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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坐在地上,似乎感觉不到自己手上的痛。
沈夏立马蹲了下来,帮杨徽敏拔掉了针头,不然这样血液倒流,不注意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沈夏的拇指重重地按压着带着药棉的白色胶带,帮杨徽敏按住伤口,杨徽敏只失声哭着,一时间竟然有些虚脱。
“原来他早就知道,那他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临死前还要把这个秘密带进土里?”杨徽敏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就落了下来。
“原因大概是因为爸真的很爱云卿这个儿子吧,这三十年来,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一般来对待吧。所以他宁愿把秘密带进棺材里。”沈夏淡淡解释着。
杨徽敏哭得越发厉害,沈夏看不过去,把她搂进了怀里。
其实当初当她知道这个秘密时,也很震惊,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陆恒独独把秘密告诉了她?
“妈,现在云卿最后的希望就是能见一见他的亲生母亲,麻烦您告诉我她在哪里吧,我去找她?”沈夏声音温和了下来。
杨徽敏这才停止了哭声,从沈夏怀里挣脱开来,“不用去找了,我知道她在哪里,我这就去通知她过来。”
长长的走廊,安静地都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沈夏和杨徽敏比肩坐在休息椅上,两个人再也没了言语交流。
直到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传来,两人才一起抬起了头。
宋云染打扮地光鲜亮丽,扶着一个同样打扮得体的女人走来。
当沈夏看到那个女人时,不免一惊,她大概能猜到什么了。
这个圆脸,虽然穿着极好,但仍旧藏不住身上土气的女人,就是陆云卿的亲生母亲,而她身边陪着的漂亮女儿,就是她的女儿,确切来说,她才是陆恒和杨徽敏亲生女儿。
沈夏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和她争得面红耳赤的女人,竟然才是陆家真正的千金。
她站起了身,当和宋云染眼神碰撞的时候,明显看到来自宋云染眼里的敌意。
“夫人……”胡丽低着头低低喊出声。
杨徽敏别开头去,不想看胡丽,只是拿手捂着脸,“云卿要见你。”
她指了指小雅站的方向。
“欸。”胡丽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但是旋即,又哭了起来。
她高兴的是,此生终于能和儿子母子相认,她难过的是,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很可能就是来见儿子最后一面的。
胡丽擦着泪,松开宋云染。
“妈,我跟您一起进去。”宋云染开口道。
“有你什么事!”杨徽敏吼道。
宋云染一愣,没有想到杨徽敏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以前杨徽敏可是怕她三分的啊。
宋云染抬眸,带着气怒的眼神看杨徽敏。
杨徽敏脸上厉色不改,“别忘了,你是我女儿,我说的话,你必须听!”
“染染,我一个人进去吧。”胡丽生怕母女两人在此时吵架,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宋云染道。
宋云染心中有气,但是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已经不像从前,她还指望着杨徽敏给她弄钱呢,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双手交叠在胸前,转过身去。
胡丽从杨徽敏身边擦肩而过,快要走到小雅跟前的时候,杨徽敏喊住了他。
“云卿永远是我杨徽敏的儿子,谁都改变不了!”
“知道了,夫人。”胡丽的声音平淡,擦干了脸上的泪,由小雅带着走了进去。
病房的门重重关上,里面的世界他们再无从知晓。
杨徽敏顿时变得很可怜,她抱着自己坐下,脸上死一般的沉寂。
她的亲生女儿没有过来安慰,两个人就像仇人一般。
沈夏叹了一口气,从自己兜里拿出卫生纸,给杨徽敏擦眼角的泪。
“总这么哭哭啼啼的也不好,不能让云卿最后一点时光看到咱们都是哭哭啼啼的,我们应该开心点,这样他也走得放心。”
沈夏擦地很小心。
杨徽敏抓上那纸巾,同时抓上了沈夏的手,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禁眼泪流的更加凶猛起来,“当年是我误会你了,我一直诬陷你和韩澈有勾结,故意陷害我们母子。”
“事情都过去了,其实当年我和陆云卿离婚,真的只是因为性格合不来。他什么事都往心里藏,我根本走不进他的心里,试问这样貌合神离的婚姻,能维持多久。就比如现在,他直到要死了,我才知道,你说,这样的男人,我能和他过一辈子了?”沈夏没有哭,她只是恨,她恨陆云卿从来没给过她选择的机会,他怎么就知道她不能不离不弃地陪着他?
