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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绰斫爬础
“算是他们三兄弟命该如此。那日我跟他们出了城,行至小庄上,三人借宿与一农户之家,酒醉之后,欲行禽兽之事,我便不费吹灰之力,将三人手刃。”
“小庄之上的人,看到你的模样不曾?在何处杀的人?”
仇巾眉道:“三人被我打晕,拖出村子,坑杀在乱石山岗。”
李伯言又问道:“三个人,你如何拖得动?”
“马。”
“可有人看见?庄上是否有犬吠?”
仇巾眉皱眉,“你烦不烦?”
“白痴!这是在帮你!”
“没有。”仇巾眉淡淡说道,“再说,我需要你帮?还有,白吃?你李伯言家财万贯,还在斤斤计较几个月的伙食住宿?我真是看透你了。”
“……”
“你听我解释,这白痴啊,是……”
“我不听。”仇巾眉转头便回。
仇巾眉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姿态,搞得李伯言哭笑不得,只得长叹一口气,我真是欠你的啊,喃喃自语道:“但愿这郝家三兄弟死有余辜吧。”
古代的办案效率以及办案能力,李伯言觉着,按仇巾眉的描述,应该不会查到她身上来,这才罢休。
0079章 老留下岗()
禁中值房
人言韩侂胄为相爷,实则并非相位。如今韩相公官累开府仪同三司,乃为使相,即位同宰相,掌管三司财务。
衡州钱鍪的书信,早已在他手中。看完之后,略为惊讶。
稍时,几人扣门而入。
为首之人,乃当朝左相余端礼、右相京镗。其后尾随之人,乃参知政事兼枢密院事谢深甫,列尾之人,乃给事中张岩。
韩侂胄起身一拜,道:“劳烦余相公、京相公跑一趟。”
“节夫无须多礼,我等二人公务繁忙,若有要事,还请直言。”堂堂大宋左右丞相,居然要像下属一般,被韩侂胄呼来唤去,二人心中自然不快。当初韩、赵党争,此二人便活成人精似的,不置可否。如今赵汝愚落幕,二人受制于韩相公权势滔天,也只好委曲求全。
“二位相公看看这个,这是衡州钱鍪递来的书信。”大宋相位,历来就是论资排辈,若非赵汝愚有功,以当初的资历,还够不上丞相之位,韩侂胄更是没边的事儿。如今韩侂胄虽然气焰滔天,但要越过这两位,擅作主张,还是难了些。
京镗看完之后,默不作声,将纸递给了余端礼。
老余看完,依旧默不作声,又将纸递给了谢深甫。
韩侂胄见到两个官场不倒翁看完之后,依旧一语不发,便问道:“二位相公看完,就不说两句?”
余端礼捋须笑道:“等子肃看完,让他说说。”
谢深甫阅毕,摇头笑道:“韩相公,说子直勾结范念德造反,您信吗?”
韩侂胄皱眉,缓缓道:“谢相公,这赵子直乃伪党之首,范念德又是伪学朱熹的姻弟,二人私纳流民,这不是谋反是什么?依某之见,起诏弹劾范念德。”
未看纸信的张岩眉头一挑,走上前道:“韩相此言极是。”
谢深甫冷哼一声,心说极是个屁,溜须拍马之徒。
见到谢深甫如此气色,韩侂胄也犯怵,宁宗眼下虽重新他,但是也不至于到听之任之的地步,像谢深甫这样的中正老臣,他都要敬三分。
“谢相公不知有何高见?”
“节夫,何至于赶尽杀绝?如今赵子直亲笔上书,已然致仕归隐,范念德为官中规中矩,御史台显有劣迹,更何况,这几千户流民,乃从各州府自发而来,非官文下诏,此等弹劾之举,节夫不觉草率了些?”
韩侂胄双手负背,皱眉道:“某只是觉得,事有蹊跷罢了。谢相公若是觉得草率,那便算了,此事将来若是出了岔子,官家怪罪起来,您担着。”
京镗微微一笑,开始和稀泥,说道:“节夫的忧虑也非空穴来风。这样,等范念德的考课奏章来了,再看究竟。届时回京述职,让御史台的人清查便是,韩相公也省了麻烦。如今党禁弄得人心惶惶,若是再起波澜,老夫恐朝纲不稳,弹劾一事,还是暂歇为好。”
韩侂胄冷笑道:“京相公的意思,这是在怪韩某清君侧,将那些伪学伪党之人清查,是扰乱朝纲?”
