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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我便怔怔愣住。
刘庄闻言转回头来看我,我慌忙将头低下,避开他凌厉的目光。
“李子林,你有何事欺骗了朕?”刘庄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
我慌忙跪倒在地:“在下。在下不是建武十六年出生的。”
“哦,那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刘庄的声音明显放松了许多。
“建,建武十九年。”
“原来你是作假入伍?难怪怎么看你都不像有十八岁。”刘庄沉吟一番道:“此事。朕可以不追究。”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谢皇上恩准。”邓训却突然伏拜在地,行了谢恩大礼。
受过邓训的礼拜后,刘庄却突然皱眉对我道:“李子林,你抬起头来!”
我一惊,在条件反射下。竟将头埋得更低了。
“无需害怕,皇上已经免除了你的欺君之罪。”邓训侧首对我道。
“抬起头来!”刘庄加重了语气。犹如那日在箕山山道上命令我从树上下来一样,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心虚的看向书桌后的刘庄。
目光在书桌上那个笔架的高度与刘庄相遇,比我预料的时间还要短暂,刘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诧异之色:“居然是你?!”
“我,我”我膝下一软,当即跪倒在地:“求皇上饶命!”
“咳咳,饶命?”刘庄曲指捂唇,干咳一声后,眼中竟露出一丝笑意:“你这次的反应到是不迟钝啊?”
没想到他居然还清晰记得当时的对话,我顿时脸露尴尬。
“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邓郎中赦免你的欺君之罪,今日你便没有性命之虞。你叫什么名字?”
刘庄问出这句话后,我正准备如实回答,他却又道:“哦,你家先生说贸然打听女子的名字,不合礼数,是吧,阴悦?”
“皇上,你,你认识她?”邓训一脸诧异问道。
刘庄突然起身笑道:“邓郎中,朕要好好感谢你,若不是你执意要朕召她入宫领赏,朕又怎么能找到这个凭空丢失了的贵人?”
贵人?!我听得目瞪口呆。
“臣下不知皇上何时册封过阴悦为贵人?”邓训问道。
“明日。朕明日就下诏册封原鹿侯家十七小姐阴悦为贵人。”说罢,刘庄从书桌后走出来,大步向我走来:“你为了逃避入宫,居然胆敢冒充男子混进羽林军中,难怪身为执金吾的舅舅翻遍了整个洛阳城也找不到你。”
我愣愣的望着越走越近的刘庄,心下竟一片绝望:我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吃了那么多苦,最后却还是要落入他的手中,被囚禁在这皇宫之中么?
邓训突然上前道:“皇上,臣下自幼与十七小姐相识,彼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六岁时,十七小姐就说非臣下不嫁,而臣下亦定下非卿不娶之誓。臣下托媒上门想要求娶的女子。也是十七小姐,可是媒婆却错聘了七小姐,所以臣下才想悔婚重聘”
邓训这一番话说得十分绕口,我听了好半天,才惊讶他居然可以把我们小时的是非恩怨说得这般黑白颠倒,听起来却又若有其事。
“这么说来,阴悦逃出侯府,藏身羽林军,是你出的主意?”刘庄停住脚步,犀利冷峻的目光陡然转向邓训。
邓训闻言一怔。随即却点头道:“是。”
刘庄当即怒道:“邓训,你好大的胆子!明明知道她是朕的待选秀女,却居然引诱她出逃。你将朕的尊严置于何处?!朝中都说邓太傅治家严格,家风清朴,你却与人私定终身,你将你父亲的颜面置于何处?!”
却不知道我的出逃,还牵扯到了皇上的尊严。邓家的家风。看着刘庄怒意滔天的模样,我当即起身道:“皇上,我私逃出府,与邓郎中没有干系,我从未与他私定终身”
邓训却打断我道:“悦儿,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还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这些话你都忘记了?”
我心下一痛,却强自装笑道:“那不过是我小时不懂事的儿戏之语。邓郎中岂能当真?”
“若是儿戏之语,你又为何要在入宫选秀之前逃出侯府?”
