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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娟一番解释,我这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事。
邓训道:“我带了孙二去向阴侯爷禀报原委,你们先回去更衣整理一番,或许还会找你们问话。”
第三十四章 重返学堂()
我和春娟回卧房梳洗更衣之后,程素便带着春娥和宁婆子赶了过来。
程素坐在木桌前,听春娟描述完整个过程后,皱眉道:“大家都在前院看戏,你们两人为何在后院游荡?”
方才更衣时,春娟便说她是刚去浣衣院还了衣服出来,就在假山旁撞见了孙二。此刻听见程素这么一问,她脸色便有些发白。
“姑姑,是那窦家小姐进后院上茅房,不巧和丫环喜铃走散了,我们便和喜铃一道进来找人。”我也怕白日的事露了陷,便忙忙替春娟答道。
“找人?方才过来,我还看见窦小姐和窦夫人坐在一块儿呢。”
“啊?难道是她上了茅房就坐到了她奶奶身边,喜铃没看见就以为她走丢了?!”我恍然大悟道。
“那邓家公子却又怎么和你们遇到一起的?”程素狐疑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好奇,便转首望着春娟。
春娟看看程素,又看看我,猜测道:“可能也是进后院来找茅房吧。当时,孙二卡住小姐的脖子,我扑过去使劲掰他的手也掰不开,便急得大声呼救,片刻后,那位公子便从树篱外翻身跃了进来,一脚将孙二踢飞了出去”
这时,程素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疲惫道:“今天的事儿谁也不能说出去!”
春娟郑重点点头,随即又问:“那,那万一喜铃和邓公子”
“邓家公子那边侯爷打了招呼,他不会乱说。那个喜铃到必须招呼一下,宁妈妈,你去把这事办了。”程素转首吩咐道。
宁婆子躬身答应后便走了出去。
“这两个香包里装有安神香,你们带着压压惊。”程素站起身来,从春娥手里拿过两个香囊递给我和春娟道:“你们早些歇息了,明儿一觉起来,就都该忘记了。”
程素和春娥离开后,我便问春娟:“那孙二想行凶杀人,会被送官审判吧?”
“不会。顶多一顿好打,赶出宅子去。”春娟一边替我理纱帐一边说道。
“只是挨顿打?”我不免有些失望。
“今日是侯爷寿辰,皇后娘娘也在府里做客,这事若传了出去,侯府哪里还有面子?夫人方才也说了,要我们把这事忘记了。小姐以后再也不可提起。”
想起孙二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倒是那邓家公子,我们却也没跟他道声谢。”春娟一脸遗憾道。
道谢?那厮那么巧就出现在假山外,莫不是一路跟踪我想伺机报复?想起之前听见的那串脚步声,我便愈发觉得邓训居心叵测。
第二日一早,春娟便叫了我起床。
我抬眼看看窗户,见天色尚未大亮,翻个身又闭上了眼:“昨天受了惊吓没睡好,我要多睡一阵。”
“小姐,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开学?!”我猛然坐起身来。是啊,一个月没上学了,我都快忘了这节奏了。
想着周老夫子手里的青竹戒尺,我便翻身跳下床来,开始一番忙碌梳洗。在天色彻底亮开前,我便被春娟送上了侯府的轿子。
学堂里早会一结束,我便拉了窦童质问:“你昨儿上了茅房,怎么跑你奶奶那边去了?害得我和喜铃一阵好找!”
窦童看着我,一脸委屈道:“你还说呢,不陪我上茅房就算了,也不帮我把座位守好。我回来没了座位,只好找我奶奶,让她找人给我加了个座儿。”
想起昨夜抓错邓训的手,我便气恼不已:“你位置没了,就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么?!”
“后面站了那么多人,瞅见座位没了,我却还要巴巴的挤过来给你说一声?”窦童脸露不悦。
想想昨日的事,我便有些心烦。若不是窦童怂恿溜出侯府,便不会在街上撞见邓训还挨窦旭一拳;若不是白日偷了衣服,春娟便不用晚上去浣衣院还衣撞上孙二;若不是窦童去上茅房,邓训便不会瞅见空位坐到我旁边;若不是误以为窦童回来了,我便不会拉错了邓训的手还打他一拳;若不是为了去后院找窦童,我便不会撞见孙二行凶;若不是错拉了邓训的手,他便不会跟踪到后院找我报仇,而意外救了我
我一时也理不清究竟是谁有错在先了,便摇摇头道:“算了,我大人大量,不合你计较了。”
窦童愣道:“喂,明明是你有错在先,这话该我说好不好?!”
