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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唱死双儒,这件事,至今风波还未定呢。要不是官禁道学,这时候李议逊差不多已经被唾沫给淹死了。
“没错,就是在赌钱!我也跟诸位一样,迷茫过。但是两年后的今天!永州如今上万人的户税,都出自李氏的口袋,数万人的生计,都因为永州模式,过上了更加富足的生活。于是,汴学就这样应运而生了!”
李伯言眼睛扫过一双双带着好奇的目光,笑道:“你们都以为,我会接下去讲,到底什么是永州模式,不,我不会!你们进入汴学,不是来让放翁,让子充公,让我的老师,来教你们什么的!恰恰相反,是让你们来实践的!到底什么是永州模式,什么是经济发展?告诉你们,子充公不会,放翁不知,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去摸索,去探究!”
“汴学,不养废物跟书呆子!”
一句话,瞬间燃起了底下人的斗志!
一个个都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伯言。
李伯言轻笑一声,“你们有的人,可能还在庆幸考官是不是瞎了眼,将自己给收入了汴学,有的人,可能还在憧憬着今后泛舟西子湖,食宿无忧的日子,那么!你们错了!你们只不过比那些书呆子稍微开窍了一点,至于能在汴学呆多久,这个,我说了不算。”
“但是!”
“请你们好好看一看,看一看你们手中拿着的学服之上,那汴学二字。记住自己还是一个宋人,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宋子民!看着书院匾额上,汴京二字,你们不感到,自己吃的每一粒,穿的每一件衣服,若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虚荣跟仕途,难道你们不羞愧吗?不羞愧吗!”
屋外已经站了许久的赵汝愚、周必大等人,纷纷看向一旁的赵扩,后头的程松、黄舍人,早已经额头冒汗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汴京,一直是赵扩心头的痛,这李疯子真是口无遮拦啊!
“今日本来是我的老师,或者几位师父、教习该站上来的,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在成为汴学的学子前,我想了想,还是得先做好一个合格的大宋子民!”
堂中静得可怕,李伯言眼神犀利地继续说道:“所以,想混日子,想混名声的,我却诸位可以赶紧离开了,因为你不配踏入汴京公学!汴学的学子,是要挑起复兴的大梁,才入此门的!大宋不会衰,因为有汴公!”
堂上的学子被这一声呐喊,彻底感染了。
纷纷站起来,喝道:“大宋不会衰,因为有汴公!”
“大宋不会衰,因为有汴公!”
一瞬间,赵扩、赵汝愚为之动容,尤其是陆游的眼眶都湿润了。
这才是汴学!
这才是汴公人!
这才是大宋的脊梁!
0217章 又搞事()
今日并不是书院开学的日子,红榜之上初定入学是在九月初,所以在听完李伯言激情澎湃地演说后,众生渐渐离去,等九月初的时候,一群蓝服汴学的学子,将会成为临安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李伯言回到山脚下的民生堂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当中做的,居然是赵扩,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看得让他心里都毛毛的,赶紧叉手一拜,道:“草民李伯言,见过圣上,又像一旁的几位师父行了礼。”
赵扩回过神来,怔怔道:“大宋不会衰,因为有汴公。伯言啊,口气倒是不小嘛。朕方才站在讲堂之外,听得倒是有些震撼。”
一旁的程松冷冷附和道:“就是,你置官家于何地?置朝廷于何地?大言不惭!”
李伯言瞥了眼顺杆爬的程松,“程相公,为国尽力,这难道不是每一个大宋子民心之所属吗?难道程相公有二心?”
“你!李议逊,莫要搬弄是非,某说得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
李伯言笑道:“不清楚。”
“……”
赵扩缓缓道:“朕今日微服而来,不是来听冬老跟议逊吵嘴的。”
程松急忙闭嘴,朝赵扩一拜。
一边的赵汝愚、周必大等人则是紧张起来。如此兴师动众,居然连起居舍人都带过来了,这绝不是什么游湖玩乐,兴致而来。
“朕今日过来,乃是听闻议逊你巧借漕运以及家财殷实,在苏州打压商贾,扰乱布价一事。”
李伯言一愣,说道:“这件事,之前大理寺不是已经提审过了,官家不知道?”
