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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逆党罪首,汝真以为找到大靠山了?赵子直永远不可能再入中枢!”
“既然如此,韩公怕什么?您又在怕什么?”
钱鍪身子微颤,眯缝着眼,道:“我怕了?”
“不怕就放人!不然到了天下人皆倒之时,钱知州可就追悔莫及了!”
钱鍪脸色阴晴不定,缓缓道:“本府说过,赵相公在别苑养病,要走随时走就是。只不过,本府担忧赵公病体,挽留下来罢了。”
“这么说,只要赵……恩师答应回去,您就放人?”
“既无强留之意,何来放人一说?”钱鍪也是怕了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李伯言,最关键的,还是那招人恨的范念德,自己不动,居然让一个愣头青过来,他是骑虎难下啊……
“谢过钱知州。”
李伯言嘴角轻笑,见好就收,何必闹得撕破脸。
这一次,终于是有戏了。
0014章 霸气侧漏()
翌日清晨,镖局的原班人马,牵着马匹,在钱府别苑严阵以待。
康镖头要不是看在丰厚的利润以及李家在永州的势力上,搁在平日,这地儿连来都不敢来。他小声地问道:“公子,这里……好像……”
他隐约看到,几个官差真忌惮地藏匿在小巷之中,仿佛随时都会出动一般。
李伯言笑道:“康镖头,咱们是正经人。”
“嗯,不假。”
“那就好了。”
官轿从一侧匆匆赶来,钱鍪扶轿下来,看着李伯言如此大的阵仗,起初以为是管家胡说八道,然而看到几十个彪悍,牵着高头大马,还不是那种低劣的驽马,这……这阵仗,都快比州府之中的营军厉害了。
“你……你……你这是要做甚!”
李伯言微笑一礼,道:“昨夜钱知州才允诺的事情,难道忘记了?”
钱鍪一愣,想起昨日应付的几句话,本想着拖延时日,等韩公回信再议,没想到李伯言动作如此麻利,大清早便堵在了别苑前。
“这个……赵相公还……”
“请钱知州开门引荐,是去是留,全凭恩师自己决定。”
李伯言话说这么明白了,钱鍪也不好再搪塞推辞,毕竟韩相的意思,他也是骑虎难下,如今杀出个程咬金,反倒是变相让他找个台阶下了。逼死赵汝愚,这事情他还是心有畏惧的。
边上的老者出言道:“既是赵相公门生,何必如此阵仗?”
李伯言心说,你这丫的,都要逼死人了,不找点狠角色,能撒手?不过如今双方都未撕破脸,李伯言不敢,因为毕竟官民有别,但是钱鍪也不敢背负这个恶名,要是事情闹大了,逼死赵汝愚这事,韩侂胄将他当做弃子,比包庇他,简直容易一万倍!
“恩师虽已罢相,然依旧是大学智者,如此儒士,请些镖师护送,不过分吧?”
钱鍪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分?这不过分,还要多过分?他长舒一口气,道:“你这趟可真是破费啊,不知道是范公出资,还是赵相公自掏腰包?”
李伯言微微一笑,道:“李半州的后辈,这点破钱还要说事?”
钱鍪一愣,李半州?何许人也?
边上的老者附耳轻语道:“永州富贾,良田千顷。”
钱鍪一脸无语,感情碰上土豪了。要说李家,那还真是实打实的土豪。因为穷得就剩下地了……
“赵相公倒是收了个金疙瘩门生,只是你可想好了,朝廷早已发文,逆党之人,皆不可登科及第,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
“钱知州多虑了。”
见到李伯言依旧执迷不悟,钱鍪便带着李伯言进入别苑之中。门还未开,李伯言便在门外高呼道:“学生李伯言,前来接恩师归家!”
钱鍪冷冷扫了眼这狡猾的小子,好嘛,这一喊,就算不认识也认识了,这对假师生,想要一唱一和,他又能如何?
