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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喝酒,你总会投壶吧。只要你一箭入壶,罚酒的便是我们。给阴公子拿箭来!”我旁边的黄浩忙忙撺掇小厮送箭。
我为难的望向主座,却见窦旭斜倚着靠背,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看,不动声色。看不出他的情绪,我竟有些发虚。
“投投看吧,你若是输了,我帮你喝酒。”窦旭突然出声道。
“三墩子,哪有这样的规矩?!我们可不依!”马敦当即反对起来。
窦旭勾唇冷笑一声:“我话还没说完呢。”
马敦赔笑道:“那你说说看。”
窦旭便又对着我道:“酒我可以帮忙喝,只是你得答应帮我个忙!”
“帮什么忙?”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晦明莫测,我不由得警惕起来。
“放心,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
马敦道:“那待会儿我们能不能也用一件事抵换一碗酒?”
“只要你们愿意,我无所谓。”窦旭笑道。
“阴公子,赶快投吧!输了有人帮忙喝酒,赢了可是罚我们大家喝酒”黄浩将小厮手里的羽箭塞进了我的手里。
看这阵势,我是推脱不了了。轻呼了一口气,我学着他们之前的动作,一手持箭,一手叉腰,身体前倾,瞄准了壶口。
“别犹豫了。投啊!”黄浩似乎特别着急,连连催促。
我抿了抿嘴唇,敛气闭息,挥臂将羽箭掷向鼎壶。
“铛”的一声,箭镞斜撞在了壶口,看着箭杆歪斜倒下,我心下一阵失望,谁料那箭杆摇晃两下,竟“咚”的一声栽进了壶中。
“啧啧,中了!”
“阴公子出手不凡啊!”
“哎。又得喝酒”
我抬眼看向窦旭,却见他眼眸中有微微的诧异。难道他是希望我投不中?寻思一番,我便明白过来:投不中。他帮我喝酒,我帮他做事;投中了,他也还得喝酒,我到可以不必替他做事了。
“干了!”窦旭端起酒碗,坐中众人也都纷纷响应。一时间碗盏相叩,清响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特别好的缘故,后面又轮了两次,我也都顺利投进了壶中。和射箭比起来,这个游戏好像没什么难度啊?这点领悟,让我越发觉得这群贵族公子很无聊。
无意间抬眼。我发现窦旭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失落。他究竟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要不要看在他是寿星的份上,下一次故意投歪?
却没等到下一次,小厮便来禀报说白日送来的酒都喝光了。窦旭闻言便站起身来:“兄弟们。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去涧河,就都散了吧。”
“靠,你们窦家连酒都买不起了么?”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马敦摇晃着站起身来:“赶明儿,我差人送一马车来”
“胡三儿。马公子喝醉了,扶去琴台醒醒酒!”窦旭皱眉道。
便有一个小厮点头上前去扶了马敦离席。其他公子哥儿见状。便都主动站起身来告辞就寝。
想着有话要单独给窦旭说,我便跟着他最后一个起身离开客堂。走出客堂,我就一直在寻思如何开口,却不知道犹犹豫豫竟跟着他一直走到了紫藤架下。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窦旭突然停步,我收步不及,竟一脸撞在了他背上。
“我,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慌张之下,我想起昨日写的那幅字画,忙忙从袖袋里取了出来,双手递给他。
“礼物?”窦旭疑惑接过,拆开了包裹的黄绢,将那幅字画抖开,就着廊下风灯昏黄的光影看了起来。
“志―存―高―远?”窦旭一字字念出来,随即便笑起来:“竟和夫子们常说的话一样,你这是在勉励我?”
我见他脸上有了笑容,心情便放松了一些:“方才酒宴上,你说要我帮你个忙,是个什么事儿?”
闻言,窦旭的笑容瞬间便收束干净,他抬起头来,一双犀利的眼眸定定看着我,直看得我心下发虚,他才开口道:“你果真有个双胞胎妹妹?”
