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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了。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里的环境很好,比我之前住的好多了,在这里……死去,也是不错的。”
笙歌不敢说些什么消极的话,也更加不敢叹气,在一旁坐下,正色道:“何必那样看待事情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何况我们所生活的不过是悠悠天下之一隅,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现在身上亦中有奇毒,但毒发结果无非是世上女子为时空所限不敢承担,便只会忧戚度日。无论如何只需记住,我们不过是沧海一粟,做好自己便好,就算只有一日的期限,活的精彩到处都是自己的舞台。”
王陵有些惊讶,不知女子也有如此胆魄,但转而又是想通了,她之所以感觉与寻常女子不同,不是也就在这些方面么。有些女子胆魄过人,有些女子温婉细致,有些女子精灵活泼,难得的是她皆有之,且浑身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夺人眼球。这样的女子,又是丞相千金,怕是早已觅得佳人了吧。他微微咳了几声,眸光有些担忧:“你说……你也中了毒?”
中毒的事她早就忘了,刚才只是突然想起。笙歌点点头:“没什么大事,无碍的。”
王陵依然担忧,听她刚刚所说,当世女子是不敢承担这样的结果的,那么是什么结果,毒很难解么?笙歌摆摆手,察觉刚刚不该说那些话,实是惭愧,还要别人为她担心,罪过啊。便轻声一咳,转移话题道:“你呢?说说你的病情吧。”
第十三章 人间芳菲()
王陵见她关怀,心里感激,沉寂了半会儿才缓缓道:“我从一出生便患有心疾,自幼体弱多病,母亲怀我之时也郁结难消,我从小喝药,全靠草药吊着命,最熟悉的,就是各地的名医。”
笙歌静静地听,仿若一片落叶划过心底,缓缓落入池中,激起一阵涟漪。
“每位大夫都说,我这病自生来便有,十分罕见,归为心病,却似慢毒,也称攻心毒,从母体带来。难得的是所稀缺的草药十分珍贵,一点办法也没有,日子久了,也就认命了。”
王陵淡淡说完,隐约勾起笑容,包含着多少人的无奈与痛惜,都在这一个笑容之间隐隐而过。
笙歌眉心微蹙,若是这么说……他,是被人下毒所致么?但若寻得良药,还是有治的么。抬头望了一眼他,白衣胜雪,脸色苍白,眉目高洁,仿佛与中毒毫无关系。虽是病态,却依然从容,生死之事早已被他度之事外。
深吸一口气,笙歌重新恢复之前灿烂笑容,道:“你不必多想,事在人为,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是?”
王陵淡笑点头,若有一天,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告诉他,治愈指日可待,他也很期待。何况现在尚有一份信念支撑着他。
“嗯,我去重新给你摘些花儿来养着,你先休息一会。”她出门去小心掩好房门,便专心看这一地花草,快到五月,阳光充足,瓜叶菊也渐渐枯萎,一地野花散散开放,很是心旷神怡。笙歌把最后几朵瓜叶菊摘下,长度适宜折好,便将它们装在瓷瓶里,衬着典雅的瓷色,显得花瓣十分晶莹细润。
弄完这些,笙歌从木屋角落处一个圆桶里倒了些干净的水给瓷瓶,方才大功告成,手一拍,欣喜道:“有了花瓶,往后花也好多活几日了。”
之前的花放在桌上,大概一个晚上过去就都枯了,幸而王陵保管得好,也没有扔,过了三日笙歌今天才来之时花恹恹的,花瓣皱成一堆,然而还是隐约可见主人对它们的用心程度,正常情况下怕是花茎都开始坏了。
又想了会,笙歌对他道:“今天阳光很好,陪我出去待一会,行吗?”多晒太阳也有利于他的身体,笙歌听见他沉默一会,继而一笑,“也好。”
笙歌扬起笑容,起身扶他起来,又将椅子摆出去放好,他已走了出来。他很少走动,加之身体羸弱,本是白衣胜雪,笙歌更觉此时他如弱柳扶风,没有半点讽刺的意思,只是惊叹原来人在虚弱之时也能有如此翩翩风度。
扶他坐在椅子上,微风轻抚,但担心他会着凉,而后从屋里拿出一条薄毯给他盖上,再在他旁边蹲下。耀眼金色阳光倾泻而下,王陵面带淡笑,心里恍惚想起,似是许久没有被如此灿烂充足的普照了。或许,给他带来福气,也未可知。
笙歌懒懒撑了个懒腰,而后道:“阳光好美……我都想睡个懒觉了。”
王陵淡淡失笑,又想起来什么,道:“过几日,相府便会进宫罢?”
