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丫鬟听了大怒,眼看着抓不到趁手的家伙,握了拳头就来打徐小乐,骂道:“哪里钻出来的小泼猴,竟然敢辱你姑奶奶!”
徐小乐是在佟晚晴的拳掌棍棒下锻炼出来的,哪里将这丫鬟放在眼里,嘻嘻哈哈绕着圈子与她周旋,一边还要言语调戏,说人家的屁股不够大,怕是不好生养。又说胸太平,日后多半没有奶水。
那丫鬟更是气急,不自觉中就被徐小乐引了出去。
到了开阔的院子里,徐小乐更是如鱼得水,非但嘴巴里不放松,手脚也渐渐毛躁起来。不是拍人家一下肩,就是扯一下头发,惹得那丫鬟连声喝骂。可惜丫鬟年纪不够大,人生阅历不够丰富,骂人的话也有限得很,根本不被徐小乐放在眼里。
丫鬟追不上徐小乐,朝屋里大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啊!快出来帮忙!我要抓这个小流氓去官府!”
屋里的健妇也不管她,只是装模作样叫道:“谷香姑娘莫要耍子了,咱们快些搬完回去了。”
丫鬟谷香气得大骂:“不打死这个小畜牲,我今日就不活了!”
徐小乐一个利索的闪身转到谷香身后,啪地一巴掌打在谷香屁股上,打得谷香失声大叫。徐小乐甩了甩手,跳开几步:“哈哈哈,反正你今日就不活了,让我多打两下开开心,岂不是正好。”
谷香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骂了徐小乐,又骂屋里那些健妇奴仆:“你们这些黑心黑肺的东西,竟然看着外人欺负我!等回到府里,不叫管事的革了你们的差事,我谷香就再也不出头当个大丫鬟!”
那些健妇奴仆这才慢腾腾出来,假装凶徐小乐道:“你这顽皮的孩子,我们这里正做事呢,你捣什么乱!快走开,快走开。”
徐小乐见他们人多,生怕被围住了走不了,边往山里退去边笑道:“我好言好语打听个人,谁叫她有人生没人教的样子。哈,既然我已经教过了,也该走了。还有啊,谷香姑娘,你屁股实在太小,不好生养,回去了一定要多吃些猪腿肉,以形补形嘛。”
谷香气恼得满脸通红,俯身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徐小乐投掷过去。
46、山居()
徐小乐反应何其敏捷,侧移一步,那石子便远远从身边飞过去了。他双手放到耳边,学猪扇动:“眼睛打折,差得太远!”
皮皮也从领子里钻出来,朝谷香吐着舌头,发出欢快的嘎嘎声,也跟着嘲笑谷香。
谷香双手叉腰叫骂:“你个小畜牲,可知道我家老爷乃是朝廷的监察御史!就连知府老爷到了我家,也得给足面子!看我不叫人把你抓起来送官,打烂屁股!”
徐小乐终究还是孩子,脸上仍旧笑容不改,心里却有些犯虚。他眼珠子一转,大笑三声:“你可知道小爷我姓甚名谁,我家大人是谁!”
谷香一愣,冷静了三分,细看徐小乐:若说是官宦人家,这无赖腔调实在有些不像;若说是纨绔子弟,身上的衣服、脚下的鞋子,也都寻常得很……九成九是在虚张声势!
她就冷笑道:“我哪里知道是你哪根葱!”
徐小乐侧身就往山林里跑去,一边还回头大笑:“那你可得先找到小爷我啦!”
谷香这才反应过来:是了,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却去哪里找他!她连忙转身对那些健妇奴仆道:“还不快追!”
那些人乐得看谷香吃瘪,慢慢跑了几步,到了山边就转头叫道:“谷香姑娘,这山林茂密,谁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谷香跺着脚大喊:“追!我一定要拔了他的舌头剥了他的皮!”
