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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副帮主,我老蔡也就是这么一说,这不也是心挂帮主安危吗?”蔡永贵适时地服软了。
“哼。”薛子木冷哼一声,没再搭理蔡永贵。
这场大会最终还是以大多数人的满意结束了,而天不遂人愿其实才是常态,可别感到太惊讶。
“还是找不到宋人良?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连宋人良一根毛都没找到,我给你的钱,是不是都让你们花在女人的肚皮上了!”蔡永贵已经急疯了,完全不理会自己堂堂一个堂主的颜面,直接对着电话,破口大骂。
“堂主,兄弟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江州市太大了,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啊,何况那个人还是宋人良?他在江州扎根这么多年,别说狡兔三窟,就算说是狡兔十窟也不为过啊。兄弟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电话对面那人显然也是被蔡永贵逼着找人找得一肚子火,不然也绝对不敢这么跟蔡永贵说话,压着火气的感觉任谁都听得出来。
蔡永贵听见这话也是一阵沉默,他也知道,想要抢在其余那些人前头找到宋人良并不容易,可他更加知道的是,如果不能赶快找到宋人良,那他的计划可至少要失败一半,若是宋人良真的完好无损地回来了,那以后若是再想要取而代之可就真的是难似登天了。
“再加把劲。”蔡永贵闭了闭眼,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嘱咐了一句,随即又补充道,“记着,一定要密切注意其他几方的反应,如果被他们先找到,不惜一切代价,斩首。”
“知道。”
放下电话的蔡永贵还是觉得不能安心,他和赵家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果真的回到帮里,即便是薛子木一心认罪,可他蔡永贵真的能逃得了吗?退一万步讲,就算宋人良碍于帮规不处置他,可之后呢?如果是他,他可不会把一个曾经勾结外人背叛他的人放在身边,还委以重任。
蔡永贵狠狠一握拳,宋人良,别怪我,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蔡永贵回到屋中,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外面一片落日美景,而屋中,则是几乎凝成实质的黑暗,让人心生畏惧。
而在江州市另一边的岑歌,此时却是另一番光景。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岑歌坐在清野这间别墅院子的石凳上,手肘撑着石台,腰背挺拔,目视远方。
入夜,清野别墅前,突然出现四个人影,清野严密的警卫系统对于这四个人来说,恍若无物。
“到家了。”其中一人如是说。
这人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别墅的门,安置好了其余三个人,直接上了楼。
月光打在这人的脸上,原来,这人就是晏冷。
他站在岑歌的窗前,看着岑歌的睡颜,笑了一下,随后就要出门,却听见有人问他
“你来了?”
晏冷原本放在把手上的手蓦地松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我都等了好久了。”
岑歌一阵气结,背转过身去,原来这人早就知道他醒着,还等自己主动开口,简直是
岑歌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贴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被拥在了怀里。
一时间,岑歌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睡吧。”
“晚安。”
外面的刀光剑影诡谲风云,都是当他们走出这间屋子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了,现在,他们睡得安稳。。
第一百七十四回 东风()
“是这样。”岑歌点了点头,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无数人在江州怎么找也没找到宋人良的原因了,“计划就差最后一步了。”
“是啊,过了今天,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晏冷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放松姿势,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吃饱喝足的猫,瘫软地趴在了沙发上。
今天一早,岑歌刚刚起床,就看到了宋人良和晏冷坐在了沙发上,岑歌才睡醒的脑袋有些当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然后,四个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着这些天他们各自的经历。
几天之前,宋人良在江州遭到了刺杀,至于刺杀的人是谁只是的,在杀手出现在宋人良面前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心知肚明。
而在发现自己被人追踪的时候,宋人良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怎么去摆脱这些杀手,而是要甩开自己身边的卫队。因为他知道,这里面有出卖他的人,可能并不是一个,所以,既然对方知道他的行踪和卫队配备还敢来,那就一定是有备而来,或者说,他们有信心能在他带着卫队的时候,将他杀死。因此,宋人良并不想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于是,只通知了项雷一人,之后便一个人驱车,甩开了卫队,带着身后无数的杀手,跑到了佘山上。
佘山不高,但胜在林密,而且宋人良对佘山的地形十分熟悉,更重要的是,宋人良的确是狡兔三窟,在佘山,他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安全屋,相比之下,想要解决那些杀手,在佘山上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宋人良一个人带着十五六个杀手进了佘山,一番苦战。
靠着这么多年一直苦练的身手,宋人良和这些杀手周旋了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一步一步地将敌人引向了安全屋周围,随即引爆安全屋,吸引了所有杀手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则是已经逃出了佘山。
其实,若是依宋人良的本意,他本来是想一边解决这些杀手,一边拖延时间,等着项雷带着寒光留下的人上来,将这些杀手或生擒活捉,或置于死地。可天有不测风云,他中枪了。
幸运的是,他在安全屋里囤积了足够的药品,短时间内,伤口不会恶化,可他中枪的部位是大腿,正好在动脉左右,一旦伤口崩裂,就会有大量失血。而此时,他的引诱杀手来安全屋附近,布置大量炸弹解决杀手的计划却是已然进行至一半,放弃已经来不及,因此,他只能临时改变计划,逃出佘山。
而在他逃出佘山后,趁着大多数人还没有发现他已经出了佘山的时候,赶往了机场,打了个漂亮的时间差,这也就是为什么无数人将江州翻了个底朝天来找他,却已经毫无踪迹的原因。
在所有人知道他遭遇杀手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杀手进了佘山,并且把车藏在了佘山上而当他出了佘山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他藏在佘山上的车,以为他还在佘山等到他已经乘着飞机离开江州的时候,他们却以为他还在江州,这就是宋人良的失踪之谜。
