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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潜不自觉叹息道:“丽妃如今有难以自保之势,若是发生意外,需要人手……”
他话音未落,被赫连申挥手打断,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内容却叫人寒心:“我们只需静待张之义会玩出什么花样,其他人不用多管。”张丽只是他手中一枚棋,没有为了棋子扰乱计划的道理,她早已明白过程与后路,他也不用多去提醒。
周潜听出他的不悦,收起仁慈低着头谨慎道:“新任兵部尚书有意与王爷联姻,王爷意下如何,属下明日便去回话。”
赫连申笑了笑,恍如天边云彩,给素雅的屋子添了许多光彩,但也只是一瞬:“现在更应与他们保持距离,以后不要再犯糊涂,不用来和我说,去回了吧。”
周潜恭顺回应,不敢再造次,似想起了什么,又道:“龙骨参,属下也已拿到。”
赫连申不觉意外,只淡淡道:“收起来吧。”
周潜想问一句孟姑娘呢?但看了看赫连申,回了回神,不由想起这许多年自家主子性子一直淡然凉薄,若非有利用价值他断然不会将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不是不舍,只是不想,他觉得没必要而已。既然没必要,又何必多此一举浪费了那个时间?
何况主子的做法何须他来指手画脚,周潜默了默,恭敬道:“属下告退。”
赫连申拾笔继续作画,画的是一幅锦绣河山,平添一分恢弘与大气,屋内一时又安静下来。
这么多年,他早已过惯一个人生活,若是多一个人恐怕会不习惯。女人在他眼里,更多的是思考背后的利益,已经很久很久,他不知道情之一字怎么写。他也不在乎娶谁为妻,利益在他心中权衡多年,情变得无足轻重,或者根本不愿相信,世间竟还存在这个东西。
张丽如是,其他女人亦如是,他盘算多年,什么摆在第一位,什么放在最末,他一向最是清楚。成大事者,先定心正行,拥鸿鹄高志,忍苦心劳骨所能忍,他一直这样认为,也一直坚信,愈是怕虎,便更应该与虎谋皮。
夜深了,他的画才画了一半。放弃向来不是他的选择。
翌日
“小姐,该起床了。”碧儿看着眼前正做黄粱美梦的笙歌,语气多则无可奈何,“小姐,云大夫来了。”
笙歌昨晚没睡着,到了天光微亮时才隐约有了睡意,这会刚进入梦乡,眼皮沉重乏力,说什么也不愿起,将被子拢起来盖在头上,翻个身又做起梦来。
“小姐!”碧儿见状急的无计可施,低声道:“云大夫在外面等您许久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稳规律的呼吸声,因为脑袋蒙在被子里,不一会便没有了氧气,声音听来还有些沉重。
碧儿咬咬牙,将脸巾打湿了绞干,又把笙歌的被子拉下露出脸来,便要给她擦脸。这是她以前对付笙歌不起床的最好的办法,又能让她清醒,还不用自己费多少力。果然,笙歌感受到湿意,清醒了大半,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怎么了……你刚才说的什么……云苏来了?诶?”
她总算清醒过来,一边快速起床穿衣,一边打着意犹未尽的呵欠,眼睛周边显得有些浮肿,明显没有睡好。
等到走到外厅时,自云苏过来已经快过了半个时辰了。笙歌喝了口茶润嗓子,一边扯出个大大的笑容:“云苏,今天带我去哪玩?”
云苏放下茶杯,抬眼看她:“昨晚没睡好?”
笙歌点点头,诚实道:“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呢。”
云苏站起身,看着她温言道:“既然这样,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就不出去了。”
笙歌挑眉道:“那怎么行?我说了要学些东西,自然是要用功的,这个也不算什么,咱们就走吧。”
云苏无奈。每次她都拍着胸脯要跟着他去采药,美名其曰学一些知识,信誓旦旦在路上一定听从管理,不惹麻烦。实际上每回去都贪图新鲜,看到漂亮的要去摸一摸,闻一闻,闲话家常一箩筐,比谁还头疼。
见状,云苏叹一口气,便一起走出房门。
已是深秋之时,笙歌以为这个时候不是采药的季节,但云苏专挑了这个季节,她便信他绝对不会出错。跟着他走了几天,大约是在山间树林,前几天鉴于她出的错误太明显,云苏担心他一不留神的时间她就出了什么差错,这次便带她来河边。
深秋草木大多枯萎,河边更是光秃秃一片,笙歌好容易填满了肚子,喝了口水,下了车却见入目一片荒凉,不由讶然:“云苏,这里真的有药草么?”
