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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每个医馆的西席大夫都得给医馆交份子钱。这钱从诊费里扣除,有五五开,有三七开,也有二八开的。
一般来说,医馆最多拿到五成,到底病人认大夫胜过认医馆。
这是行价,没有什么可说的,杨成德就算离开长春堂,也不可能找到不要份子钱的医馆坐堂。
其次,医生诊金收入高低,决定了抽成比例。
比如徐小乐这样能给医馆带来更高声望和更多病人的大夫,肯定不能跟个新人似的交五成诊费。所以徐小乐和李西墙可以按二八开抽成,甚至一九开——医馆拿一成,医生拿九成。
至于杨成德,一个外地人,医术也没有像徐小乐这样经过市场验证,名声也不大,肯定是得五五开的。
如果不愿意,那就只有请他另谋高就了。
最后,有名气的医生是给医馆挣名望的,医馆的主要盈利还是落在药材上。有医生开方,病人才会来抓药,医馆才有赚头。那么给医生发红包、送节礼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徐小乐和李西墙交的份子钱,自然也就会通过红包回到手上了。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至于杨成德能否拿到红包,用膝盖想想也不可能啊!
还是那句话:您老不乐意?那就另谋高就呗。
“你们一个是掌柜,一个是首席,竟然连这点脑筋都转不过来。真是太叫我失望了!”徐小乐才是真正的恨铁不成钢。
顾煊和李西墙面面相觑:这个口口声声最恨勾心斗角的少年,似乎在勾心斗角领域有着不逊医术的惊人天赋呐!
徐小乐扫了两人一眼:“还有什么问题?”
顾煊恨不得持弟子礼向徐小乐讨教。他问道:“小乐,若是杨成德去找顾仲伦出面,如何是好?”
徐小乐微微摇头:“顾仲伦和杨成德能撑起一家医馆连带药铺么?”
顾煊道:“当然不行。这里头除了银子,还得有人啊。他上哪去找那么多药工。”长春堂也是通过盘下人家的老铺子,顺便接收了里面的药工和伙计。顾煊自己想找个能担当的老药工取代鲁药师,至今都还没眉目呢。
徐小乐道:“那你还怕什么?顾仲伦若是撕破脸皮赤膊上阵,咱们换个地方换块招牌,第二天就能干起来。”
顾煊一喜,旋即不确定道:“鲁药师那边……”
徐小乐道:“只要你不在药材上动手脚,鲁药师那边我去说。”
顾煊感动得眼泪盈眶,扑向徐小乐,紧紧握住他的手:“小乐,你真是我的贵人!”
徐小乐用力把手抽出来,道:“我看你们两人的智力啊……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吧。”徐小乐饶有深意地看了看罗云。
顾煊和李西墙都露出羞愧的神情。
罗云放下手里的鸡腿:“怎么?吃脸上去了么?”他以为自己脸上沾了饭菜,伸手一抹,抹得一片油光,更加纳闷了:“没有呀。”
徐小乐道:“我是说他们两个没你聪明。”
罗云嘿嘿笑了:“小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顾煊和李西墙只好跟着嘿嘿笑了笑。
这种“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做法,还真不是他们这种小坏小贪、目光短浅、格局狭隘之辈能想出来的。
这都算是兵法了吧!
反正能谋划到这个层面的人,肚子切开,里面肯定是黑的。
徐小乐就站起身,道:“好啦,吃完咱们也该走了。你们都吃饱了吧?”
没吃饱也没办法,桌上的餐盘都空了。
罗云幸亏是吃皇粮的,除了皇帝谁养得起这么能吃的货!
顾煊和李西墙本来用意就不在吃上面,更着急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贯彻实施徐小乐的谋略。他们设身处地为杨成德考虑,只有倒戈投降和卷铺盖走人两条路,不由心情大好。
顾煊走出醉月楼的时候,仰头看天,长舒一口气:这顿饭没有白请啊!
徐小乐跟众人告别之后,自己踱步返回长春堂。虽然顾煊也邀请他一起去“喝一杯”,他可没有闲情逸致跟这两人浪费光阴——还要回去背书呢!
