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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正在睡梦中时，门就直接被敲的砰砰作响，惊的周少宁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赵彧此刻也睁开了毫无睡意的眼睛，只说了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然后便迅速起身穿好了衣服。
原本赵彧是让周少宁继续休息，自己去看看就行了的，但是周少宁实在不放心，加上上次已经有了一些经历，所以他觉得这次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也连忙穿上衣服跟了上去。
两人急忙忙的赶到了城西，展捕头他们手脚够快，已经迅速把周围围了起来。而这次看热闹的人不多，毕竟现在天色还早。但大家脸上再也没有那种纯属看戏的表情了，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阴郁的惊恐。
人心惶惶。
如果一次可以说是意外，那么两次，就是蓄意而为了。联系之前城中的传言，难道真的——有吃人的怪物？
周少宁上前，先吩咐前去的捕快将人群疏散，表情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能慌。如果他们官方的人都慌了，那整个城就会乱。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杀案了。这流言四起，最直接的，就是影响民心！民心不稳，就会出现暴乱。一暴乱，整个洛阳就完了！
周少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顾不得恶心不恶心了，直接跟着赵彧和仵作前去查看新的受害者遗体。
真的跟之前那一位遇害者很像，整张脸加半个脖子，被什么东西生生的啃了下来，血路成河。
仵作上去验证，果不其然，依旧是失血过多而亡，伤口，都是生前造成的。而且这具尸体目前还有余温，也就是说，刚死不久！
仔细查看周围，周少宁发现，这又是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子。巷口窄巷子深，就算是在白天，里面也是暗暗的一片。而且周围基本没有人居住，上次是在城墙边，而这次是在城西的一片商铺街，平时晚上都没有人在的。也就是说，就算受害者大声喊叫，也不容易被人听见。
赵彧一边看一边皱眉，这也太巧了，刚好减少巡夜的，就出事了。正巧周少宁也想到这个，于是转身出去找了展捕头。如果他没记错，今天应该是展捕头巡夜才对。
展捕头仔细回想一番然后告诉周少宁，今天因为削减了人手，所以只有三个人巡夜。而他们三个是走在一起的，方便出事有个照应。城西是上半夜廵过的，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下半夜的时候他们都去了城东，而这个路线也是定好的，衙门的人都知道。
周少宁抓着头发喃喃自语，太巧了……
手下捕快去问了一圈，都没有人看见上面可疑的事情。这一片本来入了夜人就少，这遇害者还是早起开铺的人偶然撞见的。看见的时候就只是他躺在那了，周围没有任何人。
在小巷子里来来回回查看了几次，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赵彧就叫人把遇害者抬回了衙门。
这一次，周少宁决定把之前那一宗案子重新拿出来分析过，他们肯定遗漏了什么东西。但是现在那具遗体已经被家属领回去好好安葬了，不能进行对比。
一边翻看着之前那宗案子的记录，一边等着仵作和展捕头的报告。
赵彧一整个上午眉头都是皱起来的，毕竟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且这里距离开封又近，现在民众又恐慌，肯定很快就传过去了。
官场上的事情周少宁不懂，但看赵彧的样子，如果在传到上面之前还没有摸到有力的线索破案的话，肯定会很麻烦。起码那时候，赵彧八贤王二公子的身份，应该不好用了。
周少宁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死命的看记录，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可以帮助赵彧赶紧破案。他可是靠赵大人吃饭的，要是赵大人出事了，他肯定跑不掉。不说降罪，革职是肯定的了，到时候他和萌清只能去街边上喝西北风了。而且让他抛弃赵彧，他也实在做不到，再怎么说也是他对象了不是么。