说来简单,可对于宋人良来说,不可谓不惊心动魄。这段时间,于他而言,真可谓是生死一线。
而另一边,当晏冷接到消息称,晏清舒在京城机场失踪,晏冷便匆匆赶往了京城机场,可结果却是查无此人,一无所获。正当晏冷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此时的晏清舒刚刚坐上从江州飞往京城的飞机。
原来,晏清舒根本就没有乘坐原来的那次航班,因为她的一个同学临时需要她帮忙做学时签字证明,所以,她并没有退票,而是坐了到江州的航班,再由江州飞往京城。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因为有伤在身,所以特地买了头等舱的宋人良,和晏清舒恰好坐在了同一个机舱。而当宋人良因为枪伤发炎而引起高烧,昏在了晏清舒旁边时,低声说了一句,别惊动他们的时候,晏清舒就带着一些惊讶和好奇,帮宋人良打起了掩护。
“你醒醒。”飞机已经在降落了,晏清舒的手放在了宋人良的额头上,发现这人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可没办法,她只能把他叫起来。
或许是晏清舒手的清凉让宋人良清醒了过来,在借了晏清舒一块手帕,浇了水,拍在脸上的时候,宋人良才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抱歉,这块手帕恐怕以后就得归我了。”发着高烧,脸都烧得发红的宋人良还有心情痞痞地朝着晏清舒开了个玩笑,“感谢你,美丽的小姐。”
其实这时候宋人良烧得眼前一片模糊,根本都看不太清楚晏清舒长得什么样子,可谓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没关系。”晏清舒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她觉得,他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她本来想问她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吗,可这时候,空姐走了过来,她便没有再问。她想,这个男人大概不会想要别人知道。
到了下飞机时,晏清舒站在这个男人的后面,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却好像怕他倒下一样。
只有她能看得出,这个男人的右腿有些抑制不住的轻微发抖,可也只有她能看得出而已,因为谁都不会看出,这个步履稳健,甚至还帮她把行李从行李架上拿下来的男人,会是一个腿上有伤,而且还在发着高烧的人。
刚刚出了舱门,晏清舒发现,宋人良正在前面等她,还不等她表现出诧异,就看见了宋人良向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等走近,耳边传来了宋人良带着沙哑的低语。
“扶我一下。”
就这样,宋人良绅士地“扶着”穿着高跟鞋的晏清舒,出了头等舱的特殊通道,一直走到了京城机场的休息室,进了同一间房间。
刚刚走进房间,锁上门,宋人良就一头倒在了地上,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晏清舒吓了一跳,伸手探了探宋人良的额头和鼻息,发现温度比起在飞机上时好像又高了一些。她翻了翻自己的箱子,从箱子的内袋里找到了临走时随手带的一板消炎药,接了点水,给宋人良喂了下去。
如果说,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一个人在国外求学生活的晏清舒照顾一个发烧的人还算是有模有样,那么,看着宋人良大腿上渐渐染出的鲜血时,她就有些手忙脚乱了。
“你醒醒!”
晏清舒拿着美工刀划破了宋人良伤口处的裤子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带着的竟然是枪伤,而且处理得惨不忍睹。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该是,报警。
再不济,也该直接把人送医院,可晏清舒毕竟是晏家人,表面上看是个温润如水的大家闺秀,可骨子里却是足够的坚韧,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到国外去学设计。
无论晏清舒怎么叫,宋人良还是昏迷得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晏清舒只能先找了一块毛巾,用水浸湿,放在了宋人良的额头上,她记得,她小时候发烧的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做的。
可过了一会儿,毛巾都变得温热了,可宋人良的脑袋还是烧得烫手。晏清舒抱着“反正画人体的时候裸男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的想法,一咬牙,就要解开宋人良的衣服。
突然,她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力气大得她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断掉了,她不由得抬头,看向宋人良。
宋人良的眼神还是涣散的,脸也还是因为高烧而发红,晏清舒想,他大概是烧糊涂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晏清舒才终于挣脱了他的手,刚要给他再换一次毛巾,却听见他说,“谢谢你”。晏清舒想,看来还没有糊涂得彻底,而宋人良的下一句话就让她觉得有些小气愤了。
“你回家吧。”
听见宋人良这么说,晏清舒说不生气是假的,可她想起了当初自己刚刚去国的时候,还带着些世家小姐的傲气,生病了,也不愿意让人照顾,后来,到底因为年纪太抵抗力太弱,昏倒在了床上。而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是房东徐姐一直在照顾自己。
现在,看到宋人良发着高烧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你发烧了。”晏清舒陈述了这个事实,明明有些生硬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变得有些温柔和叹息。
“”
晏清舒走过去,看着宋人良眼眶泛红,双目茫然的样子,她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因为枪伤和高烧现在大概难受得厉害。
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了之前在飞机里的时候,看着他一步一步无比稳健地走出了舱道,和她一起走进了休息室的样子,她想起了之前她们偷偷地去森林写生,见到的那只豹子,隐忍而又矫健。
最后,晏清舒还是走了过去,不过随手从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一个眼罩,套在了宋人良的头上。
原本就是难受得需要强撑的状态,突然眼前一黑,宋人良挣扎无果,还是睡晕了过去。
唉。
看着宋人良还在控制着身体本能的颤抖的时候,晏清舒在心里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固执的男人。
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宋人良的上衣都扒掉的时候,晏清舒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这个男人足以当他们人体彩绘模特的身材,而是在一块块肌肉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疤,除了那些有些变淡,有些还在的旧伤以外,还有几道不算深,却拉得很长的新伤。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