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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来。至于承勋,年纪太小,容易被人控制。”李皇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刘知远点着头,刘承勋不过十来岁,是太小了一些。刘知远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少日子,在这乱世里,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无法做主,恐怕会成为傀儡。这样看来,二十岁的刘承祐才是最好的人选,虽说他心性未定,但自己当初也是这般,只要辅以良臣,让他磨练几年,就能成器。退一步说,立刘承祐为储君,至少不用担心大权旁落。
想到此,刘知远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正要说话,这时太监匆匆赶了过来,脸上带着惊慌之色,到了两人面前,道:“陛下,皇后,大事不妙了。”
刘知远一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情?契丹人南下?还是说哪里的节度使造反?
李皇后稍稍冷静一些,忙问道:“不要急,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监跑的太急,一时喘息不上,忙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陛下,二皇子被人砍伤了。”
“什么?”几乎是在同时,刘知远和李皇后失声喊出声来,二皇子怎么会受伤?就算这个儿子纨绔,那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太监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道:“事实的确如此,微臣只知道二皇子受了伤,正赶来觐见陛下。”
李皇后反应稍快一些,既然二皇子还能赶来,那证明伤势应该不严重,不然此时就躺在软榻上了。松了一口气的李皇后忙道:“二皇子在何处,带他过来。”她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刘知远一双手抖个不停,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花花江山,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就四处征伐,甚至还受了伤。好不容易可以歇一口气,太子又去世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痛不欲生。
此时他已经决定立二皇子为储,偏偏二皇子又受了伤!刘知远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想不管是谁伤了二皇子,他一定要将此人满门抄斩!自己还是大汉的皇帝,还在帝位上坐着,就有人敢对皇室中人动手,这个胆子也太大了一些,若是有一天自己驾崩了,二皇子岂不是更受他人欺辱?!
趁着还有一口气,刘知远已经决定,为二皇子除掉那些奸臣贼子。(。)
第二十七章 血流成河()
刘知远等了片刻,刘承祐在太监的带领下匆匆而来。此时的刘承祐经过了一番乔装,额头被包扎了起来,鲜血从绷带里渗出来,真是触目惊心。
李皇后只是看了一眼,一颗心顿时抖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道:“儿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刘承祐奔上两步,扑倒在李皇后的怀里,泣不成声:“娘!”
李皇后心中怜惜儿子,仔细看着儿子的伤势,她的手刚刚摸了上去,痛得刘承祐倒吸了一口冷气,李皇后阴沉着一张脸,看了刘知远一眼,道:“陛下,承祐就算有什么错,但他毕竟是皇子,什么人敢如此大胆,竟然将他打成这样?”
刘知远将拳头握紧,骨节咔咔直响,他很生气。太子已死,他刚刚想立次子在储君,接管大汉江山。可是二皇子就出事了,这难道是巧合吗?不,这不是巧合,恐怕是有人刻意而为,要断了大汉的江山。
刘知远冷哼了一声,道:“承祐,是什么人,肝胆如此?”
“父皇,母后!”刘承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将事情说了,当然他将杨琏献计一事隐瞒不谈,只说因为前些日子与枢密使杨邠有些矛盾,今日感到不妥,因此买了礼物前去赔罪,不料杨邠大怒,带人将他痛打了一顿。身上的伤便是明证。
刘承祐恰到好处的表情以及身上的伤势让刘知远和李皇后十分愤怒,刘知远不由冷哼了一声,这个杨邠,仗着是枢密使,掌握军权,便将二皇子不放在眼中,这还了得?
联想到最近杨邠的表现,刘知远顿时明白杨邠为何不选择立刘承祐为储君了,这样看来,杨邠早有异心,或者说,他与某位亲王有勾结,所以他才会抵制立刘承祐为储君。
这个人一定要除掉,而且不仅仅是他,与杨邠交好的人,比如说王章也要除掉,总之,留给二皇子的,都必须是支持他的臣子,那些对二皇子有成见的人,都必须要除掉!
