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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牵着林惜走出偏殿,却见闻人旖嫣面色苍白的瘫靠在榻上,双眸红肿; 很明显她们进去说话的时候她又哭过。
听到脚步声; 闻人旖嫣才抬起泪眼; 看到她们走过来; 她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下榻。
林瑶和林惜赶忙上前,一人一边扶稳闻人旖嫣,“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闻人旖嫣只是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她的双眸却难以抑制的滚落出两行泪水。
“皇后娘娘心中有何苦闷不妨说出来,若是林瑶能替皇后分忧,自然会替皇后排忧解难。”
闻人旖嫣凝视着林瑶,忽然紧紧抓住林瑶的手,泪水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
从闻人旖嫣的哭诉中,林瑶大致明白了。
闻人旖嫣从小就喜欢跟着尉迟连赫这个皮肤白皙、五官漂亮的小哥哥,也正因为这样,十一岁那年由母亲和姜太后做主,指婚给了十三岁的皇帝尉迟连赫。这对于整个闻人家族都是莫大的殊荣,要知道,就连她姿容最出色的姐姐闻人心冉都被许给了饱受冷落的大王爷尉迟萧然。
闻人旖嫣顶着这份沉甸甸,却空荡荡的殊荣,在宫中一住就是十三年。她很爱尉迟连赫,这么多年却一直不得圣宠,因为她是姜太后的外甥女,是强制他娶的。
尤其这几年尉迟傲天帮尉迟连赫夺回了一些实权后,尉迟连赫对一直把他当傀儡操纵的姜太后越发厌恶,母子间隔阂日益加深,连带着闻人旖嫣这个姜太后的外甥女也一并讨厌。
这些闻人旖嫣都能默默隐忍。这些年尉迟连赫一次次选妃,住进宫中的美人无数,年轻的娇媚的都有,她也从未有过一点怨恨。毕竟在姜太后的扶持下,她闻人皇后的地位、闻人家族的这份殊荣是无人能取代的。
而这次突然出现的苏亦倾却让她感到未曾有过的害怕,这个苏亦倾美艳不可方物,不仅将男欢女爱之术玩弄于鼓掌之间,还城府极深,她有的只是身体和容貌,没有任何前朝势力的支持,却有本事才进宫几日就让尉迟连赫力排众议将她直接封妃。
闻人旖嫣能感觉到苏亦倾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她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东耀皇后的凤位。
林惜听了这些,一脸惊讶,越发觉得苏亦倾可怕。而林瑶心头一震,同时在心里感慨甚至佩服起苏亦倾的手段。
“圣女,你说本宫该怎么办?”闻人旖嫣见林瑶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眼眶不由得又红了起来,她颤着身子咬着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帮帮本宫。”
林瑶这才回过神来,她握住闻人旖嫣的手道:“皇后娘娘身带祥瑞之气,自是东耀国国母,除了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林瑶看这后宫中再无人有祥瑞之气。皇上乃贤明之君,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不会随心所欲,即使有小人扰乱皇上视听,林瑶作为圣女也一定会站在皇后这边的。”
闻人旖嫣感激的看着林瑶,哽咽着道:“圣女大恩,旖嫣感激不尽。”
“圣女可知道,倾妃……倾妃她是用了什么狐媚妖术,迷惑了皇上?”闻人旖嫣顿了顿,忽然低下头,满脸羞红着问。
林瑶知道,闻人旖嫣既是姜太后的亲外甥女,又是闻人家族培养出的大家闺秀,从小学习诗书礼仪,十分注重脸面和女德,对男女之事恐怕也是从那些书上学来的,刻板拘束。
而尉迟连赫身边的美人,大多数也都是像闻人旖嫣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正是因为如此,苏亦倾在尉迟连赫的后宫三千里才显得格外开放,与众不同。
林瑶轻轻一笑,心中难免叹息一声。
“圣女为何叹气?”闻人旖嫣羞红着脸看着林瑶。
林瑶再次莞尔一笑,这才对闻人旖嫣道:“皇后,皇上身边都是懂礼仪、知进退、懂分寸的女子,你觉得皇上天天看着会觉得好过吗?”
