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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蛇吐着红色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往李御龙这边爬过来。
李御龙瞥见它,要是往常的话,自己最怕这种没有脚的毒物,早就被吓得鸡飞狗跳或者双腿发软动都动不了。
只是现在他居然想这条毒蛇赶紧过来咬自己一口,好毒发身亡一了百了。
不过黑蛇似乎对他没多大兴趣,单纯地在他身上碾压过,只当是越过一个障碍物而已,后来钻进了附近乱草堆里的一个小洞,那里应该就是它的窝。
他失望地看向阴雨蒙蒙的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天越来越暗,自己的身体感觉也越来越麻木,之前的各种不适仿佛都在渐渐变轻。
应该快了吧?他眨了眨眼睛,好让长睫毛把一部分的雨水挡开,安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降临。
“金镶玉!”
是义兄的声音!呵,肯定是自己临死前回光返照,出现了幻听。
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最想念的还是他。也是,谁叫他对自己那么好呢?出发之前他也提醒过自己要小心,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还能遇到义兄的话,他李御龙宁愿做个断袖也要缠住义兄一辈子。
“镶玉,你怎么样了?”
当贺兰懿焦急的样子出现在李御龙的眼里时,他更加以为那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景象。可就算是假的,他给自己安设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终于崩溃了,流出了今天第一次的泪水,随着雨滴一起落到了身下的泥地里。
“镶玉,别怕,我来救你了。”贺兰懿干脆把油纸伞丢开,双手轻轻地将李御龙打横抱起。
“嘶~~”即使贺兰懿的动作再轻,李御龙也觉得疼痛无比。
“很痛吗?”
“恩,怎么人死了还会有痛觉?”
“谁说你死了?别乱说话。”
“我如果没死的话,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面前?”
李御龙用他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就安然地躺在贺兰懿的怀里昏睡过去了。
贺兰懿立即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住处,又让叶紫灵来救治李御龙。
乌里和贺兰懿一同站在门外,他不解地问主子:“小王爷,就是这个金镶玉破坏了咱们行刺刘光的计划,为何您还要把他救回来?”
“他还有用处。”
“可是刘光已经告到了老皇帝那边,您挑起两派矛盾的目的已经达到,留着他还有什么用呢?”
“什么时候本王要做的事需要一一向你禀告?”
“老奴不敢!”
乌里知道自己越界了,但是他还是希望不要留着金镶玉那条命,因为他担心小王爷和金镶玉相处得越久,越容易感情用事。
“乌里。”
“老奴在。”
“你替本王将赵中处置了。”
“小王爷,您之前不是说过这次不处罚他们吗?”
“本王是说过不追究整批人的责任,但是他们始终是没完成任务,该罚的还是得罚。只杀赵中一个算是本王的手下留情。去吧。”
“老奴领命。”
乌里觉得主子的命令是恰当的,赏罚分明才能御下有力,不过他没猜准主子下的这个决定,完全是因为看到李御龙的惨状之后生怒而发的。
“紫灵,他可有生命危险?”贺兰懿一直默默地守在门前,直到叶紫灵从里面走出来。
叶紫灵恭敬地向主子行了个礼,“回小王爷,紫灵估计金镶玉在摔到地面之前应该碰到其他东西减轻了下坠的速度,所以他虽然全身有多处地方骨折,但头脑和内里没有受到过重的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到主子原本绷紧的面容骤然放松下来,叶紫灵的嫉妒心又开始满天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吃一个男子的醋,但是谁叫主子那么紧张他呢?这可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事情。
“他恢复过来需要多长时间?”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日,金镶玉这次恐怕至少要调理一年半载才能完全康复。”
“好,你退下吧。”
“是,小王爷,紫灵这就去嘱咐人为他熬药。”
贺兰懿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李御龙正睁着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在看他。
“哥,我真的没死吗?”直到被叶紫灵的银针扎醒之后,李御龙才开始慢慢相信自己真的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他全身都被叶紫灵用布条和板子绑住,活像个木乃伊,当看到贺兰懿进来时又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幻境之中。
贺兰懿坐到床边,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鼻尖,“你怎么那么想自己死呢?”
“死了就不用受那么多的罪了。”
这句话不经意间触动了贺兰懿的内心,让贺兰懿一直隐藏着对他的内疚顷刻暴露无遗。
“人活在世上哪会不受罪?你应该庆幸自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御龙宽慰地笑了笑,“哥,你还别说不信,我现在就很信命运这回事。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福气,这不,你都救过我两次了。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本想出京城一趟办些事,没料到半路遇上太子府的侍卫们,一打探才知道你们出事了。后来又听说有人看到你跳崖了,所以就碰碰运气到谷底来看能不能找到你。”
“你怎么把救人这件事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呢?我明明看到你来的时候很焦急的,你是不是害怕没有了我这个义弟?”
“没有这回事。”
“你撒谎。”
“我没撒谎。”
“你明明很在乎我。”
“胡说。”
“呵呵。”
李御龙没有继续和贺兰懿争辩,他觉得义兄这种死不承认的个性实在是太可爱了。
“咳,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贺兰懿不想再去看李御龙脸上那副既灿烂又甜蜜的笑容,因为看久了会把自己的眼睛晃花,容易使自己做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来。
第五十四章 赏花(一)()
一个月后。
护驾有功兼有伤在身的李御龙被太子任命为舍人,官阶从六品,掌文章书记,就是做专门抄抄写写记录的工作。
在太子府和贺兰懿那边双重送来各种补药的条件下,他的身体恢复得特别快,如今已经可以步履如常,只不过不适宜练剑习武而已。
李御龙感激太子爷对他的照顾,但是习惯了拿硬笔的他突然要天天提着毛笔坐在那练字,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太子爷因为见识过他那蚯蚓式的毛笔字,所以对他写字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写出和一般书生同样水平的字就行。
他为了早日上岗,只得天天窝在严府里面,把自己学过的记得住的那些诗词默写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窗外的木槿花洋洋洒洒地随风飘落,留在枝头上的已然不多。对啊,都迈进四月了,苏东坡先生不是写过这样一句诗么?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中桃花始盛开。要不,趁着这两天天气好,约义兄到山里游玩一番?
