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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马车声便直直朝这边而来,她极目看去,不久便见到一辆马车迎面驶来,上面坐着二人,竟是一名二八少女,外加名赶车老汉。
“咦,还真有人在这儿?”
那少女竟生得娇俏可人,浑身透着股山野般独有的蛮味儿,马车刚驶近,便从上面一跃而下,身手之灵活,远非那些成日窝府里的大家闺秀可比。
然而下一句话出口,却让她对这女孩儿的印象大打折扣。
“你……”
那少女一见她,顿时便皱起眉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长得可真丑。”
兮予心中苦笑,却也只能一笑了之,然而她还未开口询问,少女的目光已毫不客气地扫向她身旁,见得正沉睡的伏尧,杏眼一亮,脸却刷地红了。
“他……真好看。”
少女小手捂住唇,粉面含羞地走近,见得伏尧双眸之上蒙了布条,将容颜掩去一半,惊讶之余,顿时便想伸了手去,将那布条扯下看个究竟。
“不行——”
动作被干脆利落地截断了,少女诧愕看去,便见到一张看起来可以说是丑陋粗鄙的面上,笑意清爽温和,眸里的光却透出一丝寒气。
“他眼睛不好,不能见光,姑娘还请体恤一二。”
少女原本想要翻脸,却被这一瞬即过的寒光慑了一下,咬了咬唇,看了她一会儿,才似想抢回场子般,骄傲地抬起下颌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兮予笑笑,很想趾高气昂地告诉这个目中无人的丫头,旁边这个祸水是她的人,他生得再好看,也轮不到谁来觊觎。
可是,瞅着对方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她心头一个闪电划过,而后才朴素一笑,“我么,是他的……妹妹。”
“妹妹?”
少女眉一挑,“可他这么好看,你却这么丑。”
兮予气苦,只得又道,“……表妹。”
“难怪,原来是表亲呀。”
少女小嘴一撅,神色却舒缓了些,目光又移回伏尧面上,痴迷之情溢于言表,“他……是生病了吗?怎么一直睡着不醒。”
“可不是么。”
兮予索性接着她的话,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这表哥生了急病,姑娘可否行行好,带我们去最近的大夫那瞧瞧?”
“原来真是生病了呀。“
少女一副恍然的模样,而后便朝车上老汉吆喝道,“爹爹,你快来!我们先带他回村里去!“
“村里?”
兮予有些诧愕,“是村里有大夫么?”
“当然,我娘自己就是大夫,村子里的人,都叫她活神仙。”
少女笑嘻嘻道,“这里离朝州城可有一天路程,你要是想去城里,就自己去,别耽误了这位俊哥哥的病情。”
“姑娘说哪里话,那到时就拜托大娘了。”
兮予苦笑,见那老汉过来,也准备帮着一起将伏尧送上马车,不想那少女硬是霸道,自己搀住伏尧一边,生生将她挤开,显然是对她这“表妹”仍忌惮得很。
她心中气恼,却因有求于人,也只好忍了,可不想待安置好伏尧,她正准备提裙上车时,那少女将她身子粗暴推落,冷冷一笑。
“丑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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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碰上周末加班……还好赶上,让大家久等了tat)
第十三阕欢意难辨梦里不知身是客04(敛)()
她愣住,却见那少女朝自己嗤笑,满是鄙夷不屑之情,“我只答应带他,可没答应带你。你长得这么难看,带回村里,会吓到别人的。郎”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几乎便要擦去脸上泥污,好好以真容回敬这无礼丫头一番。
然而理智却残酷地告诉她,如此不过一时痛快,百害而无一利。
“姑娘莫不是说笑?”
她将火气生生压下,陪着笑道,“我若不跟着,待表哥醒来,一定会担心的。”
“这也好办。锎”
少女竟咯咯笑起,“若是这俊哥哥醒来问,我就说发现他的时候,你已不在身边,指不定是被野狼吃了,叫他节哀顺变。”
“——你!”
