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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投胎在这个家里面,没有一个那么有钱有势的爹,也没有一个早早就离开他的娘,甚至不用让他从小到大都那么的优秀,他真的情愿用一切去换这样一份期待,这样一份温暖。
第一课,岑歌没有给程才讲很多对于他来说太过艰涩的知识,而是给他描述了很多外面的世界,没有歌里面唱得那么精彩,也不一定是那样的残酷和现实,只是和他所看到的世界不一样罢了。
程才明明只比他小了两岁,可在他面前,却像个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听这他讲的故事,眼睛里全都是好奇和憧憬,还有一点的跃跃欲试。
讲完了故事,岑歌问了他几个问题,程才从一开始的不敢回答,到之后回答得不假思索。岑歌都没有告诉他,他的答案是对还是错,他只是告诉他,就像你痴迷的武侠一样,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的江湖。
你最喜欢的《天龙八部》,你想成为一个萧峰一样的大侠,可如果萧峰没有了那么厉害的武功,他还是大侠吗?
程才说,不管他有没有武功,他都是大侠,他不会因为打得过或者打不过就退缩,这是真男人。
岑歌没有反对,程才说得没错,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不会退缩,这才是英雄,才是萧峰让人顶礼膜拜的地方。
岑歌又问了程才一个问题,没有武功的萧峰还是萧峰吗?
程才不解,这和刚才的问题不一样吗?
萧峰是大侠,是因为他从不因为自己有武功而欺负良善,而是匡扶正义,可如果没有武功的萧峰,和里的从未出现的那些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你又怎么能认得他,记住他,甚至这么崇拜他?
程才想反驳岑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没错,他崇拜萧峰的侠义,可如果萧峰没有了武功,他就做不到匡扶正义,做不到惩恶扬善,他不会知道还会有萧峰这个人。
“程才,这个世界是一个大的江湖,而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人,活得却远远比武侠世界里的人还要精彩。让你讨厌的小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而那些做坏事的人也绝对不少,可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能继续下去吗?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也有大侠,虽然他们不会武功,但他们愿意修炼出自己的本事,然后帮助那些好人,打败那些坏人。我希望你也能成为这样的人,每一个喜欢大侠的人,都会是一个好人,可他们当中,只有那些努力前行的人,才有成为大侠保护好人打败坏人的那一天。”岑歌真的很喜欢程才这个孩子,不像城里人那么复杂,也不想那些所谓的聪明人一样想踩死所有旁边的人,他是一个好人,但这个世界上好人真的有太多太多,缺少的从来都是大侠,他希望程才能成为一个大侠。
“可是我觉得我和我身边的同学们都不一样。”程才的眼睛亮了亮,他真的听懂了岑歌说的,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他身边的同学们都那么优秀,他跟他们比起来,真的只像是里的配角,这样的他真的能有成为大侠的机会吗?
“没错,你们是不一样,可是你知道吗,你就像还没有学会降龙十八掌的萧峰一样,你是一个好人,也不缺一颗大侠的心,你所欠缺的只是一套武功。可那些瞧不起别人,欺负别人的人,不管他们现在的武功再厉害,都只会是让人瞧不起的坏人,而不会成为大侠。”岑歌有些感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社会上,能力已经凌驾在品德之上,有才无德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却成了众人艳羡的对象,自己也乐在其中。
“那如果我学会了武功,是不是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呢?”程才就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又纯粹又懵懂。
“萧峰永远都会是萧峰,永远也成不了慕容复那样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努力不会是错的,只是当你有足够的能力凌驾于很多人之上的时候,千万要记得,你是大侠,别踩在别人头上,大侠是要惩恶扬善的。”
“嗯”程才坚定地点着头,眼睛里发着光芒,让岑歌羡慕。
只有在充沛的爱当中长大的孩子,才会有一颗成为大侠的心,而他的大侠梦,很早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努力,让自己做了一个好人。
无论是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还是被人欺负得不能还手,他都咬着牙提醒自己,他也是一个被期待的人。
岑歌的歌,是母亲没能完成的梦想,即使他从不曾在人前唱歌,这个名字,都给了他无穷的力量,让他记得母亲的期待,做一个好人。
不过,做一个好人的话,起码会有和大侠在一起的资格,这样也不错。
晏冷,我的大侠。
第七十回 插曲()
“晏冷?”
