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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汝愚凑近了,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那几个沾了泥的土豆,摘了一个,放在李伯言面前,疑惑地问道“这就是你跟为师说的稻米?”
李伯言无辜地接过土豆,笑道:“我可没有和老师说稻米,只是这玩意儿能亩产二十石罢了。”
“这个能吃?”
李伯言又拔了一株,说道:“老师,试试我的手艺?”
“你?不会是拿到刘记去吧,不去不去,我这心烦着呢,今日不把话说清楚,哪儿都不去!”
李伯言笑道:“就在庄子上,马伯,去生一堆柴火。”
“诶,好嘞。赵相公,小老儿先退下了。”马伯露着几粒黄板牙,嘿嘿地笑着。
柴火堆很快就生好了,七斤将锅架在上边,问道:“少爷,您这是要炒菜?要不要给您拿些油盐酱醋?”
李伯言摇头笑了笑,将手上几个其貌不扬的土豆丢到火堆边烘烤。
一旁的赵汝愚坐在竹椅上,目光怀疑地看着他,不相信地问道:“大郎啊,光这么烤,就能吃了?要不要掺点水什么的?”虽然一辈子没做过饭,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赵汝愚就看着这几个黄泥巴似的土豆放在火堆边,不免提醒了一句。
过了良久,李伯言将几个烤好的土豆捞了出来,对七斤说道:“去,拿些盐来。”
烤好的土豆,剥了外边有些发脆的皮,再撒上点盐,就能将原本软糯的香气味道发挥到极致,不需要任何佐料。赵汝愚接过李伯言递来的土豆,怀疑地看着他,“大郎,这玩意能吃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放心,绝对好吃。”
李伯言都这么说了,赵汝愚也勉为其难地拿牙齿磕了一点,嚼在嘴里。
“老师觉得怎么样?味道如何?”
赵汝愚头一回没吃出什么滋味来,又咬了一口,有些发烫的土豆在舌尖滚动了几下,呼了几口气,点了点头,道:“倒是不难吃,只是味道挺淡的。”
李伯言笑道:“撒点盐粒,老师再试试滋味。”
赵汝愚撒了点盐,也不顾多烫,就往嘴里一塞。
“嘶……好吃!喷香软糯,这是什么呀?为何老夫怎么从来没吃过?”
李伯言也拿了颗烤好的土豆,放了点盐粒,嚼在嘴里,道:“老师其实吃过的。”
“吃过?”赵汝愚回味了一番,皱眉道:“我怎不记得?”
李伯言笑道:“老师忘记了?茄汁薯条。”
“哦!就是那个入口酸甜的?那味道天差地别啊。”
李伯言说道:“那茄汁薯条的原料便是这个土豆。只是经过油炸,配上酱料,这滋味就不一样了。这样的烹制方法,刘记是能做到,但是若是遇到灾年,那些灾民呢?”
赵汝愚停下了嘴中的咀嚼,盯着手里的半个土豆,忽然愣住了。
“大……郎,你让我缓缓。”
“啊?老师您是噎着了么?七斤,那些水来。”
赵汝愚摇头道:“不!不用。你是说,此物的亩产值有二十石?”
“是啊!”
赵汝愚拿着土豆的手忽然颤抖起来,不知不觉地老泪纵横起来。
二十石!
二十石啊!
有如此神物,大宋何愁养不活所有的流民?
赵汝愚看李伯言又要将几个生的土豆往火堆里放,连忙阻止道:“大郎,听为师一言,可好?”
“老师您说。”
赵汝愚紧握着还没被李伯言放到火堆边的土豆,说道:“从即日起,为了大宋那些还无米可食,无田可种的流民,就当是为了他们,不要再浪费任何一个土豆了,刘记也莫要再卖了,可好?早知道此等关乎国之生计的神物在,当初怎忍得下心,图那一时的口舌之快!”
李伯言笑道:“老师放心,今年土豆已经可以收割了,一百亩,明年就可以种一千亩左右了,再过三到四年,就可以推广全境了。”
赵汝愚喜道:“好啊,好啊!”说着,颤巍巍地又啃了一口土豆,“此物能果腹,味道不差,妙哉!”
李伯言说道:“种植不是难事,老师,若要推广,就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了。”
“那亩产七石的稻米呢?在何处?”