余端礼出言道:“节夫不必对我等二人有何忌惮,将来中枢谁主沉浮,你我心知肚明,如今朝堂是不是安稳,都是明眼人。仲至公乃三朝老臣,从无私心,还请节夫手下留情。”
“仲至公若是聪明,应该急流勇退。如今官家欲收复河山,他跟周子充屡次三番上奏请和,不是伪逆之党还是什么?”
边上几人不语。
“节夫,还是那句话,莫要赶尽杀绝,以绝后路。”几人走出三司值房,各回各地。
张岩上前,轻声问道:“要不要请沈御史、邓御史还有谏议大夫?”
韩侂胄闭目沉思良久,缓缓道:“不必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留正,他若不退,官家北伐之意,难有进展。”
“喏,下官告退。”张岩叉手拜礼,退出值房。
党禁之列,从伪党变为逆党,虽一字之差,然而含义却大相径庭。留仲至虽已不在中枢,然而三朝老臣,为官刚正,在朝堂之上说话的分量,自然十足。
换句话说,只要老留在,北伐的希望绝无可能。
赵扩欲图北伐之心,在这份逆党党籍里就已经显露。诸如周必大、留正这样的三朝老臣,又非理学之士,列在党籍之首,传递的讯息很明显了,就是主战。
……
日薄西山,临安城繁华喧嚣不止。时至立冬后几日,降水虽少,江南水乡,依旧如小阳春般,不冷不燥。
留府之内,尚有客人来访。
“仲至公,赵相已致仕,朝堂之上,若再少了您,韩节夫真就只手遮天了。”
须发皆白,形容枯槁的瘦削老头背靠在抱椅上,闭目养神,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半响,喉咙滚动了一下,说道:“月前节夫劝老朽致仕,老朽回绝了。如今刘三杰上呈的党禁名列之中,老夫忝列其中,已呈阅官家,老夫再不识趣,恐要落个晚节不保。”
黄度皱眉,道:“朝堂之上,肱骨之臣鲜已。仲至公再离去,这个朝堂,还有何人敢言?仲至公,万万不可啊!”
“文叔啊,你向来敢于谏言,老朽致仕,朝堂之上还有你,还有子肃,只要你们在,老朽放心矣。”
黄度一筹莫展,叹道:“如今东西两府,皆是其党羽,就连余相公、京相公都要畏惧三分,您致仕了,还有谁敢与之周旋?”
“文叔,回吧。”
“仲至公!”
“回吧。老朽去意已决,莫要再言了。”
黄文叔面如死灰,起身一拜,退出书房。
“父亲。”
“人亡政息,为父人未亡,已是政息。”
留恭递上茶水,说道:“可有回旋之地?”
留正摇头,道:“告之汝弟,今后莫再言主和一事。”
“真到了此等地步?”
“周相公早已致仕,却列逆党之首,官家此举,还不明白?”
“恭儿明白了。”
留正缓缓站起来,望着窗外,见秋风萧瑟,长叹道:“几十年的安定,又要打破了……”
0080章 大都会()
船行四日,顺风顺水,一路轻舟快马,李伯言的船终于到了镇江——长江与京杭大运河的交汇之处。如果说几日前,李伯言还在感慨江陵的繁华,那么到了此处,则是看到了中华民族的“大航海时代”。
往来商船,犹如这片大江之上的繁星,数不胜数。各个埠头,停靠船只星罗密布,犹如晒在同一个绳上的咸鱼。镇江的命脉,大抵系于此。
负责漕运的官船,无疑是当中的巨无霸,船身约莫十丈,足足比李伯言这三艘重金买来的千料大船大半个个头。
船工上来,见到看呆了的李伯言,嘿嘿一笑,问道:“公子,船头问,是不是在镇江府停留些许时日?”
“不必了,沿河南下,到苏州再停歇也不迟。”
离苏州行程不过大半日,李伯言也不决定在此逗留,而是直接停靠到苏州,将一部分味精先销售出去,这样再将永州的订单采办完毕,到了临安,再采购一批,便可让一艘船率先回永州。
仇巾眉的目光,久久不能离开这繁华的商贸之地,仿佛被吸引住了一般。
“怎么?仇姐姐喜欢这儿?”