已经快到晚上八点钟了,岑歌回到家,
无人应答。
“还没回来?”岑歌喃喃自语,他也知道最近晏冷忙得很,一般都会忙到很晚才回来,常常是一身酒气,累得跟他说话都没多少力气,可心里还有一丝不能说出口的失望,真的只有一丝。
岑歌站在原地想了想,是他今天回来早了。
今天是程才的生日,他的爸妈早早地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回来给程才做生日面,还买了好多好吃的,本来那家人家也留他在那里一起给程才过生日的,可拒绝的话竟脱口而出,说完后也有些尴尬,只能推脱有事情。
他想妈妈了。
今天是6月22号,也是他的生日,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他还记得,五年前的今天,妈妈还在他身边,手上绣着一件长衫,说是要让他在成人礼的时候,穿着这身长衫,那时候妈妈特意比了比他的尺寸,做长了二十公分,说不怕长,长了还能改,短得话可就闹笑话喽。除了长衫,妈妈还要给他准备内衫,外衬,还有好多零零碎碎的东西,说要让他从头到脚都是她亲手做的。
可四年前的今天,妈妈走了,他也走了,除了那件还没绣好的长衫,他什么都没有带走。
岑歌进了屋,把自己摔在床上,然后慢慢地蜷在一起,拳头死死得握着被子,咔咔作响,他恨他!恨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如果不是他那样冷落母亲,母亲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抑郁而终!可他又能找谁报复呢?他是他的父亲,他不能。所以,罪魁祸就是他自己!
这生日,没有也罢!
可岑歌想起了去年的今天,他和晏冷站在南河大桥上,听着南河的流水,感觉到微风的温柔,悄悄地躲在一边耳鬓厮磨,还被人家拍了下来。
岑歌不由得失笑,这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不过想起了那个男人用竟然用照片威胁他,他不由得心口一滞,有点闷闷得疼。
父子父子,这世上还会有他们这样的父子吗?父亲用照片威胁儿子,又用儿子威胁别人,真是一场再讽刺不过的笑话。
原来在他心里,也清楚地知道,在他心里,晏冷比他重要吗?
岑歌想,他会等到十二点零五分,那五分钟,如果晏冷回来和他一起过生日的话,他就姑且算他迟到好了。
晏冷,别让我空等。
如果你真的忘了,那我连最后一个庆生的理由都没有了。
岑歌一边在阳台做着卷腹,一边盯着墙壁上的钟。
四十组卷腹过去了,指针也指向了十二点。
晏冷没回来。
最后的五分钟也飞快地过去,晏冷依旧没有回来。
他从不会主动去问晏冷在哪里,也从不问他每天有什么事情,只是晏冷说,他就听着,晏冷不说,他也不问。
好吧,晏冷,十分钟好不好,回来吧。
十分钟……三十分钟……两个小时……
岑歌一个人在阳台等到了天明,晏冷没回来,这是晏冷第一次夜不归宿,在他生日的这一天。
“嗡——”一直放在身边的手机响了,岑歌看了看来电显示,晏公子。
“……喂。”岑歌还是接了电话,说话的声音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谁都听不出他心里的失落和难过。
“岑歌,昨天我和那几个孙子喝多了,稀里糊涂就睡着了,我马上就到家了,你要吃什么早餐?杨记还是黄记?我给你带回……”
“不用了。”这是岑歌第一次打断晏冷说话,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硬,稍稍缓和了点“你回来吧。”就挂了电话。
晏冷解释了他一夜未归的原因,该算是事出有因吧,可他的心里还是空落落得厉害,好像一下子就空出了一块。
不曾提到他那连他都厌弃的生日,岑歌,你如今怎么变得像个斤斤计较的女人?没有晏冷的时候,你不也是一个人过了那么些年的生日吗?被人家指指点点,被那些人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如今只不过是晏冷忘了你的生日,你就在这儿伤春悲秋,你不觉得恶心吗?
