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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晏冷还不是很放心,就随手拿了一整套完整的模拟卷,又做了整整一天的卷子,和答案对照了一下,就彻底放心了,除了语文,剩下的分数都比他之前考试的分数还要高上一点,起码在成绩上不会露馅了,至于高考能报考哪个学校,晏冷冷笑一声,上一世他去了京华大学读工商管理,这辈子怕是跟京华大学没什么关系了。
想起了上辈子的高考,又想起了岑歌,晏冷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阵发堵。
上辈子高考的时候,岑歌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而他却根本不知道,捐给他视网膜的“好心人”就是岑歌,他还在荒废着他的生命,而岑歌也早早凋谢了年华。
晏冷晃了晃头,逼着自己不要再感伤过去,突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岑歌想去哪所大学读什么专业呢?上辈子岑歌因为自己没有参加高考,可这辈子他是一定会上大学的,他成绩那么好,大概全国所有的大学都得由着他挑吧。晏大少爷还在对着面前的一打卷子发呆,却早就看呆了他亲爱的同学们。
什么情况?谁都知道,晏冷成绩好,但是他从来都不听课,也不刷题,那么好的成绩全靠着一颗聪明的脑袋,至于上课的时候,他可能练练书法,看看球赛,画会儿画,或者是换个女生同桌,玩会儿好哥哥好妹妹的游戏,又或者直接蒙头大睡,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抬起头,又发会儿呆,这才是晏大少爷的每一天,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个永远不在学习这条线上的晏冷,结果不知道出去干了什么一周没来学校的晏冷,一来就是这么惊悚的画面,求不闹。
晏冷可不管身边小伙伴的惊悚,他又摊开一张白纸,开始写下前世今生所有他知道的跟自己有仇的人的代号,然后在上面画上一个又一个奇特的符号,有叉有勾,还有百分号,无限符号等等等等,好奇心作祟的人瞄上一眼就完全当机,在一堆鬼画符上面画上另一堆鬼画符,还有一堆堆加加减减的式子,少爷,您是有多闲。
晏冷继续写写画画,然后闭上眼睛想一会儿,又增增减减,然后继续写写画画,终于当这张廉价的草纸再也容不下一个字,晏大少爷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它,又抽出了另一张纸,写下了一堆数字,然后盯着这堆数字许久之后,终于在其中几个数字上画上了圈,然后看着自己手上蹭上的黑乎乎一片的墨水,又把整只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了只有右手的侧面蹭上了墨水,比墨水还黑得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心里开始默数下课倒计时。
终于下课了,晏冷长腿一迈,就跑到了水房,开始狠狠地搓着右手,企图把凝着的墨水洗得干干净净,却没想到早就干透了的墨水哪里是那么好洗掉的,晏冷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脑补出了青面兽杨志的脸,脸又黑了黑,又低下头继续跟那块无比顽固的墨渍奋战,突然身边伸出一只手,拿着一块香皂,晏冷万分感谢这个及时出现的人,一抬头,却发现这人竟然是岑歌,顿时觉得老脸一红,一阵手忙脚乱接过香皂,又低着头,和那块墨渍奋战起来,只是低着的头不时瞟向旁边,心跳得有一点点快。
岑歌递过来的香皂成功地发挥了它的作用,在晏冷把手搓下一层皮之前,成功地把那块无比顽固的墨渍洗掉了。
晏冷直起身,长出一口气,终于洗掉了,然后就施施然走掉了,那块廉价得不能再廉价的香皂就这么被晏大少爷密下了,岑歌看着晏冷溜溜达达回去的身影,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
成功收获一枚香皂的晏大少爷心情奇好,插着兜,嘴角带着奸计得逞的笑飘回了教室,看呆了一众人,太假了吧,这么奸诈到无比明显的笑容的主人是晏冷,这是被夺舍了吧。
好吧,其实你已经和真相擦肩而过。
晏冷带着莫名其妙开始亢奋的心情回了教室,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瞬间敛了笑,换上了一副带着官方微笑的脸。
“你怎么来了?”
