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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莫庄主终究还是把药吃下去了。
莫庄主的病不是急症,需要一点点把中气养起来,所以也没有立竿见影的功效。
乐来喜和李掌柜隔三差五地来探问,莫家庄的人还是说老样子,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莫家庄颇有耐心,反倒是李掌柜和乐来喜很是急迫。他们曾探问徐小乐,徐小乐却道:“哪有那么快?起码要一个月以后了。”
两人听徐小乐这么说,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了。
徐小乐在杨善府上看看书,练练功,偶尔还要被杨宗请去听琴。杨家这样的家业,根本不在乎多养一个徐小乐,何况徐小乐还是神仙看重的弟子。
徐小乐隐约猜到,既然那位神仙暴露了身份,恐怕是不会再来了。果不其然,到了七月里,还是没有冷神仙的消息。
冷神仙没来,徐小乐倒是成了神仙。
七月中,正是徐小乐说的“一个月”,莫庄主某一天醒来,竟然自己就坐了起来。他当时还没完全睡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两条腿竟然都能动了,而且双手也有了感觉。
虽然仍旧有些麻痹,但是真的能动了!
莫家庄上下一片喜庆,恨不得放上几挂鞭炮庆祝一番。
莫庄主脸上的歪嘴也好了很多,说话也叫人听得懂了。他费劲道:“去、谢、谢徐大夫。”
老庄主发了话,两个儿子当即就选了十坛好酒,两口生猪,敲锣打鼓地给徐小乐送去。
一群庄户先到了里仁堂,李掌柜一听莫庄主好了,顿时泪流满面,看上去比当儿子的还孝敬。他终于摆脱了庸医的名头,莫庄主能有好转,说明自己的方子在大方向上还是没错的。
李掌柜恨不得昭告天下,便自告奉勇带着莫家庄的人去乐家老铺。
这些天乐来喜跟李掌柜走动得很勤,两人俨然成了挚交好友。乐来喜一听说徐小乐的方子果然见效了,从柜里取出一本册子,翻开给众人看,道:“看,上回徐大夫说要一个月才能好,今天数过去,岂不是正好是一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众人凑过来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纷纷赞叹道:“徐大夫果然是神医!”
徐小乐当时只是说了个约数,哪里想到就是这么准?众人只以为是神医的灵异,哪里想到是凑巧?反正整个镇子都轰动了,更多的人涌出来看热闹。碰上不知内情的,就有人跟他们解释一番。
这解释的内容就跟说书也没多大区别,三分实,七分虚,直接就把徐小乐说成了陆地神仙。等大队人马开到杨府门口,徐小乐已经成了西王母座下的喜鹊,就是下凡来人间治病救人的。
俗称扁鹊。
杨善正好散朝回来,见家门口聚了后这么多人,颇有些意外。派人过去询问,才知道是来感谢徐神医的。
杨善就叫人去请徐小乐出来,自己仍旧躲得远远的看。
徐小乐从中门出来,见到这么多,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嘛?”
