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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点想念米米的手艺了。”商以沫转移话题。
“说不定她恢复记忆,寻雪垚国的遗址去了。”
商以沫叹息,“就算寻到,又如何呢?”百年前便亡国了,难不成因白暖风她选择再陷入沉睡不成。
“她如何选择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命运,我们无权干涉。”
商以沫眼中似有泪珠欲要滚落,“都怪我没能好好保护他们。”
兰相濡弯起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自己都这样了,还将所有罪过拦在自己身上吗?”
商以沫轻笑,“因为我还有你,而他们却只得独自一人。”
兰相濡缄默不言。
“这里可是桃花林?”鼻尖萦绕的冷香幽雅却不仅仅只是一株那么简单。
“长得比黍城那颗七米桃花树还要美。”
商以沫噗哧一声轻笑,狡黠道,“当初饭饭可是因为我收了荷绯隐的心,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兰相濡握拳轻咳一声,疑惑道,“有这么一回事么?”
商以沫不答反笑,抬手摸了摸兰相濡的脸,惋惜道,“真可惜我不能看见你的样子。”
“虽是新皮囊但我的模样与当初你在绯红崖上看到的如出一辙,再说我的模样早已印在你心,不是么?”
商以沫惊愕,复而掩唇娇羞道,“真讨厌,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嘛。”
兰相濡失笑,“只是这次的身体不在虚无缥缈,而是有温度了。”
商以沫严肃点头,“这才说明了你已经‘诈尸’的事实。”
兰相濡低笑,“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贫嘴。”
商以沫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离去,如今又只剩下了他与她,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他们初识的那些日子。
“你不也一样,从小兽变为神君,依旧喜欢挖苦我。”
这日商以沫一直倒着多年来的苦水,奚落着兰相濡的各种恶劣行径,他却只是温和的笑着,嘴角勾着*溺与忧心的弧度,商以沫却看不到。
这日晚,兰相濡亲自下厨为商以沫煲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料想起当初那碗十全大补汤,商以沫胆怯了。
惊悚了。
由于眼睛已瞎,无法确定那碗粥的模样,她心虚的拿着勺子在桌上敲打,横竖不敢吃下一口。
“是在担心我给你下毒呢。”
商以沫丢出借口,“粥太烫,下不去口。”
“是吗?不如我喂你?”
兰相濡不知何时有了先动手后出口的习惯,此话刚落,便拿过她手中的勺子放在粥中舀了舀,然后呼气吹了吹,将勺子递到了她的唇瓣。
商以沫表情视死如归,张嘴将粥含了进去。而后眼睛突然一亮,含糊道,“味道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商以沫突想起什么,不怀好意道,“是不是买现成的拿回来的?”
兰相濡假意生气,“我像是那种人么?”
商以沫瘪嘴,可怜兮兮道,“那可不一定。”
兰相濡细心喂着,看着她无神的双眸,心徒然一沉,再过几日商以沫的视觉便可恢复,但随之又会失去一感,不知是听觉还是触觉或者别的
每日虽以他的神血护着,但终究不是办法。
若是有一天她五感尽失,到时是将她送往魔族还是尝试让月神救她?
碗很快便见了底,商以沫感觉到兰相濡周身突如其来的压抑气氛,心一颤,“饭饭?兰相濡?你还好吗?”
兰相濡回神,出声道,“干脆你便一直唤我饭饭,或者叫我相濡亦可,何苦要叫出两个名字来?”
商以沫想了片刻,歪着脑袋道,“那我叫你相濡,算是亵渎神名吗?”
兰相濡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原是在担心这个!只是在“兰相濡”三字前加个饭饭,毫无避嫌的意义。
“我准你叫我相濡。”
默了一会儿,“相濡。”她如是唤道。
“嗯。”
“相濡。”
“嗯?”
