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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下面准备怎么办?”其中一个相貌清秀的随从问着女子,现在看来对方肯定有背景,伤了这么重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两人只是卖艺之人,要是被对方找到,只怕也活不了。
青雉青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虽是一主一仆,却都是衣着华丽,想来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虽然岁数不大,却都有些功夫,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将对方打倒,而那位主子一脸醉醺醺的样子,对自己兄妹却是不怎么关心。
“两位已是大恩,后面的事情就不劳二位费心了。”青雉少年虽然说的客气,但他最是清楚这些富家子弟的手段,以情意压人,换了手法,确实同样无耻。
随从一愣,随后笑了笑,笑容甜美,倒是让少年红了脸,将刀别再腰间,转身去搀扶地上的妹妹。
杨芸莺再次向对方两人道谢,最后才一边哭着一边和青年一起离开。
见兄妹两人要走,随从急忙拉着少年的一角,语气中带着央求:“少爷?!”
“怎么?”
“帮人帮到底啊。”
“你不会是想……”两人争了半天,少年显然有些头疼,对于随从也是无可奈何,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随从高兴抱了对方一下,红着脸跑了出去,追上了离开的两人。
少爷无奈的笑了笑了,身后的巷口有人赶着马车过来,青雉青年带着妹妹上了马车,随同的还有那位漂亮的随从,兄妹两人已经知道对方是女扮男装,而少爷却和赶车的人坐在了车厢外面。
“打听清楚了?”少年靠着车子问着身边的人。
“恩,是右相的一个门生,听说还有点亲戚关系,人已经被右相府的人接走了。”
“真麻烦,所以说喝酒误事啊。”少年惆怅的说着。
对方却是不屑的一笑,想着打架的时候,自家公子最是兴奋,而且酒楼上,也只不过喝了一碗,离着醉酒还有好几条街的距离呢。
“小虎,你笑什么?”少年板着脸,对方急忙摇头,脸上满是献媚的笑,“没有,就是觉着公子写的诗好啊。你不知道,现在关心诗的人,比关心那小子的人还多呢……”
对方得意的说着,那楼中的文人本就多,出了事情以后,再看墙上的题诗,更是群情激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时间竟也传遍了上京,也是因为如此,右相府的人才会直接将人接走,而不是经过官府。
车厢里,女扮男装的丫鬟与杨芸莺年岁相仿,对方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很快就成为了朋友,一路上更是无话不谈,杨芸莺知道了对方名叫玥儿,也知道了那位醉醺醺的名叫李怀的少年,乃是将军府的少爷,更是记下了那首《侠客行》。
而在她的身边,青雉青年也是惊讶于对方的身世,再一想到也释怀,要不是将军之后,哪会如此行事,心里不禁对对方生了好感。
第七章 诗成剑舞花落泪(前篇)()
“小姐,西院那里又吵起来了,还有人打架呢,你也不去管管?!今早我去看了,院子里几个下人光着膀子,舞刀弄剑的呢……”霜儿一边抱怨着,一边描述着早上自己过去偷看的情况,而一旁的李彩儿却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忙着书案上的礼单,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将军府里也要陆续的送出年货,这些事情,李贺都交给了李彩儿,虽然打算将事情都交出去,可是这些礼尚往来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好接收的,所以还要李彩儿亲自安排。
见小姐不说话,霜儿看向了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裘管事,你到说说,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怀了府里的规矩,是不是该管管?”