此时,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也不屑与她多争辩,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走进了书堂。
“苏悦,我不和你做朋友了!”窦童气急道。
我白了她一眼:“你三哥那么凶,谁敢跟你做朋友啊?我还没欺负你就被他打了一顿”
说起窦旭,窦童便又和悦了脸色,凑过来道:“好吧,我也不和你计较了。要不是昨天跟我奶奶坐了第一排,我还发现不了那吐火的秘密呢。”
“吐火的秘密?!”我顿时来了兴趣。
昨晚为了去后院找窦童,我便再没看成表演,夜里做梦我都梦见自己在眼巴巴的等着吐火表演。
窦童详细描述了一番吐火表演,说那演员先是如何气沉丹田汇聚内力,然后又如何叉腰仰首猛然喷吐出一道滚滚烈焰。
我听得有些心焦,催促道:“你发现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在喷吐火焰之前,他侧身喝过一口水。”窦童一脸神秘道:“我还瞧见他带了手套的指缝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他朝着香火吐了一口水,那水一遇到香火,便突然爆成一团火焰来”
“水不是灭火的么,应该是那香火被灭了,怎么还能爆出火焰来?”我支肘寻思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呢。”
“莫非他喝的不是水,而是油?!”我觉得自己果然很聪明,很快便想明白了个中道理。
正想深入分析一番,上课的钟声便敲响了,我和窦童只得回了各自的座位。
好长时间没来听课,功课就撂下了一大截。这一期里,周老夫子便对我格外严格,有两日下学后都留了我补课。看他严肃着脸孔,和平日上课一般无二的认真讲解经书,我便觉得这是岳平入学那日拜托他“关照”的恶果。
这日傍晚,我正在周老夫子的书房里结结巴巴的背诵功课,窗外便响起一声惊呼:“不好了,祖师堂走水了!”
“走水了?!”初晴手里端着的茶壶“砰”的一声便落在了地上,茶水四溅,碎片乱飞,我幸亏退得快,才没被浇湿了鞋子。
周老夫子本就皱紧的眉头,此刻便拧作了一团:“怎么毛手毛脚的,我这把壶儿,还是老祖师传下来的!”
初晴瑟瑟道:“先生,外面有人在叫嚷着走水了!”
“别人在外面叫嚷走水,与你何干?你做事怎能一心二用走水了?哪里走水了?!”说到这里,周老夫子突然反应过来,猛的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说,说是祖师堂!”初晴结巴道。
周老夫子神色剧变,一把丢下手里的经书,砸翻了桌上的茶盏,撞倒了木座笔架,他却视若未见,只掀了衣襟便急匆匆跑出书房。留下我和初晴两人面面相觑:冷静沉着临危不乱什么的,不是周老夫子一贯的要求么?
第三十五章 学堂走水()
待我和初晴赶到祖师堂,四周已是一片喧嚣熙攘。
祖师堂里浓烟滚滚,学堂里的男女先生和奴仆杂役们,人人提着个木桶,焦急的奔跑着往里面泼水。
一些围观的女同学也都纷纷加入扑火队伍,自发端了木盆、木勺、木碗,从荷池边舀了水往祖师堂里泼。
这等火急火燎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落在后面!
四周找寻一圈,没找着能够舀水的工具,我瞅见满池翠碧的荷叶,顿时计上心来,摘了荷叶掬了水便往祖师堂跑。
怕水漏了,我步子迈得极碎,好不容易跑近祖师堂,我手心一扬,很是不巧,满满一包水竟砸在了躬身抱着祖师牌位出来的周老夫子头上!