李伯言苦笑道:“再过一个月,先生便知晓了。”
李康达忽然跑过来,说道:“伯言,呀,赵相公也在啊,正好。”
“康达有何事?”
李康达朝赵相公一拜,道:“您的门生,伯言的同门,出事了。”
“黑炭?”
“潘超?”
0157章 黑炭开窍()
曲氏带着赵汝愚跟李伯言匆忙入府。边上等候的潘家长工声都不敢出声,今日的潘家,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老太爷呢?把超儿带到哪里去了?”
房伯朝里边觑了一眼,道:“夫人最好还是别现在过去,老爷正在气头上呢。”
李伯言一愣,问道:“潘子惹祸了?”
房伯心里一咯噔,暗暗苦笑,眼前这位更能惹事,他可不敢将李伯言带进宅子里去,不然只会火上浇油。
“这位是超儿的恩师,房伯,你快些告诉我,老太爷带着超儿去了哪?”
“后……后头祠堂。”
“赵相公,快些,晚了我怕超儿没命。”
赵汝愚也是晕眩,这叫什么事啊,只能暗暗叫苦,“快些带我过去吧。”
哐当!
潘家祠堂上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李伯言眉头一皱,看来这回潘老太爷是动真格了啊。
“孽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潘超躲过自家老爹的“夺命”家法棍,哀嚎着要跑,却被几个叔伯拦住了。
见到李伯言来了,正愁没个挡箭牌,赶紧朝李伯言身后一躲,哭着道:“伯言救我!”
李伯言一看,这潘黑炭被打得鼻青脸肿,看来真是惹大事了,当即身子一闪,将个头矮上一截的潘超摁扒在地上,道:“老叔要如何处置?某来教训他便是。”
“哎哎哎!疼!疼!”
拿着家法棍的潘陆丰一听喊疼,心立马软下来,有些慌张地道:“伯言,你让开,这是我潘家的事,你别插手。这个孽子,放我来教训就是。”
李伯言隐隐一笑,道:“我跟潘子是同门,岂能劳烦老叔亲自动手,还是我来吧。”
“李伯言,你敢打我!”潘超被李伯言按在地上不得动弹,心想着这特么的还是兄弟么,居然过来帮自己老爹对付他,真叫一个悲催啊。
李伯言听了这话,不怒反笑,道:“怎么不敢?陈百川我都打过,还打不过你不成?”
听到李伯言这么爽快答应了,不管是被摁在地上的潘超,还是举着家法棍的潘陆丰,都心头一惊,这是哪一出?
“伯言,住手。”
后头走得慢了一拍的赵汝愚,终于是来唱红脸了。
一见到赵汝愚亲自过来了,在祠堂东角落气得已经蹬腿光喘气的潘老太爷,还是一旁看热闹的潘家长辈,都拱手行礼,这是对于贵为国公的赵汝愚,由衷的尊敬。
“赵相公,老朽把这个孽障交到您手上,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李伯言见气氛稍稍缓和了,便将潘超松开。李伯言跟赵汝愚一前一后感到,潘黑炭心里头就有点数了,这是来搭救他的,连忙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如今,也只有赵汝愚能救他了。
赵汝愚扶起年有耄耋的潘老太公,问道:“不知潘超犯了什么错,让老丈如此动怒?”
潘陆丰瞪了一眼闷声不吭的潘黑炭,苦着脸摇头道:“赵相公不提倒也罢了,这一提,某真想一棍子敲死着忤逆子!”
潘超的傻呵的脾气跟他老爹一样,这时候闭嘴装哑巴也就罢了,不曾想傻呵地来了一句,“爹啊,你打死我,谁给你养老送……”
潘黑炭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伯言一脚踢在屁股上,直接来了一个五体投地。
“哎哟,李疯子,你怎还带偷袭的!”
李伯言瞪了一眼回眸看来的潘黑炭,又瞟了瞟已经气得手发抖的潘老太公,这坑爹潘黑炭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就这么趴着。
“潘家的家业迟早得败在这忤逆子手里!还以为出了个文曲星,潘家有盼头了,结果……”
“不知老叔,潘子犯了什么错?”李伯言也好奇,潘黑炭这次坑爹究竟坑到了什么地步。
“他!他……你让他自己说!”潘陆丰家法棍一甩,气得转身背对二人,觉得话再从他口中说出来,估计得把自己气死不可。
“说说吧。”
潘黑炭瞅了一眼李伯言,支支吾吾道:“也……也没什么大事。看上了红袖招的季姐姐,想着给她买个镯子,就要了十贯钱。”
“呵,你倒是不客气!十贯钱,你说说,你当时开口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什么赵相公要让你买名人诗词集,我还担心这钱不够,特地去别苑,想问问赵相公,是不是再多添些钱,结果一问看门的管家,人赵相公压根就不在永州,你还学会撒谎了!”