提起这个,笙歌便想起自己学那礼仪所受的罪,皱紧眉头道:“是啊。太后的寿辰,或许很盛大,我现在还在学那些礼仪呢。”她现在仍能想起那教她的年长嬷嬷一字一句对她说“贞顺,辞令,婉娩,丝炱”,听了许久,一方面佩服古代女子接受封建文化也属不易,一方面也暗暗叹息自己来到古代也算中了头奖,一般人连这样的乌龙事件信也不信。
想到这,她兴味十足,站起身对他道:“我把学到的礼仪做给你看?”说完退后两步,作势羞答答地不敢看他,双手手指相扣,放在左腰旁边,弯腰屈身温声细语道:“公子万福。”
王陵看着她,缓缓又笑了。笙歌凑在他面前来,忙道:“如何?我学了好久呢,那个嬷嬷要么说我眼神不诚恳,要么说弯腰幅度小,没有敬意。这个动作还算不错吧。”像个急于求得赞同的小孩。
王陵点头,“不错。”
笙歌眼睛一亮:“你说的真的?”
“对。”
阳光暖人心扉,迎面一股花草馨香传来。
笙歌兴高采烈,“你说的对,为了奖赏你说实话,我决定给你讲一个笑话。”
“有人想向一个财主借牛,于是派仆人给财主送去一封借牛的信。财主正在陪客人,怕客人知道自己不识字,便装模作样地看信,一边点头对仆人说:‘知道了,我过一会就去。’”笙歌讲完,一边笑出声,说:“你说这个财主是不是傻得可爱?”
王陵拍她的背顺气,一边道:“他是很傻。”
笙歌洋洋一笑,又觉可惜,大多笑话比这搞笑,然不适合讲给这里的人听。又想前日自己知道了一位同道中人,不知见面时又是何模样。抬眼看了看王陵,发觉他眉目俊秀,面容如玉,虽带着笑,但仍挥不去一丝的忧戚。便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我瞧你似有些不适……”
王陵看了看她,定在了她晶亮的眸子上,此时她正担忧的望着他,便低低咳了几声,说:“你中的毒……”
笙歌了然,她本不应告诉他这些的,还要他来为她担心,过意不去,便轻松道:“你不用担心,我认识一位大夫,他会治好我的。不知你认识他么,他是云王府的世子,叫云苏。”她本想说,想让云苏来试一试,瞧一下他的病情如何。看他的反应,似乎他是认识云苏的。
“笙歌姑娘不用担心,以后我也会多出来晒晒太阳,纵使恢复不了,对身体有利的我也会多做的。”王陵安然道,自己从前日日喝药,不见好转,颇有些放弃。然如今,有她这两次的陪伴鼓励,也明白生命难能可贵,不能轻易放弃。
笙歌心底石头落地,两人又相伴了一两时辰,笙歌不时说一两个笑话,王陵便在一旁静静地听。或是笙歌抱怨这里对女子的规矩束缚多,嚷着不公平,王陵连连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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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清风徐来()
“孟小姐,你姿势太过僵硬,需记得柔软一些,方能展现柔和之美。”
院子里,笙歌低头示敬,练习立容。快到五月的天,晴朗干爽,她身上已隐隐有了汗意。经过嬷嬷调整了两天,她各方面规矩都知道了大概,但要学的还很多,再有半个月左右便要进宫,她不敢有马虎。
继续练了半个小时,嬷嬷难得带着赞赏眼光点点头,对她道:“天有些热,小姐可以先休息会。”
笙歌微微垂眸,大概是从未如此站立、行走与坐过,她的姿势尽量平衡柔和,却总觉不像,显得有一丝僵硬。练习了这一会,嬷嬷没有叫停,她便一直练,是以嬷嬷难得有些赞赏,但结果毕竟仍是令人沮丧的。
远处碧儿一听到这话,见笙歌身姿松动,连忙跑了过来,委屈地巴巴道:“小姐辛苦了,快来喝些凉茶,碧儿来为你打扇。”
她不知为何这些动作规矩突然就好像被小姐忘怀了一般,竟重新学过。不过小姐在相府也从没这么勤奋地练习,那嬷嬷又听说在宫中教导过许多嫔妃,身份非同一般,看得出严厉不苟,手段非常。小姐遭了罪,她不能帮忙分担,看在眼里,着实委屈在心里。