怕邓训当着刘庄的面说出我约他私奔之事累他受罪,我当即打断道:“我不过是畏惧宫里的生活,一时任性罢了。”
“你”邓训突然抬手捂胸,好一阵才艰难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我瞥了眼正凝目打量着我的刘庄。便狠心对邓训道:“自然是真话。”
邓训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紧抿着薄唇。用沉痛的眸光看着我。这样的目光,竟让我看得心下发痛。
“邓郎中,既然是你误会了她,你便收回心思,好好准备迎娶阴家七小姐吧。”听过我们之间的对话,刘庄的脸色有了些缓和。
“回皇上,臣下只愿娶阴悦为妻,她若不愿嫁给我,我便终身不娶。”邓训躬身回话道。
“放肆!”刘庄顿时怒道:“邓训,不要以为你立了功,就恃宠而骄。你若不知好歹,我一样会处罚你!”
邓训却道:“臣下愿意接受处罚。”
“好,很好!”刘庄气急道:“今日起,朕便夺了你的官职,你何时想通要迎娶阴家七小姐了,朕何时再替你复官!来人,摘下他的令符和官绶!”
刘庄语毕,马上便有内侍上前去摘取邓训的令符官绶。
我急道:“请皇上三思,邓郎中为侦破山阳王谋反之事,以身涉险”
刘庄浓眉一拧,当即打断道:“谋反?这是谁给朕的九弟定下的罪名?”
我望着刘庄,一时傻傻怔住:山阳王鼓动东海王谋反在前,勾结羌王滇吾起兵在后,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不是谋反之罪?!
刘庄看着我道:“九弟不过是交友不慎,受人鼓动做下了件荒唐事罢了,朕已经重处了辅佐不力的国相、都尉,以及与羌人勾结的治礼郎王齐等人。”
没想到,这个案子最后竟是这样定的案!看着向内侍交出官绶和令符的邓训,我突然为他和我之前所做的冒险觉得不值。
刘庄却又道:“为给九弟一个警醒,朕已下诏徙山阳王为广陵王,迁居广陵郡,不得过问朝中之事,也不得参与先帝祭祀。以后若有人再妄议此事,朕便视作离间皇族兄弟之罪,给予重罚!”
兴兵造反,仅仅给个迁徙任命的警告。难怪刘荆会带着那只黑猫进入朝拜大殿挑衅刘庄的皇权!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邓训当日的顾虑。
ps:
读者亲,这是弥补昨天欠下的一章。
第一一五章 后宫生涯()
金乌西垂,落霞漫天。
立在崇德殿的阶前,目送邓训清绝的背影走出视线,我突然有种梦境般的失真感。
这一日里,我得知了他还活着的喜信,听到了他在刘庄面前毫不掩饰的一番表白,却还来不及梳理自己纷乱的心绪,便又失去了与他在一起的机会。
望着高耸的宫墙外那片火烧一般的天空,我感觉到了一种煎熬。
“随我来,我带你去见见你姑姑。”刘庄迈步走下石阶,头也不回的往殿侧的甬道走去。
我茫然跟在他的身后,穿过一个个庭院,走过一道道游廊,去宫墙深处的某个地方,拜见我那个名义上的“姑姑”,他的母亲阴丽华。
这个颜貌威严的男子,不但掌控着我的命运,也掌控着邓训的命运。这一刻,我竟无比后悔,那日若不是好奇想要目睹占山霸道的刘庄,我和邓训又怎会有今日的命运?
“你在想什么?”刘庄突然停步,侧身看着我。
我不过是在心底后悔,他也竟然能感觉到?我慌忙垂眸避开他的目光:“没,没想什么。”
刘庄却走了回来,站在我面前道:“你怕朕?”