想到此,刘知远叫过了太监,道:“让高行周来见朕。”
太监应着,匆匆退了下去。
刘承祐擦了擦泪水,道:“父皇,杨邠太过于无礼,他甚至还说,这汉家天下,是他一手促成,没有他,就没有大汉。”
“他当真是如此说?”刘知远强忍着怒气。
刘承祐认真地点点头。
刘知远一甩衣袖,这个杨邠太大胆了,必须要除掉。
刘知远等了半响,高行周在太监的带领下,匆匆赶来。“微臣见过陛下。”高行周施礼。
“爱卿免礼!”刘知远强打着精神,一双眸子充满了杀意。
“多谢陛下。”高行周说着,看了刘知远一眼,心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知远目光闪烁,迅速下达了命令,高行周虽然诧异,但陛下之命,他有岂敢不从?当即遵旨而行,带着禁卫军出了皇城,直奔尚书府。一路上,如此多的骑兵呼啸而过,百姓们不由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琏在这时也得到了消息,立刻着手进行下一步。
高行周带着儿子高怀德等百余名禁军士兵,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赶到杨邠的尚书府,此时尚书府大门紧闭,高行周点点头,高怀德立刻上前去敲门。
“邦邦邦!”高怀德抓起门环,使劲地扣着大门,然而,叩门声响了十几声音,尚书府内依旧没有反应。尚书府内不是没人,至少杨福及杨邠的家眷都在,不过,杨福遵从老爷的吩咐,不管是什么人来,都不会开门。
这个时候的杨邠正在王章的府上与他商量着事情,得罪了二皇子,这个罪名可不小,最近史弘肇、苏逢吉等人力挺刘承祐为储君,偏偏杨邠、王章与他们唱反调,坚决不同意这个人选。可以说,双方在这一刻,由于利益的关系,已经变成了政敌。如今杨邠误伤了二皇子,消息一旦传出去,史弘肇、苏逢吉知道此事,必然会趁机发难,攻击杨邠乃至于王章。
王章也知道此事颇为棘手,但他急切之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这时候,忧心忡忡的两人根本不知道杨邠的府邸,发生了更为惊人的一幕。高怀德拍门半响,不见有人开门,正要回禀之际,突然,从尚书府内侧的高墙上,出现了七八名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的汉子,他们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朝着高行周、高怀德等人齐齐一声呐喊,抛射了一轮箭羽。
虽说禁卫军身着铠甲,训练有素,但面对突然出现的弓箭手,禁卫军措不及防,尤其是处在人群最前端的高行周,等他看见黑衣人的时候,至少五六支箭羽朝着他射了过来。
高行周虽然是极高胆大,但一时反应不过来,两支箭羽射中他的胸膛,幸亏他身上的铠甲十分精良,这才侥幸无事,但一支箭羽擦着他的耳朵飞过,身后一名禁卫军被射中咽喉,当场毙命。
那群黑衣人射出一轮箭羽之后,立刻再度射出一轮,七八支箭羽都是朝着高行周射了过来。这时高行周已经反应过来,伸手迅速拔出了兵刃,左劈右砍,将箭羽击落,那群黑衣人见高行周如此骁勇,又是一轮箭羽射了过来。
高行周这时有了防备,长剑左劈右挡,安然无恙。他正要说话,突然,后背一疼,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远处的高楼上,又有十几名弓箭手不断射击。禁卫军一开始被尚书府内的弓箭手吸引,根本没有想到身后还有弓箭手,人数虽然多,却无济于事,一时陷入了混乱。
其实禁卫军本来不该如此不堪一击,但无论是高行周还是高怀德,乃至于一百多名的禁卫军士兵,都没有想到在这开封城内,有人胆子居然如此之大,公然袭击禁卫军士兵,这难道不是在造反吗?