周老夫子的头上脸上原本落满了烟灰,此刻被水一浇,乌黑的水汁便深深浅浅的在他脸上欢乐的流淌开来。
“你你不在书房背书,跑来这里添乱!”周老夫子抬袖抹着额头,怒火腾腾。
我忙忙垂首认错:“先生,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书房面壁思过。”
“算了,你帮我把祖师的牌位端着,我还得进去一趟。”说罢,周老夫子把手里的牌位交给我,转身抬袖掩鼻又冲进了烟浓雾重的祖师堂。
“苏姐姐,先生对你真好。这包水若是我扔的,只怕要罚跪一个时辰。”一旁的初晴眼羡道。
我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初晴又凑近了悄声道:“我也是才知道苏妃的事,到没想到皇后娘娘这般大度,还能让你住在国舅爷府上”
初晴说得神神秘秘,我听得懵懵懂懂:“什么苏妃?”
“就是被打入冷宫的苏”初晴刚说了一半,几位女先生便黑着脸带着衣着散乱、满面尘污的窦童从祖师堂里走了出来。
“童儿,你怎么了?”我急急上前询问。
窦童却只是哭哭啼啼,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你怎么了啊?怎么这副模样?!”
刘女师瞥我一眼,又对窦童厉色道:“哭也没用,我马上着人去通知窦夫人!”
眼看着几位女先生将窦童带走,我把手里的祖师牌位往初晴怀里一搡,便急急跟了过去。
几位女先生将窦童带进了前院的惩戒堂,然后便关上了门。
我附耳在侧门外偷听了半晌,才隐约明白:窦童偷偷溜进祖师堂里,拿了灯油对着香烛练习吐火。火倒是吐出来了,却引燃了祭师台周围的布幔。
火燃起后,她便吓得躲在了祭师台下。幸亏负责清理祖师堂的刘女师及时发现火情,带了学堂众人及时扑救,这才将她平安带了出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脸焦急的窦夫人便带着几个窦府中的婆子、女眷赶了过来。
我还想继续偷听,却被刘女师发现了,她板着脸让我去祖师堂帮忙清理杂物。
一直忙到天黑,祖师堂里的器物、祭品才被清理规整出来,搬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吃过晚饭,我一个人坐在寝室内,正琢磨着找初晴去打听一下消息,窦童便推门进来了。
“你可终于回来了!”我松了一口气。
和往日的话匣子性子截然不同,窦童只是望着我,不发一语。
“学吐火这么有趣的事,你居然都不叫上我!”我黑下脸说道。
窦童一怔,随即便扑过来抱着我哭道:“苏姐姐,周老夫子要赶我回家”
这一下,轮到我发愣了:“他要赶你回家?”
“周老夫子跟我奶奶说,要么我走人,要么他走人。”
“这是你们窦家的私学,大不了就换个先生呗,反正大家都不喜欢周老夫子。”我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我求过奶奶,奶奶说窦家一族人多,各房的人都盯着我爹爹的世子位置,若是因我换了学堂的先生,我爹爹就成了众矢之的。我也不愿意爹爹被人指责,所以只能回去了”
接下来,我们便彻底无话了。我只是愣坐在床榻上,看窦童从柜子里将自己的衣物用品整理打包。
“苏姐姐,你以后会来看我么?”收拾好包裹,窦童红着眼圈问我。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什么?”我上前替她抹了脸颊上的泪花,嗔道:“自然是要来看你的。就算不犯错,这学堂我们也最多再待三年,你早些毕业还乐得自在呢”
“嗯,这下不用每日背诗书了。”
“嗯,也不用挨戒尺了”
“噗”窦童突然便笑了起来。
这般依依告别之后,窦夫人和窦家女眷们就带着窦童回去了。这间寝室便只留下我一个人了。
按照学堂的规矩,女弟子到了及笄的年纪,便是毕业之日。我离毕业还有三年,没有窦童陪伴的三年,想着便有些无趣。
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却再没了能够分享的人了。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思念起我娘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休学日,一回了侯府,我便直奔程素的房间,想请示回广阳门看看我娘。
程素正坐在桌前翻看一堆红纸卡片儿,我俯身叫了她几声“姑姑”,她才对我道:“你坐下,帮我拿笔记一下。”
我迟疑着在她对面坐下,春娥便将蘸好墨汁的毛笔和一张宣纸递到我的手里。
观察一阵,我才发现这些红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