这天下,有谁能不怕他?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的事。前一刻还在笑说要封赏邓训,后一刻便剥夺了他的官职。想起临行前席广将军叮嘱的“怕说错的话,就最好不说话”来,我便注目看着青石地面,沉默不语。
刘庄伸手抬起我的下颌,看着我道:“朕之所以记得你,就是那日你在箕山山道上,对着密集如林的弓箭手还能面不改色。毫不惧怕。这份胆略,朕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目睹。”
原来,我被刘庄惦记,居然是因为这个?我当即道:“皇上误会了,我不是不惧怕,而是已经怕得忘记如何表现惧怕了。”
刘庄冷峻的目光牢牢锁在我的脸上,好一阵,他才又道:“一个人在惧怕的时候,能够让别人看不出他的惧怕,这一点非常难得。这也一直是朕在努力做到的。”
“也有让皇上感到惧怕的事么?”我有些惊讶。
“难道做了皇帝。就不能再有惧怕么?”刘庄的目光突然变得柔软,唇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能得到。身边还有那么多保护你的人,我想不出有什么事会让你惧怕。”
“让朕惧怕的事,多了去了。比如方才在崇德殿,朕就感觉惧怕。”
我抬眉不解的望着刘庄,方才他在殿内怒目训斥邓训时。让我惧怕不已,却不知道他为何也会惧怕。
刘庄凝眸道:“朕在惧怕自己作为一国之君,却不能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女人。”
眼前这深黑如潭的眼眸,让我倏然心惊。
“你知道朕为何要夺去邓训的官职么?”
我茫然的摇摇头。
“邓训平素是一个不怕朕的人,今日,朕却从他眼中看见了惧怕。一个人一旦流露出惧怕。便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刘庄突然松开抬我下颏的手,冷冷道:“朕夺去他的官职,不过是想看看他的底线。他不怕丢官。却怕失去你,我若是放了你跟他走,我就失去了一个良臣。”
刘庄的逻辑怎么这般扭曲?我摇头辩道:“皇上错了,你今日若是成全了他,他定然会更加忠诚于你。为大汉尽心尽力。”
刘庄却听若未闻,只是抬步继续朝前面的宫阙走去。走了几步远。便对愣在原地的我道:“前面就是我母后的寝宫,她一定很高兴见到你。”
我只得无奈跟了上去。
“皇上驾到!”
“恭迎圣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踏进宫门,原本忙于活计的宫女和内侍们,便都放下手中之事,纷纷伏拜在甬道两侧。刘庄却视若未睹,脚步未曾有片刻停顿,直接踏着玉阶进了主殿。
跟着刘庄进了大殿,一股宁静幽淡的熏香便扑面而至。原以为大汉最为尊贵的这个女人的屋里,定然是华美无双,镶金嵌玉,却不料竟是这般淡雅素净,除了家具上镂刻的龙凤木纹,屋里的陈设摆饰并不比程素的居室更为华贵。
转过雕花木屏,便见一身素白常服的阴丽华斜躺在东窗下的木榻上,一个宫女正跪在榻前替她揉肩。
“母后,今日身子可好一些了?”刘庄走上前去,躬身立在木榻前问安。
阴丽华的目光从窗棂前转回来,视线一落在刘庄身上,唇角便勾起淡淡的笑容:“好多了。朝中奏章都批阅完了?”
刘庄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道:“早已阅完。”
“你九弟他”阴丽华的话只说到一半,却又顿住道:“罢了,我答应过你父皇,绝不过问朝中之事。”
“儿臣已经下诏让九弟徙迁广陵郡。母后放心,儿臣没有忘记母后的教诲。”刘庄拉起阴丽华搁在木榻上的手,安慰她道。
阴丽华叹道:“荆儿这般不懂事,难为你这做哥哥的了。只怪哀家往日太过宠溺,让他如今目无法纪”
刘庄打断道:“母后,看你养病闷在屋子里无聊,儿臣特意带了个人来陪你说话解闷。”
“哦,谁啊?”
刘庄便朝我点头示意。我忙上前跪地施礼:“跪请娘娘金安!”
“你,你是”阴丽华看着我,脸露不解。
刘庄道:“母后不认得她了么?”
阴丽华疑惑道:“看着有些面善”
“她就是舅舅家的十七妹,上次说要送进宫来的阴悦。”
“阴悦?”阴丽华皱眉回想,好一阵才明白过来,惊讶道:“你就是那日在湖心小亭里,给哀家送碧玉陶壶的那个小丫头?”
没想到阴丽华居然还记得小缺哥哥的那只陶壶,我不禁赞道:“娘娘记性真好。”
阴丽华瞥我一眼,诧异道:“你这丫头,怎么穿成这副模样?”
刘庄瞥我一眼,道:“母后还不知道呢,她为了躲开儿臣,居然装扮成男子,混进了羽林军中,还练出了一手好本事。元日朝会那日,就是她引弓射下了那只惹事的野猫。”
“啊,你一个小丫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