“相濡。”
“叫上瘾了?”兰相濡失笑着整理着她鬓边的发丝。
“相濡。”
“嗯。”
这晚商以沫唤了无数遍“相濡”,像是在极力求证着什么,若是兰相濡不回她的话,她便一直叫唤着。今生,她爱上的人,是兰相濡。以后或许也会是。
翌日转醒,商以沫却突然发觉自己的眼睛能看见了,但悲哀的是,她失去了言语,不能说话了。
快到午时之时,依旧没等来兰相濡过来给她喂饭,她心上略略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状态算不算恃*而骄了?明明对方待她极好,她却贪婪的索求更多,私心里期望着,他永不归位最好。
“你就是商以沫?”
进来的是一位姑娘,身着淡粉衣裙,乌发柔亮,发间一支芙蓉簪尤为显眼,身材极好,面容更是艳丽无比,只是一双娇媚凤眼中染有七分妒
意,生生破坏了她原有的气质。
商以沫不能言语,点头表示她就是商以沫。
“兰相濡是你什么人?”
商以沫迟疑的半瞬,抿着唇不答。
“我爱上他了,我要他娶我。”
对方语落,商以沫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心中默念了三遍“阿弥陀佛”,倏而抬眼朝她望去。
第147章、完结章()
“我爱上他了,我要他娶我。”
对方语落,商以沫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心中默念了三遍“阿弥陀佛”,倏而抬眼朝她望去。
商以沫:你要他娶你,不见得他就会娶你。
对方似能看懂商以沫眼中的内容,不在意回道,“他会娶我的。”
商以沫能够看出对方的自信,迟疑道:他不会。
丁桑轻笑,“听说你瞎了,我是见你可怜才来告知你此事,你不必等他了,他不会回来了。”
幸亏她今日恢复了视力,不然必要被这女人诓了去,若是相濡当真要娶她,何以她眼中闪烁着对她的妒意?很明显,相濡一定拒绝她了。
许是商以沫越来越冷然的态度让对方无从适应,丁桑跺了跺脚,掩面跑了出去。
商以沫叹气,抬手抚额,兰相濡这厮到底怎么回事,才到人间便惹桃花,更可恶的是,这朵桃花竟还闹到了她跟前来!
不出商以沫所料,不一会儿兰相濡便提着吃食回来了。
商以沫先制人,抬笔写了一行字,往他眼前丢去。
——你可知方才谁来找我了?
兰相濡捧着食盒呆住。
——果然一副衣冠*的模样。
兰相濡将食盒放到桌子上,一一摆好。
商以沫急了。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原因?
兰相濡叹息,“我是不是该庆幸,今儿个你哑了?不然方圆十里都能听到你的鬼吼。”
商以沫怒冲冠,拿起椅子就想往兰相濡身上砸去。
兰相濡低笑着求饶道,“我的错我的错,大小姐快快放下椅子坐好。”
——你最好解释清楚,不然不然
“不然如何?”
——我死给你看,信不信?信不信!
午后阳光正好,春日里多少还有些寒冷,这个时候出去晒晒太阳,倒是件令人感到惬意的事儿。
当然,如果可以忽视那个突然从大门闯入的女疯子的话。
——丁桑姑娘,你到底有完没完?
丁桑拿起商以沫丢给她的宣纸一看,气的六窍生烟,“原以为你是个瞎子,没想到是我调查错了,你竟是个哑巴。”
自来熟的坐到商以沫眼前,咬牙切齿问道,“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眼若秋波,声如黄莺,为何在他眼里却一文不值?”
商以沫白眼,这事儿问她有什么用?
——打扰一下,你似乎弄错了诉苦的对象。
对方却当作没有看到似得,自顾自道,“难道我还比不得一个哑巴女不成!”
商以沫忿然了,她虽是哑巴,好歹她长得还算绝美,身材亦是前凸后翘,怎么就比不过这个女疯子了。
——你脑子进水,他自然不喜。
丁桑愣了愣,眼睛徒然睁大,“你怎么知道我曾落过水?你调查了我。”
商以沫一呆,眉角抖了抖,还真不好意思,猜中了您脑子当真进过水。
——你当日说相濡必然会娶你,这是为何?
丁桑脸上露出骄傲的姿态,抬高下巴不可一世道,“我乃巡抚大人千金,府上有魔珠一枚。听说姑娘中了奇毒,需魔珠救命。”
敢情是兰相濡为了得到魔珠救她,所以才被这巡抚千金给赖上了啊。
——得到魔珠的代价便是娶了你?
