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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公著沉思了许久,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只有立刻进宫,求见赵曙,他还把赵曙赐的老花镜给戴上了。
“老臣惭愧,没有识人之明,将宋敏求列入一等考评,的确有失公允,老臣甘愿领罪,请圣人责罚!”
赵曙微微点头,“吕卿,宋敏求的案子还在调查,但是仅从目前的证据显示,此人就心术不正,手段狠毒阴险,朕绝不会放过他!吕卿,你把这样的人列入一等,这一次吏部的考评,能作数吗?”
吕公著双腿一软,趴在了地上,鬓角就流下了冷汗。
“陛下,宋敏求确实是老臣疏漏,应当立刻撤销他的考评,等待彻查,但是仅仅因为他一个,就推翻整个考察结果,老臣以为也未必合适,恳请陛下明鉴!”
赵曙看着吕公著,呵呵两声,“吕卿的意思,是这个名单上,只有宋敏求是坏的,其他都没有问题了?”
“这个……”吕公著咬了咬牙,“老臣愿意收回名单,重新排查,10天之内,一定给陛下送上一份仔细推敲的名单,如果还有疏漏错误,老臣愿意接受任何责罚!”
说完,吕公著伏在地上,闷声不语。
赵曙目视着前方,过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道:“朕可以答应吕卿的请求,希望吕卿不要让朕再失望了!”
说完,赵曙摆摆手,把吕公著打发出去了。
等回到了寝宫,赵曙长长出口气,迫不及待把王青叫过来,大肆炫耀。
“青儿,刚刚我玩了一手欲擒故纵啊!”赵曙得意道:“吕公著他不是要借着考察害人吗,朕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倒要看看,他能考察出什么结果!如果再敢以权谋私,党争倾轧,到时候朕怎么处罚他,都没人能说什么……包括母后在内!”
有了媳妇之后,有很多不方便说的话,赵曙都有了倾诉的对象,他不断吐槽着,这些年里,母后是如何支持旧派,总是给变法添乱,为什么她就不能放手,不再干预朝政,把什么都交给自己处理……
王青耐心听着丈夫的抱怨,笑道:“陛下也不用那么在意,就好像每一个母亲的眼里,孩子都是长不大一样,母后也是怕陛下走错了路,所以才想着替陛下做主!”
“可朕才是九五至尊,才是大宋的皇帝!”
“可陛下没有做成什么大事啊!”王青道:“我爹说过,一个人要想得到敬畏,除了有权力之外,还要有威望,有心机……陛下只有皇帝的宝座,却没有足够的威望,更没有展示让人害怕的权谋算计……所以在别人的眼中,陛下还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皇帝而已。”
赵曙很不服气,他嘟着嘴,“朕也不是没有做事,只是这三年,朕就摆平了西夏,还迁居豪强,分封藩王……”赵曙一口气说了好几样,最后却没有声音了,虽然这些事情是在这三年做的,但还真没有哪样,是赵曙亲自筹谋的,在外人看来,别说师父王宁安,哪怕是老狐狸文彦博的功劳都要比他大!
等着吧!
朕一定要让你们看看,朕可不是弱鸡!
赵曙咬牙切齿,等待着一展皇帝权威的机会。
……
远在徐州的王宁安,其实对京里的事情,一清二楚,假如他真的那么容易被算计,早就混不下去了,之所以王宁安没有立刻回去,庇护自己的学生,而是想看看这帮小子,究竟能不能撑起一片天……
结果吗,不太乐观啊,哪怕司马光,眼界格局都差了一筹,倒是王安石,能果断站在自己一边,让王宁安有些意外。
王介甫是个实诚的人,表里如一,真正的君子啊!
或许可以托付大事!
王宁安只是稍微注意一下京城的动静,就把精力放在了手里的案子,因为他发现这个案子实在是太有趣了,越查下去,挖出的东西就越多,吏部的考评……等我查完之后,那就是一个屁!
还不知道多少人要被打脸呢!
