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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去整贯面钱,在铺旁寻了处清静拐角,掸净桌椅坐将下来。
满身脓疤的小二很快捧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锅盖汤面,诸碧见他周身景状,半枚毛黑手指都浸入汤碗中,顿时忌讳丛生,却见罗玄视若无睹,执起面碗大口便喝,不由惊道:“你当真要在此地进食?”
“我今后拉纤都要仗此下原饮食渡日,早一日晚一日,有甚区别。”语话间,罗玄已将整碗汤面吞咽下肚,诸碧皱眉盯住身前汤碗,半晌不动,罗玄见他如此,伸手端过他之面碗,又是两口食尽,这便掀摆起身,看看天边西沉的圆日,催道:“走罢!我们在神兵工域已耽搁了整整一日,莫要误了梵天指定的众生投阳期限。”
诸碧却拦住他去势,道:“不急,我此番前来原下,除了将乾坤铸骨之方勘示于你,还有一桩公务在身,你须老实回答我,你是如何得到岳府送往下原冥医薛耻府上的请柬?”
罗玄这才忆得他是被岳飞派来下原查探自己父亲薛耻之人身安危一事,想到已葬身修罗山的双亲,不由心下一沉。诸碧见他此番表情,只道他果真害死了薛耻,当下退开两步按住腰间长剑,罗玄看他一眼,见他性单心善,便将事实原委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唯独将完颜旻千叮万嘱的异元神髓一事避开不提。
诸碧通晓了来龙去脉,发出一计喟然长叹,道:“想不到你为了聂姑娘,竟在下原吃得如此多苦,”少顿,他眉中却是一皱,盯住罗玄周身遭桃花锥穿打得七零八落的红衫,自言自语道:“可你如今被桃花钉入心,自是不能再动情念,如你这般日夜思慕于她,随时都可能被桃钉穿心而死,倘若你死在拉纤途上、殇沙漠中,那辅灵舰上一众人等,岂非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罗玄闻言亦低头看去胸前,道:“你放心,为了小凤我也会遏制思想,不令自己沉沦。”
诸碧却连连摇头:“你愈是如此自我提醒,便愈是做不到忘怀于她。罢了,你先在镇中各处走走看看,还需些甚么物事。若你不介,我须亲身前去薛府勘察一番,留个足印,回去也好据实禀报将军,以免遭岳府中人察觉我此行真正所为。”
罗玄这才想起薛府后山的神农阁中尚存放着天相的头颅,如今他上半身应已长得七七八八,便向诸碧嘱咐道:“我有一小徒,名唤天相,他被饿殍所伤,唯今只余了一颗头颅养在府中生修,你若见得,切莫伤他,也莫对冥曌中人提及,我一得空自会去寻他。”
诸碧点了点头,腾空驾去,半天中道:“两个时辰后,镇头牌坊处见。”
诸碧走后,罗玄一心挂念送纤之事,无心游看,这便前往绝地镇郊,找了块僻静山峰,坐于其上打坐,尝试利用在阳间修炼了一世的先天罡气去引导体内的乾坤二钢之纯精气息,再辅以银川仙和完颜旻灌输给他的仙修诸法,融会贯通,数道齐下。半个时辰后,周身钢钝之质竟开始同他体质相知相熟,虽未全得御钢之理,亦使他原本沉重的骨骼中缓慢游升出一股丹清之华,当下站起身来走跃了几步,虽仍有厚重沉遁之觉,但身形已不同先前般固执艰深,举步难行。
他周身遭桃花锥所穿的九十九处伤口经过乾坤钢水一番浇筑,各个戮洞皆被封实,已化成了镶印于魄体上的一枚枚碗口大小的银光疤痕。夜风卷着鬼雾浅浅爬过山头,罗玄低头看向自己满身戮痕,想到人生每况愈下,举世荒凉远无尽头,心情不由须臾低沉起来。
人在最脆弱孤独时,总会想起那使自己脆弱孤独的源头,罗玄脑中便闪现聂小凤在中原南苑前那素手无回的一抛,那时她妙曼红袖掠过空中,如一柄带勾的犁鞭,狠狠划开了他之眼膜。只见夜雾弥漫间,珠峰上郎装一抖,却是又一枚桃花钉钻入了他之心坎。
罗玄捂住胸口缓缓坐下,始才觉得诸碧临行之言甚是有理,当下闭目锁识,潜心重温御钢之道。他在阳间时本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其心法智慧更于当世天下间出类拔萃,通过此番同体内乾坤钢气的拉锯磨砺,便知若要将骨中钢筋调御得如同寻常筋骨般收放自如,绝非一日可成,当下便心算起每日拉纤的时长,以推算可供自己修炼御骨的时段,正凝神间,突闻几里外的荒山后涧处,传来女子的仓惶哭呺。
罗玄卧蚕一皱,双目未睁,只道这荒山野岭、鬼雾森霾之地必无好事,当下不欲多理,却闻那女子哭声越来越高,音色绝望,且在怒骂:“放开我孩子,放开我的孩子!你们都不得好死!”