丁桑眸中带着浓烈的爱慕,这种眼神她曾在青雀的眼中看到过,在高长雪的眼中看到过,甚至在她自己的眼中看到过。这个姑娘,是真心喜
欢相濡的。
“我怎么能算是他的代价?”丁桑怒道,“爹爹见他一表人才、能文能武,有意提拔他做官,所以才想将我许配给他的。”
商以沫抚额,人家可是九重天的神明,又如何会稀罕人间的官位,就算让他当皇帝,他估计连看一眼的兴趣都不会有。
“如果你能说服兰相濡娶我,我就把魔珠带来给你,说不定你就能开口说话了。”
——若是他自愿娶你,我不会阻拦。若是他不愿娶你,我亦不会为了自己安危强逼于他。
“你不怕死?魔珠虽是至宝,却并不是一件圣物,需要它救命之人中的毒可见非同小可。”
——本就该死之人,何惧死亡?
丁桑一愣,眼中的妒火消了下去,她咬了咬下唇,心不甘情不愿道,“我知道我差你哪点了。”
望着丁桑远去的背影,商以沫沉思了,她方才说了什么伟大的至理名言么?竟让一个妒火中烧的女疯子正常了?
想了想,起身,朝着丁桑远去的方向走了去。
前方聚集了一堆人,她伸手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这不看还看,一看便笑了,好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薄情戏码,可偏生这当中的两位主
角她都识得。
丁桑一脸泪水,楚楚可怜的瞧着兰相濡,她柔声道,“是不是因为她比我可怜,所以你同情她,不愿离开她?”
商以沫恶寒,和她说话这女疯子一副大嗓门,聒噪的堪比乌鸦,换了她家相濡,说话倒成了这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了。
唉,女人啊女人!
兰相濡无动于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想走,却被丁桑紧紧拽住了衣袖。
商以沫气愤,竟然当街拉拉扯扯!
“若是如此,我让爹爹将她接入府邸,照顾她一辈子。”
兰相濡彻底冷了脸,“你当她是我的谁?”
丁桑一怔,想是没料到兰相濡会如此问。
“你唤相濡,她名以沫,难道不是你妹子吗?”
兰相濡转身,低了眸子瞧着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了呆,然后围观人群一阵唏嘘,商以沫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突觉得有些热,一边用手扇着凉风,一边往回走。
才回屋舍没多久,便见兰相濡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以沫。”
避不开,商以沫转身对他尴尬笑笑。
——回来了?难得早了。
接过飘来的宣纸,兰相濡却是弯了眉眼,“你在责怪我没空出时间陪你?”
商以沫全身僵硬,这算是在*她么?
“明日我们到鹿城去。”
——这么快就要启程?
兰相濡美目睨向她,“这里有人叨扰你,不适合你养伤。”
商以沫本想问问那魔珠之事,却见兰相濡眉间倦怠,便将话咽了下去。
今日他这番话当着群众之面说出,可算是彻底开罪了巡抚大人欺辱了丁桑。魔珠之事必然是打了水漂,也或许他一早便知道,区区一颗魔珠
亦救不了她。不过是心中存了念想,任何奇异的宝贝都想拿来给她试上一试罢了。
鹿城是座神奇的城市,一年四季都开着梅花。
此处的梅花茶点最为著名,引来无数游客前来品尝。
商以沫一边吃着梅花糕,一边喝着梅花茶,完了还吧唧吧唧嘴,看的兰相濡一阵嫌弃。
“茶当用来品,如你这般牛饮,真是糟蹋。”
商以沫嘟嘴,表示不满。
不过也就仅仅只能是不满,眼前神明墨衣裹身一派悠闲样,细细看来,才觉他衣袍下摆处绣出的暗纹竟是几朵兰花。深谷幽香,高洁清雅
,出尘不俗的面孔与风雅不俗的品味让他看起来完美极了。执杯喝茶的手指雪白如玉,简直令人移不开眼。
“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