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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媚娘也笑道:“我看你就是最好笑的笑话了。”
徐小乐就伏在桌上,肩膀耸动,仍旧是止不住。
佟晚晴转向黄仁:“这算不算病?”
黄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得自己的尴尬病绝对病入膏肓了。
*
写真并非有了相机和日本以后才有的东西,明清时候就有人物肖像写真。徐小乐的笑话见于《笑林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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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205、故人()
“徐大夫!”
一个少年道士三两步冲进堂屋,就见主人家正在吃饭。
他自觉十分孟浪,很不好意思,却又见自己要找的小徐大夫正伏在桌上恸哭——不闻嚎啕之声,只见肩膀耸动,可见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
少年道士不知道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僵硬地杵在堂屋门口。
佟晚晴放下筷子,起身道:“小道长,有事么?”
少年道士总算反应过来,躬身一礼,道:“我们是来请徐大夫看病的,人已经抬到院子里了。”他说着,又满怀忧虑地看了一眼徐小乐,低声问道:“徐大夫……他没事吧?”
佟晚晴用力拍了拍徐小乐后背:“别笑啦!快去给人看病!”
徐小乐这才抬起头,抹去眼角的眼泪——笑得太过火。他努力平复呼吸,问道:“谁病了?”
少年道士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人把“哭”说成“笑”,还以为是有什么避讳呢。当下也不是深究人家习惯的时候,他就说道:“徐大夫,是我师叔病了。我师叔就是当日在山上教过你散手的那位。”
徐小乐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小道士十分脸熟,应该在山上有过数面之缘,只是没有深交罢了。他放了筷子就往外走,边问道:“病了多久?”
少年道士不由佩服徐小乐的医德高尚。明明伤心得饭都吃不下去,抹干眼泪就去治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且先不说医术如何,光是这份心性修为,恐怕已经不弱于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修行了!
他因此更加恭敬,答道:“我师叔已经病了六七天。”
徐小乐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转身对众人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看看。”他说是这么说,但是众人却都加快了。尤其是黄仁,他可不想因为吃饭错过一个医案,还是真正的病人!
徐小乐到了院子里,发现来的人竟然还不少。
四个道士抬了一张藤床,上面半躺着一个中年道长。这位道长真是熟人,姓吴,在庙里是出了名的高手。徐小乐曾经跟他学过两手擒拿——就是用在张大耳身上那个,可惜并没能克敌制胜。
在这群道士旁边,还有一个三络长须的道人。不同于上真观的道士,这位道人身上的道袍都已经洗得褪色了,一看就是游方道士,跟上真观来的几位道长并不是一路。
在他们身后,还跟了一群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徐小乐眼睛一扫,看见马家夫妇也抱着孩子在人群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去胥王庙。不过这时候自然是病人第一,没必要关心他们。
少年道士跟出来打了个躬,道:“徐大夫,您慈悲。”
徐小乐拱了拱手,上前就去看吴道长。他走近藤床,就见吴道长双眼赤红。探手一摸,身上滚烫。
徐小乐就问道:“吴道长喝水么?”
少年道士看来是负责照顾吴道长的,连忙上前回道:“我师叔他要了好几回水,但是碰碰嘴唇就不肯喝了。”
徐小乐又问道:“是热水么?”
少年摇了摇头:“他浑身燥热,只想喝冷水。”
徐小乐点了点头,就伸手给吴道长把脉。
吴道长身子扭了扭,虚弱道:“小徐大夫,我浑身热得像是猛火烧身一般,恨不得叫人把我浸在井里。”
徐小乐低声道:“我知道,先别说话。”九月初九是踏秋的时节,天气已经凉下来了,而这位吴道长还要人用藤床抬他过来,显然是热得厉害,连被褥都受不了。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生怕影响徐小乐诊断。尤其是那位三络长须的道士,看得格外认真,就连徐小乐手指按动的轻重都不放过。
徐小乐按了气血两脉,撤了手,感叹道:“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洪大的脉,但是按下去却没有一点力。”
那长须道士接话道:“的确如此。”他见徐小乐疑惑地看着他,便又自我介绍道:“贫道韩通智,四海云游至此,挂单胥王庙。因见这位师兄身患重病,就为他开方抓药。”
徐小乐扫了一眼马家夫妇,心中明镜似的,问道:“人说胥王庙有神医施诊,莫非就是道长?”