女子嘶骂声中传来一声野物巨嚎,罗玄一惊,心道真是妇人遇上山间恶兽,再不能坐视不理,这便起身瞩目远眺。只见山涧背后,一列百人装备精良、甲胄森严的冥界重兵正团团押送着一辆巨大的精铁囚车,缓缓驶来,此车以层层钢链八方封牢,各角落皆用铁皮焊死、金钉守锢,整具车身竟比他日前在神兵工域中见到的西域运输车舆大出了足足五、六倍去。车身内时时发出巨大怒吼,舆身摇摇晃晃,颤抖连连,负责牵引的却是一头相貌奇恶、身形庞大,且瞎了一枚眼睛的双翼枭神兽。
妇人的叫骂声正从这群人中传来,罗玄定睛看去,只见那头鸟形巨兽正长大了一张唳口,勉力伸着脖子向前欲叼啄一名妇女怀中的孩童!那男孩看去不过七、八周岁,早被眼前恶兽吓得说不出话来,一气直哭。旁边围守的众兵将非但不将那枭神兽牵开,反有两员兵甲上前,左右开弓地同那女子争夺男孩。
但闻其中一兵厉声道:“将孩儿给我,你可保命离去!这笼中关押的可是上古恶煞,你不让枭神兽吃饱,它便不肯开工,届时误了冥曌军令,你全族九乡可担当得起?!”
妇女拼命欲突围过重兵围堵,却苦无出路,只得大哭着跪倒在地,将男孩死死圈在怀中,口中一径哀嚎:“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拿我喂神兽,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不得!枭神兽最爱未染世俗的孩儿生魄,食后更会事半功倍,拿来!”兵甲凶狠拽住妇女怀中的孩儿,连带她一起拖向枭神兽,妇女紧紧抱着孩儿双脚,身体绝望地随两名兵甲脚步一路磨去,头颅上却遭重器悍然一击,松手扑倒在地,男孩被兵甲倒提起双脚,一路挣扎哭叫着娘亲,径直被送向磿口大张的枭神兽,妇女朝他伸出手去,身体拼命前挪,口中发出喃喃绝望的哭腔。
罗玄只待一跃而下,却见枭神兽身后的巨大车銮中传出一声爆山怒吼,庞大车厢轰隆隆从四轮上滚将下来,“砰”一声狠狠撞去山壁,力道之猛,竟将山崖撞下一角。
一众冥兵见状,大叫纷纷,立刻丢下母子二人,执起武器向山壁处团团围来,百人队形瞬间排成里外七张满弓,显是训练有素,面对撞上周山的车舆,却无一人再敢多上前一步。
罗玄经乾坤钢水浇铸周身之后,目力也变得较过去精锐数倍,当下已发现钢铁车身的顶篷处裂开了一条细缝,内中似有活物一闪而过,心道不好,便是有甚上古恶煞即将破笼而出了!
他专心提速,疾潜下山,一步上前抱起惊恐万状的男孩交回女子怀中,女子虽抬头望见他熔魄面容,却已不知避吓,只顾泪流满面,罗玄一臂一个,提身带着二人飞上山巅。
放下母子,罗玄只道接下来将应对何等凶灵恶兽,埔一转身,却见钢车裂缝中正伸出一双白皙净滑的生人之手,那双手穿出缝隙,左右一开,轻松便将精钢车舆撕成了两半。
第30章。 野神蚩焱(1)仙岛淫孽()
无极图曌:
野神蚩焱,本为天界斗神,与旷异天、异元神并列神曌三尊,亦称神天三王。
蚩焱乃西域美神与东天大曌神农之子,因承贯其母,拥有宣称神天最美之男子容颜,但其人趾高气傲,心胸狭隘,凶暴荒淫,褫夺成性,为神界博得了不少骂名。神农身为一代神尊,为其子素是不堪,又见蚩焱屡教不改,终于神公元纪三万零一十一年将其逐出神阁慕田,令其自立门户。蚩焱遂率领一万神甲、六万族人,前往人间首阳山建立烨世行宫,自封神王,后被神界谑称为“野帝”。
因蚩焱崇尚侵吞掠夺,乃代表战争之最高利益,故每每被人间众帝王奉为上神,悉庭皆以高香重祀祭之。万载以来,人间但凡出现有战争掠夺之要求的君王,必会前往首阳山祭天,求助于斗神蚩焱,望得其万千神力之一。故蚩焱殿内,人间帝皇烟火日日高旺,一时风头盛极,加之他自身作风极是放浪不羁,年长日久,便引得神天众曌中人对其纷纷含愠不啻,视作眼中钉。