记录翻来覆去看了一早上，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周少宁有些烦躁的开始扯自己的头发。
正扯的忘情，旁边伸过一只手来轻轻将他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又温柔的帮他梳理头发。
“怎么又开始扯自己头发了。”
“我头发多，扯扯不行么！”
虽然嘴上犟着，但周少宁还是顺势把头朝赵彧的方向移了移，好让他更方便帮自己梳理头发。
“我说，你不要太焦虑，我们肯定能破案的。”周少宁低低的出声，声音里有些底气不足。
“呵。”赵彧轻笑一声，“我们当然能破案，你别怕。”
“嗯，不怕。”
周少宁正准备趁此机会再多说两句肉麻的类似‘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之类的话时，门口就响起了展捕头浑厚的声音：“大人，属下回来了。”
“进来吧。”赵彧将手从周少宁头上拿下来，沉声说道。
展捕头是去调查死者背景的。死者是男性，二十三岁，就是一个普通的城西一个店铺的工人，平时晚上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城西的。只是因为店铺里昨天刚进了一批新货，价值不菲，老板怕晚上出什么事，所以才安排人守夜，昨天晚上是第一天。
谁想到，第一天就出事了！
而死者除此之外，也是一个很平常的人，基本没有仇家，家世清白，钱财更是不多，而铺子里的货也在，一点没少。
周少宁细细听着，发现两次死者的共通点都很普通。
首先都是青壮年男性，然后晚上会有在孤僻地方独处的时候。
但是，为什么凶手会知道他们此刻是独处？是随机选择受害人，还是有预谋的？
正说着，仵作也从停尸房里走了出来。经验证，死者跟之前的受害者死因特征都是一致的，没有中毒，指甲中有皮屑，脖子和脸上的肉都是被生生的撕咬下来的，而且都是生前咬下来的。同时仵作没有在死者身上找到其他的大伤痕，所以他大胆猜测，这是伤口应该是在死者清醒的情况下，被硬生生咬下来的，所以死者的挣扎程度应该很大，导致身上多处擦伤。
而仵作还说出了一个让大家心惊的事——那伤口，很像是被人的牙齿咬下来的！根据咬痕，很像是人的牙齿形状。
不仅周少宁神色大变，连赵彧都捏紧了双拳。难道坊间的猜测真的是正确的，真的有人在吃人？
如果真有此事，那整个洛阳城，必将大乱！
但这次仵作还带了一样东西过来，是在受害者的指甲缝里发现的，是一小块油纸。很小一块，完全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但是既然能在一堆皮屑之中夹杂着油纸，那说明这油纸，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
鬼使神差的，周少宁将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油纸拿到了眼前仔细查看。
这油纸有点类似正方形，但有两面是裁好的，另外的应该是被扯下来的，边缘很不平滑。
这应该是某一张纸的一个角。
但这可能性也太大了，而且这种油纸到处都是。周少宁将油纸放到鼻尖下轻轻的嗅了两下，虽然上面有淡淡的血腥味，但似乎还有一股如隐若现的药材味道，他不敢肯定。
展捕头马上想起一个人来——张大夫！
张大夫常年研究药材，对药味最是熟悉，就算只有一点也能闻出来。所以展捕头匆匆去找了张大夫过来。
赵彧默默的看着手上仅有的一些资料，然后陷入了沉思。
周少宁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他觉得这事情，应该不是表面上的凶杀案或者单纯的吃人案那么简单。
张大夫被展捕头连拖带拽的带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急吼吼的拉着赶紧闻闻那油纸，生怕时间久了味道就散了。
刚刚长出一点胡渣的张大夫顺了两口气，结果转头就看见摊着手心看着他的周少宁，气的又猛吸了两口气，这个兔崽子！
不过气归气，还是用指尖捏起了那块油纸放到鼻下，闭着眼睛仔细的嗅着。
第51章 不停有受害者（）
“药味。”张大夫点点头。
“什么药？”周少宁追问道。
张大夫继续闭着眼睛思索，良久才回到：“太淡，不知。”
周少宁仔细回想，似乎案发现场非常干净，什么都没有。按理说，普通的凶案现场，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线索和蛛丝马迹。但这两次，现场看似凌乱，但任凭他们如何仔细寻找，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块碎油纸，应该是目前来说，唯一的线索了。
要么就是凶手太缜密，要么就是——有人特意收拾过现场。而这两件看似随机的案子，也并不那么随机。太多的巧合，看起来就有些刻意。
