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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的盯着弹琴人背脊的剪水秋瞳,眸中是数不尽贪 恋,“属下如此失职失策,还请三殿下,重罚。”
“呵呵,重罚?”宫渺絮嘴角挂起恰到好处的优雅浅笑,玉指一勾丝弦,弦上所出的妙音正如他浅红的唇间逸出的话音一样的清泠,“禾心你,确实该受到重罚。”
没想到宫渺絮会如此直截了当的答应了这个以退为进的‘请求’,禾心有一瞬间的呆滞,脸上和眼中变幻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一向是三殿下最信任的心腹,所以不管她犯了多少的,甚至是多大的错误,只要她用此以退为进的方式,只要她乖巧的认错,三殿下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从不会真的惩罚她,甚至连一句苛责的话都很少有过。
所以,要她现在怎么能够相信,三殿下刚才嘴里说出要重责她的话?
“明 日右使,还不快将暗月左使请下去?”宫渺絮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指尖的琴弦拨动的越发缓慢,半垂下的玉色双睫纵然稀疏,但却能恰到好处的掩住他眸中的所有神色,“自此逐出玉檀宫,永不得入。”
当宫渺絮的前话甫一落下时,只觉一阵清风拂过,风停时,一个戴着半边金 日面具的,不知是男是女的金衣人便已经站到了禾心的身侧,且正以单手朝禾心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不出的不舒服的声音辨不出到底是雌还是雄,“左使大人,请。”
然而禾心的眼里像是根本看不见身侧的人一样,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宫渺絮背脊的双眼震惊之色过后,便开始泪光点点,清越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凄楚而哽咽起来,“属下自知犯下滔天罪过,不可饶恕,但,但是属下恳求殿下,哪怕殿下要将属下剥皮抽筋也好,用尽所有的酷刑也好,只要殿下不将属下赶出玉檀宫,属下更宁可以死谢罪!”
“好一个用尽酷刑,好一个以死谢罪……。”宫渺絮逐渐加深的笑容,开始缓缓凝结,“事到如今,你还要卖弄你自以为是的小心机,你嘴上说着罪恶滔天,实际,你心中怕是半点也不觉自己有罪有错吧?不然你就不会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本宫的面前装腔作势欺上瞒下了,禾心啊禾心,最近这几年,是不是本宫太过纵容你了,以至于让你无法无天到了如今的地步。”
禾心浑身一震,旋即就磕头低泣了起来,“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不敢?呵……。”宫渺絮轻笑一声,十指便停了指上撩 拨琴弦的动作,而后抓了一把放在九凤焦尾琴旁的白瓷盘里的麦粒,遂,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一股子极致的优雅,“从你六岁入了玉檀宫时,本宫曾告知过你的第一句话,你是不是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呢,禾心。”
“属下,属下不敢忘……也不能忘……。”禾心停了磕头的动作,低垂着头,紧咬着红唇,任由额头上磕出的鲜血,和嘴上咬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到白玉石的地板上,“当时的殿下曾对属下言之,您需要的不仅只是一个有头脑的奴,更需要的,是一条听话又诚实的狗……如若做不到,要么死,要么,逐出玉檀宫。”
“看来,你果真记得甚是清楚。”宫渺絮脚步缓慢的朝白竹围栏走去,稀疏的玉长睫同时轻缓抬起,渐渐露出那双掩藏在下的,如两颗打磨的甚是光滑温润的玉石一般的眸子,笑靥争若翠微居下那粼粼的碧波湖水,温柔清浅极了,“只是可惜,你却只把它记在了脑子里,从来都未记到心里去,以至于,现在才会作出如此相悖之事。”
闻言,禾心顿时脸色一白,脸上惧是惊骇之色,头垂的越发低了下去,就像是一个忠诚忏悔的教 徒,“属下将殿下之言句句铭刻在了心头,时时刻刻当牢记,不敢忘,更不敢作出相悖之事……还请殿下明察秋毫!”
第七章 宫渺絮与花姒鸾的三年前()
闻言,禾心顿时脸色一白,脸上惧是惊骇之色,头垂的越发低了下去,就像是一个忠诚忏悔的教 徒,“属下将殿下之言句句铭刻在了心头,时时刻刻当牢记,不敢忘,更不敢作出相悖之事……还请殿下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已经走到了围栏前的宫渺絮面朝碧湖芦苇,缓缓伸出了右手,随之摊开,露出掌心之中,适才抓上的那把金黄的麦粒,“你的意思是,是本宫冤枉了你,还是说,三天前,违背本宫嘱托的,还与弱水宫宫主,本宫未来的太子妃皇嫂相互勾 结,意图诛杀太后的,是另有他人了?”
