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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透露消息给唐森的这个人会是晏冷吗?
一瞬间,徐麟的心中充斥了各种各样的想法,而最后,他开始偏向于最后一种,有内奸,晏冷就是透露消息个唐森的这个人,但晏冷应该不是内奸,不过也有这个可能,因为他有可能是欲擒故纵。
其实徐麟的逻辑没有任何错误,因为确实有众多的证据都指向了晏冷,昨天的时候,唐森还想要从他的嘴里将他们这次的任务套出来,而今天早上他却已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目送着他离开的时候也是笑意深沉,仿佛若有所指,而现在,敢和他来打赌,再加上他和晏冷之间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而且,在晏冷揭穿了有内奸这个事实之后,只有晏冷和队长张北歌知道他们的任务分配,而且,如果他在出来的时候的那一瞬间没有听错的话,晏冷是有监察职能的,也就是说,晏冷现在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这块区域上,藏身在某个地方,悄悄地观察着他。
“徐三哥,你可是要反悔吗?”
唐森将了徐麟一军。
徐麟沉默了。
这不是他个人的得失,而是关系到战友的仇,国家的和平,甚至还有两国邦交的大事,他虽然和唐森打了这个赌,可他真的没想过要答应。可他又是个男人,一口唾沫一根钉,让他把话咽回去,说反悔这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所以,最后徐麟只是沉默。
“徐三哥,其实让我加入进来,只不过是能让你快点完成任务而已,你的功劳,我不会抢,而且,我也不要求你隐瞒什么,你不是说过吗,你会一字不漏地交代这次任务的过程。”唐森看准徐麟正在挣扎,准备继续把他心里的裂缝拉大,“再说了,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防备我,其实说破大天,我也是一个根红苗正的红三代,是一个爱国的中国人。而且我也看过那份资料,你想要做什么我也猜到了一些,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要怎么进去?”
徐麟沉默,就像唐森看出来的那样,他的确在自我纠结,他很挣扎。
“徐三哥,难道,你不想完成这次任务了吗?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我想不用我提醒你吧。”唐森的最后一剂猛药彻底击中徐麟的心脏,先礼后兵,再兵再礼,徐麟终于松口了。
“我不会反悔,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你要以父母的名义誓,不能在这次任务中,做有所国家的事。”
“我答应。”
“第二,我要知道,是谁透露给你的消息。”
唐森沉默了,他无法出卖这个人,可他又不能放弃参与进这次任务的机会,徐麟好不容易才松口,他要怎么办才好?最后一咬牙,唐森还是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第一百五十一回 蛇影()
唐森说出了一个名字,徐麟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了。”他的语气很复杂,得知自己被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出卖,该是一种寻常人无法理解的痛楚,毕竟后背中刀,不是最无能的耻辱,就是最不堪回首的伤痛。
“我想知道,我这种人,在他心里,到底值个什么样的价码。”明知道不得不相信,可他还是不能明白,对于这个人来说,他为什么要出卖他,难道还有什么能够诱惑得到他的价码吗?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敢相信,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战友出卖,而那个人竟然会是他。
“这件事其实不关他的事,他也有难言的苦衷。”唐森自己也很难想象,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为他说话。
“难言的苦衷?呵呵,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能让他出卖我。”徐麟的心里显然不如他面上露出来的那样平静,试想,当你突然发现你被人家扒得连皮都不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战友把你出卖了,谁心里会好受。
“你不是他,你不能明白徐三哥,无论如何,请你相信,他不是真的要出卖你,他并不知道你在我这里,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是无可奈何我其实不该向着他说话,可我也只是抛开了我和他的关系,说一句不为本心的公道话。”唐森其实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替他开脱,就算是被徐麟误会,又和他有什么相干?可他还是说了,甚至为了他,放低了姿态,软了语气,毕竟是血缘至亲,何苦来由!
“你是说,他并不知道你用这些来威胁我?”
“是。”
徐麟面色稍缓,如果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只能算是所托非人的泄密,虽然这在北刃当中是大错,甚至有可能是要上军事法庭,可这与他便无关紧要了,甚至,他还要为他求情,因为他没有背叛,他们依旧是生死兄弟。
“你现在还能再联系得到他吗?”
唐森摇摇头,“我根本就联系不到他,之前也是他路过我这里的时候来看看我,毕竟我来俄罗斯已经两年多了,对于他来说,我几乎就算得上是失联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唐森的神情也有些缓和,想必是想起了那天那人来的时候。
“你们是亲人?”徐麟本不是会探听别人秘密的人,事实上,除了在任务中打探消息以外,他根本就是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可现在,他却迫切地想要给他找一个理由。
“说是亲人的话,我们大概是最不像亲人的亲人了。”唐森语气很复杂,可这么多年过来,他也需要一个可以聆听的人,他的心中挤压了多年的纠结也需要一个出口,“从血缘关系上来讲,他是我大哥,同父异母的大哥,可事实上,这么多年里面,我和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一百句,是不是很悲哀?”