第289章 陆云卿之死4()
胡丽从杨徽敏身边擦肩而过,快要走到小雅跟前的时候,杨徽敏喊住了他。
“云卿永远是我杨徽敏的儿子,谁都改变不了!”
“知道了,夫人。”胡丽的声音平淡,擦干了脸上的泪,由小雅带着走了进去。
病房的门重重关上,里面的世界他们再无从知晓。
杨徽敏顿时变得很可怜,她抱着自己坐下,脸上死一般的沉寂。
她的亲生女儿没有过来安慰,两个人就像仇人一般。
沈夏叹了一口气,从自己兜里拿出卫生纸,给杨徽敏擦眼角的泪。
“总这么哭哭啼啼的也不好,不能让云卿最后一点时光看到咱们都是哭哭啼啼的,我们应该开心点,这样他也走得放心。”
沈夏擦地很小心。
杨徽敏抓上那纸巾,同时抓上了沈夏的手,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禁眼泪流的更加凶猛起来,“当年是我误会你了,我一直诬陷你和韩澈有勾结,故意陷害我们母子。”
“事情都过去了,其实当年我和陆云卿离婚,真的只是因为性格合不来。他什么事都往心里藏,我根本走不进他的心里,试问这样貌合神离的婚姻,能维持多久。就比如现在,他直到要死了,我才知道,你说,这样的男人,我能和他过一辈子了?”沈夏没有哭,她只是恨,她恨陆云卿从来没给过她选择的机会,他怎么就知道她不能不离不弃地陪着他?
杨徽敏捂脸擦干净眼泪,冲沈夏挤出了一个艰难的笑,“恩,我听你的。再也不哭哭啼啼了。”
走廊里静默无声,也不知道屋子里陆云卿和胡丽说了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胡丽才从里面走出来,捂着脸,手松开时,两只眼睛红通通的。
小雅领着胡丽走到杨徽敏面前,“夫人,您可以进去了。”
杨徽敏看了一眼胡丽,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走进了病房。
陆云卿似乎在向每个人交代身后事,只是宋云染站在那有些不爽快。
她走到胡丽跟前,拉住她,“妈,云卿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胡丽快速地擦干净眼泪。
宋云染皱起了眉头,“他都要死了,怎么可能不对你这个生母留下什么,比如说财产啊,或者是股权什么的。”
“没有,都没有。”胡丽拼命地摇头,然后加快步子离开了。
宋云染哪里会信,大步追上了胡丽,“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夏长舒了一口气,强撑住身体站起,对小雅笑了笑,“那我先去看我爸了。”
她来到另外的重症监护室,此时看护已经过来值班了,沈妈妈累地靠在了一边的沙发上,旁边还挂着吊瓶。
她不忍心去打搅,干脆坐在了外面的的凳子上发呆。
“您好,是203房间病人的家属么?”
“对。”沈夏立刻站起了身,“我是她女儿,请问?”
“是这样的,麻烦您再补交一下费用吧,这个是今早第二次输血的手术单。”
沈夏接过单子,看着上面关于沈爸爸的病历信息,当她看到沈爸爸的血型上写着A型血的时候,她顿时僵在了当场。
小时候到长大后各种体检,验出来她都是B型血,年纪小的时候她还问爸爸妈妈是什么血型,当时妈妈告诉她,爸爸就是B型血啊。
“请问,这输血的血液来源是……”沈夏皱着眉头问道。
“是来自我们的血库,当时对病人的家属做了血液检测,您母亲是O型血,第一次抢救的时候就是用的您母亲的血,这是第二次补充输血。”护士有些奇怪地看着沈夏,“请问,有哪里不对么?”