笙歌接过茶杯,感觉背面一股刺骨眼光,心里一凉,忙用左手大袖挡住杯子,以求雅观,而后文雅喝下,才慢慢感觉背后那道锐利目光渐渐撤去,心中才缓过来。
知道后面站着嬷嬷,她不动声色,喝完了茶又按着学到的规矩礼仪缓缓走去,低头对着嬷嬷慢慢道:“嬷嬷,再来练习一会罢,麻烦您了。”
……
一下午过去,碧儿红着眼睛,对着长椅上的笙歌捶背揉肩道:“小姐,随便学些就是了,何苦受那么多罪,练习那么多次?这几日天公不长眼,太阳毒辣,小姐一向没受过苦,都黑了许多,夫人看了定要心疼……”
笙歌摇摇头,默不作声,这妮子话真是越来越多了,正要自动屏蔽她的话昏昏欲睡之时,外面却来了个丫头,见笙歌闭眼歇息,便转头对碧儿道:“碧儿妹妹,夫人有事请小姐去一趟,劳你说一声,夫人还等着小姐一起去用餐呢。”
笙歌睁开眼睛,碧儿适时扶她起来。笙歌便对那丫头道:“有劳你了,回去了对娘说我马上就来。”
等那丫头走后,笙歌撑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酸痛无比,心里叹息道,这规矩果然**,实在不是人学的。
碧儿眼见着小姐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又被打断,一时之间又是委屈,又是心疼,又想发火,却不知朝谁去发,也不好朝谁去发。只有忍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拿起梳子为笙歌整理头发。
笙歌透过铜镜看见她一脸愤懑,忍俊不禁道:“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可是吓到我了。”
碧儿撇着嘴,差点要跺脚了,急急道:“小姐!你别打趣我了,碧儿是心疼你,那个老嬷嬷也真是,成天板着脸,要求又严,谁能吃得消呢。”
笙歌皱起眉头,轻声教训道:“没大没小!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须知出言谨慎,那嬷嬷是在宫里待过的人,一辈子见过的风雨多了,岂是我们这些晚辈比得的?”
碧儿低下头,只得闷闷道:“知道了。”
梳好头,笙歌便带着碧儿去了她娘那。进了屋子,见到娘亲坐在榻上,孟相也就是她爹就坐在一旁,便规矩行礼道:“见过爹爹,娘亲。”
孟相夫人甚是高兴,亲热对她道:“过来坐吧,这几日随着孟嬷嬷学礼仪辛苦了,我见着大有长进。”
笙歌不说话,只站起身来朝她娘走去,等孟相发话。
许久没见孟相,第一次见还是来到相府的第二日,那时她尚在病中,他关怀了几句便离开了,剩下她与两个哥哥互相交谈。她是察觉到孟相真心实意喜爱着她这个女儿的,或许是朝务繁忙,或许是她也没什么事去找他,才在这好多天里没有见到过他。
尽管感觉到孟相对她的关爱,也大概能猜出孟相并非奸吝庸俗之辈,但这感觉总是怪异,就像从来不知自己有父亲,突然冒出了个抽烟喝酒无所不作的恶霸说是自己的父亲,尽管他对自己很好,却依然因为他恶霸的身份而避如蛇蝎,无法亲近。
孟相不是恶霸,更不是蛇蝎。但这感觉还是差不多的。她与这个爹爹本来便不熟。
因为在朝堂上雷厉风行许多年,致使他一眼便能识出君子小人。纵使他正气浩荡,志向高洁,也真心实意关切笙歌,但仍不能忽视那几十年来历经风雨而磨练出的一双敏锐犀利的眸子。笙歌镇定自己,克制住一丝的犹疑与害怕,暗自催眠自己以后多与这个古代爹爹亲近亲近,自然感情到位,也不至于这样。
她内心隐隐觉得,这次孟相似乎找她有事。
“嗯,不错。夫人,笙歌这孩子现在确实有礼了许多。”孟相满意地笑道。这个孟嬷嬷是夫人托他从宫里找来的,嬷嬷在宫里声望很高,年轻的秀女进来了不知多少,都是由她教导,有些秀女现在已是贵妃,都不忘当初这孟嬷嬷训导有功,纷纷打赏犒劳。只是孟嬷嬷并非贪财之辈,心气甚高,得来的打赏要么退了回去,要么给了宫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