听见这句话,徐麟其实已经有些后悔去探听这些事情,因为在他听到了同父异母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想象到,这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悲剧,而他唐森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可一旦开始,哪里会随随便便地结束,唐森继续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六岁,他十一岁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来我家,或许对于他来说,这只能称得上是来我家,而不能说回家这两个字,因为他在我家活得,连下人都不如。只有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想来唐家,他也不像那些人说的那样,贪图唐家的财产和身份,他其实是为了他的母亲,而我恨他,也是因为他的母亲。”
唐森一点一点地讲述着他和那个人的曾经,听在徐麟的耳朵里,只觉得心酸。
徐麟是个孤儿,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他就渴望着亲情。长大后,他去了孤儿院,他想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抛弃,还是父母出事被扔进孤儿院的,可等到他回到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已经去世了,原来的那些阿姨也不知所踪了。再后来,他让北刃里的黑子入侵了他们那里的电脑,查到了当年那所孤儿院的资料。所以,当他难得地有了一个假期的时候,他就要赶回去,一点一点地寻找着当年的真相。
其实,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他也已经成为了人中龙凤,全中**人当中的佼佼者,身上全然都是军功章,让人只要瞥一眼,都觉得望而生畏。可他依旧心有不甘,当年的真相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召唤着他来打开,可他一边伸出手去,一边又心有窃窃,生怕真相是他一直以来害怕的那样。
很多人以为,他无坚不摧,他足够强硬,是啊,他是人们说的硬汉的样子,他有着钢筋铁骨,他不畏炮弹,不惧刀枪,就算在身上开了个洞也只当做被大一点的虫子咬了一口,只有心是钢铁之躯之中唯一的血肉破绽,可就是这唯一的破绽,让他在每找到一个当年的关系人的时候,心脏都是无法遏制的狂跳,而当找到当年的一点真相却又无法揭开谜底的时候,他的心里又是止不住的失望和轻松。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在自欺欺人。
其实,他最怕听见的就是“血缘”、“亲人”这些字眼,每听见一个字,都像是无数根钢针反反复复地穿过他的心脏,呼吸都忽然变得滞涩,他不敢去听,不敢去看,只有他自己知道,脸上的笑从来都只是表演和面具,这么多年,他的心上就像压了一块无比沉重的大石,他只能不停地去演戏,而今天,听着唐森不停地说着他和那个人之间的事,他觉得就像是自己的心上的疤被一点点地揭开,带着丝丝的鲜血粘连,让他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恐惧,好像自己的秘密在别人面前已经无所遁形,虽然说的并不是他的故事。
“如果你是京城人,你大概就会听说过,十年前,唐家一夜之间,封锁了有关那件事的所有的信息,所有企图披露这件事的报社都是人去楼空,因为这件事对于整个唐家来说,都是一个不能提起的伤疤。
十四年前,我六岁,他十一岁,他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我又多了一个哥哥。在家里,我是最小的这件事我没有骗你,我在家中确实排行老三,而我上面的两个哥哥都很惯着我,所以,当我得知我又多了一个哥哥的时候,我真的是高兴的,哪怕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四年的时间,我们都过得很好,或者说,我过得很好,因为他真的很照顾我,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可在我十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模样。他的妈妈害死了我的妈妈,然后,我亲眼看着她在所有人面前抹了脖子,再之后,我再也没叫过他哥。
与其说恨他,不如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他一直都很照顾我,从小到大。他刚来我家的时候,冷得就像一块冰,到处都透露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可只有我,每天缠着他不放,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像个小跟屁虫。后来,他开始跟我说话,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虽然和其他人的关系还是那么僵,可为了我,他肯向父亲低头这么多年了,我想,他大概还是当初的样子,一样地冷淡。”唐森笑笑,看着徐麟点了点头,笑容更大了,“我就知道,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肯改变,别说是在唐家,在军队,就算是每天千刀万剐,他不想说的字还是会一个字都不说,他不想告诉你的事,还是会咬死不说。”
徐麟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微笑,也没有了爽朗的笑容,变得无比地平静。他真的累了,他不想再演戏了,听着唐森和他的故事,被揭开了的伤口,渐渐地流脓淌血,却是即将愈合的先兆。
他只是听着,听着唐森说,他不光是听着,他还在想着他自己的故事。他不是唐森,他不会说给别人听,但是,他会一遍一遍地说给自己听。
“十年前,一夜之间,我们都觉得,这个世界变了,变得可怕,变得阴冷,变得不再是昨天的样子。他一点都不比我先知道这件事,我知道,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地漠然,他都不可能是父亲所说的早有预谋,因为如果是早有预谋,他根本就不会为了我做那么多的事。
虎毒不食子,可父亲却逼着自己的亲身儿子给他的继母殉葬,只为了能平息娘家人的怒火。其实,唐家已经做到了世家中的极致,整个京城,唐家都可以稳稳排进前三,怕是只有顾家和晏家能和唐家比肩。可即便是这样,在父亲心里,他亲生儿子的死活,都不如一堆仓库里的纸。
只是,十岁的我还不懂他,我只知道,父亲是父亲,所以,父亲是对的。那时候,整个唐家,只有一直都沉默寡言的二哥站出来为他说话,就算是我一直都崇拜着的大哥,也不发一言。
长大之后,我才明白当初父亲对他们的评价。当初父亲说,大哥沉稳,二哥直率,我懒散,只有他,满是反骨。在父亲的眼里,大哥能做稳一个又一个的位置,能为家族把握航向,二哥最有能力,他可以做成所有他想做成的事,包括让父亲放他走,我生性懒散,什么事都不想做,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开一间咖啡店,守着我的店过日子。而他,倒真的是一身反骨,父亲要他死,打断了他的腿,他却偏偏要活下来,父亲要他饿死在街头,他却偏偏像野狗一样地顽强,后来他被逼得没办法,去当兵,父亲断定,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快地死在战场上,可是没有,他一直活到了现在,虽然我想,他身上可能会和你一样,荣耀满身。
昨天半夜的时候,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从窗户翻进了我的房间,和我对视了不过几秒,他就想转身就走。
其实在俄罗斯待了两年,我也长大了很多,当初,我信了爹的话,和他一起,把他赶出了家门,甚至任由他在外面自生自灭,也只不过是在他快要生生发烧烧死的时候,给他喂了一口水,两片药。可就为了这一口水,两片药,他暗中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