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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季重莲垂放在腿边的手依然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林桃心下惴惴,就算她再愚钝,也意识到今天这事不同寻常,可是她又没有采秋这般会说话,要不然也能哄得主子放宽心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季重莲倏地坐直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便听到安叶在外唤了一声,“太太?”
“快进来!”
季重莲扶着林桃的手站了起来,只是一下没站稳人又晃了晃,吓得林桃手忙脚乱地揽住了她的肩。
“我没事!”
季重莲看着推门而入的安叶,急切道:“怎么样,人都回来了?”
安叶面上难掩激动和喜色,上前便对着季重莲行礼,“太太,冯二姑娘还活着,只是一条腿摔断了,可人没死!”
“这……”
季重莲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便是一松,挥手道:“快,把这个消息禀报给姚太太知道,也能让她安安心!”
冯二姑娘还活着,季重莲原本已是不抱希望,却没想到……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人活着就好!
“是,婢子这就去!”
安叶应了一声刚想转身离去,又被季重莲给唤住了,“林护卫人呢?”
安叶微微一顿,又转身回道:“就在屋外候着!”
季重莲略微沉吟,便道:“林桃去给姚太太报信,安叶请了林护卫进来。”
安叶与林桃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便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冯二姑娘他们眼下还在庙外,是被人抬着回来的,林桃不过先一步去姚太太那里报信,人跟着就能到眼前。
林护卫步履轻盈地进了屋,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国字脸,面容刚毅,站在那里便如擎天巨柱一般,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他几步走到季重莲跟前,单膝跪地行了一礼,恭敬地垂首,“太太!”
“快起来说话!”
季重莲此刻的心情已是一喜一忧,喜的是冯二姑娘命中有福终于脱险,忧的是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躲在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她致命的一击!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郑宛宜!
难不成……郑宛宜还没有离开梁城?
不,不可能!
这个念头刚一兴起,季重莲便缓缓摇了摇头,风声那么紧,郑宛宜是傻地才会仍然留在梁城!
而就目前她对郑宛宜的认识,这个女人隐忍而又狡诈,惯会支使别人做事,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就算事发也会先一步脱离,将自己给摘了个干净,绝对不会惹祸上身!
这个女人太难缠,季重莲也希望她能早日落网!
可除了郑宛宜,在梁城里还有谁和她是对头?
燕王妃吗?
不,也不应该是她,若是燕王妃要出手,一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哪能让他们逮住任何把柄?
那到底是谁要与她过不去呢?
季重莲不由得蹙眉深思。
林护卫抱拳站定,这才说道:“太太,属下已经审问了护卫捉住的那个人,可他只是说有人给了他们钱要他们缠住这些护卫而已,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护卫出自裴府,而那个给他们钱的男人已经逃脱了,根据他形容的样貌年纪,这个男人的身份想必也不难查出,只是要花点时间!”
“除了冯二姑娘,她的丫环如何了?”
季重莲握紧了手中的绫帕,车夫已经确认是殒命了,眼下冯二姑娘却是奇迹般地生还,只是不知道她的丫环有没有这样的好命。
林护卫摇了摇头,表情黯然,“护卫们拉了绳索吊下山崖,只意外地发现了挂在树梢上的冯二姑娘,探着她还有气在,这才急急地送了上来,下到崖底后,那马车早已经摔得粉碎,那个丫环的头还扎进了石块里,连脑浆都迸了出来,眼看着是救不了了……”
季重莲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作呕的冲动,这才表情凝重地问道:“可还查到其他线索?”
林护卫神情一凛,刚毅的面容已是多了几分肃然,“那两匹死去的马,其中有一匹腿上被扎进了铁蒺藜,怕是吃痛难忍,马儿这才惊了乱跑的!”
这件事情可重可轻,明显是别人有预谋的暗害,只是不知道这暗害的对象到底是针对冯二姑娘,还是太太?
若真是针对裴府针对太太……林护卫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太太有什么意外,他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若是回府后大人问及,你也照实说吧!”