韩通智连忙退步一躬,头也不抬,答道:“神医云云都是讹传,岂敢当真?贫道的确随恩师学过医术,对自己的医术也颇有信心,故而敢在挂单之地施诊救人,做些功德。可这位师兄的病,贫道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听这几位师兄的意思,徐大夫是肯定能治好他的,所以冒昧随他们前来,还望不吝赐教。”
徐小乐见他说得诚恳客气,不是那种自吹自擂招摇撞骗的人,便也客气了许多,道:“赐教不敢当。听韩道长的意思,在脉象上咱们应该没有分歧吧。”
韩通智点头道:“脉洪大无伦,重按无力,并无异议。”
徐小乐摸着下巴,突然有些羡慕韩通智的胡须。他要是有这么一把胡须,这时候就可以装模作样捋一捋,显示出十二分的仙风道骨来。那时节,恐怕病人还没吃药,光是看到自己这副神仙模样,就能好个七八分了。
外面的人听说徐大夫开始施诊,纷纷涌了进来。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不一时就将徐小乐几人围在了中间。
因为诊室其实就是个凉棚,只能放一张桌子两三把椅子,实在放不下这张藤床。要抬到屋里却更不方便——医生家里施诊,诊室和住宅肯定不能相混,否则不吉利。
见无法遣散人群,徐小乐只好退而求其次,叫几位道长帮着把人群推后一些,好歹让病人能够透气才行,不至于气闷。
韩通智因为对医术的自信受挫,等不及催问道:“徐大夫可有了腹案?”
徐小乐反问道:“韩道长之前给吴道长用了什么药?”
韩通智道:“承气汤。”
“几副?”徐小乐追问道。
“昨日今日,一共两副。”韩通智答道。
少年道士忍不住在一旁嘀咕:“我们前天下山来寻徐大夫,在胥王庙挂单。昨天这位韩道长得知我们是来求医的,便好心给吴师叔诊治,结果……就这样了。”
徐小乐轻轻扶了扶额角,道:“我说怎么会重成这样。他的病本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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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206、辩论()
韩通智满脸凝重:“徐大夫的意思是贫道用错了药?”
徐小乐点头道:“咱们脉诊的结果是一样的。那分歧只能是在用药上了——否则我不也治不了了么?”他心中补了一句:但那怎么可能!
徐小乐又道:“我现在考虑的是,用人参、附子、干姜能不能救回来。”
韩通智闻言,面色大变。
承气汤用的是大黄、朴硝、豆豉、枳实、厚朴,主要作用就是泻下。这是纯阴寒药,也是常用的泄药。
徐小乐要用的附子、干姜却都是热药。干姜能够温中散寒,回阳通脉,凡人淋了雨、打个喷嚏,家里大人都会去熬碗姜汤水灌下去,可见其效用普及之广。
寻常人家倒是不会用附子。附子乃是“回阳救逆第一品”的热药,主要效用就是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
从药性和效用上说,徐小乐提出的姜附药和韩通智用的承气汤,完全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药。
韩通智就皱眉道:“徐大夫,你这不怕是矫枉过正么?”
徐小乐脑子里转了转,方才明白韩通智的意思。这位韩道长显然是误会他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怀揣侥幸之心,开了一张大违医理的方子。
徐小乐无奈道:“其实你我用药如此抵触,是因为看到的病症不一样。”
韩通智修养不错,眉头也舒展开来,解释自己所见的病症。徐小乐耐着性子听他说,也不插话。
围观众人虽然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什么阳病阴药之类的术语,却不妨碍他们凑热闹。有些个还暗示自己:听这两位大夫一席话,长了不少知识呢!
