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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看不懂她不断张口闭口的唇形心里或许会好过一些,可是,他偏偏将她想说的话看的清清楚楚,这一刻,这几个字仿佛烙印一般刻在自己心里,任他如何驱赶也是挥之不去了。
王皇后最后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声响,夜昭怀中抱着年纪尚幼的玄月,清楚的看见自己病在榻上的父皇看见这一幕后的种种表情,看着这惊悚的一幕,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口中再说不出什么,手在榻前不断的摇晃,最后,在王皇后垂下头不再动弹的那一刻,他也随之倒在了榻上。
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垂在枕上,再也无力撑起自己沉重的脑袋,男子将目光定格在王皇后胸前那只白羽箭上,不断挥动着的手也随之垂下,殿中有三人倒在了血泊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一切,恢复了平静!
可身处其中那个手握匕首幼童的心,不再那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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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惊醒,锦夜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印入眼帘一片金黄色,这才感觉到自己正睡在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方才看到的只是翊坤宫金黄色的上梁,原来,方才那血腥的一幕幕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而已,锦夜昭倏地坐起身来,那个梦让着实吓到了自己,他此刻浑身都被吓出了冷汗。
那一年,他刚过十岁,正是稍稍懂事些的年纪,为了登上皇位,他不惜亲手将自己的兄弟杀死,夺过玉玺之后随着舅父的意思昭告天下,皇上驾崩,太子病故,他身为皇室的长子,自然顺理成章的接替了皇位,而先皇的诸多庶子,也随着舅父的心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此刻,再也无人能动摇他的皇位。
可是,皇位的确是坐稳了,但这个这件事无疑不是他十几年来的噩梦,他害怕每个夜晚的来临,他害怕王皇后与太子会来到他的梦中,向他索要他们母子二人无辜的性命。
这些年他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此事,舅父与玄月也都自觉的闭紧了嘴,他们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若与外人提起或许会招来对锦氏不利的祸端,而他对此事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害怕招来麻烦,而是因为他无脸提起,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皇位是抢来的,是他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抢来的。
十几年了,若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选择,他或许不会杀了当年的太子,不会让舅父杀了王皇后,如此自己也不会每夜噩梦缠身,不会心中对他们有所亏欠,自从他再懂事一些了,他便在想,难道作为一个帝王,就必须要对自己的兄弟下以狠手,难道不做出弑兄杀父之事便不能成就一代明君?
这个问题困惑了他十几年,他是踏着多少人的尸体坐上这个位置的,如今坐上这个位置,亲人,朋友,对他来说只是算是一个称呼而已,自从他将匕首刺入太子腹中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不能有这些世人习以为常的感情,如今身边还有多少亲人值得自己相信,还有多少朋友值得自己如当年那般对待?他不知道。
在睡梦中渗透出的汗水已经被风干,锦夜昭呆愣的坐在*榻上许久,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将手搭在一旁,他这才想起,纵使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有熠彤陪在他身边,如此每次噩梦缠身之际也算有了安慰,可手轻抚过身边的位置,发现身边竟然空空荡荡,除了一袭薄被,再无任何东西。
锦夜昭看向身边,没有发现熠彤的身影,继而抬头向殿中望去,这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气,此刻熠彤正坐在桌前,一袭睡袍显然还是刚起身,她跟前还有一个宫女,锦夜昭认得,那是她的贴身侍女,只见她交给了她一张信纸,隐约可看见信纸中隐隐透出的黑色笔迹,侍女接过了信纸,放入自己的袖中,熠彤不放心的与她叮嘱了一句,“连夜送去,务必亲手交到他手中。”
侍女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赶紧掀开被子,锦夜昭跳下*,快速的跑到熠彤身边,紧紧抱住了她,她不知道他方才所做的噩梦有多骇人,他现在需要安慰,只需要怀中女子的安慰,只有抱着她,才能缓解自己恐惧歉疚忧心诸多复杂的情绪。
“你醒了。”熠彤背对着锦夜昭,他翻身下榻走到自己跟前,她都没有丝毫察觉,一直到他突然抱住了自己,熠彤才感觉到他,锦夜昭以前不论再轻的脚步声她也是听得见的,许是自己方才与侍女说的太认真,对他的靠近有些大意了,熠彤轻抚他抱着自己的手,温柔的低声问候。
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头,锦夜昭知道她感受的到自己的回应,许久,锦夜昭才舍得松开熠彤,此刻的情绪果然是舒缓了许多,有她在自己怀中甚至都快忘了方才的噩梦,坐在熠彤一边的位置上,突然间想到了方才匆忙离开的侍女,锦夜昭便随口与之问道,“方才朕好像听你让那宫女传信?要与谁传信?”