仇巾眉目露迷茫,玉手抚在船栏上,“你若是去过关西,便明白,天差地别,究竟是什么样的差别。”
“这话,你还是等到了苏州再说吧。”
仇巾眉眉头一皱,问道:“为何?”
“没听过范文穆的一句话吗?天上天堂,地下苏杭。你最爱的陆先生,是范文穆的至交。”李伯言这话,自己听起来都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在其中,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鬼,自己吃放翁的醋做甚。
……
……
自都城南迁以来,原本富饶的扬州,成了前沿重地。李伯言之所以没有将转运仓选址在扬州,而是宁肯南下多耗一日之工,选在临安,不仅仅是经济问题,更是安全问题。
不过不得不说,苏州府,虽不比如今的临安,但是历朝历代,皆是江南重镇,富饶之乡。大宋的官场很有意思,中枢相位,基本上是轮着来的,就是所谓的论资排辈,有些皇帝看好的大臣,资历尚浅,便出知苏州、福州、泉州等地,此等没差,有些人几乎是想一辈子扎根在此。
船行到一半,便走不动了。两岸青山绿水,间有人家。仇巾眉自打船稳了之后,气色好了不少,看着两岸风光,缓缓道:“我见这苏州,也不过如此,与之前的镇江想必,没你说得这么夸张。”
李七斤嘿嘿一笑,道:“仇姑娘,咱们还没入城了。这里只是郊外。”
“哈哈哈哈!”李伯言没忍住,放生大笑起来,引得边上商船之上的人投来鄙夷的目光,准是哪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
仇巾眉侧过头,不再理会李伯言的嘲讽。
船到了这边,就缓慢得如同龟爬了。两岸人迹渐渐多了起来,不少商队马车,朝着远处依稀可见的苏州府行进而去。
李伯言请来的船工,都是经验丰富,长年走水道的老手,船缓缓行至浒墅关。上接瓜埠,中通大江,下汇吴会巨浸,以入于海,号称“十四省通衢之地”。
南方闽广的海货、苏杭嘉湖的丝、棉织品和其他手工业品,都通过这里,故镇内商贾骈集,贸易繁盛。康帅博走上来,说道:“公子可命船夫去王家的私埠停靠,在往里可就更慢了。某当年走镖,与王家有些交情,想必这薄面,还是会给的。”
李伯言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就停靠在此吧。”李伯言看到前边不少商船结队等候,这一时半会儿还真难往里头钻进去,再说此行的主要目的地,并非苏州,由此进城,反而不方便。
“咱们收拾收拾,准备下船了。”
等船停稳靠了岸,立马便有人叫嚷道:“何家的船?此地非官埠,赶紧开走!”
康帅博下船,拱手见礼,道:“王辅城王公可好?在下与王公相识,还请引见一番。”说着,便将二十文串钱塞到那人手中。
埠头的管事眼皮子一抬,见到这三艘千料大船,也暗暗吃惊,看样子来头倒是不小。王家的私埠,除了供自家商船停靠,当然也接一些客船停泊,如此大的商船,还是头一回见。
“吾家老太爷去岁已过世,不过看你也不像是苏州府之人,不知道也罢了,这样,船上的货莫忙着卸,你与我去城内见过吾家老爷,若是老爷答应了,你们便停在此处,若是不答应,我也爱莫能助。”
“好,好。”康帅博见到李伯言等人下了船,便道:“这位是吾家公子。”
“李伯言。”
王家管事也不敢冒犯,这有底气坐拥如此商船之辈,并非泛泛之徒,便回礼道:“见过李公子,王家车马再次便有,公子可随我去城内见过吾家老爷。”
李伯言点了点头,与仇巾眉、七斤上了王家的马车,朝城中而去。
这么点路,若是再用小船,从内河而入,反倒是慢了。马车离城进了,李伯言才看到这座江南大都会的富饶之景。四方商贾,皆汇于此。百年沉浮,没有摧毁这个江南繁华之都,三十万户大都,苏常熟,天下足,丰饶的大都会,看到李伯言眼中,是那样的激动。
大宋,这个饱受争议的朝代。
真的不是它太羸弱,而是敌人太强。
虎狼窥视,强大的蒙古铁蹄,踏平东欧用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