高行周中了一箭,身形顿时慢了下来,这一箭恰好从铠甲的缝隙钻入,至少有两寸刺入肉中,痛的高行周额头上大汗淋漓。高怀德见状,急忙上前扶着父亲。
禁卫军士兵在短暂的混乱之后,也发现了敌人,开始取出弓箭还击,埋伏的刺客毕竟人少,一人中箭之后,立刻叫了一声,率先撤退。尚书府内的黑衣人也纷纷跳下城头,不见了踪影。
“杀!”高怀德冷哼了一声,安置了父亲之后,令人保护父亲,他提着长枪,后退了几步之后,朝着城墙奔了过去,“蹬蹬蹬”,高怀德借着冲力,用手撑着枪杆,一跃而上。
一名黑衣人看见高怀德突然在城墙出现,迅速拔出箭羽,嗖的就是一箭。
高怀德将箭羽击落,跳下城墙。那群黑衣人见势不妙,迅速逃走。高怀德也不想去追他们,迅速打开了大门,禁卫军士兵喝喊着杀了进去,刚才不少人还受了伤,憋着一口气,进了尚书府,不等高怀德吩咐,见人就杀,哪里管他是男女老幼?
不过半个时辰,尚书府内,已经是血海一片,到处可见滚滚人头。杨邠一家老小,包括侍女侍卫,总共两百多号人,都倒在了血泊中,这些兽性大发的禁卫军,甚至还侮辱将府内的年轻美貌的女子侮辱了再杀。
高怀德曾经想要阻止,但这群士兵已经杀红了眼,根本顾不得了,高怀德只得长叹了一声,将尚书府全部封锁之后,将事情禀告给父亲高行周。
高行周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他伤势不轻,再加上年纪毕竟大了,曾经一度昏迷过去,因此对尚书府内的情况一度失去控制,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高行周闭目,这个时候,他已经觉得事情大为不妙。
杨邠不仅是吏部尚书,更是枢密使,就算打了二皇子,也绝对不会造反,而且根据高怀德所说,杀遍了尚书府,也没有看见那些黑衣人,这就意味着,他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可是,设计的是什么人?杨邠一家遭难,什么人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从最近朝廷争辩的情况来看,史弘肇、苏逢吉似乎是最大的获益者,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人应该不知情才对啊。
高行周知道,不管事情究竟是怎样,尚书府一家老小,数百口人命,都丧命在他高行周的手上。可以说,高、杨两家根本不可能和解,他们只可能是仇人!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但是,尚书府内死了这么多人,根本没有杨邠的身影,由于高行周事先在尚书府的后门安排了禁卫军的士兵,所以高行周认为,杨邠根本不可能逃出去,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杨邠不在尚书府。既然杨邠不在尚书府,那么这群黑衣人不是杨邠安排的就有了更大的可能。
高行周心中叹息了一声,心想自己一辈子打猎,想不到临到头来,却被雀儿戳了眼睛,居然被人暗算了。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高行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反客为主,将杨邠乃至于王章都打入逆党,只有给他们按上造反的罪名,他高行周才有继续生存的可能,为了高家,高行周只得拼了。
只是那杨邠究竟到了那里去了?高行周想着,目标锁定了王章,这两人是同郡人,关系莫逆,很有可能杨邠在打了二皇子之后,去找王章了。
高行周当即果断下令,留几人看守尚书府,余下的人去王章的府邸,捉拿杨邠。(。)
第二十八章 再起波澜()
不得不说,高行周的运气非常好,刚想睡觉,就有人递过来枕头。
高行周刚刚让儿子高怀德去王章府上拿人,杨邠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坐在轿子里的杨玢已经和王章商定了,在这个时候,需要放低姿态。王章建议,要杨邠立刻进宫,去找天子禀明此事,争取宽大处理。
因此,杨邠打算先回府邸,换上官服,再去皇城找陛下请罪。轿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算算时间,就要到了府上了,杨邠急不可待地让轿夫较快速度,他要尽快回府。
又走了大约百余步,轿子突然停下了,杨邠有些纳闷,,问道:“怎么停下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名轿夫没有回答,杨邠只得揭开了窗帘,朝着看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天子的禁卫军将领高怀德,只见高怀德身上全是鲜血,杨邠不由有些纳闷,开封城内难道出现了逆贼了吗,不然高将军怎会是满身是血?
杨邠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高怀德冷哼了一声,挥挥手,几名禁卫军如狼似虎走上前去,将轿夫拉开。轿子轰然落地,杨邠前后摇晃,摔得头昏眼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高怀德一把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