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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勉强站满遭受攻击的墙头,何谈出城迎击。
《尉缭子》云:“夫守者,不失险者也。守法,城一丈十人守之,工食不与焉。”也就是说,城墙每一丈,需要十人防守,勤杂人员还不计算在内。这荆城周长二十多里,需要至少三万兵才能完全把守(理想情况,实际上并不需要那么多,因为敌人未必会四面夹击),城内的军队当然是无力出击的。
此处山丘距离城墙不过是二三百步,刘波穿着扎甲站立在山头,周围是精锐的持盾护卫,将他护卫在最中央,防止城头上的冷箭强弩。
按理说这里应该是无比安全的,毕竟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可以把弓箭射出几百步之远,但是将领乃是一军之主,身系一军安危,因此再小心都不为过的。
刘波眼神极好,他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坚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根据斥候哨探的结果,此城砖城墙、土筑城垣、护城河组成,大概五成城墙是由石砌,一成砖砌,四成土砌。虽然说土砌相对于砖砌石砌要薄弱一些,但是所有的城墙大都临水而建,拥有护城河的保护,没有强悍水军是很难攻击到那些城墙的。
城墙修筑得极其用心,夯土城墙宽达九米,高五米多,四面都有马面、角楼、门楼,马面高于城墙一米,向外突起五六米,形成一个圆柱形,这样就给城中的守军提供了额外的射界,可以对着来犯的敌兵进行射击,哪怕是敌人已经到了城墙根下也不会失去射击机会。
城西水田密布,还有几座小山,那里建筑了拥有高大台基的守城工事,上面可以驻兵,有着掩护城守的作用。虽然兵力不足以对抗来犯的晋军,可是秦军却没有放弃这些城守工事。若是攻城方不先扫除这些工事,工事中的士兵就能趁着攻城方攻城时从后掩杀,一个不好就是全军崩溃;若是先攻击这些工事,就大大拖延的攻城进城,可以说是恶心得很。
看了一会,刘波不由得破口大骂:“该死,该死,早知道不来打这荆城了!这城池想要打下来,没有个几年时间不行啊!”
古代攻城往往旷日持久,尤其是作为地区中心的大城,更是攻击方的噩梦。曹操在官渡打败袁绍之后,利用袁家兄弟彼此不和,花了五六年才攻下河北中心邺城,周瑜携大胜之威攻破江陵(就是荆城),力拔坚城,威震华夏,可是最后也身受重伤,终究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了。
三国时代两位最优秀的统帅攻击坚城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由此可见这坚城的难攻不破。而刘波虽然身为晋朝前将军,那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论起本事,曹操和周瑜比他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正暗自后悔不该先来打这荆城,可是刘波心里面也隐隐明白,打仗都是先难后易,要是先把最好打的城市打下来,等到士兵劫掠得盆满钵满,军心士气也开始降低的时候,那就更没有希望攻下来了。
只是,看着眼前的这千古名城,刘波还真没有信心能够用八九千的兵力打下来。
“看来,还是得先劫掠四方,把丁口掳掠到,然后攻略周边诸县,等到把好处都拿够了,再回合其诸君试试能不能打下来!”正想着,忽然一阵嗖嗖破空声传来,这声音是如此刺耳,就好像是用利刃在瓷片上猛力滑动一样!
“将军小心!”刘波一下子被亲兵扑倒在地,摔了一个嘴啃泥,随即就是连续不断的破空声,惨叫声以及利刃入体声。
刘波亡魂皆冒,他挣扎着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左右摸索,从地上拾了一面盾牌护住自己,这才心有余悸地伸出头去。
地上插着十几只标枪似的弩箭,他的几十名亲兵已经死了八九个,剩下的也是两股战战,满脸冷汗!
