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管是从什么方面来说,这个男人都很危险,可晏清舒现在脑子里苦恼的却并不是怎么把这个男人甩开,而是她要怎么才能让这个男人退烧,然后清醒过来呢?
她带的药里面,消炎药还算充分,可是强效退烧药却只有一粒,刚才已经给他吃下去了,可摸摸他的头,还是热得很,如果一会儿再烧起来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晏清舒不仅觉得有些苦恼。
其实以她晏大小姐的身份来说,叫来人把这个人带走照顾,或者是送到医院去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这个男人担心的事情她也可以解决,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似乎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或者说,她从来都不喜欢晏大小姐这个大家闺秀的身份。
于是,既不想把宋人良送出去,又怕他再烧起来的晏清舒决定采用一种退烧最为古老的办法,她不断地替宋人良换着毛巾,擦着身体,帮着他退烧,直到入夜的时候,给宋人良喂了一点水之后,发现他的烧已经渐渐退下去了,她才疲惫地趴在了床边上睡着了。
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原本躺在床上烧得一塌糊涂的人却是不见踪影了。
晏清舒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慢慢下床起身,看着自己沾了些鲜血还全是褶皱的衣服,微微皱了皱眉。刚刚打算收拾收拾行李,再换一套衣服,就听见,“你醒了。”
回头一看,宋人良拎着早餐回来了。
而后,晏清舒看着宋人良的衣服,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刚才她还奇怪,他明明没带行李,昨天的裤子已经成那样了,他是怎么出门的,结果往下一看,发现他竟然在左腿上也开了个对称的口子,还拿她行李箱里的油画颜料涂在了裤子上,原本颇为死板的裤子一下子变得特别活泼,和他整个人好像极为不搭调。
可不知怎么的,晏清舒却觉得,这个拿着颜料在裤子上涂鸦的他,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很适合你。”晏清舒眼中带着笑意打量了一下宋人良后真心称赞道。
晏清舒这一笑,让宋人良愣了一下,也笑道,“没关系。”随后也打量了一下自己,对着墙上挂着的镜子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看得晏清舒又是差点笑出声。
“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知道你的名字。”宋人良一副雅痞的样子,向晏清舒献上了一碗豆花。
“晏清舒。”
听见这个名字,宋人良正想称赞,却突然一呆,随后沉默了三秒钟,才抬起头,盯着晏清舒看了起来。
从来没有被这样打量的晏清舒有些生气了,刚想说话,却突然听见这个无礼的人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晏冷的姐姐吧。”
没错,事情发生的就是如此凑巧。
后面的事情也就简单了,晏清舒联系了晏冷,随后,晏冷就风风火火地来接人,三人一起回了江州。
不要问为什么晏清舒也来了江州,就像不要以为被晏冷盯上的猎物可以幸存一样,谁让他们两个之间的有些奇怪的苗头被晏冷发现了,作为一个好弟弟兼好兄弟的晏冷,自然要替他们的终身幸福着想,于是就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和今天早餐餐桌上的粉红泡泡。。
第一百七十五回 担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已经不再轻松。和同龄的那些男孩子相比,他们更像是个男人了。
对于二十岁的男孩子来说,不管是能参与恐怖分子袭击,还是国大动乱,还是黑道仇杀,他们似乎都充满了好奇,并且跃跃欲试。而对于这些真正身临其境并且和他们年纪相仿的他们来说,他们不断地在适应着他们的人生,渐渐地在山崩地裂中谈笑风生,成为了无数人羡慕和瞩目的对象,成为了别人嘴里的故事中的主人公,或许有的时候他们会渴望着平静,或许可能在一次战争后会对某一刻擦着头皮过去的流弹在心里后怕,可更多的时候,他们都会毫不在意地大笑着。
因为他们都知道,面对着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只有去笑。
当宋人良回到堂口的时候,整个江州市的地下一族就先后地收到了消息,还不等他们有什么举动,另一条消息就已经在他们的耳边如惊雷般炸响
背叛青龙帮的那些人,已经向宋人良申请了和谈,或者说,投降。
黑道势力之间的相互倾轧本就是屡见不鲜的事,哪怕是参天大树也会有轰然倾塌的一天,而对于剩下的人来说,倒下的这棵大树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们的养料,用以喂饱自己。
青龙帮的内斗,他们不敢参与进来,因为在两虎相斗的时候横插一脚,只会成为那两只老虎共同攻击的对象,所以他们都在观望,他们在等,等胜负已分,等着别人先冲上去,等着自己跟在后头捡便宜。
可现在他们等待的结果是,费尽心思叛出青龙帮的一方,竟然会投降认输,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而在听说宋人良给了薛子木当胸一拳之后,就把人直接拉去内堂了,这更是惊掉了一地眼镜。
就算接受了对方的投降,可却不能连主犯都不处置吧,这真的不是青龙帮为了试探他们而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无数人的心里都闪过了这个想法。
而此时青龙帮主堂口的内堂,原本这几天一直在这个屋子里待着的项雷已经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了宋人良和薛子木两个人。
“我回来了。”宋人良笑得依旧豪爽,拍了拍薛子木的肩膀,可这一拍,就像拍软了薛子木的骨头一样,肩膀再不像平时那样紧实有力,直直地向宋人良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宋人良大惊,赶紧要把薛子木扶起来,可薛子木的膝盖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怎么也不起来。
宋人良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绷紧,直起身,等着薛子木的解释。
可薛子木却始终没有解释,不解释,也不起来,只是呼吸越来越粗重,双拳握得越来越紧,好像在胸膛里的某种情绪已经难以忍受。
“除了第一次拜祖师爷的时候,你从来都没跪过我。”
薛子木还是一言不发,就直楞楞地跪在那儿,眼神向下看着地砖,不敢和宋人良对视。
是啊,他从没跪过他,因为他们一直是兄弟,可这一切,在他背叛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不管宋人良有没有原谅他,对于他来说,一切就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没有办法再和宋人良一起爽朗地大笑,也不能再和他喝得不省人事,更没有办法坦然地接受他的原谅,就像他自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背叛一样。
宋人良看着这样的薛子木眉头皱得很深,和晏冷说的一样,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竟然还不如晏冷看得清楚。
今天早上,来这儿之前,他们都听岑歌讲了这边事情的经过,而那时候晏冷是这样跟他说的。
“薛子木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你可能要费一番功夫了。”
“放心,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
“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既然能做到回来承担一切,当初又为什么会相信蔡永贵和赵家,以为你变了?”
