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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墙说得有理有据,颇为煽动。周围人听了十分佩服,到底是老医生,看得透彻,徐小乐这回真是飞黄腾达了。
罗云好奇道:“小乐,谁找你去看病么?”
徐小乐就道:“今天给一个朋友的家长去治胸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搞得如此郑重,叫我很不明白呀。”他对于李西墙说的这些很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合适的话反驳他,只好把话题引开。
然而徐小乐却不知道,他这一引,却跳进了另一个早就等着他的坑。
顾煊连忙笑道:“小乐,这般郑重实在是应该的。你为赵家出诊的事啊,我已经报给东家了,东家想着,首先得给你正名:从今以后,你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坐堂大夫啦!”
虽然外面的病人都称徐小乐“小徐大夫”,但是徐小乐却没有真正坐堂。顾煊如今当众宣布这消息,等于正式聘用了徐小乐作为长春堂的坐堂大夫,地位上再不能以伙计视之。
顾煊笑眯眯道:“从九月起,徐大夫你每月馆金五两。另外嘛,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咱们去外面再赁套宅子。”
长春堂的馆金是每位大夫五两银子,但是住宅却不是人人都有。
顾煊当初让借给李西墙宅子,一方面因为李西墙是来救场的,没他开不了业,自己就要丢了这个肥差;另一方面也是李西墙很能忽悠,装得跟神仙似的,让顾煊心甘情愿着力供奉。
到了杨成德这边,顾煊非但不会给他找地方住,甚至连宿舍都懒得安排。
杨成德现在住的地方,那是顾家二房房长顾仲伦顾举人安排的,显然有跟长房相攀比的意思。
现在徐小乐也成了大夫,待遇自然要跟李西墙看齐,以免凉了小神医的心。
顾煊虽然整日花天酒地,但也不是蠢人,否则怎么能抱上大腿,捞到这个肥差?他早就发现:徐小乐对李西墙这位师父并没有温顺乖巧,常怀崇敬之情。甚至还没对鲁药师那般尊敬——刚才徐小乐给鲁药师送点心,却没给李西墙拿一块,已经可以看出许多故事了。
徐小乐道:“我就住在医馆里挺好,方便坐堂。”
顾煊就说:“那宅子的事再议。东家还有第二件事,便是明日里想请你去一趟家里。”
徐小乐哦了一声,问道:“家里有人病了么?”
顾煊笑道:“这事晚上咱们为你庆功的时候慢慢说。当下嘛,还要请你从咱们医馆伙计里挑一个,做你的学徒。”
“我还不能收徒吧?”徐小乐望向李西墙。
他虽然自觉医术已经入门了,但是一参照师叔祖,全然没有带徒弟的信心。在他看来,起码也得到师叔祖的高度才能收徒传艺啊,否则岂不成了李西墙这样的庸师,叫人笑话。
李西墙道:“只是学徒,并非徒弟。你挑两个堪用的,平日里给你打打下手,白天洗衣做饭、铺床叠被,晚上倒个夜壶,看守家门。如果觉得秉性还行,资质尚可,也可传些技艺。学徒若是争气,肯学肯干,你再考虑收入门墙的事。”
徐小乐环视周围一众伙计,包括陈明远在内,各个都面露希冀,眼神放光。
那光又在空中凝结成两个大字:选我!