沈夏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我这就去缴费。”
交完费回来后的沈夏一直神不守舍,因为她确定自己是B型血,她也认定自己随爸爸,爸爸的血型是B。
可是!
一个惊天的事实在沈夏的脑海里闪现。
A型血的爸爸和O型血的妈妈,是不可能生出一个B型血的女儿的!
她,不是爸爸妈妈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沈夏摇着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喊了三十几年的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夏夏!”
沈夏正在困惑发呆,甚至几欲流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看到徐然跑进了走廊,后面还跟着叶浩轩。
几乎是同时,沈夏站起身来,抱住了徐然,紧紧地搂住了她。
“不难过,不难过,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然安慰道:“两个孩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临时请了保姆带着他们。”
沈夏现在不知道从何说起,徐然是她最后的倾吐对象,只是此刻,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对这个倾吐对象开口。
徐然轻轻推开沈夏,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
叶浩轩站在一边看着,也忍不住安慰了句,“吉人自有天相,你们都别太伤心了。”
他的手搭上了徐然的后背,“你赶紧安慰安慰你的好姐妹。”
沈夏这才擦干净脸上的泪,恢复了一脸的平和,“恩。我没事了。”
“那你快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夏夏。”徐然跟叶浩轩说了一两句话后,扶着沈夏坐回了休息椅上。
沈夏始终是魂不守舍的,她时不时地看一眼玻璃窗内,直到沈妈妈醒了过来。
两人站在门外,里面刚醒过来的人和护士聊了几句后,便双双出来。
护士推车车子走了,沈夏开口问道:“妈,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没醒过来,不过度过危险期了。”
沈夏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松懈了不少。
只是她紧跳的眼皮还是提醒她,她心里有事不踏实。
徐然在医院陪了一会儿便被沈夏打发走了,医生说她刚做完流产手术,不能到处乱跑,所以又监督她回房去。
沈夏点着头,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重症病室里的仪器声没有停止过,一名护士走了过来,对外面的小雅道:“给病人换药。”
小雅看了眼护士手上端着的瓶瓶罐罐,想也没想便放她进去了。
病房里拉着窗帘,光线十分地灰暗。
护士走进去的时候,手有些颤抖,为了不让瓶瓶罐罐发出声响,她咬了咬牙,站定住,原地舒了一口气猛然抬起头,那张小脸上竟然露出了狰狞的神色。
她竟然是吴小娟!
吴小娟轻手蹑脚地将托盘放到床头,为了争取时间,她不得不加快动作,从自己的白衣大褂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又从兜里拿出了一盒印泥。
她打开文件最后的签字页,跪在了床边。
当看到病蔫蔫沉睡不醒的陆云卿时,她还是愣了一会儿。
她的眼睛有些朦胧,心里恨这个男人,认为她之所以背叛他,全是他逼的。
她打开了印泥,伸手去抓陆云卿的手,只是自己的手颤巍巍的,明明距离他近在咫尺,却怎么都不敢去抓那只手。
——云卿,不要怪我!既然我得不到你的人,那么你起码给我留一点东西。这都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心里这么想着,吴小娟终于鼓足了勇气,抓起了陆云卿的手,只是当她要握住他的食指,按上印泥的时候,虚弱的男人却猛然睁开了眼睛。
吴小娟吓了一跳,没想到此时陆云卿竟然会醒过来,而她也完全没做好任何心理准备。
她怕陆云卿此刻怒骂她,或者放声大叫,那样她就完蛋了!
理智让她还有最后一丝清醒,吴小娟立刻把印泥放到了身后。
“你要做什么?”陆云卿说话的语气很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当他支撑着半个身子看到胸口上放着的一份协议书时,他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你竟然这么做?”
“云卿,求你原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把最宝贵的青春都给你了,你死了,让我嫁给谁?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吴小娟的脸都哭花了。
可是陆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