见闻人旖嫣还不懂,林瑶眨了眨眼睛道:“若是皇后想赢得皇上喜爱,还是要多琢磨琢磨皇上喜欢什么才是,倾妃再好,也只能带给皇上一些新鲜的感觉,皇后娘娘你和她不一样,你是一国皇后,要想得更长远才是。”
闻人旖嫣点头,林瑶这话既是指点她,也是安慰她不必过于苦闷,和她这个皇后相比,苏亦倾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圣女,你为什么对本宫这么好?”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朋友,闻人旖嫣终是没有忍住询问道。
林瑶抬眸,正视着闻人旖嫣:“宫中尔虞我诈,我的妹妹林惜心性单纯,不懂一丁点城府算计,我助皇后一臂之力,当然也是希望你能帮我护着惜儿,保她周全,让她在宫中平平安安的。”
听她这么说,林惜十分感动,眼底泛着泪水。
闻人旖嫣盯着她,凝视良久,点了点头,“好,本宫答应你。”
这是一场交易,不过林瑶还是道谢道:“多谢皇后。”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天色已晚,林瑶起身告辞。
见林瑶就要走了,林惜下意识也起身,闻人旖嫣看出了她的不舍,顺水推舟道:“林惜,你去送送圣女吧。”
林惜陪着林瑶往外走去,耶律珈霓见林瑶出来了,却说要去寻找马夫,等了好一会儿才找来马夫把林瑶乘坐的白玉马车牵过来,不过姐妹俩也因此有机会多说了几句话。
怎料,耶律珈霓是去向朝鲁告密,林瑶和闻人旖嫣密谈的事很快传进了大祭司耳朵里。
“你说圣女去了皇后宫中,谈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
“正是。”
大祭司危险的眯了眯眼,“她们聊了些什么?”
“珈霓说她在殿外等候一直没机会靠近,没听清楚。”
大祭司合了合眼皮,沉默良久,骤然睁开眼,看向朝鲁:“你说这个横空出世的林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瑶她在宫中没什么根基,会不会想与皇后联手?”
大祭司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猜测。这林瑶看着老实,背地里还真是不安分,她肯定知道前任司乐的事,藏着没说。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将他的秘密大白于天下,那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绝不能让林瑶活着。”
……
次日用早膳时,林瑶用眼角余光瞥过去,见耶律珈霓一如往常的站在一旁,保持着一个刚好能看清楚她一举一动的距离。
昨晚的事越想越觉得反常,不过林瑶也懒得去深想了,大祭司把这耶律珈霓安插在她身边的目的,不就是要把她的一举一动一点不差的掌握在他手中吗?
林瑶心中恼火,却不动声色的转过头。
“珈霓,你几岁了?”林瑶装着什么也没察觉的样子问道。
耶律珈霓正为昨晚的事想着理由,没想到林瑶一开口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十九岁。”
林瑶点了点头,“你都比我大两岁了。我还是叫你珈霓姐姐比较合适,叫起来也顺口,你觉得怎么样?”
“不,圣女。珈霓只是个奴婢,尊卑有别,不敢当您的姐姐。”耶律珈霓不知林瑶要做什么,神情紧张戒备。
林瑶莞尔一笑,“珈霓姐姐,交朋友就不需要讲究太多高低贵贱了,只要投缘就好。我早说过,我心里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姐姐,现在也一直是。”她决定加快速度争取耶律珈霓的忠心,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相信只要她付出真心,耶律珈霓总会被她感动,弃暗投明。
耶律珈霓忐忑不安的看着她,林瑶脸上除了真诚没有其他的表情。其实她又何尝想为大祭司效命,她从十四岁就被大祭司霸占,既是他的心腹也是他的性/奴。
午夜梦回,她常常从噩梦里哭醒。她觉得自己很肮脏,她不是没逃过,可每次逃跑都被抓回来,遭受更非人的折磨。她怨恨大祭司,可她不敢反抗。
一丝怨恨滑过耶律珈霓的眼眸,但这恨意很快被入骨的恐惧取代。
林瑶捕捉到了耶律珈霓眼中的恨意,心生疑惑,不知她的这丝恨是针对谁的,如果是针对大祭司的就再好不过了。
不管是针对谁,林瑶不会改变决定。再给这样严密监视下去,她就不会再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秘密了,以她的身份想赶走耶律珈霓是件很容易的事,可赶走了一个耶律珈霓,大祭司还会送来千千万万个耶律珈霓,必须把她拉拢过来。
耶律珈霓长期被大祭司虐待、驱使,骨子里已经变得卑微顺从,只会按大祭司的吩咐麻木的做事。她正打算再次拒绝,没等她开口,林瑶不由分说的道:“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主殿走去。
耶律珈霓怔了一下,跟了过去:“圣女,奴婢让她们给您的房间换了新的熏香,这次的香气不知圣女喜不喜欢?”说话间她已经快步走到林瑶跟前,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林瑶点了点头,却是答非所问:“这玉琼宫给我的感觉一直很清静,甚至有点清冷了,可能因为你们都住太远了吧。”
“住的远?”耶律珈霓诧异了一下,不知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圣女接下来又要说什么。
“是啊,与我主殿相邻的四间偏殿还空着呢,这不是很浪费吗?”