“该死,是床弩!胡狗怎么有了这东西!”刘波狠狠地骂道,然后用盾牌护住自己,试着拔起一根弩箭。这些弩箭力量极大,有大半的身体都已经埋进土里,这要是射中人体,就算是穿着两三层铁甲也是挡不住的。
弩箭在秦代就已经发明,当时的秦弩威力很大,而且初步具有了标准化生产意识,因此被后世美称为“大秦歼星弩”,汉朝骑兵则使用一种名叫“大黄弩”的马上弩,利用这种武器把匈奴人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路败退到西欧,成了赫赫有名的“上帝之鞭”(当然,关于匈人的起源学界仍有争议),而到了南北朝时代,就从普通的单人弩中诞生出了强悍的“床弩”!
床弩用多头牛力绞轴上弦,威力已大大强于战国人力绞轴的连弩,它可以发射用皮或铁叶为羽的巨大标枪,威力可达数百步,不仅可以在攻守城时撞毁楼台、攻城器、城墙,用来射杀密集的敌人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这东西虽然威力无穷,但是准头却并不算很好,眼下能射到刘波的山丘上,那真是刘波运气不好了。
不过运气这东西虽然虚无缥缈,可是却绝对不能无视,当年孙坚何等英雄,斩华雄,逼董卓,夺玉玺,定长沙,不也是给黄祖冷箭射死了。带兵打仗的将军大都有些迷信,因此刘波深信自己今天是流年不利,因此脸色极其不好,高喊道:“走,回去!”说完,也不等亲兵,自己走下山丘,骑上马回营了。
回到营地里,刘波安定了一下心情,又陷入愁眉苦脸之中,军队可不是机器,机器随便你摆弄,只要不弄坏就能持续使用,可是军队不是,军队是由有心智、有需求的人组成的,不顾士兵的心情只能带来杀身之祸。
大军开动,那就是必须要打上一两仗的,不论输赢,都得有个交代,否则把士兵从上明带过来又带回去,这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可是太大了。
只是,虽然要打仗,但是这荆城城高池深,难以攻克,要是真的强攻,只怕损伤太大。眼下马上就要面临苻坚的大兵,要是在此损兵折将,只怕大都督要问罪的。
眼下可真是进退两难,进,进不得,退,退不得,真是羊角入藩篱!
极度的苦恼和愤怒让刘波从鼻子里面喷出了白气,在帐篷里面走来走去,有那不长眼的士兵前来报告军情,就被他痛打了一顿。
军帐里面的参军们都大气不敢出,虽然文人颇受礼遇,可是武将毕竟是武将,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要是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刘波,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忽然,军帐的帘子被掀开了,走进来一个年轻武将。
这个武将看上去有些异族血统,因为他的黑发是卷曲的,鼻子也有些鹰钩鼻,看上去和汉人大不相同。他看上去二三十岁,长脸盘,大眼睛,身材魁梧而高大,四肢修长却不失力量,走路间自有一股择人而噬的戾气,正是朝气蓬勃而充满冲劲的时候。
“罗猛狮,什么事!”刘波见到来人,稍微收敛了一下,罗猛狮是他的爱将,平时斩将夺旗多半要靠他,因此还是不能太过怠慢的。
罗猛狮冲着刘波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将军,从当阳县那边送来了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刘波吓了一跳:“难不成是打败了?这不应该啊!就算是打不赢,这当阳县里面也不会超过一千兵,刘正那小子我知道,手下还是有些本事的,怎么说也不会失败!”
他刚说完,一个参军就说道;“将军,我看此事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刘正其人,好大喜功,自吹自擂,身份诡异,难以捉摸,只怕这次不是他打了败仗,就是他闹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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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自取其辱()
“这……”刘波略一沉吟,心中也有些捉摸不定,毕竟刘正是新投之士,彼此都没有摸清底细,只怕真闹出什么事情来也说不定,不由得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把当阳县打下来了?”说完,他自己失笑道:“怎么可能!我这边连围城都还没有围起来呢,当阳县好歹也是个县治,也有高墙护卫,怎么可能一日就打下!”
罗猛狮有些尴尬地说道;“刘正派人送来报功文书,说是已经把当阳县打下来了!”
“怎么可能!”刘波还没来得及说话,刚才说话的那个参军就尖叫道;“这可是一县之治,汇集了整个县的人力物力修筑的县城,他刘正就算是神仙,难道还能把城墙给掀翻不成?”