“宋学士,本王又来看你了。”
王宁安笑呵呵来到了大牢,上一次审问,那两个扛不住,交代是宋敏求的幕宾告诉他们,使用铁钱糊弄百姓。
王宁安当即把宋敏求的幕宾抓了,这家伙也是个怂货,吓唬了几句,就什么都招了,他说是宋敏求点头的,目的是陷害晏几道,给他一个教训。
火烧到了宋敏求,王宁安当然不会手软,直接把宋敏求拿下了。
可询问之下,宋敏求却什么都不愿意招认,除了说他是为了报复晏殊之外,多一句话不愿意讲……这几天更加干脆,直接在牢里不吃不喝,坐在一堆枯草上等死。
王宁安又来了,这一位还是一动不动。
“宋学士,本王已经行文你的家里,把你的儿孙,子侄,还有一大家子人都给暂时扣押了,并且开始清查你的家产!”
这句话声音不大,宋敏求却惊得坐了起来。
因为连日不吃不喝,他身体虚弱,动作过猛,满头都是汗珠,眼前一阵阵发黑。宋敏求咬着牙,“王宁安,你不要太过分!”
“呵呵,宋学士,你是聪明人,以本王的身份,查几个贪官污吏,别说只是抄家,就算灭了你的九族,也没几个人敢多嘴。还真别说,我查了一下子,你们家还算清廉,田不过500亩,旧屋几间,仆人不过两三个,几个儿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读书耕田,孙儿也都努力读书,民间风评也都是最好的,我的人去了,还险些被老百姓阻拦……他们都说宋学士是好官!”
宋敏求咬着牙,“老夫为人,光明磊落,不需要你多说!”
“哈哈哈,宋学士,或许你以前的确如此,但是多少人一念之差,晚节不保,你读了那么多书,不会不知道吧!”
“我,我无话可说!”
王宁安轻轻摇头,“你是和我没什么说的,那我让你见一个人,或许你和他能说两句。”王宁安一摆手,有差役进来,他们押着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汉子,到了宋敏求的牢房之外。
中年汉子抬头看到了头发花白,满脸憔悴的宋敏求,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爹啊!”
他力气大的出奇,两个差役都抓不住他,王宁安笑呵呵往旁边一站,让人把牢门打开,中年汉子三步两步跑进去,跪在老爹的面前,放声大哭。
“爹,你老怎么这样了!”
宋敏求见到了儿子,浑身颤抖,两只老眼瞪得溜圆!
“王宁安,你想用我的儿子威逼老夫低头吗?你是痴心妄想!”宋敏求切齿痛骂,身躯摇晃,几乎支持不住。
中年汉子连忙扶住父亲,急忙解释道:“爹,不是王爷逼迫孩儿,是孩儿自愿的。”
“逆子,你说什么?”宋敏求五官狰狞,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
“爹,孩儿知道,你老是不想让孩儿们受苦,所以才要了那30万贯……可孩儿们再不孝,也不花老爹拿命换的钱啊!爹,你老就把事情和王爷都说清楚吧,咱们家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第917章 丹书铁券()
父子两个抱头痛哭过了好一会儿,王宁安摆手,让人把中年汉子带下去,他还依依不舍,不停回头。
宋敏求想忍着不看,但是就是管不住,老眼之中,都是泪水!
就在牢门关上的一刹那,儿子撕心裂肺痛叫:“爹!”
这一刻,宋敏求的心是碎的。
“把他带下去。”
王宁安对着狱卒耳语了两句,不多一时,有人送来了一碗参汤。
“宋学士,喝一口吧!”
宋敏求哼了一声,闷着头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好,参汤你不喝,这个总要吃的。”
狱卒又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大食盒,放在了宋敏求的面前,展开之后,里面是一盆面条,一碗肉酱,还有几个小菜。
狱卒捧起大腕,给宋敏求拌了一碗。
“宋学士,今天是你的生日,吃碗长寿面吧!”
宋敏求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他是存了死志,可看到儿子,心里就动摇了,是啊,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六十大寿啊!
多重要的日子!
居然在牢房中渡过,心里头,是五味杂陈,他颤抖着手,把面条接过来,才吃了一口,眼睛就亮了,满脸陶醉之色。
“这……”
“是尊夫人的手艺!”王宁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宋敏求的面前,笑呵呵道:“我让尊夫人给你做的,宋学士在外为官,怕是好多年没吃过了吧?”