程松看了眼什么话都不说的赵汝愚,“之前提审,因为文思院行贿一事,被你蒙混过关了,然而扰乱布价,打压同行之事,罪责难逃!”
“堂堂大宋三司使,度支掌管财政收支,不知计相为何管起升斗小民之事了?”
程松一滞,忙道:“休要岔开话题。汝之行径,已扰乱民生,苏州布坊无以为继,吾为大宋三司使,自然当管!”
“公同掌粮食漕运,不知道各地灾情严重,粮价飞涨之时,计相又在何处?”
“你!某与你论绸缎布匹,你跟某将粮食,官家,您看看呐,这样油嘴滑舌的小子,如何担得起漕运大事!依臣之间,将东风收归朝廷,以定民心。”
此话一出,一旁的赵汝愚等人皆是眉头一皱,这是朝廷要插手东风?
“官家,不可。这绝对不可啊!”
程松冷笑道:“子直公,莫要因为李议逊是汝之门生,就肆意放纵,免得晚节不保!”
“议逊在荆湖赈灾的事,冬老怎不提一提?”
“子直公,某这是就事论事。”
赵扩缓缓道:“好了,歇一歇吧。漕运一事,朝廷又不是没有专营过。如今的官船,冬老你跟朕说说,这船耗是多少?”
“呃……三成。”
“议逊,你说说你承运的荆湖粮草,船耗几何?”
“两成半。”
赵扩瞅了一眼程松,说道:“交由朝廷,程卿能拍着胸脯跟朕担保,船耗降下来吗?”
“……”
如果能降,那他程冬老早就着手了,关键是降不下来啊。
“这个臣……恕臣无能。”
赵扩笑道:“既然不能,冬老何必再提呢?议逊,今日朕过来,就是问一问你,这苏州绸缎一事,蚕丝之价如此之高,你还能压价卖布,这是亏本打压唐家,还是真有利润可言?”
李伯言心头一凛,得,这是带着大总管来打土豪了。不过这纺纱跟织布的技术,李伯言也迟早要推广的,昨日段景从苏州传来的消息,唐家已经彻底落寞了,连绸缎庄都转手了,这套技术留着还不如推广开来。
“官家请移驾,在山腰上有一物,想呈给官家看一看。”
赵扩眼前一亮,来了兴致。反正李伯言要呈给他看的东西,就没有一样不让他乐呵呵的。黄舍人皱眉,道:“官家,山路崎岖,恐有失妥当。”
赵扩眉头一挑,讥笑道:“朕,还不至于连山都爬不动!黄卿要记朕一笔,就记吧!”
“……”
黄志忠身子一颤,自己特么好心提醒,又不是威胁,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嘛。爬个山也不是什么失礼之举,何必记录在案。
众人跟着赵扩蹬到了半山腰,入得民心坊。李伯言说道:“此处本是计划陈列一些国之利器的,只是如今倒没修整完善,但是圣上想看的东西,已经陈列在其中了。”
“圣上请看。”
“这是……织机?”
李伯言笑道:“这是草民设计的纺车,如今大宋流行的纺车,大抵单人同时可纺单股,但是草民设计的这个纺车,单人同时可纺十股甚至二十股线,这才使得蚕丝收价陡高,而仍有利润的原因所在。”
赵扩低头探看了一番,见到上头确实有十几个锭子,便笑道:“你倒是机敏,居然能想这么一出东西来。”
“圣上,永州模式最核心的思想,便是效率二字。所以如何提高效率,便是永州、东风,乃至汴学将来致力的方向。”
赵扩用手拉了拉织机上飞梭的弹簧,差点被那飞快的梭子给崩着,吓得黄志忠跟于昭荣连忙上前询问。
赵扩将二人驱散,笑问道:“朕之文思院,一年可出布数千匹。”
“草民作坊,三月可抵圣上文思院之功,而且人力可省一半。”
“哈哈!好!妙哉!难怪这布价能够尽掌汝之手,此等利器,议逊,汝真乃朕之福星呐!”
众人刚要道贺,然而李伯言却出乎意料地来了一句,“请圣上厚赏草民!”