季重莲深吸了一口气,便让安叶送林护卫出去,她觉得有些疲倦微微倚在了引枕上闭目养神。
安叶也不说话,送了林护卫出门后便守在一旁,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季重莲才增开了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她缓缓站了起来,面色沉静,“走,去看看冯二姑娘!”
冯二姑娘摔断了腿,势必要回梁城求医的,只眼下将这些琐碎事情安顿好了,他们立马便能出发。
冯氏暂住的厢房里已是哭声一片,林桃守在屋外也不敢轻易离开,见着季重莲带着安叶到来,她面上一喜快步迎了上去,福身一礼道:“太太,姚太太是喜极而泣才哭的,只冯二姑娘受了伤,有些难受,婢子找护卫暂时拿了些止疼的膏药,给她做了些应急处理。”
“你做得很好。”
季重莲点了点头,这才举步迈进了房中。
姚太太早已经坐在了床榻边上,床上坐着的人换成了冯二姑娘,她见着季重莲来到,只虚弱地一笑,“害裴太太担心了……”
“快别说话了!”
季重莲心中不忍,面上亦难掩担忧,看着冯二姑娘一张苍白的脸尤如透明的薄纸,脸上虽然有薄汗不时地冒出,却并没有哭过的泪痕,心中暗暗点头,这真是个坚强的姑娘!
季重莲转头看向冯氏,“姚太太,我已经命人准备去了,咱们即刻回梁城去,冯二姑娘摔伤的腿要早让大夫看看才行!”
冯氏抹了抹泪,却是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季重莲福了福身,“先前我心里乱得慌,若是哪里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裴太太莫要怪我!”
季重莲笑着扶了冯氏起身,“你是关心则乱,我怎么会与你计较,眼下冯二姑娘脱了险便是万幸,菩萨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冯氏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
只是冯二姑娘的目光透着黯然,“只是可怜了环儿,还有那个赶车的大叔……”
环儿是冯二姑娘贴身的丫环,不过只是刹那的功夫便是阴阳相隔,任谁经历了这一切都难免唏嘘。
众人一时之间有些默然,还是冯氏先开口道:“裴太太,眼下你的马车毁了,不如回程时便与我们同车吧!”
姚家的马车已经修整好了,冯氏带着几分歉意相邀,季重莲自然笑着应下,“那就叨扰姚太太了!”
“听说裴太太的马车是裴大人特意订做的,我二妹妹也说那内里坐着舒适极了,想必裴大人很是费了些心思,若不是我二妹要去金沙镇,指不定就不会出这事,这马车也不会毁了……说到底,咱们也有不是之处。”
冯氏倒是很会说话,季重莲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到底也是场意外,谁也不想的!”
“是啊!”
冯氏也跟着感叹了一声,季重莲着意观察了她的表情,见她没有作假和虚应,显然对事情的始末并不怎么清楚。
这事需要查证的地方太多,或许还牵扯上了私人的恩怨,再不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季重莲还是决定不向冯氏说明。
那厢丫环们在收拾打包随身的东西,季重莲则拉了冯氏到一旁说话,“姚太太,不知道冯二姑娘可定了人家?”
十五岁的姑娘定了人家并不奇怪,只是季重莲担心冯二姑娘此番伤了腿,若是养得不好,将来会不会被婆家给嫌弃。
冯二姑娘的性子很讨人喜欢,季重莲也不想看到她因着此事受了牵连,使她婚姻不幸。
“已经定了人家,婚期就在明年夏天。”
听季重莲这一说,冯氏也回过味来,不禁担忧道:“这腿是折了,也不知道接好后会不会影响她走路,若是……”
冯氏说到这里眼圈又是一红,却是侧了身,不愿意让冯二姑娘发现她的异样,轻轻用帕子抹掉了眼角的泪。
“回去请了大夫看看再说,若是需要什么贵重的药材,你也别跟我客气,只管命人来取就是!”