徐小乐现在加快了背书的速度,不再像最初那样背得一字不错,只是记住大概含义,所以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完成师叔祖布置的功课了。不过这么一来,他也很快就要面临一个大问题:书荒。
启阅书坊都已经找不到他没读过的书了。
徐小乐半是高兴半是萧索,眼看着就要到长春堂了,突然听到旁边巷子里有人低声喊他:“小乐哥哥,小乐哥哥。”
徐小乐转头看去,却见到个生面孔。
那人连忙招手唤徐小乐过去,徐小乐却是脚下生根,一动不动。
这种情况下,谁知道那条黝黑的巷子里藏了几个人。若是被歹人绑票了怎么办?
徐小乐如今也是高收入者,出诊一次都是十两起步。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非但不会过去,还随时准备祭出自己的逃命大法,以免陷入危险之中呢。
那人只好拿出一锭金子:“是大耳哥哥请你过去救命!”
徐小乐眼睛一亮:“他怎么了?”说话间,人已经飘然而至,一把抓向那锭金子。金子的分量沉甸甸的,足足有五两。从这个大小来看,成色很是不错。
于是乎,徐小乐带走了金子。
陌生人带走了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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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171、密室()
徐小乐跟着来人在黝黑的巷道里七拐八拐,过了三四座小桥,跳上了一艘小船。小船荡开水面,悄无声息地前行数里,避开了几个坊闸,终于停在一户临水民宅的后门。
带路的在门上四长三短敲了七下,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时就有人下了门闩,将门打开了一道缝。
这种临河的江南民宅在苏州十分常见,里面的布局也都一样。徐小乐进了门,在黑暗中跟着前面的人,一路摸到了间加盖出来的小屋子里。到了这屋子里还不算,两人挪开了一个立地柜,露出下面的暗门来。
徐小乐手收在袖子里,捏着那锭金子,心中暗道:他们这么隐蔽的地方都不避讳我,要么是真把我当自己人,要么是就是事后要杀我灭口。就算真是张大耳,他也不至于信我信到这般程度,看来我还得想个办法全身而退呀。
“小乐哥哥,大耳哥哥就在下面。”带路人指了指下面黑洞洞的通道。
徐小乐假意抬了抬脚,又放了下来,为难道:“我从小怕黑,能点根蜡烛不?”
带路人摇了摇头,道:“小乐哥哥,那你抓住我腰带,我走前头。”他说着解开腰带,递给徐小乐。
徐小乐心中转得极快,一边接过腰带,一边准备等这带路人下到一半时突然发难。他已经算计好了,先一拳打倒身后接应的人——他看起来年纪大,而且腿脚有点瘸,应该更好对付。然后反身对付在这暗道里不上不下的带路人,自己只要踢得准,优势还是挺大的。
不过后门是不能走了,那艘船不一定还在,而且船夫肯定是他们一伙的。
徐小乐眼看着带路人已经探脚进去,突然地道里拱出一个人头,硬生生把那个带路人又顶退回来。
那人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冲着上面三个人影一扫,就低声叫道:“小乐,是你么?”
徐小乐总算松了半口气,的确是张大耳。
徐小乐就道:“大耳,你没事?”
张大耳道:“我没事,不过请你来救一个朋友的性命。”
徐小乐瞪了一眼那个带路的:连话都说不清。
徐小乐说道:“怎么在这么个地方?不能在外面弄么?”
张大耳道:“这事一时说不清,你先跟我下来。”
徐小乐就跟着张大耳往下走。他倒不是真心信任张大耳,但是既然张大耳出现了,他想打出去的可能也就被扼杀了,不如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何况张大耳也没流露出什么杀气,更不至于为了几十两银子绑架他。
这密道下到底之后,豁然开朗,大约有三丈见宽。张大耳摸索着打了火,点起一盏油灯。
油灯如豆,照亮了这间地窖,只见沿着墙壁放了三张床。床上躺着三个人,一动不动。正是需要徐小乐救命的病人。
徐小乐上前探看。第一个是趴在床上,后背扎着一杆箭,箭杆已经被折断了,露出白生生的木茬。第二个是仰天躺着,气息微弱,胸前一片血污。从倾斜角度来看,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刀伤。第三个身上有好几个洞,已经不再冒血了。
徐小乐在第三个伤者的床前站了站,暗道:这还能活着?他就伸手去摸那人脉搏,一碰之下心中了然:果然死了。他再抓起手臂一晃,尸体都已经僵了。
张大耳在一旁紧张道:“小乐,能救活么?”