“哦。”熠彤冲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还未待锦夜昭看清楚,便即刻敛去了那抹尴尬,快速的解释道,“那是我给若霜的信,她出宫看她的父亲去了,我让她从宫外给我带些桂花糕来。”
“宫中御厨什么不会做,区区几块桂花糕,还需从宫外带么?”锦夜昭立即听出了她话中的毛病,他依稀记得,她的那个好姐妹的确是出宫去了,可宫外的东西哪能与宫中的东西相提并论。
熠彤又是尴尬一笑,只是片刻,便不屑的瞟他一速的与之回应,“你真当你宫中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那可未必了,像这桂花糕,宫中的御厨可就是做不出来那燕都小街上的味道,我在长乐坊时,就经常与锦娘去。。。。。。”
说到锦娘,熠彤倏地顿住了欲要出口的话,她忘了,自从锦娘遭人杀害以后,这个名字就变成了她们二人之间不能提及的禁忌,锦娘为他卖命了十余载,是她最好的朋友,他尊重她,她也佩服她,自然不能用这个名字来开玩笑,也不能拿她当做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熠彤不小心说漏了嘴,看了一眼锦夜昭顿时沉下来的脸色,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愧疚的垂下头去。
“好了,我们各自都换身衣裳,待会儿你随朕去趟福阳宫。”沉默了半晌,是锦夜昭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福阳宫?那不是太后的居所吗,太后从来不喜欢自己,而她也无意刻意去奉承接近与她,这他是知道的,为何会突然提出此等要求,熠彤不解,抬眸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为何突然要去福阳宫?”
提到太后,熠彤柳眉微蹙,在锦夜昭没有察觉之时偷偷的轻叹了一口气,锦夜昭这个母亲当真是让她有些头疼,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一切都由着她让着她,最后还是抵不过她的亲侄女儿张惜月,她何尝不想处理好她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可太后意思已是非常明确,她怎好再去自找麻烦,将冷水浇在自己的头上。
“再过三日就是你的册封大典,那日文武百官都要到场,朕还会拟下诏书贴于城墙之上昭告天下,此等大事,朕的母亲却还不知道呢,你难道不应该随朕去拜会太后,告知她一声吗?”锦夜昭耐心的解释其原因,殿中此刻只有他们二人,他说着便开始脱下睡袍,动作迅速开始换上了挂在一边的金黄色龙袍。
熠彤眼神望向别处,思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说来也是,是该去告知太后一声。”
自从锦夜昭下了那道封后圣旨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主动去过太后寝宫,不只是那段时间,从自己进宫起一直到现在,她特意去给太后请安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如今册封大典就要举行了,可作为锦夜昭的母亲却还不知晓此事,的确是有些不妥,就如同寻常的大户人家一般,娶个小妾进门是小事一桩不必告知他人,但娶正妻进门便要大张旗鼓八抬大轿阵势浩大,将所有亲戚朋友全部邀到家中一聚,寻常人家且是如此,何况这是皇室,帝王之家。
母子对话2()
也罢,那便去吧。
熠彤心中无奈,但还是随着锦夜昭的心意而去了,毕竟太后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女人,他称她一声母后,她也必须要尊重她,如今封后如此大事,而且已成定局,没有与她商量也就罢了,现在更是拖延到册封大典前三日才去拜见告知与她,不过这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晚了,现今能做的,便是他们二人同去告知她一声。
随着锦夜昭一起更衣,没有叫来服侍的宫女,熠彤觉得自己动手总要比他人替自己动手来的安心些,不止是她自己动手,她并且要求了锦夜昭也要这样做,他拗不过她,只能改了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习惯。