云苏颔首,目光复杂:“很多。”
很多?笙歌瞪大了眼,这是一条小河,岸边石子倒是许多,野草夹杂,看来都是最普通的物种,不知哪里有珍贵的药草。
最吸引人的,却是远处一棵漂亮夺目的枫树,倒是来散心的不错景色。
第六十六章 蔷薇蔷薇()
“云苏,这是什么东西?”笙歌弯着腰,本想等他抬头之际拿给他看看,哪知他凝神看着地下,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便干脆跑到他面前去,“闻起来也有股香味,长得也不错。”
云苏抬眼一看,不由一惊,微微蹙眉:“小心,你闻不得。缓了一缓,见笙歌已拿开,好奇地看着他,他放低声音:“这叫无极草,有伤有毒之人皆不能闻。”
笙歌狐疑:“为什么?”
云苏看着她,犹疑后仍道:“平常人家也大多用它来做香料,但家中若有伤病者,断不能闻这些。无极草易勾起伤口,把人带入梦境,你身有余毒,不能沾这些。”
无极草,无极草,说的便是它像一只无影无形的手将你卷入没有痛苦的梦境,那个地方仿佛是极乐世界,等你清醒,伤病严重更甚,已是追悔莫及。普通健康人家拿它作香料,倒是个好用途,也起到夜间安眠的效用。
笙歌不想采到的第一味药便是自己的克星,脸色难看起来,随手将它扔在地上。云苏看了一眼,这是良药,凝神了一会,最终仍是没有将它拾起来,他往另一处走去寻找其他的药材。
笙歌撇撇嘴,着实看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珍贵的东西,此时他们待在一处山丘上,顺着山丘往下看去便是那条小河,两岸多为石子,野草多而矮,在石头周围生长出来。
仰头一看,便是这棵枫树,树冠圆润,色泽绚烂,阳光细碎洒下来,笙歌惬意地倚在树下,又转头看树那边的景色,却发现了几株蔷薇,粉白娇嫩,笙歌不由惊喜道:“云苏,你看,这里有蔷薇!”
这里没有围栏供它们攀爬,它们便绕在了树身上,竟也生长了几丛,似乎是这两年才刚生长出。
云苏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却道:“累了么?”她靠在树下坐着,一般女子哪能这样,幸亏她不介意,他也不介意这些。
笙歌还有些兴奋:“有点累,不过开始来还以为什么都没有呢,哪知这里这么好玩,你看这枫树是不是也很漂亮?”
云苏淡淡回应,知道她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便自顾自专心地拾掇些草木。笙歌表达完自己的惊喜后,又觉这个地方实在适合安静坐着,就像看日出时只需静静等待,闲言碎语着实可恶,她便又安静下来。安静一会之后又觉无聊,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了半天枫叶,正好一片悠落下来,她伸手接住,有些得意:“这片叶子被我接住了。”
云苏没有理她。
笙歌也已习惯,将枫叶拿在手上把玩,细细瞧叶间的脉络,良久良久,她看了一眼云苏,脸上没什么表情,吐出一口气,又看着自己手中的枫叶,轻轻道:“云苏,我知道过些时候你就要去东泽了。”
云苏身子僵了僵,半晌回道:“乱说什么。”
这次换笙歌没有理他。
云苏定了定身形,凝神看她:“我就算走,也得等到你痊愈后……”
笙歌不再看叶子,直视着他,有些苦笑:“云苏,解药难寻,先不说我本一直不赞成去寻解药,你为此事已经费尽心神,欠我的也早已还清,何况是我当日自己要以身试药,你也并不欠我任何。若是真到了毒发之时,你也不必娶我。你去东泽的时候我一直在心底担心,怕你会因为我而答应什么你本来不愿的事,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发生了。那么现在,也该是我欠你才对,我无以为报,只希望你再不要这么对我好,不要再因我而被束缚,若再是这样,我良心难安。”
云苏没有说话,他仿佛没有听见,垂眸看着地面草丛。笙歌偏着头,又道:“这都是我的心里话,很久就想和你说了,可惜上次你不给我机会,一个人就去了东泽。”
云苏直起身,朝她走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带着决然:“你照顾好自己便好,我会将解药寻来。”又补充道:“这是我的职责,并非不为娶你,若我不能解毒,不能寻药,又怎么担当得起大夫一职,救死扶伤无数,却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无可奈何,又何必要神医这个虚名。”
