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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叫护肤霜。孙掌柜的意思是,让小姐适时的将东西宣传出去,洪记那里便可以卖了。”
杨芸莺笑了笑,“洪记的掌柜都这么会做生意,怪不得公子放心将买卖交给你们。”
“小姐说笑了,这些也都是公子教的,说实在,公子经商之才,世所罕见,我们几个都只有望尘莫及了。”夕劭骏一脸感慨,倒是惹得杨芸莺咯咯的笑了出来,两人之后又是聊了一些事情,将晚上的演出安排了一下,夕劭骏这才告辞离开。
杨芸莺将护肤霜一点点擦在脸上,看着镜子里的容貌,幽幽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真想着我,为什么不给我来封信?这么忙么?”一阵失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门口站着一人。
“犯花痴了吧”对方略带嘲弄的说着,脸上却是笑颜如花,正是盈红袖,两人相熟,来这里自然没有人拦住,进门之时,正看见杨芸莺痴痴的样子,再听她自言自语,便笑了出来。
杨芸莺自觉被人瞧了丑态,登时脸红了起来,有些责怪的说道,“姐姐怎么也不敲门?”
“以前我也没敲啊?”盈红袖也不离开,自顾自走了进来,坐在一边,“这是相公让我给你的,说是不好经别人的手,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在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好歹也是他的女人啊。”说着一脸佯装生气,杨芸莺却是知道对方在逗弄自己,便一把抢了过来,所幸大方的说着,“你我还不都一样。”说完朝着盈红袖吐了吐舌头,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天圣十年,华朝积弱难返,动荡岁月,却在有些人看来,却是最好的年月,或为利,或为权,或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丝情谊,这一年,李家正式入驻西北,李家庶子李太白也与几个女子也已经隐隐的定下了一生的牵绊……
第十八章 正是春意浓香,轻解罗裳()
屋子里翻滚着热浪,中间的丹炉里昼夜不息的炉火将屋子照的格外明亮,北侧的桌案边,老人单衣着身,显得有些单薄,面有潮红,此刻的精神却是不错,随手翻阅了几本奏折,从身旁的人手中接过一杯清茶,脸上不露喜恶。
“福禄,我执掌天下三十年,少年时励精图治,已有盛世之相,之后求仙问道,到了现在也已经十余年了……”老人淡淡的说着,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上的皱纹渐渐舒缓,面色舒张开来,倒像是年轻了几分。
“天佑我皇,大华朝必将千秋万代。”身旁的太监名叫福禄,跟着老人也已经十几年,几多沉浮,只是最近几年老人醉心炼丹,连他也是越发摸不透对方的心思,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是忐忑。
老人将奏章放在一边,“你到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一边说着,一边讲眼前的奏本拿在了手里。
“谢皇上夸奖,老奴说的皆是肺腑之言。”老太监的脸上满是笑容,跟着皇帝走到了丹炉边上,皇帝掀开丹炉一侧的火口,顺手将几个奏本都扔了进去,看着奏本被烧成了灰烬,原本潮红的脸色在炉火的映照下,更加通红。
“几个昏昏老朽,酸儒腐生,自以为是的狗东西,倒是想让我背着千古骂名,哼,我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老人冷笑着转头,身后的福禄此刻却是低头不语,“太子府最近在忙什么呢?”