而他的回答是,都是蔡永贵和赵家那些小人蛊惑。
可现在看见薛子木这个样子,他才懂晏冷说的心思重是什么意思。
对薛子木,他的确是要好好地费一番心思了。
“起来。”宋人良的声音不像刚才那样充满久别的热情了,反而变得很冷。
薛子木愣了一下,就听见宋人良更冷的一声,“起来!”
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薛子木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地砖上宋人良的影子,依旧不敢和他对视。
“抬头。”
薛子木把头低得更低,他无数次地想起了曾经他们一起打天下的日子,那时候常常鼻青脸肿,甚至被人砍上十几刀都算是家常便饭,可他却是生平第一次这样的痛苦,面对着宋人良的时候,这种痛苦则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宋人良一阵生气,自己这个多少年的兄弟心思竟然真是不一般的重,人都回来了,可以往唠唠叨叨的人却变得不发一言,这种落差简直让宋人良难以接受。
深呼吸。
好不容易从杀手的包围里活着回来了,不能让这小子给气死,这样死实在是太冤枉了。谁让自己是做大哥的,当大哥,注定要为这家伙操心。
“你跟我过来。”
宋人良连拖带拽地把薛子木弄进了内堂里面他平时住的地方,把人推进去之后反手把门插上,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硬生生地把其中一罐塞进了薛子木的手里,“喝。”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然后自己打开了自己手里的那罐,看薛子木就那么傻傻地握着那罐啤酒,一点也没有要喝的意思,骂了句“傻”之后,就把自己手里刚打开的这罐塞给了薛子木,然后把他手里的那罐酒接过来。
打开。
像平常一样,和薛子木碰了一下杯,就喝了起来。
薛子木的眼圈红了,这一幕太熟悉,每次大胜小胜,还是有说不出口的话的时候,他们就默契地拿上一袋啤酒,上天台,撞一下杯,然后喝上一宿。
薛子木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该说些什么,所以他只是喝着酒。
而宋人良则是不时地和他碰下杯,嘴里说着的都是“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咱们”“我还记得”
从清醒说到喝醉,从每一个字都清楚到每句话都模糊,从盘腿正儿八经地坐着到躺在地上翻滚得颠三倒四,他们喝了很久,说了很久,喝得不多,可说得很多,就这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破晓天明。
“老冉走得早,我身边的兄弟剩得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帮里的,除了项大将军就只剩你了,子木,这条路太长了,长得我已经看不到终点在哪儿了,你撒手倒是痛快,可这么多年兄弟,你把难的事都留给我了,你走得就不亏心吗?”
“死多容易!活着才难!”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还是想退了,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杀你,所以你就是想让我甩开你,你就不用再每天忙忙碌碌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撒手不管了。”
“我不”
“你不要跟我解释!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你以为你能抗下一切吗?我告诉你,你抗不了!该是谁担的就是谁担的,谁也替不了。”宋人良借着酒意,猛地站起身,强忍着脑袋里的阵阵眩晕,狠狠地踹了薛子木一脚,结果自己也倒了。
“可这原本就是我的错,难道还能让你扛不成!?”
“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薛子木,几天我不提帮规,我也不是什么帮主,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还是所谓的铁三角就是个风言风语,就是我他妈一厢情愿?!”宋人良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狠的话,他也从来都没想过,第一次说竟然会是对着薛子木,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薛子木虽然心中有愧,可还是觉得宋人良这火发得实在是突然又邪性,可他听得出,宋人良是真觉得生气了,伤心了。
薛子木实在是太了解宋人良,他知道,宋人良这人平日里总好像一副花天酒地的样子,对什么都好像不在乎,可就像一个人挑剔到了极致一样,如果是他划进了圈里的兄弟、朋友、亲人,一旦背叛,就会是几乎致命的一刀。
所以,他对自己的背叛耿耿于怀。
结果,宋人良却还是亲口承认了“铁三角”这个称呼,甚至反问他,这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这让他无法回答。
他记得第一次和宋人良背靠背面对着无数把片刀之后,他们躲着一场瓢泼大雨,躲在了一个车棚下,那是第一次,宋人良承认了他这个兄弟。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也很稚嫩,可那时候他就知道,宋人良这个人对朋友和兄弟的定义太死板,也太挑剔,因为那时候他对他说,“你记着,我认了你这个兄弟。”
后来,在青龙帮风生水起的时候,有人找到他,用他交了很长时间的女友威胁,让他在背后捅宋人良一刀,说没挣扎过是假的,因为他真的很爱她,可最后,他还是没答应,可他也没拒绝。
所以,那时候,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心里没有答应,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还是在那一刻,他终究犹豫了。
再后来,他才知道,宋人良根本就是知道那件事,并且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探听到了对方的落脚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会救出他的女友。
那时候他问宋人良为什么,为什么他明知道有一个可能会在背后捅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