尽管有了线索，周少宁还是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案子兜兜转转，一直在原地徘徊。
毫无头绪。
思考了许久，赵彧还是决定贴一张告诫大家晚上尽量少出门的告示。原本周少宁是提议直接写宵禁的，但赵彧考虑宵禁似乎不太妥，所以只是以建议的口吻发了一张公告。
晚上的时候，大家自觉的增加了夜巡队，兵分三路朝东南西三个方向分别巡逻。因为考虑到歹徒可能有武力且不低，所以安排了三到四个人一组，大家都很谨慎的四处查询。
这个觉得也是大家商议的结果，因为城北人口密度最少，其他三个地方人口密度较高，而衙门的人手也有限，只能这么做了。当然也不可能完全放弃城北，所以大家约定在廵完其他三个地方的时候，在城北集合，巡查的时候也顺便休息一下。
谁知道，就是这唯一的一个缺口，就出事了！
在展捕头他们从三个方面朝城北走去，刚到城北街时，就听到拐角处有一些微弱的异常响动，似乎是挣扎声，又似乎是呼喊声。
“出事了！”
展捕头低吼一声，率先反应过来，拔腿就朝拐角处奔过去。
依旧是一条昏暗的小巷子，几乎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展捕头抽出自己的佩刀，顺手挽了个刀花，并没有妄动。里面隐隐约约的传出吭哧吭哧的呼气声，还有轻微的挣扎声。
一瞬间，后面的捕头也追了上来。展捕头一把抢过灯笼朝里面一晃，看见里面只有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再无其他。
意识到里面的人似乎还没有完全遇害，展捕头一个激灵快步上前。结果发现地上那人脸上和脖子上的人已经被啃去一大半，血涓涓的流出来，染湿了一大片地面。而那人只能奋力张着嘴，吭哧吭哧的大力呼气，但因为气管已经被咬破了，每呼吸一次，血就从嘴巴涌出来一些，可以看出，已经完全没有救了。
展捕头当机立断，迅速脱下衣服捂在受害人伤口处，大声的问着：“是谁！听得见吗！是谁！”
而那人感觉到有人，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怪——物——”
两个字，是这人在世上最后的话语。说完，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抱着手上的尸体，展捕头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就差一步！就一步就能看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了！
不过叹息也没用，所以大家迅速收拾了一下，留下两人守住现场，展捕头回去报告赵大人，而剩下的人继续的巡逻。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受害人！
周少宁半个晚上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两件案子的联系，他知道旁边的赵彧也没有睡着。正在他思来想去不得要领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展捕头急切的声音：“大人，又出事了！”
又！原本就毫无睡意有的周少宁腾地一声坐了起来就准备往床下跳，旁边的赵彧动作更快，一个翻身手一伸就把衣服拉过来穿上了。
抬起一只手拦住周少宁：“我去就行了。”
周少宁拨开他的手：“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坐的下去，走！”
没办法，两人马不停蹄赶往城北，而展捕头则继续去把仵作喊起来。
匆匆感觉去，走到巷子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只是让周少宁稍微皱了下眉头，就直接走了进去。这段时间，连续的凶杀案和尸体，已经看的有些麻木了。
而且这人是新死的，还没有其他的怪味，所以周少宁直接抓着灯笼凑了过去。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青壮年男子，同样的偏僻小巷子。更巧的是，这人似乎算好了夜巡的时间，刚巧避过了展捕头他们的巡视。他走了，展捕头他们才廵到这个地方。
太多的相似和巧合！周少宁就着灯笼光，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而赵彧在仔细检查尸体，从头到脚一点点查看，丝毫不放过一丝细节。
正在周少宁撅着屁股在墙角边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