二人打理妥当,便出了翊坤宫的门,上了早已在外准备好的步撵。福阳宫离翊坤宫不算太远,也就不必特意从马场中调辆马车过来,熠彤与锦夜昭二人同坐在露天的步撵之上,竟觉别有一番风味。
许是太久没有如此安静的跟他在一起了,才会觉得连与他同坐一个步撵都是一种幸福,毕竟能让锦夜昭没有杂事纷扰的机会太少了,她不得不整日死守在这一个偌大的寝宫中静静的等他忙完政事,空闲下来与自己说说话,很多时候待他忙完都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他只能托着沉重的身子安静的躺在她身边。
每日早朝他都要提前起身,准备许多杂事,所以她每日醒来都看不见他的身影,若不是身边那凌乱的被褥还未收拾,她或许会认为他根本没有来过她的寝宫,她也不知他为何成日都不愿入睡,若说他真的是忙于政事,可她明明看见过他将政事全部处理好后,还是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当地,强撑着疲惫的眼睛。
唉。。。。。这其中缘由想来肯定是十分复杂,熠彤不想再去刨根问底想疼了自己的脑袋。
没过多久,右侧一座座寝宫之中,福阳宫三个大字印入眼帘,这里没有宣政殿的大气,没有翊坤宫的贵气,有的只是最适合颐养天年之人居住的清新之气,二人齐步走进殿中,殿中没有过多的装饰,桌椅也都是用了多年没有翻新过的,这福阳宫看起来,不像是当今太后娘娘的居所,倒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乡野妇人所居之处。
看到这些,熠彤对这个年迈妇人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变。
二人越过门槛,锦夜昭扶起在殿外守门欲要向她行礼的宫女,示意她们不要发出太大动静,他知道,他的母亲一贯来都不喜太过吵闹,熠彤一路紧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主殿中,熠彤才发现,殿中原来不止只有太后一人,坐在太后旁边与她亲昵握着手的女子,是一直视自己如眼中钉的人,张惜月。
侧观太后,她的面色好像不太好看,不知方才她们二人可讨论了什么。
“儿臣给母后请安。”锦夜昭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张惜月之后,将身后一直紧跟着的熠彤拉到自己身边来,对坐在主位上的太后恭敬的抱了抱拳,这便算是他请安的方式。
“哼。”太后见锦夜昭恭敬的与自己行礼,非但没有如往常一般扶起他,还对他报以一阵不屑的冷哼,随即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锦夜昭跟前,边走边发出一阵阴阳怪调的声音,“皇上从未将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中,连封后如此大事也没有与哀家商议过,现在又何必过来请安呢?”
听了这话,再看向张惜月眼中忽然闪现过的一抹精光,熠彤更加可以肯定方才她们谈话的内容非比寻常,绝对是关于此次封后之事的,或许,她已经将整件事的经过一分不差再添油加醋的告诉太后了。
“母后,儿臣这不是来向您禀报此事了吗。”听闻此话锦夜昭不怒反笑,对太后一阵嬉皮笑脸,他明白他的母后*他,舍不得对他加以责罚,更舍不得不理会与他。
又是一阵冷哼,太后转过了头去,锦夜昭这刻意的接近无疑是给自己浇了一头冷水,太后越过他走向了别处,路过熠彤身边时,对她投以一眼不屑的目光,她将脚步顿在快要出了殿门的位置,片刻后,倏地转过身来,眉头紧蹙与锦夜昭道,“不需要你禀告了,此事我已全然知晓,哀家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立这个身世不明不白出身烟花之地的女子为后的,若你还听你这个年迈的老母亲的话,就收回旨意,立我月儿为后。”
熠彤看了一眼在原地坐着没有任何动作的张惜月,她此刻面无表情,只冷冷的看着在殿中处于两端的母子二人,只在不经意间,熠彤好似看到了她嘴角扬起的一抹弧度,转瞬即逝。
话落,锦夜昭也不能再淡定如初了,快步走到太后跟前,语气中满是焦急,“母后,朕是当朝天子,你可见过哪朝天子有下了圣旨又收回的做法,儿臣已立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