他叹口气:“笙歌,你该对我有点信心。”
笙歌怔神,知道劝服无用,感激、无奈、担忧无数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苦笑喃喃:“云苏,神医又不是万能的……你真是……”叫我怎么说才好。
她偏过头,努力抑制着,鼻子酸酸的,怕被他看到,便起身去摘了一朵蔷薇。花瓣繁多而富有层次,笙歌小心不被刺勾到,放在唇边一闻,花朵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坏心情通通抛在脑后,她吸了吸鼻子,自觉再不触碰刚才那个话题,展颜一笑:“野生蔷薇果然更有韧性。”
她坐在方才坐下的位置上,又欣赏起蔷薇来,抬起头:“说起来,关于蔷薇还有一个故事,你知道么?”
云苏坐在她身旁,靠在树上,与她相隔了些许距离,摇了摇头。
笙歌并不介意,接着刚才的话,缓缓道:“关于蔷薇的故事……是一个叫蔷薇的女子展开的。”她看了看云苏,见他神色淡然,却是认真在听的模样,不禁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传说,继续道:“她生来美丽,与一个叫阿康的男子相爱了。后来皇帝征选秀女,选中了蔷薇,蔷薇不从,便与阿康一路奔逃,最终到了悬崖,两人为守护爱情毅然决然跳下万丈深渊。最后,他们被合葬在一起,坟头开出一朵美丽而有刺的花朵,相传那花是蔷薇所变,刺是阿康为保护蔷薇而生。”
“所以,这花名便是蔷薇?”云苏看着她手上的蔷薇沉吟。
笙歌点点头,关于这个传说,中间部分被她掐去,蔷薇姑娘与阿康受着焚身碎尸之苦,她不信那些,但也希望让传说更美丽一些。
风轻轻吹来,笙歌十分喜欢秋季,便眯着眼靠在树上,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呵欠。方才眼睛又酸又涩,她差点便睁不开眼睛,一路的倦怠此时也显出几分,倚在树上困倦不已。
不一会,云苏抬起头来,却见她已阖着双目,恬静安定地枕着树身睡着了,她眼圈有些黑,此时睡着了显得十分静谧安逸,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枫叶被风吹得斜斜飘下来,枝叶花草的香气荡漾,耳边有风声,还有淡淡的,轻轻的呼吸声。
第六十七章 一寸执念()
日子风平浪静也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眨眼已是到了十月份,云苏每日闭门不出,隔几天便会差人给笙歌送药去。
小屋朴素雅致,角落放满了药草,灶头许多时候都热着一炉浓浓药汤,之前本还时不时散去这屋中的药味,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如是这样,房屋药味浓厚,夹杂着淡淡的腥味。
赫连陵自小闻着药味也已习惯,是以没有多少不适,他看了眼正在挑选分辨药草的云苏,他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这几天太过疲倦,他提醒道:“那边炉子里的药似乎熬好了。”
云苏抬眼看了看,继续手中的事:“再让它熬一会。”
赫连陵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还是没有龙骨参的消息。”
这几个月来他暗中调查了许久,却仍是没有半分龙骨参的消息,犹如大海捞针,丝毫没有头绪。
云苏也已打听良久,他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带着些叹息:“已经查了许久,不应露不出马迹,大概是被人封锁了消息。”
如是他们二人合力,竟也未曾探到一丝一毫有用的线索,第一次对一种东西有了这样一种执着而焦急的想法,可是却毫无办法。
赫连陵颔首,近几个月朝政特殊,他不能妄动权势,也只有暗中搜索,奈何龙骨参似乎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诧然抬头看着云苏:“所以你早做好了这个打算?你现在给笙歌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