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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宅子里来回走动着,这事情派人相助也不是,不派人,万一郝大通心狠手辣,又该如何是好。
“诶,只希望贼婆娘福大命大吧。”李伯言轻叹一声。
七斤匆匆跑来,说道:“少爷,潘家老爷过来了,有事要见您。”
“不见。”李伯言正愁着仇巾眉的事,哪有功夫跟老潘扯皮。
过了半响,七斤又来了,说道:“少爷,潘家老爷说,是和您商量柳子街二十连铺的生意。”
“烦不烦!说了不见,你告诉他,没钱了,不要了!”
七斤看着李伯言跟炸了毛的疯狗似的,也不敢再多嘴,偷摸着溜了出去。
李伯言如今是真没钱了,三艘千料大船的钱支出去,作坊运作,再加上下个月五湖四海的新单子预付,几乎是把他上个月赚的钱加上卖地的钱掏了个一干二净。
秋风习习,李伯言收了收心,再如何担心,也是无济于事了,朝东厢瞅了一眼,有那黑坨子护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李七斤一头是汗地跑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
李七斤拿着张契约,说道:“少爷,您……您这回听我把话说完。潘家老爷说了,没钱不要紧,先……先赊着。只要您对这铺子感兴趣,钱的事情可以先写下个字据,赊着便是。”
李伯言眉头一皱,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前些日子还死活不卖,这回送上门来,赊着都行了?
“你请他进来吧,在堂上茶水伺候着,我随后就到。”
“好嘞……”七斤抹了一把汗,瞧这给折腾的,早这样不成了,非得耍牛脾气。
……
……
一盏茶的工夫,李伯言到了堂上,见到潘陆丰真喝着茶等候着,便整了整衣裳,笑道:“琐事繁忙,老叔久等了,久等了。”
“大郎见外了。本来咱们两家便是世交,如今你跟超儿又是同窗,这还说什么客气话。”
“老叔实在客气,这回过来,是……”
潘陆丰挤眉弄眼地笑道:“我来做甚,大郎还不清楚吗?柳子街的二十连铺,不就是大郎想要的嘛?”
“老叔肯割爱了?”
潘陆丰掏出一个木盒,说道:“价钱谈好,这房契便是大郎你的了。”
“这个……小侄如今手头拮据,实在没什么银钱来买下这个铺子。”
“无妨,没钱便赊着,大郎在永州这么大的家业,老叔也不怕你跑喽。”
李伯言眼珠子一转,笑道:“赊着怎好意思。不如这样,我那田地,跟您换这铺子,如何?”
“又卖田?”潘陆丰一惊。好家伙,这祖上产业,怎敢如此败,这李家大郎真是失心疯了吧。
“老叔若是不愿意,这铺子买卖,怕是要等些时候了。”
“真卖地?”
李伯言点点道:“有什么不行的?”
潘陆丰摇头苦笑,心说祖祖辈辈,这么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生意,不就是为了壮大家业,才买下的田地,你如今为了做生意,卖了田地,这不是本末倒置?
“大郎你可想好了?”
“二百亩田,接着上回卖给您家的那三百亩,如何?”
潘陆丰一口茶喷了出来,仗义啊,这小后生,真是仗义!
“好,就这么成交!”
0076章 慌成煞笔的钱鍪()
秋收之后,便是每年县官上报赋税之际。然而钱鍪慌了,今年衡州各地收缴上来的赋税,居然少了两成!这不是要了老命啊!
荆湖之地,商贸本就不发达,人口稀少,户税自然也少,就连收缴的夏秋二季的正税,都是按产多少,收多少的标准来,这点也是无可奈何,地是多,但是没人种就没辙了。所以历来遭排挤的官员,多派在荆湖之地,谪守苦地,无政绩可言。
钱鍪自从韩侂胄上位,本来算是已经熬出头,替韩相公在此当耳目,监视着范念德、赵汝愚、道州以及潭州的一举一动,相信过了今年,定能升迁。
在大宋做官,官吏考核制度基本上论资排辈晋升,导致官员大多因循守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满足于到期升迁。这是造成宋代“冗官”的原因之一。按照惯例,荆湖路上,钱鍪也算是老资历了,又有韩相公做后盾,结果现在忽然少了两成正税,这愁得钱知州头发都要抓掉了。
四方一盘问,这大半年间,居然流走了不少客户,倒是夏种歉收。
“混蛋,这个范念德究竟在搞什么!”
