知道地址的。
怕他反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地址。
于是就请他吃了一顿饭。
后来几乎固定了,厉先生一个月会过来吃一次晚饭,吃完晚饭,他偶尔休息一会儿,大部分时间立刻就走。
果果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厉先生,张口就叫了声嗲嗲。
其实那时候果果正在学语,只是无意识的发声。
但是厉先生那天却忽然心血来潮:“我给这个孩子做干爹吧。”
当时苏樱可真的惊吓住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厉先生。
自居恩人她自然不敢,但是他们之间也不像是朋友。
这个厉先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气,偶尔还有煞气,叫苏樱觉得害怕而不自在。
苏樱更觉得其实自己将他定位成“蹭饭的陌生人。”
一个月之内他来免费蹭一次饭。
厉先生惜字如金,他们之间几乎也没有交流,直到后来果果会说话以后,他们才偶然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当时他说要给果果当干爹的时候,苏樱正好端着一碗鸡蛋羹出来,听到这句话,手一抖,鸡蛋羹的碗就这样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那天厉先生非常不高兴,没有吃晚饭就离开了。
苏樱以为他永远不会来了,但是一个月之后,他又如期到访,并且再次提到了给果果当干爹的事情。
这次苏樱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这个孩子当年也是厉先生救回来的,他当孩子的干爹无可厚非。
苏樱就答应了。那天厉先生竟然笑了。
那也是苏樱第一次看到冰窟窿一样的厉先生眉宇间有一丝笑意。
“爹爹,今天是果果的生日,爹爹有没有给果果买生日礼物?”
“果果,你怎么能自己要东西?”苏樱训斥。
厉先生却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盒子,打开!
是一个绣着繁复花纹的银镯子,上面还有两个小小的铃铛。
“厉大哥,果果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是银制的,不贵重,但是上面的花纹比较特殊,果果带上这个,你就不必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虽然,苏樱心里不是很明白。
但是没有再拒绝。
苏樱虽然不知道厉先生具体是什么人,但是也明白他不是普通人。
估计这个镯子上的花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那些三教九流肯定也会认得这个镯子,会避免一些绑架,拐卖等问题。
当然,这些也只是以防万一。
吃完晚饭,苏樱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将今天买的蛋糕搬了上来。
点上蜡烛,苏樱说:“果果,赶快许个愿望。”
果果站在椅子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中颤动,她的表情虔诚无比,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一口气将四根小蜡烛吹灭。
切蛋糕的时候,苏樱问:“果果,你许的什么愿望?”
果果眨巴这圆溜溜的小眼睛,一下子扑到厉先生的怀里:“我想要爹爹天天回家吃饭。”
苏樱一下子愣住了。
果果显然将厉先生当成自己的爸爸,虽然她跟她解释过很多遍,干爹不是爸爸。
但是果果每次都会追问:“那我的爸爸呢?”
苏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爸爸为了养活果果在外面工作,非常辛苦,等果果长大了才会回来。”
尽管于心不忍,但是苏樱还是没办法告诉果果她是个孤儿这件事情,并且,她永远也不打算告诉她。
她就是果果的妈妈,永远都是。
苏樱觉得有些尴尬,厉先生将果果抱起来:“这个爹爹没有办法答应你,爹爹一个月只能来看你一次,你还有其他愿望吗?我一定满足你。”
果果嘟起小嘴表示自己很失望,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又重新高兴起来:“那爹爹给我唱一首歌吧,我要听小叮当。”
146落难公主()
苏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叮当是果果最喜欢的一首歌,果果喜欢哆啦a梦,也最喜欢这首歌。
但是厉先生可能连小叮当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果然,厉先生抬头,看着苏樱:“什么小叮当?窠”
苏樱将果果抱了过来:“果果不要烦你干爹了,你干爹要走了。”
厉先生在这个地方停留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果然,厉先生拿起外套起身,手里还有那根黑色的拐杖。
临走之前,果果还不死心的说:“爹爹,下次来一定要给果果唱小叮当哦。”
“果果,自己去房间看动画片。”
然后转身对厉先生说:“厉大哥,我送送你。”
苏樱每次都循例送他,但是一路上都是沉默。
“这段时间很忙。”
出楼梯的时候,厉先生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苏樱还没反应过来,厉先生已经跨出了电梯。
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苏樱才知道,他可能是在解释三个月没过来的原因。
苏樱赶忙追了上去,笑着说:“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果果,我会跟他解释,你太忙的话,不过来也没有关系。”
彼时,厉先生已经站在黑色大奔的旁边。
转身,灯光下,他的面容清俊无比。
他仍旧没有任何表情,面瘫一样:“你不希望我过来?”
虽然是疑问句,却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苏樱吓了一跳,说:“不是,就是怕你太忙。”
厉先生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车门就进了后座。
厉先生的司机一直在里面等着,厉先生上车以后,启动车子,黑色的大奔一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苏樱终于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总算送走了这尊大佛。”
苏樱从来没想过,会跟厉先生这样身份危险的人打交道。
而且,中间还隔着果果干爹的关系。
她叹了一口气,好在这些年,她们过得还算是安宁,也但愿以后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是,也就是从这一天晚上开始。
苏樱相对平静的四年生活宣告结束。
一切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一切都是那么措手不及。
翌日。
苏樱和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
做好早餐叫醒果果。
七点半的时候就到了花店。
小蕊已经来了,正在核对今天的订单。
果果扎着一对羊角辫,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
昨天晚上,她太兴奋,又吵着要听故事,又吵着要唱歌,很晚才睡。
“一一姐,果果又没睡醒吧,来,给我,我抱到小床上让她睡会儿。”小蕊说。
当初租下这件花店的时候,隔开了一间小房间,里面有张小床,刚开业那会儿,特别辛苦,苏樱就睡在店里,现在生意好了些,苏樱就将那里当成了休息室,平时让果果睡个午觉。
刚刚安顿好果果,外面忽然停了一辆林肯。
从里面下来了一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