“这个人你不能动,这是这次我的目标。”那人没回答晏冷的问题,反而指着纸上其中一个鬼画符,冷冷地开口。
“我也查了他很久了,怎么能随随便便放手。”晏冷脸上还是带着官方微笑,凑在那人耳边低低开口,看起来倒像是调戏。
那人无动于衷。
“要不,我们合作,嗯?”晏冷得寸进尺,坐在了那人旁边,凑得更近了。
“好”说完狠狠给了晏冷一拳,逼得晏冷起身闪开,那人才施施然离开。
“对了,赵烧怎么样了?”
“……她不会给你惹麻烦了,不过剩下的她什么也没说。”
晏冷点点头,没说话,觉得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也只能见好就收。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却像是个机器人一样,除了任务,其他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一样,所以他才能放心做出暧昧的感觉迷惑别人,因为所有的女人都有可能跟他假戏真做,只有她不会,赵小雅,一个生命中没有爱情的女人,一个只为了任务活着的女人。
第二十四回 忘记()
“一杯霜冻margaret,一杯白水。”晏冷坐在冰焰吧台的转椅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可若是近看,刚平推的寸头,像刚割掉的一茬庄稼,有点扎手,其实衬得晏冷也格外的锋锐。
“margaretfrost,白水,晏少慢用。”项雷把调好的酒和一杯白水放在晏冷面前的吧台上,和晏冷互相点个头,就算打了个招呼,擦了擦手,手里的调酒长杯继续上下翻飞,才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迷人耀眼。
晏冷眯了眯眼,笑笑,谁能想到宋人良手下第一猛将项雷竟是个调酒爱好者,一身八卦掌功夫出神入化,为人也是个标准的直肠子,三句话能大打出手,五句话能大碗喝酒一醉方休,曾孤身战长街,一声大喝,吓得对面众人仓皇色变不敢上前一步,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生在三国,怕又是一个张三爷。宋人良半赞叹半笑谈,叫了声“项大将军”,自此一战成名。
至于他和晏冷的渊源,倒也神奇。不过是项雷急公好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被对方暗箱操作,致使项雷一审被判过失杀人,几乎锒铛入狱,那时的项雷还没入青龙门,在江州远无亲,近无邻,可巧晏冷当时就在当场,直接找人保他,还把暗箱操作那几位都扔了进去。项雷当时出来的时候还豪气冲天地吼了一嗓子,把两个小警察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
当时晏冷亲自去接他出来,问过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项雷说他是从临县来的,爹刚死,娘早没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所以想一个人在江州闯闯。
晏冷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就问他你都会什么啊,想干什么啊。
项雷说刚来,想先开开眼,他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就是打小儿拜的师父,学的一身童子功八卦掌,力气管够,就是搬砖也饿不死。
晏冷听见项雷操着一口土到不行的方言,让他逗乐了,就笑着看着项雷,问他,你学了二十多年的功夫就想搬砖啊,能不能有点出息。
项雷一下子给顶了回来,问晏冷,那你说啥是有出息的。
晏冷没说话,就笑笑,然后一脚给他踹到宋人良那儿去了,说我等你自己知道什么叫有出息,就开车绝尘而去,留下宋人良和项雷一大一小两个汉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后来,随着宋人良的青龙门越站越高,也越站越稳,项雷也渐渐打响名气,而后来和本地的金钱帮、流沙帮还有一群虾米帮派一战中,将军战长街,彻底名声大噪,莫说江州,便是整个东南皆知宋老大手下有一员绝世猛将,号曰项大将军。
想起一些很有意思的往事,晏冷一口喝干了这杯霜冻玛格丽特烈性酒,冰留唇齿,火线穿喉,整个胸腹犹如藏火,热气汹涌撩人,晏冷觉得自己一张嘴就能喷出一口火来。
在晏大少爷变身小火龙之前,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你查到证据了?”来人正是白天在教室里鸠占鹊巢的赵小雅,只不过赵小雅现在可不是白天那副冰山脸,可谓是笑靥如花,整个人穿的也是光鲜亮丽,烈焰红唇,这样的人似乎不应该喝这杯白水,倒是应该喝下一杯名如其人的粉红佳人才算相称。