罗猛狮不喜欢文人,对于刘波他好歹还有些尊重,可是对于这个参军他就懒得做出一副好脸色来了,不由得把手里的绢布抖得哗啦啦直响:“不信?不信你自己看!”
那个参军也不推辞,走上来就拿着绢布仔细看着,看完了不由得尖叫道:“真是如此!真是如此!他刘正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把当阳县打下来!”
刘波听了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这刘正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能够一日之内就把当阳县打下来!”
他心情不错,毕竟刘正带去的两千人马里面有他的一千人,这功劳怎么说也有他的一半,而且他是刘正的上级,下属立了功劳,这上司自然也是与有荣焉的!
不过刘波还是有些疑惑:“参军,你给我说说,他是怎么把当阳县打下来的?难道是派人赚城?以他的不满万的兵力,要是强攻只怕是打不下来的!”
参军瞅了一眼文书,不由得又惊叫道;“将军,请治刘正虚言谎报之罪!”
“怎么回事?”刘波皱眉道;“军机重事,那里是能够谎报的?他刘正就算是长了姜维的胆子(姜维胆大如卵),也不敢在这上面开玩笑!”
参军嘶声叫着;“将军,刘正竟然说‘我军以霹雳攻墙,须臾间墙倒城塌,而后以步槊如林进击,挡者披靡,又得城内义民相助,因此手刃贼首沙必得,全取当阳县!’这城内有义民襄助也就罢了,可是他又不是神仙,难道还真能招来霹雳攻城?”
“这……”刘波也有些拿不准了,不由得沉吟道:“难道是刘正真的是在虚言谎报?若是如此,我定要治他的罪的!”
参军听了刘波的话,立刻高叫道;“将军明鉴,像这种大言无实之辈,最是祸国殃民,当明正典刑以告朝廷!”
罗猛狮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参军,这厮名叫张硕,本来也是寒门出身,不知道为什么对刘正有这么大的怨气,真是奇怪!不过他和刘正都是武人,自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对于这些碎嘴的文人也颇有不满,因此不由得插言道;“将军,你说这刘正就算谎报军情,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他有什么好处?我猜,要么是真有霹雳助阵,要么就是他用了什么新式战法,结果秘而不宣,因此对外说是霹雳助阵!”
这个说法倒是颇为符合常理,因此刘波将信将疑,一时没有说话。
“将军,不能信他……”张硕正说这话,外面又飞快地冲进来一名斥候,高喊道;“将军,又有当阳县紧急军情到!”
“拿来!”刘波取过文书,读了一遍,忽然哈哈大笑,笑声直震得军帐刷刷作响!
而后,他又急迫地问道;“那些马在哪里?”
“已经送到前军马厩,正在细心调理,王将军已经命人多加鸡蛋、黑豆好好养护!”
“好,好!”刘波哈哈大笑:“真是好!这个刘正,真是好!”
“将军,怎么回事?”参军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刘波斜着眼瞥了他一眼,而后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刘正带人在当阳县山区大破胡骑两千,夺得战马数百,派人送我战马三百匹!虽然说本部伤亡惨重,短期内不能再战,但是掩护了我军后路,又给我送来这些战马,这战功,真是令人拍案叫绝!怎么,张参军,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当阳县破没破我不知道,可是这战马可是实打实的!”
由不得他不兴奋,这整个东晋朝廷都没有多少骑兵,少数骑兵也是私家部曲,比如说桓冲手底下的桓氏精锐,就算是这样,整个南朝骑兵都不上两千,而现在他刘波就有了三百战马,这可不是天降横财!
罗猛狮也兴奋至极:“将军,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咱们也就是几十个骑兵,还得用来当斥候哨探,眼下有了骑兵,这机动性就大大增强了!请让我带领骑兵队!”
“你?”刘波想了想,答应了:“也罢,这个机会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带兵,要是打输了,我拿你是问!”
“是!”罗猛狮兴高采烈地行了个军礼,下去看战马去了!
刘波又转过头来,看着面如土色的参军:“行了,张参军,今天是自取其辱啊!也罢,你这水平,以后也就不用在我军中任职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回上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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