可他无论怎么骂着自己,他都清楚地知道,昨天,他是真得难过,和晏冷在一起之后,他变了,变得太习惯晏冷的照顾,太习惯晏冷的陪伴,太习惯那些温暖和在意。
岑歌,你不能这样,万一晏冷离开了你,你难道就要寻死觅活吗?
还没有和晏冷在一起的时候,他能狠得下心,咬着牙离开他,可现在,你还能吗?岑歌,你还是岑歌吗?!
虽然岑歌的情绪失控只有一瞬间,但晏冷还是无比准确地察觉到,岑歌的情绪不对,他也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他最近既有公司的事,而瞒着岑歌的事就像一块大石,压在他心上,让他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想事情。
无意中瞥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晏冷差点把眼睛都瞪出来,瞬间倒吸一口气,我天!
晏冷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是他看错了,结果上面明明白白的一排大字,1999年6月23日。
老天!他都干了什么蠢事!
唯一一天没有回家,竟然是岑歌的生日,而且他还彻彻底底地忘了个干净,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提都没提一句,神啊,要了命了!
晏冷完全没有刚才悠哉悠哉的架势,把车开得快要飞起来。
他是真的忘了,他还有空胡思乱想他瞒着岑歌,岑歌会不会原谅他,结果这一转眼就把岑歌的生日给忘得一干二净。本来他还想着这几天把岑歌哄高兴一点,好争取坦白从宽,宽大处理,结果生日之前各种献殷勤,生日当天没回家。
晏冷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上头。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岑歌的生日意味着什么,他母亲就是因为他的出生才正式进得林家,后来,也是在他生日这一天,他的母亲去世了,他也离开了林家,从此以后孤身一人,过得日子他一想起来就心疼得厉害。
二十分钟后,晏冷飞回了家,可看着岑歌,他除了连声的对不起,什么也不敢说。
生日快乐?
一个人在家里等了他一夜,还快乐个屁!
我有事瞒着你?
生日当天不回家,现在这么大的事还瞒着,这是要分手的节奏啊!
所以晏冷现在忐忑不安诚惶诚恐,就是一句有营养的话都不敢说,只能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平时在岑歌身边晃着晃着就偷个香什么的……他是嫌分手不够快吗?!
岑歌都生气了,他还偷香儿,岑歌万一以为他不是真心想和他过日子,就是想把他骗到手,玩腻了就踹了……他基本可以收拾收拾去死了。
“岑歌,岑歌,我错了。”
“岑歌,岑歌,祖宗,小祖宗,不能生气睡觉诶。”
“宝贝儿,别生气了,晏小狗给你陪不是了……汪!”晏冷也是急了,连平时岑歌打趣他的称呼他都认了,学狗叫都做了。
岑歌,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是还生气,我可真的没有法子了。
岑歌一把把被子掀起来,跳下床,冲着晏冷勾勾手。
晏大忠犬立马颠儿过去,只要岑歌肯原谅他,不跟他计较这脑残无比的行为,他就感激不尽了。
“跟我打一场。”岑歌如是说。
第七十一回 血字()
“跟我打”岑歌一说完,还没等晏冷点头,就一拳攻了过去,瞄的是晏冷的脸。
晏冷苦笑,这一拳没有很快,岑歌给了他反应的时间,可力道可不小,要是真落到脸上,他明天、甚至后天的酒会就不用去了,没奈何,晏冷只能招架。
说起来,岑歌和晏冷都算是正儿八经练过的。
岑歌从小跟着师傅练过八极拳,后来也兼修过散打,打架没少打,挨打也没少挨,也算得上是各中高手了。
晏冷呢?更不消说,军人世家,自是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