“……”
赵汝愚已经拜下去一半的身子,一哽叽,差点栽倒在地。这……这哪有如此要功劳的?脸呢?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就连于昭荣,都是眉头一皱,天杀的李疯子,这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你说你立了大功,官家自然会赏赐你,你倒好,直接蹬鼻子上脸,抢功劳来了。
这……
人心不古啊!
0218章 那些可爱的人呐()
民心坊内,众人被李伯言厚脸皮式地要赏赐都惊呆了,这李疯子哪能这么不要脸呐!
赵扩也是笑了,道:“议逊还怕朕白拿了你的东西不成?”
“草民乃大宋的子民,所有的家当,自然也都是官家的,就算拱手送给您,草民也绝不眨眼,毫不心疼的,但是还请圣上厚赏草民。”
“你这话,朕有些听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要赏赐呐,还是不要?”赵扩深有意味地看着李伯言,显然对于李伯言这一要求很是好奇。
李伯言道:“圣上请往此处看。”
“这不是印刷板么?议逊此举何意?”
李伯言深吸一口气,说道:“唐朝印刷木雕版,价格昂贵,今时今日,此物在不少印刷书局,皆被利用,这木刻板也渐渐被人弃之不用,但是圣上您知道,此物是何人所发明吗?”
“这……”
“程相公您知道吗?”
“呃……这有何关系吗?”
李伯言冷冷一笑,道:“有何关系?此人这一发明,能惠及大宋,此乃文人墨客之所幸也!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可爱之人,仅仅在《梦溪笔谈》之中,只留布衣毕昇四字,就连生平都未曾记录,草民无法想象,在大宋境内,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毕昇’,埋没于草野之见,他们的智慧,又能带给大宋多少福泽!草民请功劳,并非贪图功利,而是替那些可爱的大宋匠人们鸣不平呐!”
赵扩怅然若失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喃喃道:“是啊,听议逊这一番话,这普天之下,一个毕昇,是被沈存中发现了,但是还有多少埋没的‘毕昇’,朕还未知呢?”
良久之后,赵扩才起身,说道:“议逊啊,朕要是想入股东风,汝可答应?”
李伯言一愣,真的假的?
原本趋于缓和的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了,就连程松,都眉头一挑,李伯言稍有犹豫,那他程冬老也不是吃素的!
“说心里话,草民是不愿意的。圣上日理万机,若是将兴趣投在东风上,草民怕是要被朝中言官戳脊梁骨,骂草民是误国误民的罪人了,但是倘若圣上执意要入股,草民不敢不从。”
赵汝愚松了一口气,得亏这熊孩子机灵,这一番漂亮话说得,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要么拱手送上,要么人头落地了。
“哈哈,议逊的直肠子,倒有子直公的几分意思,只是多了些狡黠!那朕就入股东风了!”
黄志忠连忙劝谏道:“不可啊,圣上!之前土豆一事,已经有损圣誉了,然土豆乃是为民大计,这个东风漕运,圣上万万不可再涉足了!”
赵扩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来,交到李伯言手上,道:“议逊认为,这个价,能占东风几成股?”
“……”
“……”
赵汝愚心又紧张起来,这之前的危机刚刚缓解,这又来下套子了?一文钱,这买个锤子啊!
“东风的股价,如今是二百余文一股,圣上的这一枚定心钱,草民认为,应该值整个东风的价钱。”
赵扩大笑,大摇大摆地离去了,“议逊的这架织机跟纺机,朕会派工部之人前来索要图纸,至于答应你的赏赐,朕给你了!”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而李伯言已经明白过来了,朝门外叉手一拜,呼道:“多谢圣上!”
这枚定心钱,便是赵扩赏赐他的东西。
试问有什么东西,比这还要宝贵呢?大概在大宋还安稳的情况下,这枚钱,将是李伯言被人觊觎的家业,能够不动如山的免死金牌了!
赵汝愚等人急忙走上前,去恭送赵扩。叶蹭叔拍了下李伯言的肩,道:“愣着做甚?还不去恭送圣驾!”
“哦……”
……
……
这场“工业革命”,就在民心堂的这次会谈下,慢慢席卷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