兮予只觉心肺翻腾,火气上涌,全然没料到这山中竟有这般歹毒的女子。
她紧攥拳心,打定主意,哪怕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们将人掳走,以这少女邪气的性子,伏尧若落在她手里,还指不定会被怎么胁迫!
“红棠,别胡闹!”
少女朝她冷笑百般得意之时,那一直沉默不语的老汉突地出了声,“人家一个姑娘家家,你把人家独个儿丢这荒山野岭里,不是想害死人家么?”
说罢,又朝兮予尴尬一笑,“对不住了啊,我这闺女脾气被宠坏了,她是故意气你,你别往心里去。”
“我哪里……“
还不等兮予回话,那唤作红棠的少女脸色刷地一青,竟狠狠瞪了老汉一眼,“爹!你心肠好,可咱也不能白救人不是?我们本是要往城里卖药材的,这就半路回村里了,耽误了药的新鲜期,娘非骂死你不可!“
那老汉想必是个妻管严,听到最后一句,顿时露出十分窘色,竟连话也不敢说了。
兮予却是明白了,心中松了口气,原来是图财,这倒也好说,“姑娘不必担心,我表哥身家不薄,无意落难至此,若能救得了他,酬金不是问题。“
“空口无凭,谁要信你!“
红棠刻薄地顶了回去,一双明亮的眼珠子,却溜溜地朝她身上转,“除非……你现在就给我点好处。“
闻得此言,兮予不禁苦笑,伏尧未着寸缕而来,而她又身无分文,在萧梓府上虽然住得舒坦,却也并未拿取任何值钱的东西,包括头上的金银首饰。
“我们路上遇着歹徒,钱财都没了,姑娘心肠好……能否通融一下?“
她只能继续赔笑,“或者,姑娘家可需人手?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做活儿抵债。”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你娘不是正缺……”
老汉刚开口帮腔,便被红棠一眼瞪了回去。
而后,红棠又冷哼一声,轻蔑地扫她一眼,目光落在那一身质地绝佳的齐腰襦裙上,“喂,你这么丑的丫头,穿好看的衣服也是浪费,不如,便先当押金给了我吧。”
“若是姑娘想要,自当双手奉上。”
兮予微微一笑,“待到了地方,我便换给姑娘。”
“不!我现在就要!你现在就脱给我!”
她本是好声好气,却因少女刁蛮的一句再度白了脸,又恼怒,又无奈,“姑娘可是说笑么?这么凉的天,我若将衣服给了你,自己要如何是好?”
“反正我不管!你不给拉倒!”
红棠哈哈大笑,面有快意,“爹,我们走!”
兮予终是气得全身哆嗦,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这般任性蛮横的女子,只恨不得一走了之。
然而伏尧便在对方车上,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弃之不理。
她只能忍气吞声,颤着手去解自己的外衫,不想忽地一套粗布衣服抛来,竟是那老汉实在看不下去,替她解了围。
如此,总算是过了这艰难的一关,马车再度启程,她一身褴褛地坐在车沿,冷眼看着那红棠对着某人大发花痴,沉默不语。
所幸红棠倒是不曾骗她,行了数里之后,竟真的在这依山傍水之处,见着了一大片村落。
美丽的女子在哪里都是吃香,一见红棠折返归来,在劳作的青年们顿时便有好些上来嘘寒问暖,以博美人一笑。
而那位车上沉睡不醒的陌生美男,却吸引了年轻女子们的注意,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凑上前来,羞涩又好奇地问东问西。
红棠似是极为享受这些,仰着俏颜,高傲又冷淡地随口敷衍,在众人诧愕或者羡慕的目光中,搀着伏尧进了自个儿的屋。
兮予默默跟在后面,她如今相貌粗鄙平凡,衣衫朴素肮脏,村民们不过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将注意力转移至那一对俊男美女身上,当着她的面也毫不避讳,七嘴八舌猜测伏尧是否红棠在外面找来的俏郎君。
所幸那老汉心肠倒好,也没将她丢下,客气地领着她进屋,只是显然忌惮着红棠母女,对她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热情。
不久,她便见到了红棠的母亲,一名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同时也明白了红棠这霸道脾气是如何而来。
红棠至少还存着一些忌讳,而这名被称作活神仙的周氏,见到伏尧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面上的布条扯了下来,拦都拦不及。
“哟,真是个……神仙人儿。”
见得伏尧的面容,周氏惊艳了好一会,啧啧赞叹,然而呆愕过后,便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朝红棠微微一笑,“棠儿,你眼光不错得很。”
“那当然,我生得这么美,自然要配天下最好看的男子。”
红棠毫无谦虚之意,目光溜溜地在伏尧面上打转,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生得俊,可没想到眉目一露,竟好看得似不食人间烟火,她一想到这样的男子将会成为自己未来的夫婿,心儿噗通跳得连脸也红了。
兮予立在一旁,默然望着这一切,她已经恼过怨过心酸过,如今看着这对母女对着人垂涎三尺,反而心如止水,无波无澜。
便让她们幻想一下又如何,待得伏尧病好苏醒,她会不顾一切地带他走,不留旁人任何希冀。
“你就是那个要做苦力补偿的丑丫头?”