对方笑着看了看霜儿,又看了看李彩儿,“小姐,要不我去说说,快过年了,府里客人多了,闹得动静太大总不太好。”李彩儿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的礼单递给裘管事。
“恩,正好你顺路告诉一下三少爷,大哥今年在宫中值守,太子办的群英宴肯定是去不了了,所以父亲让他去,回头就按你手中的礼单制备东西。还有,让他准备几首应景的诗,别误了事。”李彩儿吩咐了几句,这才让裘德海离开,对方略一看手中礼单,点了点头。
上次在酒楼的事情倒也没有闹得满城风雨,右相那里没有半点声音,毕竟做的事情也不怎么光彩,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倒是李怀留下的那首诗成为了一时话题,加上几个在场人士的渲染,不少文人更是推崇备至,倒也有人想要查访一下作者,可惜毫无头绪,而李怀也是在院子了躲到了今天。
事情比想象的简单,对于李怀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而他最大的收获倒不是什么诗名,而是那位一脸青雉的男子,自己的侍卫都是经历过战阵的,练的都是搏命的刀法,凶狠果敢,可是在青年的面前却也走不过十招,往往要两三人相互配合,才能和对方一拼高下。
这次他还从独龙岗那边带了几个人,也都是好手。
“杨志,再来。”说话的是李怀手下善使刀的侍卫,原本是祝家的庄户,跟着祝虎一起过来了,本就是几分匪气,不服输的命,但是偏偏输在了一个小辈手中,这几天两人已经打了不下十次。
“大勇,用腿!别光使刀!”场外的祝虎高声喊着,他早就是杨志的手下败将,但还是喜欢看祝勇和其过招。
两人都是刚猛的路子,祝勇是猎户出身,一招一式皆是尽力,而杨志的刀中刚猛之外还有巧劲,招式更是变化莫测。
一时间,两人手持刚到横劈竖砍,刀锋相撞,铿锵有力。
“芸莺,你哥哥的刀法好厉害,有什么来历?”李怀此刻也坐在场外的椅子上,一边看着一边询问着身边的一身素衣的女子,正是听雨轩上他和玥儿救下的杨芸莺,此刻也是暂住在这里,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和李怀聊天或是帮着做些女工,虽然越发朴素,却有着有别玥儿和翠屏的韵味。
“公子谬赞了,哥哥的刀法多半都是家父传授的,我家祖上是杨家旁支,武艺也只留下几招刀法,只是后来带着我出来讨生活,倒是拜了几位师傅,渐渐练成这样的。”女子本就是善歌的人,说起话来也是清爽动人,几天的相处,她的过往李怀也都通过玥儿和翠屏了解的差不多,父亲是个武师,母亲是村中秀才之女,所以兄妹两人分别随了父母的性子,一动一静,一文一武,方腊起兵,田虎作乱,家里遭了兵祸,两人这才逃到了上京。
只可惜,天子脚下也非净土,两人几次辗转才凭借着杨芸莺的歌舞有了容身之地,可惜最后还是要靠着李怀才能得以保全。
“如果公子不嫌弃,能不能让哥哥给公子做个护卫?”杨芸莺看得出李怀喜欢哥哥的武艺,对方毕竟有恩与自己,而且这也算是给两人找了一个靠山,踌躇了几日,今天终于是开了口。
李怀看了看她,女子心里顿时一紧,脸有慌乱。
“本来就是想让他做个教头的。”少年呵呵一笑,女子这才长出一口气。
“是喔兄妹给公子填麻烦了。”
“江湖上不是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么?倒也不用客气。”李怀呵呵一笑,女子倒是一愣,随后也笑了出来,能写下那样的诗词,果然有几分江湖义气。
“好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三少爷果有狭义。”李怀身后几步处,突然有人赞了一句,李怀一转头,认出对方正是裘管事。
“裘管事,说笑了,有事?”李怀笑着看着对方,却见对方背着手走了过来,对于院子里祝虎和杨志等人视而不见,“小姐让我带来的礼单,两日后太子举办的群英宴,请公子准时参加。”
李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不再管他,裘德海显然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如此平淡,那可是太子,华朝新主,他的宴席你就这个反应?!