“也没有全空着,有一间放了浴桶,是给圣女您沐浴更衣用的。”
“那还有三间呢,好好的大房子却空着,多浪费啊。珈霓姐姐,你收拾出一间来住进去吧。”林瑶拉过她的手,说道。
耶律珈霓颤着身子,将手往后缩回,一脸惶恐:“不不,这里是给您住的,奴婢怎么能住!这不合圣宫的规矩……”
“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你要是不住进去,我想找你说话还需多走几步路,多麻烦啊。就这么定了!”林瑶直接决定了。
耶律珈霓还想说什么,又被噎住了。“浪费是很可耻的。”林瑶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
到了掌灯时分,侍女端来了一盘盘香气四溢、令人垂涎的菜肴。
身为圣女,林瑶的晚膳很丰盛,可她却愁眉苦脸的看着这一桌子美食。
耶律珈霓试探着问道:“圣女,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您胃口,要不要让厨房重做?”
林瑶苦着脸摇了摇头:“我不挑食的,我只是在烦恼这一桌子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耶律珈霓又一次愣住了,心想:“这圣女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林瑶皱着眉视线移到了耶律珈霓身上,突然眼睛一亮,指了指对面的凳子:“你坐这儿,过来帮我一起吃,这么精美的食物浪费了怪可惜的。”说着一脸心疼状。
耶律珈霓连忙摇头:“不不,圣女,这不合规矩。圣女要是想把这些菜赏给奴婢,等您用完膳了,再赐给奴婢就是了。奴婢不能与您同桌吃饭,这是僭越,朝鲁要是知道奴婢如此不懂规矩,一定会打骂奴婢的……”
一提起朝鲁,林瑶心中莫名的恼火,“我问你,在这圣宫中,我和朝鲁的地位谁高?”
“当然是您的地位高,朝鲁哪能与您相提并论。”
“那珈霓姐姐你还怕什么,朝鲁要是敢打骂你,你就说是我说的!”
耶律珈霓迟疑,好像是有那些道理。
林瑶起身把耶律珈霓按在了座位上,拿起筷子敲了敲碗缘,“快吃吧,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耶律珈霓见推脱不过,只好拿起筷子。
林瑶眉开眼笑,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多吃一点!”
用完晚膳,林瑶揉了揉肚子,问耶律珈霓:“这菜做的真好吃,姐姐觉得呢?”
耶律珈霓不知该做何种反应,木讷的点了点头。林瑶一口一个姐姐落在她耳朵里,无疑是炸/药包。
林瑶站了起来,“姐姐,你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吧。”
耶律珈霓只好陪着她。
两人在庭廊上缓缓走着,林瑶忽然发问,“姐姐,你是哪里人啊?”
“不记得了。”
“你爹娘呢?”
“小的时候发大水,爹娘和我……走散了。”提到爹娘,耶律珈霓流露出追思的神色。
“你是什么时候来大祭司身边的?”林瑶这句话问出口,明显感觉到耶律珈霓身子颤了一下。
“十四岁。”她的声音有一丝飘渺,仿佛是从遥远的空谷传来。从十四岁起,她一直活在大祭司的阴影下,过着非人的生活。她怔怔的想,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林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难道十四岁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多了解了解耶律珈霓,这样才能更好的拉拢她,可今天询问的也差不多了,问得多了她该警觉了。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奴婢陪着圣女。”
“姐姐,你不要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