这帮健妇奴仆哪个是省油的灯?得了大丫鬟的话头,当即就往林中跑去。不过他们可没有闲情逸致去漫山遍野找徐小乐,只等到了草木丰茂看不见人的地方,三三两两或站或坐,聊天说话,取笑那个拿了鸡毛当令箭的谷香。
谷香见他们都上山去了,自己就守着屋子,气呼呼地在脑中幻想等会如何炮制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小淫贼。她就这么一直等到日头西下都不见手下人回来,心中不免开始焦急:今日的活计怕是干不完了。
且不说谷香因为延误了工期被主家责罚,只说徐小乐逃回上真观,心情大好,再没有之前的离愁别绪。
看来要想自己十分快乐,就得让人十二分地不痛快。这话不知是哪位哲人说的,实在是至理名言。
上真观上至监院,下至道童,对徐小乐都十分客气。尤其是监院何守阳,为了夯实这份“善缘”,有好吃的好喝的,都不忘给徐小乐送一份。还三番两次鼓动他冠巾当个道士。
徐小乐来者不拒,但对于出家当道士还是敬谢不敏。他可舍不得离开嫂嫂,跑到这山上过一辈子。不过几次闲聊下来,道士们说的那些传说故事却也令他心动。有师叔祖孙玉峰这个活神仙的榜样在,徐小乐也不敢全然否定那些看似荒诞不经的传说。
于是,徐小乐闲暇时候也会跑去道士们藏书的地方,随手挑一本名字引人的,坐下看上一看。何守阳等一干道长都希望他能有机缘皈依道门,哪里会去阻他?巴不得他在藏经阁看上一辈子。
这一天,徐小乐在三清阁体悟天地之后,吃了午饭,再去藏经阁找书消遣。无意中发现了一本《神霄五雷玉书》,听名字又是神霄,又是五雷,十分带劲。那书的前面讲了一位道人遇仙的故事,也看得徐小乐津津有味。
谁知看了十几页,正读到书中神仙给主角讲解“五雷”之秘,字体却突然小了一号,上书四个工整小字:“文繁从略。”
徐小乐就像是挨了闷头一棍,看看手里书页还有厚厚一叠呢,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才对呀。可他翻到后面,全是不着点墨的白纸,不由疑惑:文繁从略……难道是作者嫌写出来太烦,就“从略”了?这不上不下的,你嫌烦一开始就别写呀!
徐小乐重重将书阖上,恨不得扔地上踩两脚。他走出藏经阁,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邪火,真是再也不想来这里看书了。
徐小乐心中暗道:我在山上也呆了七八天了。不知道嫂嫂的身体康复了没有。有师叔祖帮她看病,肯定是无碍的。哎呀,大事不好!忘记问师叔祖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了!
他本就不是听话的孩子,念头自然一转:是了,师叔祖没说我什么时候下山,却也没说我不能下山呀。既然如此,我明日就下山去看看嫂嫂。若是师叔祖觉得不妥,我再回山上来就是了。
徐小乐打定了主意,便在晚上学琴的时候将下山之事与何守阳说了。何守阳自然不乐意徐小乐这么回去,诸多挽留,见徐小乐心志已定,方才无奈道:“我本想将梅羹三十六势的精髓传于你,奈何你急着要走?”
梅羹三十六势是瑶琴左右手的指法,每一式都有一个颇富诗意的名号。徐小乐悟性高,已经将这三十六势通学了一遍,但是要学得精髓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徐小乐就说:“我回去之后也会努力练琴的,你就放心好了。”他顿了顿又道:“老监院,我虽然看起来大咧咧不通礼数,也没叫你师父,但是对你还是极为钦佩的,日后我会常来山上看你。”
何守阳听了无比欣慰,又叫徐小乐弹了一遍《遁世操》,指点道:“你悟性好,记性也好,这曲子已经弹得不错了。可这并不是你的曲子。”
徐小乐一愣:当然不是我的,你不是说这是上古时候许由做的曲子么?
何守阳道:“弹得与师父所传一般无二,终不过一介乐工。只有弹出自己的面目,才算得了真传。你下山之后,还是不能荒废,好生揣摩吧。”他这几日已经摸透了徐小乐的性子,又鞭策道:“否则恐怕那位神仙姐姐听不到高雅清洁之音,不肯出来见你呢。”
徐小乐果然精神一阵,严肃道:“老监院放心,我一定好好练琴,好好体悟。”他抚着手下那张能与“大明第一琴”媲美的“望云”,脑中又浮现出神仙姐姐的一颦一笑。
47、回家()
徐小乐下山的时候,大半个上真观的道士都出来送他,规模空前,叫香客们浑然摸不着头脑,纷纷打听这少年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大的面子。
徐小乐却是苦不堪言。道士们送也就罢了,偏偏还要送他下山,叫他想去看一眼神仙姐姐的小屋都不能够。然而要是不让道士们送,那么堆满了山货的背篓就得徐小乐自己背了……徐小乐不免怀念罗云。
到了山下,道士们给小乐找了一辆牛车,依依不舍与他辞别。
徐小乐躺在牛车后面的车斗里,嘴里叼着稻草,看着天上白云变幻。那白云一会儿变成了神仙姐姐霓裳飘飘,一会变成了嫂子佟晚晴倾城倾国,直看得徐小乐傻呵呵直乐。
皮皮趴在徐小乐胸膛上,见徐小乐笑得痴痴颠颠,也跟着发疯,嘎嘎叫着手舞足蹈。
徐小乐这才一把抱住皮皮,坐起身,对皮皮道:“等回到家里,你可不能跟在观里一样调皮。嫂嫂就算痊愈,肯定也是虚弱得很,咱们不能叫嫂嫂操心,听明白没有?”