“嗯,但是不在我手里。”晏冷可知道面前这女人可不是什么粉红佳人,说是冰山一座还差不多,不过虽然赵小雅这人就是个典型的国安特工、国家机器,但是其实内在也是一个不错的人。
“在哪,查出多少?”赵小雅还是慢慢抿着那杯白水,其实一滴也没有喝下去,不过是做做样子,当然,还有现在在晏冷身旁笑靥如花。
“足够他和他上头的人锒铛入狱的了。”晏冷这辈子其实根本没去查过这个人,这是因为上辈子他查出那人和晏家不和,对他曾经暗下杀手,所以买通“鹰眼”,着实费了点劲,才查出这王八蛋竟然把证据都藏在了一个年久失修的水管的转弯处,若不是“鹰眼”足够厉害,任谁也想不到这个表面上两袖情分刚正不阿的家伙竟然会有一个砖头那么厚的账本,直到他和他上头的那些贪官污吏纷纷下马,还有人在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人伪装得太好,藏得也太深,让晏冷用了足足三年才找到证据,不可谓不老奸巨猾。
“有条件?”赵小雅看晏冷对证据所在避而不谈,却又对其效果信心十足,大概是要谈条件了。
晏冷摇摇头,“没条件。”
赵小雅轻轻一挑眉,没条件,但是不说地点,她静静地等着晏冷的下文。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你要保密。”
“你问我问题,我保密?”赵小雅觉得晏冷这句话似乎逻辑有点问题。
“嗯,和你的任务没关系,和国家大事也没关系,就是我一个私人问题。”晏冷整个人有些懒懒的,但是就是在酒吧的转移上,其实都坐得很直,也很正。
晏冷又点了一杯霜冻margaretfrost,但是没再点水。
“这就是条件?”
“随你理解。”
“为什么问我。”
“我没有别人可以问。”
“……”赵小雅不说话了,脸上也没有了刚才那么明媚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一个活人,倒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没人能伪装成赵小雅,因为她的冰冷是完完全全真的没有一点温度。
“为什么岑歌能毫无压力地接受我。”这个问题在晏冷心里已经吞吞吐吐了几百上千遍,可在岑歌面前,他还是问不出口,或许一个局外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即使赵小雅对那么多的事都漠不关心,还是被这句话涵盖的信息量震了一震。晏冷和岑歌在一起了,两个男人,98年,惊世骇俗。
“你看,你也觉得震惊,也会觉得惊世骇俗,可岑歌接受了,而且毫无压力,为什么呢?可……他也不该是骗我的,我……想不明白。”晏冷这话不像是刻意说给赵小雅听的,倒像是自说自话。
“……那你为什么接受了。”
“……?”
“你为什么接受了?你觉得你们在一起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可你为什么觉得岑歌就觉得接受不了呢?”
“……我不一样。”我是重生的。晏冷不能和赵小雅解释他是个重生者,他已经想了二十年,当然可以接受,可岑歌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呢?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为一个人付出所有也没那么难,可愿意一辈子走下去的决定为什么会接受得这样轻而易举。
“你是不一样,你有爹有妈,有兄弟姐妹,有依靠,有退路,岑歌什么都没有,所以明明该有顾虑的你,却疑惑为什么岑歌会毫无顾虑,我倒是觉得很奇怪。”
晏冷心头一震,原来……他和岑歌不一样,岑歌除了他以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他怎么可以忘记,岑歌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孑然一身了,他怎么可以忘记,当他想着岑歌会不会这样会不会那样的时候,岑歌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自己,他无依无靠。
晏冷的心疼得厉害,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在一周前还遍体鳞伤,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已经无家可归,除了自己许诺的他们的家,他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岑歌曾经一个人在路上走了一辈子,他怎么可以忘记,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啊。
晏冷慢慢起身,从冰焰走到了小镇,在那么多肆意扭动的人中,他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