此话一出,禾心猝然瘫坐在了地上,赫然露出了她那张煞白如纸的惊恐面庞,“殿……殿下你……你对属下布控了细作?”
她没想到,没想到三殿下不仅知道了她要诛杀花姒鸾那个践人的事情,甚至连勾 结弱水宫宫主这么机密的独她一人知晓的事情,竟也被三殿下知晓的一清二楚了!
除了是三殿下早就派人在监视跟踪她,根本就再没有合理的解释来说通这一切了!
宫渺絮垂眼瞧着扑打羽翅飞来的白鹤们,用着一张张细长暗黑的尖嘴在自己手心上啜食着麦粒,笑若芙蕖初绽,“没错,从你勾 结弱水宫宫主美人蝎开始,本宫就在你的身边,布下了检视你的暗卫,原来,本宫只是以为你背叛了本宫,背叛了玉檀宫,而投诸到了弱水宫的怀抱里,想不到,你倒是真令本宫刮目相看,竟能与弱水宫的宫主做起了买卖,本宫当真是不知,该不该高兴本宫训 奴有方呢。”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自此,禾心终于不敢再辩解半分,只是她仍然不肯死心,带着一张楚楚可怜的泪脸,一寸寸的朝宫渺絮跪爬过去,“属下知错了,属下真的知错了!殿下,您怎么罚属下都行,求求您,不要赶属下走!求求您了……。”
背对着禾心的宫渺絮没有转身,连转头转眼的动作也未施舍给她,状似视若无睹,饱满寵溺眼色的眼睛里,只有一只只衔他掌中之食的白鹤,“非要不到黄河心不死,你的处事总是这么莽撞而决绝,不给自己,也不给他人半点的后路,目光如此短浅,心思如此肤浅,如此自以为是掩耳盗铃,你真是教本宫太失望了,失望到了极点。”
“属下改!属下真的改!!求求殿下别赶属下走好不好?属下真的,真的只是为了殿下好,为了殿下的宏图霸业着想,属下从来都没想过要背叛殿下,欺瞒殿下,从来都没有啊!”已跪走到了宫渺絮脚下的禾心,双手颤巍巍的拉住了宫渺絮的袍角,身子不住的颤抖,啜泣声里全是令人揪心的嘶哑,她整个人就好像,好像是一个马上就要被父母抛弃的无助孩子一样。
“为本宫好?呵……。”宫渺絮微微偏头,垂下的温润眼眸斜睨向了禾心紧拽自己袍角不放的颤栗双手,一抹厌色在眼底一闪而逝,嘴角的浅笑夹杂出一丝讥诮,“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为本宫个好法?”
禾心一抖身子,踌躇了一下,终究还是哽咽的一字一句道来,“属下,属下知道,您与她,与她情谊匪浅,三年前她与殿下您在玉檀宫相处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属下都看在眼里……属下从来没见过殿下您笑的那么开心过!甚至,当您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即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您弹琴,她调香的相处模式,属下都觉得,都觉得有那么一瞬间,殿下会为了她,会将那样的相处一直延续下去!试问,这样只知美人温情的殿下,心里可曾还有江山,还有您的霸业?何况现在是她背叛了殿下,嫁进了宫鸣皇宫,做了殿下续弦的皇后,她还有什么资格牵制殿下,影响殿下!!”