自从太子遇刺之后,京城似乎总是不多太平。
太子从刺客身上搜出听说是暗影谷的人专用的梅花飞镖,京城里雇佣这群暗卫的世家屈指可数,规模最大的就要数二皇子。
纵然太子没有明确说出凶手是谁,但是皇上和大臣们都会认为二皇子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二皇子那边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自家后院又出事了。有一天半夜,整个二皇子府燃起大火,可能是被人偷偷淋了煤油之类的东西,那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有人及时发现去扑火,但是到最后还是烧死了几个妃嫔和一批下人,加起来应该有十几二十来人。
无论是朝中的人还是京中的老百姓,都把这两件事联系到太子和二皇子的党派之争。更有聪明敏感的人预料,不久之后京城可能要变天了。
皇帝发怒派了大量人马去彻查,喊着话要揪出背后的始作俑者灭他九族。但是查到现在都没查出一个结果来,这样就更加印证了大家的想法,皇帝老儿怎么可能去抓自己的儿子?
太子倒是忍得住气,面对二皇子派的旁敲侧推的指责,既不回应又不反驳,意思是清者自清。
二皇子觉得肯定是太子派人放的火,想借着这股东风把自己给烧死。父皇的身体最多熬不过两年,这是他收拢的那位专门替父皇诊脉的太医院院使亲口告诉他的。
他本来想等到父皇差不多驾崩时才带兵逼宫(如果父皇不把皇位传给他的话),如今看来他要提前行动了。得找个理由让守在边关,领兵十万的舅舅回来镇守京城。
暗暗思考了一会,得从一直住在城外水月庵的舅母那里下手。舅母自从十四年前丢失了她那六岁的儿子之后就一心向佛,不理俗物,整日在自个的院子里念经祈福,后来更是干脆搬出了尚书府,到山上的尼姑庵修行。
舅舅和舅母夫妻情深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如果舅母突然“病重”,舅舅就有回京的正当理由。
二皇子计谋一定,也有了在近段时间到城外的想法。
回到李御龙这边。他甩甩因整日练笔而发酸的手腕,数数日子,和义兄应该有七天没见面了吧?
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星期而已,怎么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呢?
他忽然记起自己在崖底那里对自己发过的誓。那时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所以发誓如果下辈子还能遇到贺兰懿的话,会做个断袖和对方一生一世。
想到这里,他走到铜镜前面,分明地看见里面那张白里透红,欲语还羞的脸。两手不自觉地捧住自己的脸蛋,没有想错,真的是很烫。难道他……
心中纠结了许久,李御龙为自己找了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藉口。义兄也是个男的,和他一样都是拎得起放得下的主,即使几年以后分开了,肯定不会像女孩子那般要死要活。
既然如此,何不放纵一回,和他曾经拥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然后好聚好散?
李御龙想象自己和贺兰懿对望而笑的情景,就先是露出了恋爱中的人特有的笑容。
“少爷,您又要去找贺公子吗?”
“绿袖,还是你聪明,不像某些人,怎么点都点不化。”
李御龙说这话时斜眼看了那个烂泥扶不上砌墙的小石头,小石头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没敢和少爷对望。
“少爷~~”绿袖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老是针对小石头,小石头如今已经很听话了。不会随便去打人,也和他一样对少爷忠心耿耿,他就是不明白少爷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李御龙和小石头则心知肚明,皆因小石头混到现在了,成绩还是停留在仅仅两次的偷香记录上,没有一丁点儿的进步。他在养病期间可没少给小石头献计策,可对方在听的时候是很明白,一到绿袖面前就变成了结巴,有时候干脆是哑巴,支支吾吾地什么都不敢说,简直是浪费了自己的口水。
李御龙在想,要是自己出马,早就把对方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是小石头太笨了还是太在乎绿袖,舍不得绿袖一丝的不情愿。
反正他现在不愿去管小石头了,任其自生自灭去。他自己也有目标了,看我的吧,我必定能在一个月之内把义兄追到手。
“少爷,奴才陪您去吧。您的伤势还在呢,如今外面也不怎么太平,上面两位的属下官员彼此在明目张胆地斗,隔三差五就会出一件丑闻或案件出来,奴才实在不放心您一个人出门。”
“不用,你在家好好守着吧。就是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他们不敢再对我做什么的。我是打算去邀义兄明天到山里赏桃花去,要是他没空的话,咱们就自己去。”
“赏花?好啊好啊,袖袖,我明天摘一朵最好看的花送给你。”小石头一听到可以去山里玩耍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由始至终他都觉得野外的山里才是自己最熟悉的家,更何况还可以和绿袖一起去。
绿袖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少爷面前听他的那些甜言蜜语,便假装不屑地说:“谁稀罕你的花?”
“袖袖。”小石头听不出绿袖说的是反话,觉得是自己又惹绿袖不高兴了,就扁着嘴委屈地望着对方,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原谅。
“猪头!”李御龙还是忍不住敲了小石头一记,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打情骂俏是何物。
“少爷,您怎么又打我?”
“我是替绿袖打你的。”
“袖袖他没说要你打我啊。”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俩自个儿一边玩儿去。”
其实绿袖再大胆一些的话,两个人就正合拍。李御龙对这对不知别扭到何年何月的情侣感到无可奈何,摇着扇子的同时又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