“主要还是在平定粮价,因为南方的方腊闹得挺凶,所以想从西北李贺那抽调些兵马……”福禄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留意着皇帝的脸色,虽是父子,可是这天下说到底也只有一个主子,当注意到对方双眸微紧,他便住了嘴。
“承道还是太嫩了,尚学这人到还算不错,让他们多盯着些,这天下到底还是要交到他手里的,现在多磨炼一下,也是好的。”袁弘基背着手,弯腰查看着炉子里火苗的形状,倒有几分农夫查看麦苗的样子。
听到此话,福禄微微松了口气,“老三那里如何了?”老人随口问着,福禄却是脸色一紧,老三指的自然是内卫九人之一的李怀,自从去了西北,明面上自然是助其父李贺掌控西北局势,也算是皇帝派去的监军,可是暗地里他毕竟是皇帝的人,当初得到这个位子,便算是依仗了对方的权势,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李怀的代价便是要保证皇城之中,丹炉的火不灭。
“已经送来了三成,老九亲自护送的,我已经登记入库,圣上放心。”福禄知道,与天下相比,这位的心中倒是更关心丹炉之火。
“哦。”老人面露喜色,“难得啊,才去了两个多月,竟然就有了如此收获,那小子还真是个聚宝盆。都说西北之地苦寒贫瘠,看来也是少了能人而已,这小子有些门路,你多照应着点,只要不乱朝纲,一切都可便宜行事。”
“是,主子放心,三爷倒是让人带了份信,请圣上过目。”李弘基结果信,内容倒也不多,简单一看,脸色不禁一沉,“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福禄依旧低着头,全当未见,等了片刻,听见炉火中有纸焚烧的声音……
“让他自己看着办,该交的都交上,守好自己的本分,给尚学透个底,他会知道怎么做的。”福禄转身离开,心里却是起了波澜,信中所写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但是李怀当初能成九人之一,他也是出了力的,自然怕被牵连,现在看着李怀有惊无险,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门外,小东子依旧守在不远处,看着老太监出来,便迎了上来,老太监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两人这才走远。
“内库里的银子,还按着老规矩,做好账,这事你自己做,不能让那些崽子插手,明白么?”
“是,老祖宗放心。三爷那里要怎么回?”
“哎……那也是个难伺候的主,你写封信,让他守好分寸,要钱,但也要有命花,再就是跟他提一提,尚学已经知道了,好自为之吧。”
“哎,懂了。”皇城的夜色依旧寒冷,两人穿梭其中,身后的丹炉房里,依旧灯火通明倒是与皇城之外的热闹遥相呼应……
正是花好月圆时,上京的春天来的迟些,夜色依旧带着寒意,但是对那些身处繁华中的人来说,何处不逢春……
“你要走么?”男子从床上起身,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倒是更显几分俊俏,面前的女子脸上红晕未消,正在穿着衣服,“本来就是说出来谈事情,回去太晚了不好。”说着脸上却是带了笑,回头看着身后的男子。
见对方神情,男子却是有些皱眉,“我娶你。”语气中带着几分气势,不等女子回话,便从背后抱住了对方,吻着脖颈,一直到耳根处。
“好了,痒了。”女子娇笑着,扭着头,半推半挪的转过身,回应着吻在对方的唇上,香舌如口,不等对方缠绵,便分了开。
“你我这样不是挺好么,眼见就要开考了,不要儿女情长,将来你入朝为官,我便是你的累赘了。”女子笑着,看着对方的眼神,男子似有所感,原本的气势这才退了下来。
女子倒也不生气,推开他,继续穿好了衣服,随手又留下一包银子,“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这些银子,你先花着,等我忙完了家里的事情,再来看你。”
男子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子,脸上竟有了几分怒气,转身从身后的衣架上扯下衣服,“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你既如此,我也不强求,缘起缘灭,皆由你……”女子说的哀怨,推门而出,走到了楼下,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刚欲上车,却听见二楼的窗上传来声音,“小楼思晚风,清月涵白露。”
女子没有回头,停顿了片刻,便上了马车。
“小姐,回家么?”赶车的把式低问着,不经意间朝着车内的女子撇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便是心中的一层涟漪。
“去水云居吧,慢点走……”女子声音绵柔,似水如蜜。