“进来。”声音有些虚弱地传出来。李伯言心中暗道,看来赵汝愚真的病了啊。
门推开之后,李伯言才得以见到这个传说之中,为列昭勋阁之末的子直公了。形容枯槁,身形消瘦,这位老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摧残折磨,以至于如此虚弱,若是那双眼神依旧炯然如炬,李伯言真看不出,他,便是那个务实刚正的子直公。
“学……学生李伯言,特来接恩师赴永州。”
赵汝愚倒是没什么太过的心潮澎湃,只是整了整衣裳,颤巍巍地站起来,缓缓道:“伯言啊,我们走。”
李伯言前世也见过不少商场大佬,然而从未见过,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会有如此大的气场,不关乎地位,而是那种在经历大风大浪之后,依旧平静地像是海浪打湿裤腿一般,无关痛痒的云淡风轻。
赵汝愚才走两三步,仿佛有些行走苦难,脚步蹒跚欲坠。李伯言上前扶住了,缓缓道:“学生背您走吧。”
赵汝愚攥着李伯言的手肘,坚定道:“老夫能走。”
“年丰,告辞了。”
钱鍪脸色一滞,道:“韩相说……”
“节夫说什么重要吗?老夫要归永州,乃官家旨意,汝不答应?”
钱鍪躬身一礼,道:“不敢。子直公,请。”
李伯言扶着赵汝愚,慢慢走出别苑,就是这样一段路,赵汝愚走走停停了好久。李伯言见到不忍心看着国之肱骨如此折磨,便道:“学……学生背您上马车吧。”
赵汝愚笑道:“老夫,能走!”
等到赵汝愚缓慢地上了马车,李伯言才回身道:“偌大一个衡州,拜钱知州所赐,竟无一人可治恩师身疾,李某代天下学子,拜谢钱知州!”
一句话,让钱鍪如鲠在喉。
“这个……子直公体弱……”
李伯言转身上马,喝道:“衡州无良医,赵公之疾,永州庸医可治,归也!”
李伯言的话,绵里藏针,句句诛心。钱鍪偏生还无法反驳,韩相要置赵汝愚于死地,他能如何?
钱鍪朝马车长拜,道:“子直公,非吾本意,望公莫怪。”
马车之中已无动静,边上的范钦压低了帽檐,讥笑道:“衡州之大,不知可有牵线木偶卖?想买个与吾家小妹玩玩。”
被两小儿左一句右一句的奚落,钱鍪居然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来,不是因为李伯言跟范钦的话太严密,而至面对马车之中的这位老人,他实在没脸再解释辩驳。
“伯言,启程吧。”马车之中,轻飘飘地传出这样一句,钱鍪长拜恭送。周围的镖师都震惊了,这可是堂堂知州啊,居然行此大礼。马车里的这位老人究竟什么身份?
康镖头凑近问道:“李公子,这马车之中的是……”
“子直公。”
“赵……赵相?”
李伯言点点头,道:“启程,回永州!”
“大郎留步!”
李伯言见到闪出来的刘封,便下马,在马车旁轻声道:“赵相公,我去见一位故人。”
“嗯。”
李伯言走了过去,道:“丘山兄,是有轻重缓急,合作之事,等日后再详谈。”
刘丘山长舒一口气,看到这阵仗,便知道昨夜定是有大事发生,便道:“大郎误会了,今朝家父刚到家中,对于刘记入永州一事,已经全权交由我,所以特地过来给你的确信。”
李伯言笑道:“那真是喜事,不过如今有要事,不能面见伯父,改日定当上门拜访。”
“不打紧,不打紧,能够跟大郎合伙,是刘记的荣幸。”就在方才,他从一位永州来的货商口中听到的消息,几日前,李伯言从关西通爷手中赢下了五千贯。得到这个消息的刘封,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老爹。
凭这个魄力,这个胆识,他爹刘乾城本来犹豫不决的态度立马改变了一百八十度,全权支持刘李两家的合作。
因为什么?
可能连刘封也不知道这回他那老爹为何如此果决。
别人可能以为勾银赌坊是郝大通的,但深知内情的刘乾城知道,赌坊跟谁姓。
既然李何两家不存在互通挖坑的可能,那么,这回,刘记进驻永州,老何家可能真要跌倒了……
0015章 永州新展望()
鉴于赵汝愚那虚弱的身子,至暮,一行人便在祁东小庄歇息。
这么多人,镖局的人习惯了风餐露宿,在村中的祠堂勉强凑活一晚。李伯言找了户条件较好的人家,给了些钱,腾出了两间屋子。
“委屈赵相公了,今晚便在此讲究一晚,舟车劳顿,等明日咱们便可入永州了。”
赵汝愚一路颠簸,脸色略显憔悴,车上基本没有与李伯言搭话,如今坐定,才道:“此番,老夫还以为注定要客死衡州了,多亏伯言相救。”
李伯言摇头道:“子直公刚正不阿,孰敢谋害您?”