“我”本来就决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他突然问起这句话,反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其实我”
“三墩子,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我憋在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身后便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转回头,便见邓拓满面笑容走了过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着一身月白长袍的邓训。
“你们怎么才来?酒都被他们喝光了!”窦旭迎上前去。
邓训笑道:“白日随父亲进宫陪皇上下棋,若不是东海王有急事禀奏皇上,只怕这会儿还出不了宫呢。”
窦旭点点头:“难怪耽误这么久”
“岳弟,是你啊?”我一直站在紫藤架下,想必是衣服颜色深,加之光线昏暗,邓拓此时才辨认出我来。
邓训闻言转过头来,诧异的目光在我和窦旭身上往复游移,最后又落在我身上:“你们两个”
“岳弟为我庆生,特意送了幅字画给我,你们鉴赏鉴赏。”窦旭将手里的卷轴递给了邓训。
邓训瞥了我一眼,接过字画,埋首拉开了卷轴。邓拓极是周到,干脆踮脚将廊檐下的风灯取了下来,凑到了邓训面前。
明明不过是四个字,邓训却盯着卷轴看了好一阵。我心下便有些紧张:这幅字画写得有些仓促,只怕又会被这厮嘲笑一番。
待他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却露出了一道笑容:“看不出来,阴公子这么有能耐!”
“恩恩,笔力稳健,端庄之中不失风雅。好字!”邓拓在一旁赞道。
我心下却是一沉,风灯映照下,邓训的笑容十分冷寂,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分明写满了冷冷嘲讽。
“你们两个都说这字好,那明日我就挂到书房里去。”窦旭满意收回卷轴,随即对邓训道:“我去让厨房给你俩准备点饭菜,你们先聊着。”
窦旭一走,我才想起方才没有说完的话,便抬步追去:“我跟你一起去。”
却刚走了一步,手腕便被人猛力拽住。我诧异回头。便撞上了邓训那冷得结冰的眼神:“安排个饭菜,也要两人同去?!”
这厮下手好重,扼得我手腕发痛。我连甩两下都没甩开,不禁皱眉道:“你放开!”
邓训却道:“小八,你陪三墩子去安排饭菜!”
一旁的邓拓见状已经十分诧异,一双眼睛来回狐疑打量我和邓训,此刻听了邓训的话便一脸惶恐:“你们有话好好说。大家兄弟一场,打起架来面子上都过不去”
“我的话,你没听见么?!”邓训侧首狠狠瞪了邓拓一眼。
“我这就去,这就去!”邓拓忙忙点头,踮脚将风灯挂回廊檐,转身便去追早已消失在紫藤架深处的窦旭。
“放开!”邓拓一走。我便再次甩手道。
邓训冷笑道:“放了让你去追窦旭?!”
“我还有话没给他说完”
“什么话,不能当着我说?”
“和你没关系的话,为何要当着你说?!”不过几月未见。再次见面这厮就突然变得这般蛮不讲理,着实让人吃惊。
这厮脸上却浮起了一层怒色:“月下私会,私相授受,这男女之防,你家先生就没教过么?”
我也有些着恼:“你家先生到教得好。你却怎么拉着我的手不放?”
“那次看角抵戏,你不也拉着我的手不放么?!”没料到这厮怒极反笑。让我看得一阵心慌。
原本,经过前几次的接触,我觉得他为人颇为热诚仗义,自己对他已经大有改观,如今看来都是错觉,这厮还是个眦睚必报的小人!
望着他高我一头的身量,想起邓拓方才那番劝架的话语,我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寻思一番,我忐忑道:“邓公子,纵然我曾经‘非礼’过你,可上次风雪中同行,我也被你‘非礼’回来了,不如我们从此勾销旧账,了结恩怨”
我话还没说完,这厮唇角的笑容便彻底僵住:“你什么意思?”
我说得很明白啊,这厮怎么这么低智商?我又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两个都忘记过去,重新”
“休想!”这厮陡然打断我的话,剑眉倒竖,戾气十足。
我都这般伏低示弱了,他居然还不肯放过,一个男子的气度就这么点大么?!我脑海中快速浮掠过与他结怨的点点滴滴,忽然便想起自己忽略了极重要的一点:在阴明珠的婚礼上,这厮曾说我举止粗鲁嫁不去,我当时威胁他说“我若是嫁不出去,我就嫁给你!”,莫非这厮一直还计较着这个诅咒?!