皮皮扭动着身体,不满意徐小乐这么跟它说话,熊孩子一般就硬要爬小乐的肩头。
徐小乐无奈,只好松开手,让皮皮爬上肩膀坐了,叹气道:“有了你我才知道,原来要管个调皮捣蛋鬼真不是件轻松的事。你可要小心,我虽然不打你,嫂嫂却难保不打你。是了,嫂嫂是老虎,有她在你也不敢称王称霸。”
徐小乐这边跟皮皮说话,却叫赶车的老丈哈哈大笑起来:“你嫂嫂很凶么?那你为什么还要赶着回去呢?”这老丈满门向道,十分虔诚,与观里道士颇有往来,早就听说过徐小乐的大名。
徐小乐就说:“我嫂子虽然凶了些,小气了些,但是对我还是很好的。要是没有她,恐怕我早就饿死了。”
徐小乐还记得哥哥久久没有回来,只有隔壁唐家每日给他些吃的。偌大的房子里就他一个三尺孩童,此刻回想起来脑中的画面都是阴沉沉的。
赶车的老丈呵呵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牛车到了胥口,徐小乐见有饭庄,便请老丈吃了些酒菜。劳苦了一早上的老黄牛也正好吃些草料。然后徐小乐便在胥口换船,可以直接到家门口。老丈也赶着牛车回穹窿山,免得在外面过夜。
徐小乐从胥口回到木渎,正赶上孙玉峰带着李西墙要进自家巷子。
孙玉峰看到徐小乐,颇有些失望:这孩子耐不住山居寂寞,终究没有修炼金丹大道的缘分。
李西墙看到徐小乐却有些头大,因为刚刚在路上,师叔要他传授徐小乐一套养生功夫,给日后学医打好身体底子。他本来还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谁知道着小子竟然耐不住山上的生活跑了回来。
徐小乐倒是没心没肺叫道:“师叔祖!师父!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
孙玉峰就说:“镇上有几家人家病了,走完一圈正好是这个时候。”
木渎的“渎”字,在吴语中就是河流的意思。以木为名,那是因为上游开采的木材沿着胥江汇聚于此,木头多得连河都占满了。
这样一个小镇,有钱人家其实不少,少的是可靠的医生。若是病得不重,往往用个“拖”字诀,若是病得重了,便去苏州城里找大夫。
佟晚晴的病算是一个活广告。先头几乎病得就要入土的人,没几天功夫就又能出门了,如今更是彻底痊愈,恢复了精力。
镇子上几个大户人家就有病人,就来打听内幕,这才知道原来是徐小乐拜了家族世交一位老名医为师,佟晚晴的病就是这位名医治好的——孙玉峰惯例打了李西墙的旗号,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才是那位真正的“名医”。
于是前来求医的人家就堵住了李西墙,请他去看病。那些病大多是拖出来的,成因并不复杂,只是身体亏空太多,得慢慢调理,扶持正气,原本也用不到孙玉峰出手。
李西墙接下了这几个病人,算是解决了一年的生计,比给佟晚晴复诊更上心。非但仔仔细细给人瞧病,还兼职陪聊逗乐,让人家十分不好意思,不得不在诊金之外再给些打赏。
徐小乐并不知道这些内幕,还以为孙玉峰亲自出手,心中有些失落:我该早点回来,错过了师叔祖的神技,真是可惜。
三人继续往巷子里走去,却见迎面来了一辆马车。三人便贴边站了,让马车先过。
马车上的人见了李西墙,突然叫道:“好了好了,总算找到李神医了!”男人跳下马车,走到李西墙面前:“李先生,服了先生的药,家母的病大有起色,正说来找您过去看看,是否需要增减药方。”
李西墙挺着胸干咳一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