莫家大少爷就出来打躬行礼道:“徐大夫,家父喝了您上回开的药,果然一个月就好了。如今除了手脚还有些麻木,已经能够自己坐起来啦。”
徐小乐并不以为意,道:“那就好,这药方要常年喝,方才能够好得彻底些。”
至于礼物,徐小乐也没跟他们客气。他已经知道莫家庄的来历,人家那是真正的地方豪强,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完全不重,只是表达一下感激之情罢了。既然如此,徐小乐也就乐得收下,另外叫人去城里找罗云,也带点猪肉和酒水回去。
十里八乡的百姓们知道杨府住了个神医,自然是免不了要来求医问诊的。然而杨府终究是朝廷大员的私宅,两厢都不方便。
徐小乐住了一个多月,杨伟增的身体也调理得差不多了。他就道:“莫若我就搬去城厢住吧,也方便给人看病。”
杨善自然不能强留徐小乐,就道:“我给你买几间屋舍,索性开个药铺吧。”
徐小乐在长春堂呆过,知道开药铺麻烦得很。非但要应对黑白两道的往来人情,还有药业行会的关系要疏通。他不是那种能够拜码头的人,最受不了人家的气,身边也没有合适的药工,真要开个铺子不知道得多辛苦。
徐小乐就道:“杨公,药铺还是算了,我找间现成的坐诊就是了。”
杨善也不强求,命人奉上一百两纹银。这银子没说是诊金,但是大家心照不宣,徐小乐也不说破。虽然给杨伟增治病是徐有贞利益交换的一部分,杨善完全可以不给徐小乐银子,但是他终究还是给了,叫徐小乐十分愉快。
徐有贞当然也不介意,这说明杨善想跟徐小乐建立直接的关系。侄子能够靠自己的本事积攒人脉,就徐有贞而言只有欣慰。
虽然现在徐有贞还没说让徐小乐当他儿子的话,但是这个念头却已经生根发芽了。
徐有贞相信,等他东山再起,权柄在握,只需要慢慢浸润,就能让徐小乐心甘情愿地为他传宗接代了。当然,徐小乐他爹貌似也需要有人传宗接代,这不影响,徐小乐只需要勤快些就可以多生几个儿子承继香火了。(未完待续。)
426、于少保()
在徐有贞盘算徐小乐和子孙后代时,徐小乐正骑着墨精行进在回城的路上。他得了沈院使的书信,要他尽快返回太医院。
太医院的骚动总算平息下去了,沈院使自然也不愿意让徐小乐在城郊一个没名气的药铺里消磨光阴。此番叫他回来,除了拉回来搁在眼前比较放心,另外还有一桩病案要他出诊。
而且不是作为按摩科大夫出诊,而是以大方脉医生身份随行。
徐小乐回到太医院,颇有些担心。谁知进门之后,发现吏目、医生、医士对他都是和颜悦色,似乎完全不计较都督府征调从军的事。如此一来,他倒也放心了,大摇大摆往沈院使值房走去。
沈院使终究还是不乐意在值房里接待客人,早早就在庭中等着徐小乐,见他到了就出声喊道:“小乐,这边来。”
徐小乐笑了笑:“好久不见,您老面色更好啦。”
沈院使略有深意道:“我听说有御医在城郊做馆,还以为是招摇撞骗之徒,没想到一打听,竟然是你。”
徐小乐装傻充楞道:“御医不能坐馆么?”
沈院使道:“御医自然不能坐馆,但你又不是御医,怕什么。最多就是叫人揭穿了身份,被受骗的病家打死。”
徐小乐咧嘴笑道:“病家还夸我是扁鹊再世呢,哪里舍得打我。我这回是被伯父骗去的,他说有怪病,非我出马不可。谁知道只是个很简单的阳虚,丝毫显不出我的手段。倒是有个庄主中风,我开了二两黄芪做君药,一个月就好多了。”
沈院使听说“二两”也是有些醉醺醺了,道:“我素知你开药大胆,没想到如此大胆。”他顿了顿,道:“我把你找回来,是有一位贵人得了重病。这也是你的机缘,你若能治好了他,直接以冠带之身入仕也是有可能的。”
徐小乐奇怪道:“什么重病?院里大夫看过了么?”
沈院使被徐小乐逗乐了:“御医哪能随便给人看病?皇家和贵戚是可以直接来太医院召唤御医的,但是文官,哪怕官居一品,要想看病,还是得从市面上找,除非皇帝赐医。”
徐小乐摸着下巴:“原来如此,没想到御医还挺清高的。”
沈院使道:“那是当然。不过我说的是御医,你这种连考试都没过的医学生可不算。”
徐小乐道:“都说考试考试,又不是我不肯考,你们倒是给我出题呀。”
沈院使心说你这种博闻强识,过目不忘的本领放在那里,给你出题有什么意义?寻常的病也难不住你,这不是摆明了走个过场么?偏偏沈院使不愿意走过场,又没办法敲打徐小乐,索性就拖下去了。
“你治好了这位老先生,九品袍服就可以理直气壮穿上身了,也不用考试啦。”沈院使道。
徐小乐治病从不需要激励。他恨不得多治点病呢!他就道:“沈公,是谁家的病人?”
“于少保。”沈院使道。
徐小乐又问道:“于少保的亲戚?”
“于少保本人。”沈院使一副淡然从容的模样说道。
徐小乐差点跳了起来:“竟然能够有幸为于少保诊治!我听说京师能够保全,全是依靠了他的忠肝义胆……外加将士用命。少保怎么了?”