见得她神色淡漠地杵在一旁,周氏眉头一皱,以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瞥她一眼,“可真是丑,比我家棠儿差远了。”
“我说,你既然要干活儿还债,还傻站在这儿做什么?”
见她不语,周氏将眉眼一横,“我这不收留白吃白住的人,你现在就给我磨药材去!”
周老汉在一旁神色别扭,显然十分过意不去,却又不敢说话,反倒是兮予落落一笑,也不生气,“大娘您莫急,我答应的事儿,必定不会偷懒,只是我表哥现在昏迷不醒,我心里实在担心得很,您是不是先帮忙把把脉,诊断诊断?”
她说话大方得体,语气婉转如水,让人挑不出半点刺儿来,周氏面色一变,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反驳。
而那红棠担心自己的“情郎”,也帮腔催促道,“是啊,娘,你快看看,他到底什么病?”
周氏挑了挑眉,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将伏尧的袖子捋起,按上他白得不见血色的手腕。
所幸她在村里从医多年,被人称作“活神仙”,倒也不是全凭嘴上功夫,沉心把了一会儿,便有了结论。
“他之前是不是生过一场很严重的大病,病得几乎要死掉?”
周氏抬头问道,兮予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
周氏皱眉道,“他那病厉害得很,伤了他的根基,好不容易治好了,却没有得到好好休养,一直耗心耗力,所以现在身体虚弱,无力支持,只得陷入昏睡。”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周氏继续说道,却是朝着自己一脸忧色的女儿,“他如今脉象虽弱,却很平稳,每天吃点好的补补,调养个大半个月,也就生龙活虎了。”
“那就好。”
红棠拍手娇笑,“娘你真行,我这就去给他煲鸡汤!”
“等等!”
周氏却叫住了她,随即看向兮予,冷冷道,“丑丫头,你都听到了,还不快去干活儿。”
“是,谢谢大娘了。”
兮予笑了笑,“只是我这表哥眼睛不好,见不得光,还望大娘继续替他将布条蒙上,之后便有劳三位费心了。”
说罢,她转身跟随老汉离去,步伐从容,身姿淡定。
第十三阕欢意难辨梦里不知身是客05(蔑)()
似重锤轰隆落下后的一瞬,屋中好时间皆静若幽谷,寂寂无声。
红棠杏眼瞪如铜铃,难以置信望着眼前一身清华的男子,这三日三夜里她无时无刻不在盼他醒来,却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兮予亦是怔在原地,而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好像……被占了便宜郎?
一张俏脸顿时烫如岩浆,她支支吾吾地捂住樱唇轻叫,“你……你怎么能……锎”
“怎能什么?”
布条虽掩去那一双赭色光华,却掩不住那人唇边一丝戏谑,“娘子可是怪为夫太过突兀,应该打过招呼再来一次?”
娘……娘子?
兮予耳边嗡地炸开,六神无主,只觉得心尖儿都在巍巍颤抖。
她面前这个人……真的还是她所知晓的那个伏尧?他心血来潮时,也许会逗她调侃她甚至轻薄她,却从不会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