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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坤异史记-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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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靡丽得她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勉强再三,总算从眼角启得一缝,隐约看见罗玄站在不远处一株高大如梧桐树般的歉乞草上,歉乞草头弯曲垂向一望无垠的青翠大地。

    他白身长衫,似有若无地拂立于幽幽荡漾的青草巨荇,正背对着她吹奏着那支已久违多年的寒雪牵魂笛。

    她慌忙支身欲起,却一阵骨软筋酥,扑通又瘫倒下去,硕大的花瓣在身下盈盈颤颤,恰似一张巨大的香软床帛。聂小凤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朵绽叶全开的巨大郁金香上,水蓝的莞衫铺展在白底金纹的柔软瓣叶中,四周漫天席地,连山遍野,竟全都是一朵朵恣肆盛开的奇硕郁金香。

    她挣扎的声响惊动了歉乞草上的罗玄,他止奏转身,胤光溯洒的白铜面具上辨不出任何表情。一见她醒,他扬身便从歉乞草上飞来,双足踏上她身下的瓣叶。

    整朵郁金香花上下颤了一颤,聂小凤身子向后一缩,罗玄已俯坐于她身畔,环臂一曲将她搂在怀中。

    冰凉的铜面倏地贴上温热的嘴唇,聂小凤拼命推拒着俯身压来的罗玄,一派徒劳,泪水顿时扑簌簌滑下脸颊,她只得“呜、呜”地发出连串无辜的闷叫。

    罗玄起身将铜面往鼻梁上推了推,遮住自己眉眼,捏着聂小凤左右挣摆的下巴低头又亲吻起来,聂小凤双臂受箍,叫不能叫,动不能动,两爿芳唇被生生攫开,罗玄裹着檀香的舌头温湿地滑入她口中,厚挺的鼻梁摩挲着她的鼻翼,一只大掌已抚上她腰间,驾轻就熟地解开了兰裳裙带。

    聂小凤的视野早被泪水模糊,喉咙里发出一计绝望不可辨的闷吟,罗玄的唇舌一路滑舔去她纤软的颈项,半张铜面埋在她散乱的长发里,大掌躬入内衫,覆上了一拢嫣软如梦的乳峰。床帷般巨大的郁金瓣叶纷纷合来,“啪”一声将二人裹在了雪白的花苞中。

    身陷无边黑暗,衣裳层层卸去,袒露的胸脯上顷时传来被轻撷吮啜的刺痛,聂小凤噙泪咬唇,死死忍着,急中生智之下,忽然灵机一动道:

    “师父,我不要你给我解咒,小凤不要你死!”

    埋在她胸前的罗玄应声一僵,果然止了侵呷,聂小凤鼓足勇气道:

    “小凤知道师父为我吃了很多苦,小凤心里也很难过。那魄军在人间对我有恩,如今他被女娲壤缠身,师父这次若能用乾坤钢换得他的性命,小凤愿另觅良人解掉血咒,从此长伴师父身侧,终生尽侍您一人!”

    罗玄从聂小凤胸前拔起头颅,铜面沿着她胸颈的曲线缓缓攀上她脸庞,隔着一苞黑暗昏惑惘惘地与她对视。

    聂小凤胸脯连连起伏,口中香喘不休,她盯着眼前精锐炯亮的一对瞳仁,力作柔声道:

    “听说小凤身为神曌之后,是可以给师父许诺的,无论师父存有怎样的心愿,小凤一概允诺!”

    罗玄身形一震,提腰坐起,漫香的花苞向四周层叠地打开,露出了外头的晴天白云,聂小凤连忙提紧衣衫,喘了口气,却见罗玄正垂着一副青白铜具半跪在她身旁的花瓣上,侧首定定看她,铜具后折出的两脉目光似欲言又止,又似不甘不忿。

    “师父。。。。。。”

    聂小凤瑟瑟地坐起身,满花苞摄魂的香氛四下扩散了开去,她已能自由活动,罗玄隔着铜面目瞩她良久,突然飞身跃上她身后高高竖起的郁金香花瓣,划破中指,用鲜血在雪白的瓣叶上拓下了两枚硕大的殷红纂字:

    “等我。”

    聂小凤看去花瓣上的血字,疑惑地转身道:“师父你。。。为何不同我说话?”

    见罗玄一径垂头不语,聂小凤娉定心神,索性起身主动向他走去。如今日上中天,整个昼夜已过,魄军的赝人想必已经出世,她必须从速将罗玄骗去玛门君处换取女娲壤。

    “师父,我们走吧!如今你纤役已满,不再需要乾坤钢了,我们把它取出来,等换到了女娲壤,小凤就陪你回哀牢山去,我们永远不出来了,好不好?”