赵汝愚苦笑地摇头,“长路漫漫,本就身染重疾,朝政噩耗频频传来,若不是尚有心系之事,老朽早已撒手人寰。”
“赵公还有何愿?”
赵汝愚微笑地望着李伯言,说道:“韩党当道,排除异己,如今党禁之风愈演愈烈,大宋早已风雨飘摇,如此厄难之际,内忧外患,如何能安邦定国?未得驿卒消息前,老朽想着节夫惧吾,若是吾一死,党禁便能消除,那么能够让天下贤良不受连累,老朽死不足惜,不过如今看来,节夫不但不想放过老朽,连子充兄、晦翁都不放过,他是在葬送国本!”
李伯言看到老泪纵横的赵汝愚,也明白,党派倾轧,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赵相公节哀,相信终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赵汝愚长叹一声,道:“范公差驿卒来信,说是永州大有可为,老朽这副残躯,还有些余力,若是能用在此地,也算是精忠报国了。”
“赵相公此言极是。”李伯言如今最怕的,还是这位老人郁郁而终,能够有所寄望,那么才有活下去的信念。
“听驿卒所言,如今荆湖围垦造田,甚为兴隆,可为何所收粮草,不得自给自足,反倒要半仰食江、楚、庐、安之粟?”
赵汝愚毕竟做过右相,对于政务十分精通,一语便道出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晚生与范公已经讨论过,如今围垦开拓出来的田地比比皆是,只是缺人。”
赵汝愚摇头道:“如今党禁森严,想调派流民,恐怕也是件不可为之事啊。”
李伯言心中暗叹,果然当过宰相的人就是不一样,范念德还在琢磨如何兴农事,赵汝愚还未至永州,便将李伯言的计划关键都指了出来。
既然地有了,缺的是人,当然是增加人手了。大宋的户籍,自然是跟田地联系在一起,想要增加永州的粮产,自然是增派流民的方式来得最简单。
不过如今党禁森严,贬谪荆湖之地的州官,虽不在党禁名单之内,但多少遭受排挤,这个时候提议调动流民,弄得不好,被人构陷意图谋反,恐怕得不偿失了。
李伯言笑道:“子直公放心,晚生早有妙计。”
赵汝愚眉头一挑,“你有计策?”
李伯言笑道:“既然流民不能调遣,那就落户造籍,让流民成良民。”
“哪有如此简单?大宋百姓安土重迁,若无官府批文,如何能让他们落户至此?伯言此举不切实际,以我之见,还得循序渐进,湖广之地广袤,若要发展,还需时日啊。”
循序渐进?若真按如此发展,几十年都未必有所进展,到时候江山都是鞑子的,还谈什么发展?
“既然如此,就让流民自己迁过来。”
“呵,大郎好大的口气。”边上的范钦端着煮好的面过来,“这流民都是傻子?说来就来的?更何况让那些流民沦为耕田的客户,无官文强制,岂会自愿?”
李伯言微笑道:“晚生能让他们自愿来。”
赵汝愚以为李伯言说得是戏言,便不搭话,注意力被那碗喷香的面食吸了过去。
“这是什么面?怎如此之香?”
范钦将面放在桌上,有些发烫的手指赶紧松开,捏了捏耳垂,笑道:“赵相公尝一尝,这是晚生手艺,不知合不合赵相公胃口。”
李伯言白了眼范钦,心说,怎又如此不要脸的人,居然将这泡面说成是自己手艺?
范钦脸皮很厚的直接无视了李伯言的白眼,心说,怎的?不是老子煮的还是你煮的?
“嗯!这味道!”赵汝愚原本因为有些疲乏,食欲不振,然而被这辛香一刺激,顿时食欲大振,“好吃!”
李伯言见到赵汝愚胃口大开,插言问道:“不知道永州的计划,赵相公可否听我细细讲来?”
赵汝愚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食,一直赞叹着,“美味啊!这面,比之临安任何的面食,都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