“邓公子,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嫁给你的!”我一脸诚恳收回自己当年说过的话,满心满意寻求和解之道。
邓训听了这句话,满脸的戾气果然便松懈了下来。他陡然放开我的手,连连退开两步,怔怔的看着我,嘴角抽动,好一阵才憋出两个字:“你,你”
我有些诧异:这厮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啊?我又没修行过巫蛊之术,这诅咒也不过是小时随口说来吓唬他的,怎么会应验?不过,总算是说清楚了,他以后也不必再耿耿于怀了。
我揉揉被他扼痛的手腕,朝他屈膝一礼:“既然我们之间说清楚了,我就去找窦公子了。”
第五十九章 林地蹴鞠()
穿过月光镂照的紫藤架,我沿着游廊赶往厨房。
却刚刚走到紫藤游廊的尽头,便碰见了疾步赶来的窦旭和邓拓。
一瞥见我,邓拓便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心下庆幸:幸好方才都说清楚了,否则照邓训那厮当时的情绪看,我定然吃亏。
窦旭一脸不解:“你何时与他结了梁子?小八急慌慌的来叫我,说你们在打架”
“不过是些小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与那厮结下梁子也有好几年了,要说清楚还得扯上好一阵,我便含糊道。
“原来是误会!我就说么,我六哥素来为人冷静沉着,还从未见他像方才那般冲动。”邓拓一脸释然道。
窦旭点头道:“解释清楚了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明日一早还要赶去涧河,你先去后院客房歇息吧。”
我迟疑道:“你之前问我那个”
“回头再说。”窦旭突然打断我的话:“你还是住上次那间客房,我先去安排明日的车马行程了。”
说罢,窦旭便撇下我和邓拓大步走开了。想着明日去涧河,一路上有的是机会,我便辞别邓拓,回后院客房去了。
想必是选来划船的河段离蝉蜕馆较远,所以第二日卯时初,便有小厮来敲门催促起床。梳洗完毕,用完早点,十余人便在院门口集合。
门口早已有小厮拉着十余匹上好鞍辔的马匹候着,旁边还停放着四辆正在搬装物资的马车。
公子们兴致高昂,谈笑风生,一出了院门便各自翻身上马。
“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看看谁先抵达糊涂林?”邓拓一跃上马背,便高声吆喝起来。
“赌什么?”黄浩跃上马背,一脸兴奋追问道。
“老规矩。跑第一的,决定晚上的娱乐项目,跑最后的,负责买单。如何?”林果之提议道。
“呵呵,你敢赌么?你就不怕晚上兄弟伙们招了舞姬都让你买单?”黄浩笑道。
“指不定谁买单呢?我这匹马,可是花了重金得来的。”林果之笑罢,转身吆喝道:“三墩子,你是寿星,你来发口令吧?”
窦旭正在一旁指挥小厮往马车上搬运东西,他顺口道:“让邓训发口令。我这边忙着呢。”
“邓训!邓训!”林果之回身便叫了起来。
“咻咻”一声清亮的哨音忽然自身后响起,一匹枣红河曲马便箭一般冲了出去。
“靠!他居然自己先冲出去了!”马敦一声惊呼。
“老六这是抢跑啊!”
“大家赶紧追啊!”
众人纷纷策马扬鞭,急追出去。
马蹄哒哒。烟尘四起,片刻间,院外便只剩窦旭和我们几个等着乘坐马车的人了。知道我不会骑马,窦旭也没提出更苛刻的要求,他只是转身叮嘱了赶车的七叔几句。便翻身上马去赶追那些公子哥儿了。
待物资装载完毕,我和窦童、窦媛同乘一车先走,小厮和杂役们上了其他几辆马车,紧随在后。
蝉蜕馆去往涧河的路,比洛阳来蝉蜕馆的路窄了许多,路面坑包不平。车轮时起时落,颠簸不休。感觉马车快要被抖散架了,才终于抵达目的地糊涂林。
下了马车。有小厮带引我们穿过一片桦木林,进入一片平坦舒缓的河滩地带。骑马早到的公子们已在河滩草地上玩起蹴鞠来了。春日阳光明媚,映照在华衣锦袍的公子们身上,竟是格外鲜艳夺目。
小厮和杂役们一下马车,就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