“管事还有事?”李怀见对方看着自己,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裘德海笑了笑,转身刚想走,正看见场中祝勇被打倒在地,“匹夫之勇,少爷,这里毕竟是将军府,这些人还是要管束一下才好。”
裘德海一边笑一边盯着李怀,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双媚微微一皱,这才告辞转身离去。
可是人刚到门口,一把钢刀贴着耳边,直接插在门框上。看着嵌入门板的刀刃,他整个人瞬间楞在了原地,院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直到李怀走过去,笑声方熄,“管事莫怪,他们就这样,开个玩笑而已。”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在对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裘德海的脸色先是惨白,而后又变得通红,回看了李怀一眼,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杨芸莺接过李怀的刀,有些嗔怪的瞪了一眼身后的杨志,转而一脸歉意的对李怀一笑,“公子恕罪,我哥哥就是这个臭屁气。”
李怀摇了摇头,“呵呵,谁还没点脾气。”又故意装的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他。”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能让院子里的人听见,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弄得杨芸莺也是哭笑不得。
第八章 诗成剑舞花落泪(中篇一)()
内城中有一座宅子,离着太子府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宅子前几日刚完成了修葺,虽然多年没有住人,但却从未荒废,更没有人想要去买他,因为所有觊觎这座宅子的人都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太子府里的人在照看,除非那位贵人坠落云端,否则所有的觊觎都是自寻死路。
而就在几日前,宅里多了不少下人,虽然没有见到那位要让的面,但是今天太子的马车就停在宅子的门口,那些在角落里看向宅子的眼睛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而在宅子一侧的书房里,如今华朝太子正端坐在老人的对面,态度恭敬。
“老师,回来住的还习惯?”老人穿着一件缎面棉袄,身前放了个火盆,木炭通红,却没有半点烟尘,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炭火映出了红光,正是随着李怀一起来到上京的尚学。
老人用火钳拨弄了一下炭火,“多年没有回来了,故人也都不在了,不过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家,哪会有什么不习惯,倒是你,这些都是专供太子府的兽碳吧,你就这么用在我这里,可是逾制的。”老人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对面坐着的青年,语气中竟带了几分训斥,如今除了皇城中那位,谁还敢如此和他说话?
青年的脸上没有怒气,反倒是面露尴尬,“老师教训的是,学生会注意的。”多年前太子还是顽童的时候,老人就是如此教导他的,只是语气更为严厉些。
“噗嗤”门口传来女子轻笑,“这么多年不见了,太子哥哥还是这么怕老师,要是传出去,让墙外的那些人听见了,可还得了?”说话的自然是袁姗姗,依旧是一身素雅,脸上却没有了冰霜,此刻正端着茶具进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却是高兴的,感觉两人之间依然如几年前一般,没有半分疏远。
“姗姗来了?终于能喝到师妹泡的茶了,这几年越发想了。”青年朝着对方使了个眼色,女子只作不见,茶具搁在桌上。
“太子哥哥光想着讨好老师,又是修葺房子,又是送兽碳,到现在才想起我这个师妹来?哼!”也就在他的面前,袁姗姗才会露出女子的秉性来,全然没有了外面的孤傲之气,一边说着,一边却在收拾着茶具。
“就知道你会说这个,师妹来了这么多天一定没有出去过吧,外面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这倒是其次,主要是当事者还写了首妙诗,知道你肯定喜欢,所以特意给你抄来了。”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袁姗姗,正是那首侠客行》。
袁姗姗一看就是一愣,一旁的太子便将酒楼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渐渐的他却发现老师和师妹的脸上神色不对,竟好似有些无奈和好笑,特别是老人,竟是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呵呵的笑出了声。
“也就他敢这么做了,这小子才几天就开始惹祸了。”尚老无奈的说着,到是比刚才和太子说话的时候更加温和,就像是在教训自家的晚辈一般。
“老师这次他还算做了件正经事,这诗……”袁姗姗一再看着手中的诗,不自觉的心里也触动。
听着两人的话,他才确定自己说的人,一定和两人相熟。
“这人是谁?老师和师妹都认识?”他也是好奇,让人打探过,不过对方竟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当日旁观的人也没有认识的。
“太子哥哥,光这诗,我猜七分是那人,再听你说当日情况,那无赖样,我就敢断定必然是他。”袁姗姗笑着说着,一旁的老人插了句嘴“还说不喜欢人家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