沈院使知道,徐小乐这样的年轻人很容易就会崇拜于少保,那可是力挽狂澜的英豪。他就道:“于少保自从春正以来就在便血。”
徐小乐“哦”了一声,道:“这种病我还没遇见过呢,不过前人医书里倒是不少。我先去看看再说。对啦,有别的大夫看过了么?”
沈院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都已经七月里了,春天时候就有了病症,多半已经看过大夫了吧。”
徐小乐嘿嘿道:“我最喜欢看别人看不好的病。”
沈院使撇嘴不满,道:“迟早有天叫你栽倒在这儿上。”
徐小乐哈哈一笑,并不以为然,道:“那我现在就去于少保府上啦。”
沈院使一脸嫌弃地挥手叫他快走。
徐小乐出去的时候碰到了韩新翰。韩新翰正要停下来打个招呼说两句话,徐小乐已经嚷道:“我先去出个诊,明天咱们好好聚聚。”说话间,人已经走出五七步了。
韩新翰颇为无奈,心说徐小乐终究还是个半大小子,完全没有高人风范啊!
徐小乐却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形象问题。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充满了自信,就算是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也能穿出绫罗绸缎的感觉来。
在韩新翰的瞩目之下,徐小乐已经快步出了仪门。
于少保是杭州府钱塘县人,京城里的住宅丝毫不能匹配他一品大员的身份,更别说再造皇明的功勋了。不过这样倒是给了他勤俭的美名,外界都说他“自奉俭约,所居仅避风雨”。
仅避风雨终究有些夸张。宅子还是好宅子,上马石、下马石、照壁一应俱全。
徐小乐在下马石旁下了骡子,栓好了墨精,方才上前叫门。
不一时,门子开了一道小门出来,打量着徐小乐,琢磨此人的身份。他看徐小乐既不像是卖苦力的,又不像是有来头的,一时间都不不知道该用什么礼数招呼。
在门子左右为难的时候,徐小乐已经解下了腰牌递了上去:“我是太医院的。我家院使让我来给于少保诊病。”
那门子翻看了一下腰牌,疑惑更大。太医院的医学生倒是不乏年轻人,但是这么年轻的医生,能够独当一面么?不管怎么说,人家既然是院使派来的,自己当然不能阻拦。
他就请徐小乐进门,在门厅里稍候,急匆匆往里报告去了。
徐小乐等了没多久,就见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年男子,陪着个星眸皓齿的中年男子出来。中年男子年约三十,身穿月白长袍,头上戴着金冠,举止潇洒,颇有风度。
那消瘦的老年男子正是于少保于谦,他一挥手,中门大开,直将那中年男子送到大门外,方才返身回来。(未完待续。)
427、伟人()
徐小乐上前与于少保见礼。
于少保虽然是朝廷栋梁,可以算是位极人臣,但是格外温和,就跟邻家大爷似的。他见徐小乐这个年纪就能独当一面出来诊病,赞道:“果然是天赋之姿。”
徐小乐哈哈一笑:“少保过誉了。是否有天赋,还得看疗效。”
于少保就亲自带着他往里走,直接去了书房里,关上门道:“老夫这病说来也怪,每日入暮之后腹痛不已,隐约身中有鸣响声。春天时候大便下血,足足一个月,如今略好些,但还是偶尔见血。依徐先生之见,这是何故?”
徐小乐道:“之前大夫怎么说?”
于谦果然之前找过别的大夫,就道:“他们都说是伤淤积聚。”
徐小乐略一沉思,道:“老先生大人官居一品,下身怎么会受伤呢?”
于谦道:“若说受伤倒也不是没有。当日瓦剌围城,老夫纵马往来四城,坐不离鞍、手不离辔,后来也的确有过下血之事。不过那次并不严重,很快就好了,只以为是累了,便没管它。如今想来,莫不是当时已经受了暗伤,自己并不知晓?”
徐小乐请了于谦的脉,微微点头,道:“我大约已经知道了。这其实并不是伤淤积聚,否则那些大夫开的药不会没有作用。”
于谦正是因为吃了好久的药都没效果,正巧遇到沈院使,出言相询,这才换了大夫。
徐小乐道:“请解带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