    她说着去拉罗玄的袖摆,想查看他体内的乾坤钢气,却见罗玄迅速将胳膊拢去身后,退开两步,仍是敛袖垂头,一言不发。

    聂小凤歪一歪脑袋,正自疑惑,忽见他身后的高天云彩中疾疾钻出一人。

    来人像一道划破天宇的白色闪电,向她眼前的罗玄垂直杀将下来,罗玄泠神警觉,翻身跃去聂小凤身后将她返手一提,二人咻地便飞去了数百朵硕大花丛之外的一株鲜香花萼上,方才立身的郁金香花被这股贯空横劈的生冥剑气活活劈去了一半,那堵拓有血字的花瓣墙还高高矗在空中,被突如其来的神剑杀气震得一如在暴风雨中那般剧烈摇晃。

    “军!”

    聂小凤惊喜大叫,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来人两弯雪袖哗然一收,满面枭狠阴沉地朝他俩俯冲逼近。

    魄军周身的磅礴杀气此刻盛烈得前所未见,聂小凤目光一怔,几乎要认不出他来。白袍魄军看清聂小凤衣冠不整的模样,整条握剑的胳膊一阵剧烈颤抖,雪白的额头和太阳穴上爆满了青红交纵的筋脉。

    “孽障!”真尊罗玄暴喝一声,生冥佩剑瞬间贯满了五千载山海真仙之力,剑锋中迸发出数百道炼光在半天中纵横密布,罩顶向地上的赝人罗玄密集地劈来,赝玄迅速将聂小凤往数丈之外的一株郁金香苞中一推,旋身跃入天光阵和真正的罗玄缠斗开去。

    转眼三千回合下去,大地上飞沙走石,天幕间月隐星避,罗玄陡然发现原来这名赝人身上除了山海七境的仙修心术、少许封天剑气和野神蚩焱的神髓力量以外,对于佛曌绘苍诀、血池狱之威和天外乾坤钢气,全都无从发挥。

    他这才幡悟,原来这女娲壤本是神曌之物,神曌之物无法僭越佛曌的力量,所以隶属佛曌的一众法力、心修和来自天外的乾坤钢气,女娲壤都无法原样复制,故而这名赝人罗玄虽有经历此间的种种记忆,却并无实质的佛曌与乾坤钢力量存在于身。这一发现让他颇感欣慰,看来赝人的力量实则非常有限,今日将他毙下应不费劲。

    “魄军哥哥!现在不能杀他,我们还要他的乾坤钢啊!”

    胎神华歌见“魄军”罗玄招招褫命,凶狠毕现,禁不住当空嚷开了去,她和顾铭君是和罗玄一同追来此处的,二人早将花蕊中的聂小凤左右扶起,三人一同立在巨大的郁金香上观战良久。

    岂料罗玄那厢也并不好过,他虽身具几大佛曌尊力和乾坤钢气,但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也一样不能发挥。碧蓝而硕大的天幕之上,真玄、赝玄两倏白袍一时在云层中穿来穿去,缠斗不休。

    罗玄本想用佛曌御界将赝人和自己裹障起来,再出杀手锏速战速决,却又立刻想到自己如今顶着的是金毛小仙魄军的皮相,照理这神佛二曌的御界本身又都不是他所能施展的,眼看场上的种种情势全都陷入了逆悖死角,这不行、那不得,令罗玄心里憋屈得要炸开了般。

    赝人罗玄的目光中却显一片平静,便是罗玄有多郁闷,他便有多沉着。一路不慌不忙地同罗玄见招拆招,便是吃定了他纵然一身佛曌本领,身负大悲天轮,眼下却样样使不出来。

    真仙力斗真仙力是场持久战,一个使尽解数,肆意发挥,一个束手束脚,处处憋屈,眼看万把回合下去了,二人也从白日炎炎打到了月上中天。真、赝罗玄硬是谁也讨不着谁的好,那赝人恁地狡猾,不论罗玄用何招式,自己必原样仿之,见一拆两,令其逮不着半丝破绽;任凭罗玄如何费劲将他引往高天之上、聂小凤三人的视野之外,他一径不疾不缓,从不上当。

    罗玄只觉浑身的气血都在往头上簌簌直涌,两秉太阳穴气得嗡嗡作响,须臾将爆。

    “情况不妙,魄军哥哥一个人拿不下罗玄啊!”华歌跳上一株最高大的郁金花萼,对天细细观望一番道。

    “此事恐有蹊跷,罗玄身负乾坤钢气,照说早应脱身离去,却为何与魄军纠缠这多时辰?”顾铭君眯眼看去天中,兀自摇头沉吟。

    聂小凤被他二人这一提醒,脑中激灵,袖风一展跳去天中,冲着云层间时隐时现的二人大喊道:

    “师父,求求你把乾坤钢给了我们罢!待魄军拿回了女娲壤,小凤一定说到做到,遵守与您的诺言!”