“下官听闻,此举并非是范知州所为,而是永州境内几个大户免了佃户的丁户税,并大肆招揽客户,这才使得衡州境内不少的流民迁往永州。”
钱鍪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几个大户能有多大本事,少了数千户,你们这些县官,都是怎么当的!”
底下这些县太爷也是无奈,这些客户无田,本来就是随意流走,他们这些混吃等死的人,也都把心放平了,平日里谁会去关心这个。
“知州恕罪,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查!还查个屁!人都跑了,你查出来又能如何!”钱鍪胸口起伏不定,这少了两成赋税,瞒是瞒不住了,只能先跟韩相公通通气,告那范念德的罪才是关键。
“你们都回去,若是不想死得很惨,就好好想想,将范念德扰乱秩序的罪名都罗列出来,明日一早,本府亲自上奏章给韩相公。”
“是。”
“是……”
……
……
衡州少了两成赋税,然而永州今年多的,可不止两成。除了衡州的客户,荆湖路上,各州的流民、客户,都有流入永州的,除了被那几个大户免丁户税所吸引的外,剩下的,都被范念德下派到各个县,统一安置,屯田垦荒。
今年永州的赋税,可能会多上三成。
当然,在李伯言这个永州新模式还未火力全开的时候,光靠开发永州的农事,还远远不够。
柳子街最新的动静,当永州的一应商户,都觉得惴惴不安。
无疑,李伯言收购了那二十连铺,对于这些靠贩卖为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史诗级别的灾难。
天上人间的订单,对于永州的货商来说,并不是有很大的影响,因为进入天上人间二楼的前提,首先就是贵宾卡的限制,对于一般的寻常人家来说,那样的奢华之地,还是消费不起的。
但是,当看到一口口货柜,陈列在这些连铺之中,比之以往,更加全面,货品更加多的时候,他们不淡定了。
不少布商、杂货商们纷纷到李伯言家中上门拜访,然而都吃了闭门羹,这些人纷纷到衙门告状,诋毁李伯言扰乱治安。
赵汝愚看着心不在焉的李伯言,问道:“大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先生,有何指教?”
“今日听城中流言,不少商贾对你那个……大卖场,很有非议?”
李伯言点点头,说道:“当初在天上人间的时候,他们就很有异议,不过由于货单不多,加之同样是犯众怒的事情,咱们平价销售,他们便忍了,不过如今,他们急了,伯言自然就遭受非议了。”
“那你也不至于把人往绝路上逼吧?”
李伯言哈哈大笑,说道:“先生这是受了那些狡诈之徒的蒙骗,伯言何曾将他们往绝路上逼了。一应货物,即便那些货商,都按我这个价倾销,也是有利可赚,只不过没有以往赚得那么狠了,这才反咬一口。”
赵汝愚不得不佩服李伯言做的这些,都是以往无人敢尝试的,然而他空前绝后地实现了,这就是所谓的先人一步吧。
“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先生,改变,总是会有痛楚,咱们不能因为某些人的蝇头小利,坏了大局。永州模式,不单单是改变以往的农商分割的模式,同样也是再将大宋的商人,做一个转型。这个转型,必然是痛苦的。”
“将大宋的商人做一个转型?”赵汝愚目光闪烁,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天骇浪,不管李伯言能走多远,这样的意识,无疑是让他不得不折服。
李伯言点头道:“批发和零售。这就是转型的关键。”
赵汝愚已经好几次听过李伯言说这两个词汇了,便道:“大宋的商贸,确实存在不少货价混乱,商贾剥削百姓的漏洞,不过这个连官府都难以把控的局面,你确定能制衡?”