蓦地,四周沉寂了,死一般的沉寂,就连空气,都跟着凝固了下来。
就好像,好像一个白鹤啼鸣水波潺潺的人间仙境,瞬间转换成了幽静的人间地狱。
宫渺絮沉默了,沉默了许久,他的头微微垂下,脸上半点的波澜也无,甚至嘴角那抹常挂的浅笑也不见了踪影,低垂的长睫挡住了他的眼眸,看不见他的眼底,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色彩。
若不是他的发,他的衣袍还在随春风飞舞,真会让人误以为,他就是一座玉雕,一座没有半点生气的玉雕。
没想到宫渺絮会有这等反应的禾心连呼吸都不敢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一点都不敢乱动,唯恐自己只要动一下,就会惊醒惊动宫渺絮这座玉雕似的,从而,带来可怕的后果。
就连站在两人身后的明 日右使,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有一滴豆大的冷汗,从他那半张掩面的金 日面具里,滑落了下来。
殿下与那花姒鸾公主的一点一滴,是他们这些奴才都看在眼里,藏在心里的,他们当然也有与禾心一样的担忧,一样的害怕会有殿下择美人而弃天下的那天,但是,他们不敢问,不敢去提醒,因为他们更知道,这个女人,是殿下的一块禁地,一块不能让他人所窥探的禁地。
这沉寂不知道究竟持续了多久,就在禾心和明 日右使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们的殿下,终于开口了。
“暗月左使听令。”宫渺絮缓缓抬起了一双长睫,将微偏的头继续面朝向了芦苇碧湖之上,让温润的眸底,氤氲出一层苍翠的美景,“念你初犯,又对玉檀宫有功无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是行将踏错,那便斩去五根脚趾,以儆效尤。”
禾心见没有从三殿下的嘴里得知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是对花姒鸾的狠话无情话,反倒无罪的自己还因为进言得了斩趾之罪,便不甘心的张了张嘴,还要不怕死的对三殿下忠言逆耳的说教,“殿下……。”
就在这时,一直站定如松的明 日右使突然大步向前,一把就捂住了禾心这张惹事的嘴,笑呵呵的冲宫渺絮道:“属下这就带左使下去受罚,属下告退。”
宫渺絮没有说话,依旧定定的站在白竹围栏那儿,就像拓印进了山水画中一般,只是一个画中的仙人。
右使不再多言,连拖带拽的,迅速将禾心带离宫渺絮的身边,直到离宫渺絮远的看不见彼此时,方才停了下来。
当右使脚下刚停,禾心顿时一口就咬在了右使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哇!!真没想到左使你居然是属狗的啊!!”右使立刻吃痛,松了捂住禾心的手掌,不停的甩了甩。
“谁让你多事的!”禾心狠狠的白了右使一眼,便气呼呼的,又朝宫渺絮所处的那个地方大步走去。
右使见状,立马横臂拦住了禾心的去路,也有些怒了,“你若想死,本使不介意现在就捅你两刀!省得你这么闹下去,殃及我们这些无辜的池鱼!”
“你!”禾心恨恨的瞪着挡路的右使,自知不是对手,也相信右使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便只好停了前进的脚步,“本使说的又有何不对,自从这个花姒鸾出现后,殿下整个人就变得很不对劲了,难道你们要为了个人的安危,做个不敢谏言的懦夫?要任由殿下这样一直消沉下去吗?!”
右使冷笑,“殿下的心思本使是不知道,但是你暗月左使的心思,本使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禾心被右使冷利的眼神看的心头发虚,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眼睛。
“左使,本使劝你最好安分点,要是你再这么毫无顾忌的惹祸下去,让我们其它的无辜弟子跟着你一起倒霉,那就休怪本使会把你心底那点龌 蹉自私的肮脏心思捅给殿下,本使相信,你的下场,一定会很好看。”右使古怪诡谲的笑了几声,然后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了。
愣在原地,惊愕过后,便只剩下咬牙切齿的禾心,恼恨异常的瞪向右使离去的背影,双手捏的死紧,“该死的右使!竟敢威胁本使,给本使等着!”
说到这,禾心又停顿了一下,阴冷的笑浮上还沾着血的红唇,“还有你,花、姒、鸾。”
彼时,古老森林中,血色荆棘处,深幽洞窟里。
看到对自己忽然退避三舍的花祭夜,骨银银非但没有不悦,还莞尔笑了起来,虽然她现在笑起来的样子,的确丑陋到了极点,“乖乖离开这里,不然,我会再用这支银簪将你封印住,听到没有。”
可惜,初为僵尸的,忘却了人类所有记忆与情感的花祭夜,根本就听不懂骨银银这听起来实在是云淡风轻至极的威胁。
倒是一旁始终保持着看戏角度和姿态的宫莫妖,抚掌笑了起来,笑容何如的风 情万种自是不必多说,“仅仅一只银簪,就稳稳的威胁住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僵尸,母后呐,您可真是高明呢,儿臣真是要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宫莫妖此话确实不假的,骨银银手中那么一只小小的银簪确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