    罗玄一听,忆起那郁金香花上的“等我”二字,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当即一掌扣住赝人的肩胛骨,压低嗓门,冷冷笑道:

    “好个赝孽!人话都不会说,竟想窃玉偷香!”

    一道阴光在赝人的白铜面具上一剎而过,他奋力挣开罗玄,两弯将开未开的枭沉壤目隔着一鐏单薄的白铜与罗玄死死对视。

    “灭!”乘着身后一片浓云挡在聂小凤眼前,罗玄旋身暴起,一掌乾坤刀劈贯而至。

    赝人从袖中探出一物当面横挡,人已向旁侧翻开去,罗玄目中只见一抹熟稔碧光划破长空,人世间的情长记忆顿时纷纷灌入脑海——徒儿聂小凤山涧坐溪,女儿梅绛雪月下独奏,他当下罡气一歪,一胳膊劈偏了去。

    女娲壤生出的寒雪牵魂箫在乾坤钢气中瞬间化作了无形烟末,聂小凤从浓云中一头穿出,匆匆赶至罗玄身边,向眼前的赝人罗玄恸声道:

    “师父,我求求你,你便成全小凤这一次罢!”

    赝人罗玄幽幽浮在高天,白铜面具在当头月光的映照下逾显惨白,罗玄持剑还要追上,聂小凤连忙一把拽住他:

    “别,让我同他说!”

    赝玄瞩目看去他二人,双袖猛地后划一收,白袍白面瞬间遁入了身后云层间猝然打开的一道真仙渡中。

    罗玄双眸一震,上前一剑狠狠戳入真仙渡,只听“噗哧”一声,真仙渡哗然消散,洇满鲜血的生冥佩剑幽幽提在空中,剑上的殷红扑扑簌簌,向雪白的云层里淋漓坠下。

    聂小凤杵在天空中松了口气,突然一把夺下罗玄手上的生冥佩剑,怒道:

    “叫你在殿中歇息,你怎地就是半句都不听,又一个人跑来玛门君的老巢?!这下好了吧!乾坤钢我原本都要到手了,一眨眼就给你弄丢了!现在女娲壤怎么办,阉人怎么除?”

    罗玄本想捏辩几句,见她一脸真怒,当下也不好再开口。华歌和顾铭君双双升入天中,只听得聂小凤在云间对三人连连怒道:

    “罗玄好不容易才现身一次,下一次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引他出来!只是他为何也会来找玛门君?莫非他早有打算同玛门君协手,用乾坤钢换取别的交易?”

    餉神顾铭君点头应道:“极有可能,罗玄一向以铜面示人,他心中最大的介意,便是自己被血池狱毁去的体貌,他有可能利用乾坤钢向玛门君换取妄魔的力量,只因妄魔是诸天九界中最了解佛曌弱点的天魔,与妄魔联手,他便可心想事成,摆脱冥疆十九狱的佛惩。”

    “妄魔?”聂小凤重复道,抬头看看罗玄:“便是你说的,九天魔中最厉害的那个天魔?”

    罗玄点点头:“不用担心,那妄魔早被佛曌关押在冥疆下原,不会跑出来害人的。”

    他话音刚落,却见顾铭君与华歌的脸色双双一变。

    “怎么了?”罗玄本能警觉,华歌咬着嘴唇,拽拽顾铭君的衣袖,顾铭君表情忖了一忖,这才道:

    “妄魔确是曾被关押在冥疆下原,只是。。。。前日我们借用异元令开启鼎沸都的跨界元门时,无意中也给腹地森渊内的妄魔开辟了一条通往魔界的裂缝,他。。。。跑了。”

    聂小凤大吃一惊:“妄魔跑了?这怎么可能?!”

    华歌憋了半天没说话,此刻终于一跃上前,高声叫嚷起来:

    “这是真的!你今早一发现魄军哥哥不在胤上宫里,就一个人追去了臼齿裂谷,我们才没来得及告诉你!钬尊大曌早上通过幻虚传音通知我们,因为妄魔和整个魔界具有相互倚生的灵疆联系,所以我们在开启魔界的异元通道时,相当于也给妄魔的魔灵打开了一个阙口,他就从腹地森渊里直接跑回鼎沸都来,被天魔玛门君给接走了。。。。”

    聂小凤听得一愣一愣,慌忙紧紧攀住罗玄的胳膊对二人道:“好了好了!妄魔的事谁也没想到,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往后再想办法罢!可现在军的问题怎么办?没了乾坤钢,我们怎么去换女娲壤?还是直接冲进臼齿谷去把它找出来毁了?”

    罗玄立刻想起山间狱里那鼎巨大的真炉和从中冒出的诡异紫烟,再听顾铭君提起妄魔被佛曌关押的地方乃是冥疆下原的腹地森渊,顿时明白原来一千年前他就已见过了妄魔,便是那两只被困在投阳洞畔,腹地森渊内的苂紫巨瞳。

    聂小凤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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