黄仁是真正需要长见识的人,却被拦在外面,怎么都挤不进。
佟晚晴看他那个体型还要一跳一跳的,瞧着就累,便给他拿了个板凳,好让他登高望远。
黄仁这才算是安心,努力听清徐小乐和韩通智的对话。总算大家都保持着安静,没人大声喧哗,所以徐小乐和韩通智的声音也能传出来。
佟晚晴人长得高,只要站在台阶上就能看到圈子里的情形。她听不懂韩通智和徐小乐在说什么,便问黄仁:“他们吵起来了?”
黄仁边听边道:“吵倒是没吵起来。就是先生用的药,跟那个韩道士正好相反,韩道士疑心先生是故意跟他反着来。”
佟晚晴“哦”了一声,估计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就没去准备兵器。
只见韩通智说:“病人身热目赤,分明有余之邪。如此躁急的病症,再用人参、附子、干姜,这是逾垣上屋啊!”
徐小乐摇头道:“身热目赤是因为阳气暴脱。显现出来的是假热,身体内中是有真寒。我用姜、附,尚且担心回阳乏力。岂能用纯阴药物,重劫其阳?”
韩通智就问道:“徐大夫说外显假热,内有真寒,是从脉象上来的么?”
徐小乐摇了摇头。
韩通智追问道:“那从何得知?”
徐小乐道:“脉象虽然能显现一身之病,但咱们医生手段终究有限,并不是每一丝消息都能摸得出的。所以我觉得,脉象很重要,四诊参合更重要。”他顿了顿,见韩通智并没有理解,只好道:“刚才我问吴道长是不是要水喝,就是问诊啊。”
韩通智回想了一下,道:“吴道长不能热饮,不能盖被,宁可身入井中,这不都是热极之症么。”
徐小乐摇了摇头:“可他想喝凉水,却只是沾唇即止。连凉水都不能入腹,何况大黄、芒硝?天气燠蒸,必有大雨。他现在阳气暴脱,正如天气燠蒸,若是用了泻下、发汗的寒药,顷刻间一身大汗,救都没法救。你看,昨天今天才服了两副药,病情就加重成这样了,很说明问题嘛。”
韩通智没话说了。他很清楚吴道长在服药之前是什么状态,服药之后又是什么状态。如今徐大夫连病情加重的原因都分析出来了,还能怎么说?
徐小乐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而且你既然认定这大热为阳证,更不该用承气汤。承气汤是发汗、泻下、去脏毒的利器。祖剂里只有大黄、厚朴、枳实、芒硝,主治脉迟汗出,不恶寒,身重短气,腹满潮热,大便硬者。显然跟吴道长眼下的症状并不相应。”
徐小乐这么一说,韩通智最后一点信心也动摇了。
徐小乐却还没放过他,继续道:“所以退一万步说,就算吴道长真是热症,用了承气汤,也会叫热毒凝结于胸,那时候恐怕就更可虑了。”
韩通智只觉得冠巾里面潮热,自己已经微微出汗了。他问道:“真能用姜、附?”
徐小乐道:“干姜、附子用以补中助阳,还可以散邪退热,可谓一举两得。在我看来,这是最最稳当的办法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韩通智满面严肃,不说话了。
佟晚晴就拉了拉旁边的黄仁:“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黄仁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也没听懂。”
佟晚晴撇了撇嘴道:“亏你还是学医的。”
黄仁心中大叫委屈:我这才跟了徐先生几天?也能算是学医的么?
还好一旁胡媚娘替他解围,道:“学医也有个时日长久。就好比练了十年功夫的人,跟练了两天的人,能一样么?”
佟晚晴就拍了拍胡媚娘的肩:“嗯,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不过小乐也才学了多久?看那个道长年纪不轻,反倒像是学了很久的样子啊。”
胡媚娘就笑道:“你家小乐实在有些天分过头,近乎妖孽啦。”
佟晚晴觉得这是对小乐很高的赞誉,心中不免高兴起来。
所以说,要想博得妇人的好感,夸她孩子比夸她本人还要有效。
徐小乐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韩通智心服口服、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