“哎呀!”
宋敏求这个气啊!
他真的恨不得撕了王宁安,你怎么专门往人心窝子扎刀子,你也太狠了!宋敏求感觉自己好容易构筑的心理防线,已经碎的稀里哗啦。
“王宁安,你让我见一眼夫人,我什么话都说!”
“不行!”王宁安摇了摇头,“你老妻身体不好,我没有告诉她真相,只是说因为晏几道的案子太大,需要你配合调查……如果把尊夫人请来,她看到这个牢房,看到你的狼狈样子,一定会受不了的,为了你们夫妻能团圆,还是忍一忍吧!”
“王!宁!安!”
宋敏求切齿咬牙,无奈道:“我说,我说还不成!”
“不忙,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别辜负了夫人的手艺!”王宁安笑得很阳光。
事到如今,宋敏求被折磨的也和面条差不多,彻底软了。勉强吃了两碗面,打了一个饱嗝。
王宁安还让人准备了茶水,宋敏求算是服了。
“设计晏几道,不是我主使的。”
王宁安含笑,表示心中有数。
宋敏求点了点头,他整理下思路,然后滔滔不断说了起来。
“王爷,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老夫虽然是徐州知府,但府中的事情,并不是老夫说了算,很多事情都要听从别人的安排……这一次的案子当中,涉及到了几个幕宾,晏几道的,老夫的,他们其实也不听命我们,而是听命于……”宋敏求突然停了下来,“王爷,你可知道这背后是谁?”
王宁安呵呵一笑,“到底是老江湖,现在还在试探本王底牌,宋学士,你够精明的!”
宋敏求老脸变色,咳嗽了两声,“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他们都听命柴家,是柴家的走狗,这一次征地,是碰到了柴家的田产,他们不愿意让出来,所以才坑了晏几道,王爷,老夫的确有罪,可老夫也是身不由己,王爷应该去找柴家才能查清此案。”
王宁安淡淡一笑,“宋学士,你是以为本王不敢查柴家?”
“不敢不敢。”宋敏求连连摆手,可神情之中,却带着一丝的轻蔑,柴家那可是赵匡胤赐过丹书铁券的,又是郑国公,除了谋反,谁能动得了他们家!
“宋学士,你或许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大宋朝不杀士大夫,我把三位相公送上了断头台,孔家是圣人一脉,尊贵无比,我把他们赶到了渤海,河北的八韩,两代宰执,贵不可言,眼下也在西夏吃沙子,更不要说汝南王一系,你觉得,一个小小的柴家,能吓得住我吗?”
宋敏求想起王宁安的恐怖战绩,心脏也不听紧缩。
“王爷既然不怕,那就去查就是了,老夫愿意替王爷作证。”
王宁安摇了摇头,“宋学士,你方才说是因为征地的问题,这个我不能苟同……区区柴家,征地的款子能有多少,至于劳师动众,去暗算晏几道吗?还有,或许你不知道,刚刚吏部弄出了一份考评名单,把本王的学生都列为中下等,朝野一起发难,大动干戈,能是为了区区征地的事情吗?”
王宁安呵呵一笑,“宋学士,其实这些事情我是不必和你说的,但是我见你家中清贫,和一般为官的人不同,你怎么会为了一点钱,就甘心把所有罪责都扛下来?这事情还是说不通,当然,你可以不说,我会继续调查,柴家背后站着什么妖魔鬼怪,早晚会现形,只是到时候,宋学士就难免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
“不要说了!”
宋敏求激动之下,不停咳嗽,险些把吃进去的面条吐出来,好半晌,他总算恢复过来,连着喝了两口水,壮起了胆子!
“王爷,我敢说,你敢听吗?”
王宁安懒得回答。
宋敏求只好继续道:“那老夫就说了,王爷,你可知道,这一次修两条铁路,动了谁的利益?”
王宁安眉头微蹙,淡淡一笑,“不会是漕运的那帮人吧?”
“王爷英明,一语中的。”
宋敏求道:“不妨明说了,柴家被重新加封为郑国公,不过几十年的光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势力!说穿了,也不复杂,柴家的人善于经营,他们和漕运的人勾在了一起,运河,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