李伯言笑道:“苏州的一块刺绣,之所以到了永州,价格陡增,就是因为永州城之内稀缺,稀少,则价高。如今学生做的,就是将这个局面打破,永州的百姓,能拿到苏州的货物,而不产生额外的附加费用,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来我这里购买呢?”
赵汝愚语滞,商业方面,他就像是李伯言的学生。
“那这些群情激奋的商人呢?你真的就打算让他们这么闹下去?”
李伯言笑道:“我所作的,都是在大宋律法的许可范围内,又是为永州百姓谋福,要么他们自取其辱,负隅顽抗,要么,就乖乖地接受。”
“老夫觉得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李伯言笑道:“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哦?你就不怕他们把你铺子给砸了?”
“相信快到考课了,范公也不会容许治下发生此等荒谬之事的。学生准备去临安避避风头。”
赵汝愚眉头一挑,“怕不是去避风头的吧?”
李伯言呵呵一笑,并未回答什么。
味精的订单,已经装上码头,此行临安,李伯言当然是有深意的。
0077章 苟()
淘宝大卖场,李伯言直接交由了段景来接手。拉订单这种事情,段景这种在黑市混迹已经的牙人,最是拿手。城中不少豪门大户,有时候还托他买卖交易,这样的人脉,必然是能将大卖场做起来的。
李伯言的计划之中,这二十连铺,是集零售、批发、仓储于一体的,利用好永州良好的交通枢纽,这里,便是李伯言梦想起航的地方。
拿什么救大宋,这个从他穿越回过第一天就在思考的问题,渐渐有了他心中的蓝图。大宋的三冗问题,为什么自有人提出,到王朝灭亡,几百年的时间里,都无人可解?并不是这个问题无法根治,而是触及太多人的利益,必然导致反弹镇压。
李伯言还远远不够强大是,所以这些国疾便无法根治。别说根治,就连去涉及到的可能都是不存在的。永州的那些跟风大户,如果知道他们手上的神奇稻种来年会减产,这样的反弹,同样是无法想象的。
临安之行,李伯言不单单要看一看大宋最繁荣的都城,究竟是何等姿态,更要抢占市场,将永州跟临安这条水道给率先打通。这个通,并不是船行通畅,而是将商业模式给搭建起来。
“少爷,康镖头传话,船已经在码头停靠了,问你什么时候启程?”
“等着。”李伯言眉头微皱,心说这个贼婆娘,都已经五日了,还没个动静,该不会真死了吧?
李康达得知李伯言要亲赴临安,与几位没有身孕的姨娘匆匆赶来。
“大郎何必亲自前去,这单子都已经签了,货运到临安,那些人都是你大父的世交门第,不会赖账。”
李伯言笑道:“爹派人过去,拉一万贯的货,便是一万贯的钱,但是孩儿过去,一万贯没准就成了两万贯,回来还能给二狗买点糖吃。”说着,便捏了捏襁褓里的二狗子。
好笑的是,这二狗居然不哭,反而咯咯地笑起来,嘴里吐着口水。
李康达笑道:“二狗可吃不起这么贵的糖。临安不似永州,藏龙卧虎,你出门在外多加小心才是。”
“知道了,爹。”
“大郎啊,我们几个姨娘,这么些年,也没尽到做娘的本分,你从小没了娘亲,如今能有自己的事业,我们这些姨娘们也替你高兴。”
被迷信的顾三娘这么一带动,本来高高兴兴的几个姨娘,纷纷抹起眼泪来,弄得李伯言一头雾水,忙安慰道:“诸位娘亲尽管在庄子上享福,这李家的产业,会蒸蒸日上,将来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们呢。”
“来,带上。这是三娘给你求的护身符,出门在外,多加照顾自己,别累着。府上的丫鬟下人,多带几个,免得路上没人伺候你。”
“大郎……”
这几个姨娘你一句我一句,想起来的时候,再补充一句,就连李伯言自己,都应得口干舌燥了。李康达才让庄子上的仆人,将她们都送回去。
“大郎,当初为父觉得,剩下的一半家业,够你锦衣玉食半辈子的,如今你这摊子越摊越大,听府上的管家说,如今李家一半的地,你都要卖出去?”
“恩,是有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