李西墙道:“我本来就只传你这一个徒弟,便一直没选学徒。那是想着既然没打算教人家,何必耽误人家呢?如今你都坐堂了,可以自己选啦。”
徐小乐心中暗道:这哪里是选学徒,分明是选奴仆嘛。
其实在很多人眼里,学徒还不如奴仆。
很多手艺人对学徒存有一种复杂的情感:既需要一个衣钵传人继承自己的手艺,在自己不能劳动的时候供养自己。一方面又担心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徒弟翅膀硬了之后自立门户。所以很多手艺人一定要把看家本领拖到弥留之际,躺在病床上才肯传给徒弟,无意中造成许多绝学失传。
相对而言,医生在手艺人之中,已经算是最另类、最不怕徒弟独立门户的职业了。即便如此,道不轻传艺不轻授,仍旧是主流观点。
徐小乐就对李西墙道:“还是师父你自己挑个学徒吧,我年轻体壮的,等闲不用人帮忙。”
一众学徒眼看着就跟霜打了的茄子相似,蔫吧下来。
陈明远恳切道:“小徐大夫,您就大发善心选两个吧。咱们虽然帮不上忙,但是出诊能给您背药箱,回来给您喂骡马,粗活总是能做些的。”
徐小乐听他这么说,更加不肯要学徒了。他自己既不想对人卑躬屈膝,也就不想人家这么对他。正是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李西墙呵呵笑道:“小乐,这样,你好歹挑四个人出来,算是我的学徒。你要有事,当然可以找他们帮忙,平日没事的时候,他们就由我来调教便是了。”
长春堂虽然是出于做功德的想法筹建,但既然开起来了,就得奔着百年老店的目标去。没谁会开个店铺出来,就为了短短几年里捞一笔——这种短视愚昧的做法,只会败坏家族声望。
既然店要开得久,那一代代人就得跟上。为什么新医馆难找大夫?正是因为人家的大夫都是层层筛选,对医馆忠心耿耿,谁肯轻易换东家?顾煊要徐小乐收学徒,也是着急将下一代种子播下去。
原本徐小乐就是“下一代”,如今升了一代,长春堂下一代可就只有杨成德那一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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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晚宴()
罗云虽然不是很懂其中的门道,却知道这是好事。他由衷为徐小乐高兴,叫道:“小乐,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选几个呗。以后走出去你也可以带上一大帮人耍耍威风了。”
徐小乐看了罗云一眼,暗道:我带你出去就已经够威风的了。
徐小乐就道:“这事再说吧,真要选的话,我也是选人来学医术,不需要他鞍前马后伺候。”
这对顾煊来说就更完美了,当然不会反对。他就道:“今晚醉月楼,小乐、徐大夫,哈哈,咱们为你庆功。”
徐小乐第二次听顾煊说庆功,却不知道功在哪里,只好存下了心,到时候再问。他给罗云使了个眼色,示意罗云起来驱散围观众人,自己也该去练功了。
罗云到底跟徐小乐玩得久了,十分有默契,起身就道:“好啦好啦,小乐给我使眼色了,叫你们都散啦,该干嘛干嘛去吧。”
徐小乐干咳一声,心中暗道:你个笨蛋,这样说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他突然又想:我明知道罗云脑筋不好,却总是给他这么高难度的工作,真正笨的人其实是我呀!
不管怎么说,没人会介意徐小乐的“不通人情”。伙计们纷纷表示小乐太照顾他们的感受了,真是软心肠的大好人。同时也希望小乐能够心肠更软一些,收几个学徒,好叫大家有机会学个养家糊口的手艺。
徐小乐只好打着哈哈敷衍他们,然后跟顾煊定了去醉月楼的时间,先去后面练功了。他转身的时候,看到杨成德的座位空着,他那四个徒弟和陆志远站得远远的,目光中带着惊恐和敌意。就跟被人抢了食盆的小狗一样。
徐小乐提着药箱回到宿舍,先将银子和金钱藏好,然后才换了衣服开始练功。
皮皮在练功上比徐小乐还要积极,非但每次都跟着徐小乐一个个动作练到位。就算平时没练功的时候,他也要摆出几个导引姿势来。
徐小乐好几次都想问问李西墙:如果说这套功法练多了,人能成仙,那猴子能练成人么?不过再想想,人不过就是没毛的猴子罢了,说不定皮皮比他更早成仙呢。
一人一猴在练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收势拍打,哈哈大笑三声,浑身八万四千毛孔、四肢百骸、十二正经、全都震荡开来,彼此都十分痛快。
徐小乐给皮皮准备了饮食,便锁门出去了。他这一路出去,沿途总能碰到三三两两的伙计。平日的点头之交,如今就成了挚交好友,非要打个躬说几句话才肯罢休。
徐小乐烦不胜烦,索性拔腿就跑,沿途遇到人就高喊一声“你好”,不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喊着“再见”跑远了。