徐小乐嘴角抽了抽,又去探摸前面两人的脉。总算那两个都还没死,但也已经是命悬一线了。他就指着那个已经死了的,道:“那位好生安葬了吧。这两位还可以试试,速速送我回长春堂拿器械和药材。”
张大耳有些犹豫:“小乐,你要什么尽管说,我叫人去买。”
徐小乐瞪了他一眼:“我要的东西你恐怕买不到。”他又道:“你若是信不过我,就不该找我来。”
张大耳点头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但我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人,不能不小心。”
徐小乐不耐烦道:“那还耽误什么?速速送我回去!你们有船,直接送我到广福桥。再迟就来不及了!还有,这两人不能呆在这儿,得送到干净、通风、能晒到太阳的房里。”
张大耳皱眉道:“这恐怕风险太大。”
徐小乐皱眉道:“那你就看着他们死在这儿?”
张大耳只好吩咐道:“送他去广福桥。”
徐小乐转身就走,这回爬上密道就轻松多了。张大耳紧跟着徐小乐上了地面,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金子,道:“小乐,我知道你人小心细想得多。这是定金,你可千万别多想。”
徐小乐想了想,接了金子,道:“没事,我拿钱看病,不会多想的。”
张大耳又道:“我本来是不想把你卷进来的,但是何大叔让我找你,说你肯定会为我们保守秘密。”
徐小乐眉头一皱:“哪个何大叔?”
张大耳道:“就是八月十五在你家遇到的那位。”
徐小乐不信:“你哪里遇到他的?”
张大耳没答他,只说:“何大叔还要我跟你说:血蘑菇。”
徐小乐点了点头。何绍阳用蘑菇给他治晕血病的事并没人知道,更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徐小乐吃了蘑菇之后看到了鲜血之海。这三个字对于张大耳而言只是个不明所以的暗号,对于徐小乐而言却是可以证明身份的典故。
既然是何绍阳的安排,徐小乐就不担心张大耳对他使坏了。到底人命关天,徐小乐又从后门上了船,一路往广福桥去了。从广福桥到长春堂,路就很近了。
徐小乐回到医馆,大部分人都已经在屋里准备休息了。他直接去找了鲁药师,请他开库房拿了金银花、连翘、紫地丁——这是处理外伤最简单的清洗药。考虑到那两人的伤势很重,补血生肌的药材也是要准备些的。
鲁药师光看金银花、连翘、紫地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徐小乐准备补血生肌的药物,大约就猜到了。他就问道:“小乐,你没卷入什么麻烦吧?”
徐小乐并不想骗他,但是又不愿有负何绍阳。他就道:“是我以前的伙伴,都是街面上玩的,这回玩掉了半条命。”
鲁药师点了点头:“你今时不同往日了,这种人本着情谊救一救倒没什么,可千万别被人拖累了。”
徐小乐听得出鲁药师的浓浓关怀之情,点头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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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风声()
徐小乐手持柳叶刀,脑中回忆着何绍阳讲解的五种刀法。
这五种刀法并没有什么玄奥,无非就是处理不同类型伤口的心得。
锋利的刀刃划破伤者后背的皮肤、肌肉,伤者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呻吟,身子微微一抖。
张大耳和兄弟紧紧按着伤者,生怕徐小乐手里的刀划错位置。这两个刀口舔血谋生的亡命徒,比徐小乐更明白这把小刀的威力。
徐小乐很快就顺着箭簇的锋刃切开了皮肉,稳稳地将箭簇起了出来。
一股污血瞬间涌了出来。
徐小乐连忙吩咐:“药水冲洗。”
等在一旁的瘸子紧张得双手发抖,连忙舀了一瓢金连紫汤,倒在伤口上,冲走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