芳华楼后的巷子里,马车行的极慢,出了巷口,便汇入熙攘的人流,马车上的女子,半依靠在车厢里,静静的听着外面人潮欢涌,思绪却是有些纷乱,直到马车重新停下,等着脸上的潮红消散,她才掀开了车帘,河边的一间屋子,显得朴素,女子走下马车,推门而入,车把式将马车停在门口,看着女子进了屋,点起的灯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第十九章 本是飘飘然梅花数点()
“砰砰,小姐,小姐。”声音低沉,男子敲着门,留心听着里面的声音,直到脚步声渐近,他才退后了一步。
门被缓缓推开,“怎么了?”女子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长发披散着,脸上带着倦意,目光冷冷的看着男子。
“家里找,二房和三房的人,今早就去了府里,还有几位长辈也跟着过去,老爷让小姐回去看看……“话未说完,来人匆忙,很多事情自然也说不清楚,女子重重的将门关上,屋子里响起恶毒的咒骂,”都是该死的东西,一群蠢猪……”
男子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骂声很快停下,又等了片刻,门再次推开,女子已经换了衣服,脸上画了妆,表情沉稳冷漠,“杜兴,备车,回府。”
“是。”男子低着头,眼的余光扫了女子的裙摆,便转身离开。
女子站在门口,远远的看去,已经快到正午了,阳光斜斜的映照在脸上,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该是乍暖还寒?还是心冷似冰……
四月中旬,太子府已经将压制粮价的消息透给了各个方面,甚至于袁承道也亲自宴请了几个家族的掌舵人,宴会上已不仅仅是旁敲侧击,更多的已经话到了责备的程度。
自严相势弱以后,与其有关的不少人都越发谨慎起来,几个大族自然也是知道。今时今日,太子的话便算是朝廷的表态,各方自然不敢随意忽视,一开始的阳奉阴违,到了现在也不得不正视了。
刘家在上京,原本算不上一等一的大族,但是几代人的经营,到了如今这一辈,终是文武兼备,倒是有了兴盛的景象。
自年前二房的两兄弟说服刘家的几个长辈,硬是从大房手中分出一部分财力参与到粮食的生意中,虽然只是下游的分支,但是几月来的利润依旧丰厚。可是太子的话不能不管,三房的两兄弟如今仕途刚起,自然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而毁了前途,一场争执在所难免。
“蝇头小利,如果不适可而止,岂不是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
“小人?要不是我们这些小人挣下的家当,你以为你能有如今的仕途,花钱的时候怎么不说适可而止?”
“振兴家族本来靠的不就是功名利禄,没有了功名,这利禄又有何用?”
“放屁……”
屋子里两房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就在两家要动手的时候,门口却有了女子的声音,“哼,真是长本事了,这就要动手了么?杜兴你去看看,真要是打死打残了,我养着!”
声音清脆,却是让屋子里的一众男子不敢回嘴,女子缓步走入屋子,“二伯,三伯,这里好像还是我父亲说了算,几个表弟这么吵,是不是太没有规矩?”
两边的两个老人,脸上不禁一黑,却是不吭声,将视线落在了别处,几个原本要动手的,也都坐会了位子上,恨恨的看着女子,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女子整理了衣服,看了屋子里众人一眼,这才坐到了正中的位置上,身旁的老人此刻也是送了一口气。
“你们的事情,父亲已经和我说了,二伯要的是钱,三伯要的是权,对我刘家来说都是一样的,你们这么争来吵去,只会让那些人看了笑话。”女子见两房的人没有说话,这才继续说道,“如今粮价已经翻了四倍,太子府的意思很明白,‘适可而止’二伯父既然如此,就早早的退出来,倒是可以让文泉和文明再进一步,一进一退,最是稳妥,我刘家也能立于不败。”
“刘思涵,你这不是扯后腿么!”女子刚说我,便有人大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不是还想着将生意都收回去?我实话告诉你,我们的上家就是严公子,你想让我们得罪严相么?”
众人都是窃窃私语,虽然如今严相失了势,但是搜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家也是不敢招惹,如今话到此处,二伯的脸上倒是没有了惧意,三房的几人却是有些为难和不甘。
“如今,太子势头正盛,何况这天下早晚是人家的,难道你我不听,只怕日后严相倒不倒不知道,我刘家便要绝了仕途。”女子的父亲说的痛心疾首,要想家族永盛,必然要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原本还有这李家的帮衬,他们也算是依附在太子一系,可是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李家便和太子脱了关系,连带着刘家也成了无本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