顾煊和李西墙拉着罗云先去了醉月楼。之所以拉上罗云,自然是为了让他帮着说项。可惜他们对罗云的智力还是有所高估,说话太过隐晦,以至于罗云吃吃喝喝一个多时辰,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想让他干嘛。
徐小乐到了醉月楼,晚宴才能正式开始。
顾煊终于可以揭露“庆功”的内容了:在徐小乐前往周家庄院的同时,赵去尘赵公子亲自去见了知府老爷。苏州府隶属于南直隶,上头没有布政使司,直接就归南京六部管辖,知府老爷当然知道该听谁的话。
何况只是一个惠民药局大使的职司。
“知府衙门跟府医学教授打了招呼,吴县的惠民药局大使之职有了变数。”顾煊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杨成德原本已经占了八成的赢面,一下子就跌到了两成。”
杨成德如果不能顺利出任大使,在长春堂的地位也就压不过李西墙。而这其中的缘故自然是因为赵去尘从中作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徐小乐还真是立了大功。
徐小乐早知道赵去尘是要为他去说项的,却很意外杨成德为什么还有两成胜算。
顾煊就解释道:“虽然有赵公子帮忙说项,但是你的年纪终究还是太轻。许多人以此为借口,让知府老爷也很为难。所以府医学那边就想了个主意,挑选五位大夫进行技艺大比,由医、药技艺高者出任大使。”
徐小乐对自己一向很有信心,他笑道:“好极了,这样非但能叫人心服口服,还能给我打打名气。”
顾煊和李西墙对视一眼。他们之前还在想,如何宽慰徐小乐,千万不能让他跟赵公子生出芥蒂。没想到徐小乐非但没有任何遗憾,反倒跃跃欲试,很有大显身手的意思。
顾煊就笑道:“小乐,你是艺高人胆大。年青一代人里,我就服你!”
徐小乐心花怒放,哈哈笑道:“顾掌柜有眼光!”
顾煊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对李西墙道:“李先生,你这徒儿太了不得啦!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
李西墙就对徐小乐道:“以后如何且不去说他。眼前的事得好好办妥当。”他跟顾煊又对了个眼神,道:“明日去了东家府上,你可得好好收敛,别叫人讨厌。”
徐小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道:“到底是府上哪位病了?什么症状?”
顾煊道:“是长房嫡孙宝哥儿,他从小身体不好,想叫你去看看,调理一番。”
徐小乐道:“这应该不难呀。”
顾煊道:“都说不难,可偏偏从生下来就弱到现在。虽然十五有余,阖府上下却都怕他夭折呢。你去看看,上面那些奶奶、太太、婶婶也都能放心。他可是未来家主的人选,你若是能跟他结下情谊,那就更好啦。”
徐小乐暗道:难怪叫我收敛一些,真是麻烦啊。不过这事也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别戏弄、别顶撞呗。徐小乐虽然性子跳脱,吃人饭服人管还是懂的,大不了让让那位少爷就是了。
他就道:“好吧,我反正不会故意惹他。若是实在不对付,我开好方子就走便是了。”
顾煊就怕徐小乐这种恃才傲物的性子,连给罗云挤眉弄眼。
罗云什么都没明白,无辜道:“顾掌柜眼睛疼么?怎么眨个不停?”
顾煊就有种脑门被砖砸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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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站队的条件()
徐小乐笑得前仰后合。要罗云配合着他们劝人,还不如找皮皮帮忙呢。
他就笑道:“顾掌柜是给你使眼色呢,刚才他们没说要你劝我什么?”
罗云一脸茫然:“刚才他们什么都没说啊。”
顾煊和李西墙都有种想哭的感觉:刚才我们说了那么多话,你就一句都没听进去?
罗云仍旧茫然地在顾煊和李西墙两人脸上扫过,道:“不就是说了些医馆里的事么?还有顾家婶婶什么的,怎么了?”
顾煊只好将罗云抛开一旁,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了。老实说,他一直怀疑罗云是扮猪吃虎。罗权是什么样的人物?紫面虎啊!虎父焉有犬子?可现在看来,罗云要么大智若愚到了他都看不透的程度,要么就真的是头猪。
顾煊和李西墙只好将顾家长房和二房的内斗,跟徐小乐一一说清楚。所谓长春堂的内斗,其实也就是长房和二房内斗的延续。
事实上,不仅仅是长春堂,在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