这日,人间东海诸国联名为海神妈祖之七万载生辰做寿,蚩焱久闻妈祖女神绝世美色,便伺机前往欲沾花露。神舆降临妈祖屿上空时,蚩焱见得人间美景,鼎盛繁华,竟动了凡心,便令神侍们将神宗高舆降去地面,四处沿看闹市诸观。
此时妈祖屿上恰有一女,名曰素成珂,她年方双十,长相清美窈窕,且生具一双巧手,擅制鲜花百味鳕鱼干等各类可口小食,故时常将自制小点置于篾篮内,一路沿街叫卖,生意甚勤。
素成珂早年丧母,家中只余一名耄耋老父,久病成肓。这日,成珂本想趁妈祖大寿、香客满盈之时,多卖出些鱼干,晚上好给爹爹的餐桌前添块香肉。她在街头发现高大神舆,本不敢上前,却被一路人撺掇道,此舆内大人爱闻鱼香。成珂思忖着篮中鳕鱼花干或可一气卖光,今晚便能早些收工回家陪伴老父,遂上前自荐鱼干。
蚩焱从高舆中远远便望见一名清如笋竹莲藕、挽着编篮的人间少女向他走来,此女姿容清丽,身段窈窕,濯濯自辉,美态浑然天成,与他首阳宫中百艳千娇、曲意逢迎的众仙妾俱是不同,当下心中一动,主动挑起高帷,问她鱼干价钱。素成珂大胆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之下,只见舆上神风珟朗,人间绝无,当下心头一阵紧蹙,先欲说三文一枚鳕鱼干,话到唇边动了一动,小心翼翼道,五文一枚。
蚩焱见她心口不一,当下笑道,却不知滋味好是不好,可否一试?
见两旁神侍居高临下,冷目横眉,素成珂初不敢动,不明白为何高舆中人会垂怜于此等街头陋食,见高舆中人始终面有微笑,这才踮起脚尖,颤着手向舆窗处递去篮中一枚最饱满的香花鱼干,蚩焱却于此时握住她细腕,轻松将她整人提入舆中。
人间少女身上、篮中所散发的百花清香,恁是带给野神蚩焱不同于以往任何女子的新鲜刺激,初时心动当下转为难遏之欲,便将少女压在舆中,强施了奸淫。素成珂始料未及,拼命挣扎呼救,沿街路人见金碧神驾内动荡不安,却无一人胆敢上前探问。
可怜素成珂人单力薄,在蚩焱蹂躏下如雏花逢暴雨,死去活来,良久之后,蚩焱逞罢兽行,见女孩几欲昏死,楚楚可怜,便将她篾篮里的众鳕鱼干变作黄金雕钗,算作补偿,又见她昏噩雪裸之态,煞是可人,便顺手取过一簪给她戴上。
岂料素成珂遭此横锵侮辱,羞愤已极,哪里肯依,扯下头上金钗便狠狠刺向蚩焱面庞,一声入肉厉响过后,只见蚩焱脸面丝毫未损,少女脸蛋上却即刻绽开一道深长血痕,花容月貌瞬间血流如注,容颜尽毁。
珂女捂脸悲惨大叫起来,鲜血滚滚流下她裸白身躯,蚩焱冷酷一笑,拂袖将少女连人带衫扔出神舆,起驾离去。
珂女赤身裸体倒在街市中央,弃如敝履般哆嗦了一个时辰,行人们唯恐惹祸上身,竟无一人上前问津。待周身痛苦稍稍平复,珂女忍泪拾起破碎衣衫披好,颤抖着双腿沿街拾起散落一地的鳕鱼干,那些鱼干已悉数变回原状,珂女拾到一半,突然将手中鱼篮狠狠抛去,坐在街角抱头痛哭起来,手中紧紧捏住那枚沾满了自己鲜血的金色珠钗,只有那一枚没有变回原样,便是蚩焱有意相留,意欲令她痛苦。
话说蚩焱身为神曌,遭凡女素成珂行刺冒犯之举,心中本已有怒,来到妈祖殿前,却又遭门神横加拦阻。蚩焱倨傲不恭,欲强行闯入,妈祖现身,怒斥其下身沾有处血,厉拒其于殿门之外。
蚩焱大怒,动手欲摧毁妈祖殿,却不料正遭神皇计策,触犯了九界通典,神皇辛天权下令正式剿杀蚩焱及其首阳山一众部族。两年后,蚩焱腹背受敌,不堪众神十面围歼,终令烨世行宫陷落,神身亦被轩辕剑打成了重伤,不得已将神魄抽离,方才脱逃。至此,他神位被削,良工走尽,党羽全崩,部属婢妾纷纷弃山而去,万里神峰毁于一旦,他只得以魂魄之身,独自逃往下界冥荒。
埔入冥荒,便遭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