“咳咳。那个爹啊,我错了……”
“住嘴!你还嫌不够丢脸吗?人无信不立,你现在连你爹,老太爷,都敢骗了,将来还如何考取功名?在官场立足?”
李伯言心中暗笑着,这心得多大呢,还做状元梦啊,他看了眼赵汝愚,朝他使了个眼色。
“这个……老丈啊,让潘超买诗集一事,确有此事。只是我临走前走得急了,没有跟他说明要买哪几本。孩子嘛,生性顽劣,可能就是买诗集剩下的钱,拿去玩乐了,这几日我不在永州,也没布置下课业,也无可厚非。这轮起来,还有老夫一半的过错。”
“不可不可!”潘老太公听赵汝愚这么一说,顿时心头就舒服多了,看了眼潘超,道:“赵相公真让你买诗词集,你为何不解释清楚?”如果真按赵汝愚说的,那顶多就是有些闲钱,趁着老师“出差”,找些乐子,性质就不同了。
潘超愣愣地看着赵汝愚,然后哇得哭出来,“老太爷,我说了,您能信嘛,您身子骨欠佳,再死不承认,怕再气到您。”
李伯言呵呵暗笑,这熊孩子,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
赵汝愚面色有些尴尬地说道:“既然误会解决了,老夫也回去了。潘超,明日记得带诗词集过来,大郎,我们走吧。”
“好好好。”
潘家一大帮人恭送赵汝愚出宅子。
“议逊啊。”
“老师,什么事?”
赵汝愚出了潘家宅子,看着李伯言说道:“老夫真是在潘家这个坑里,越陷越深了!”
“老师就当行善积德吧。等过了这个夏天,潘黑炭,老师想辞退就辞退潘家的这门孽缘吧。”
李伯言要填上这个坑,还得用潘家这层关系,做到兵不血刃。
潘超从宅子里小跑出来,鼻青脸肿地朝赵汝愚一拜,“多谢先生再救一命。”
赵汝愚淡淡道:“好自为之吧。”
李伯言笑着拍了拍潘超的肩,“行啊,还搭上红袖招的季昀姑娘了,你不怕陈百川撕了你?”
“嘶,疯子,你轻点。”潘黑炭看着赵汝愚坐上马车,才说道:“你懂什么,这叫一怒为红颜,死也值当!”
“哟哟哟,黑炭开窍了,还一怒为红颜,哈哈,你就不怕你爹的怒火烧起来,把你这块黑炭烧成灰么?”
“再贫嘴打死你!”
“哈哈。”
0158章 开局四带二()
正当李伯言还在伤感蹭叔就这么溜了的时候,没几日,赵相公的别苑里,又多了俩蹭吃蹭喝的。
李伯言站在边上,看着年纪不小的蹭叔被坐在赵汝愚边上的老者训斥着。同样庆元二年落马,同样在五十七逆党名列,蹭叔的老师——陈傅良,以及同门蔡幼学。李伯言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儿莫不是成了逆党收留所吗?
赵汝愚、周必大、叶适再来陈傅良跟蔡幼学,这一桌麻将,都还多个看客呢。不过比起陈傅良,这蹭叔以及这位小蔡的名气更大一些,孝宗之时,蔡幼学就名满临安府了,其文气,比之陈傅良更盛。
如今一个个都被罢官,也就扎堆到了一起。
陈傅良年纪比赵汝愚大那么三岁,也算是同辈。一副臭脸,看着叶正则呵斥道:“真是太胡闹了!若不是老夫一纸书信到了潭州,你莫非还真要凭自己那点本事,去班门弄斧?”
蹭叔瞅了一眼陈傅良,心说,这小辈还在这呢,我这也快五十岁的人了,就不能收敛收敛火气么?
“你看看,你看看,这写得七零八碎的,也好意思倒是传印分发?滑天下之大稽!”
赵汝愚见到陈傅良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