季重莲这话说得真诚,目光中也是一派坦然,冯氏看在眼中不免动容,连连道谢。
第【161】章 碧元到来,震惊消息()
林护卫回府后便向裴衍禀报了这一场意外,看着他沉郁得有如风暴来袭时的面色,林护卫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很快便在面前的青石方砖上积成了小洼,他还不敢动上一动。/》 今日的事情说得不好听点便是他失职,当然,若是季重莲出行,随行的护卫不会仅仅只有四人,但若当真遇到了这种突发的事件,林护卫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拦住那辆马车,所以他心里更是没底。
裴衍目光灼亮,像是燃烧着一把雄雄的火焰,狠厉之色一划而过,“一定要查,就算把整个梁城都翻了个遍也要查出是谁,敢动我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是!”
林护卫面上的羞愧之色更浓,头也垂得更低了。
裴衍淡淡地扫了林护卫一眼,语气森然,“下去领十鞭子!”
林护卫身子一颤,还是领命而去。
他们受的这种鞭子可是军鞭,却不是内宅中那打人的木板子,鞭子上有倒棘,鞭鞭入肉,还能拖下一条带皮肉的血丝,无疑于拿刀在身上剜了一片,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
谭护卫长就站在一旁,听到裴衍对林护卫的处置,他眉眼都未抬,此刻见人退了下去,这才担忧道:“大人,根据林护卫所说,只怕是有人特意针对太太,冯二姑娘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我自然知道,”裴衍点了点头,面色沉沉,“冯家也不是什么显贵,冯二姑娘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能得罪什么人……所以我想,这事只是针对咱们府上的人……”
谭护卫神情一凛,恭敬地垂首,“太太那厢……属下会再加派人手护卫,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意外!”
裴衍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正屋临窗镶了黄梨木的大炕上铺了一层丁香色的绒毯,琉璃正在一旁的炕桌上翻着库房的帐本,仔细地一行一行过目而去,这才抬头向季重莲回了话,“太太,库房里还有一根五十年和一根八十年的的人参,虎骨有五根,养气活血的药丸还有三瓶。”
采秋夜里不会宿在内宅里,毕竟她已是成了家的妇人,内宅落锁之前她就要出去,回到自己在后巷里的四合院,朱管事可是每天不漏地都在屋前等着她。
琉璃性子沉稳,如今已经跟着采秋学着管帐,内宅的库房她也在慢慢清理着走,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能勉强上手了。
浣紫女红上出挑,针线房里的活计她平时也在学着点,府里没有管事妈妈,季重莲着力从这些丫环年纪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以后嫁了人直接升做管事媳妇,这样身边的人事变动也不会太频繁。
瑛虹性子活泼,如今与林桃、梁芬也经常侍候在季重莲跟前,这个丫头很是会说话,人也讨喜,不时地说些笑话出来,倒是能让季重莲乐上好一阵子。
听了琉璃这一说,季重莲沉吟片刻,道:“把那根五十年的人参挑捻了出来,拿匣子装了,虎骨挑上两根,再并上一瓶养气活血的药丸,明日让林桃送到冯府去,顺便探望冯二姑娘,看大夫对她的伤势怎么说。”
“是。”
琉璃低声应了一句,屋外梁芬便挑了帘子,裴衍转进了屋里,琉璃赶忙趿鞋下榻,恭敬地给裴衍行了礼。
“得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下去吧!”
裴衍挥了挥手,目光却是转向了季重莲,原本在书房阴郁的眸子刹那间便像照进了阳光,透着股冰雪消融般的温暖,季重莲便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事情可是都忙完了?”
裴衍落坐在季重莲身边,她趁势依了过去,额头抵在他的下颌之间,轻轻地摩挲着。
“嗯。”
裴衍低声地应了一句,箍住她身子的手臂却不由紧了些,头顶上方便响起他略带沉闷的声音,“在生产前,别再出门了。”
“好。”
季重莲轻叹了一声,这件事情的发生到底还是让裴衍担忧了,那么到生产之前她便不再出门,这样他们就该母女平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