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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提着首级,目光盯着整个竹叶门看了许久,终于在天光彻底方明之际,他手中长剑在腰间一闪不见,转过身,背对一众竹叶门弟子:“天下纷乱,民不聊生,道门之中,有征战沙场为民征命之大德,亦有身居荣耀,却祸乱江山之鼠辈,本王因肩负天下之大,百姓安宁之责,故已对某些道门久久忍之,说到底,终究是我大夏之民,本王不欲在国战之时,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然而,容忍却被视为畏惧,久而久之,自今日,居然胆敢朝本王下手。尔等自恃清高,可谁敢站在本王面前说一说,究竟何德何能,敢以身试法?是有功于黎民,于皇家,于天下?可尔等可知,在京城,你竹叶门所杀之杜鹃,以及我明王府将,又曾在百姓罹难时流过多少血?救过多少人?在蛮子眼中,为了对付他们,不惜出动千军万马!而你们呢?法士、师者、甚至是真人,在蛮子眼中又重几何?你们自恃甚高,以为人家是惧你们实力,却不知人家从来没将你们放在心上,不过三言两语便可随意收拾的庸人罢了,犯不着对你们动兵!”
“而就是你们这群庸人,享受着本王用命去守护的国朝百姓敬奉的红利,却吃里扒外,用你们自以为傲的实力,去对付蛮子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除掉的心头大患!”
说到这里,他才终于转身,只见所有人的目光均放在了自己身上,他眸光中那冰冷杀意慢慢褪去,转为平和:“本王主修医道,本不重杀伐,但纵只是文弱书生,面对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国贼,本王便是再不忍见血腥,又如何能不持剑三千里,斩尽尔等这帮令天下英雄寒心之辈?”
此言一出,众宗师弟子豁然神色大变!
但终究,还是没人敢异动,其实主要是墨白收了剑,他们才还能在心头惊悚的同时强力保持镇静。
墨白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异动,低头又看向了常坤的首级,默立半晌,嘴角轻语:“死者已矣!有功当赏,有过亦当罚,当年圣祖念尔等有功故恩泽,今日尔等逆国,本王亦能镇之!”
“本王亲令!自今日起,竹叶门除名!”墨白抬头,眸光再度锐利,一人注视全场,清晨的阳光凝在他脑后,声音果断而又干脆。
竹叶门!
十大名府!
除名!
再畏惧,这一刻,无论宗师还是弟子,依然眼现茫然与慌乱!
可最终,又能怎样?
众宗师望向墨白脚前的那几具首级,这竹叶门,经过今日一战,还能怎样?
墨白眸光盯向了站在最中间的一人!
他不知道名字,但不重要,他盯着这名宗师一动不动!
这名宗师脸上难堪而又悲哀,他低着头,却知道自己被选中了!
所有人不语,气氛却在凝固!
“砰!”最终,他还是跪下了,没得选择,只能跪,被墨白盯上,别人或许能逃,他是定然逃不了的:“老道有罪,遵殿下旨,只请殿下开恩,念在我等长居山野无知,从轻发落!”
满场寂静!
本该哗然的场面,终究没有发生。
墨白不语!
那跪地宗师抬头,望向了身边一人,那是副掌教!
副掌教眼中悲哀而又复杂,但没办法,他只能长叹一声,缓缓拜倒:“请殿下恕罪!”
“请殿下恕罪!”
“清点下恕罪”
阳光下,再无立者!
墨白负手仰天,口中清淡道:“今日本王留你们一条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今日起,本王不会再容你们逍遥世外,你们身负的罪孽,必须还!”
一众人等抬眼望向墨白,那副掌教终还是开口:“殿下,我等”
“本王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可话还未说完,墨白眼中已是冷意一闪,直射他视线深处,让他身形一颤,低头再不敢语:“谁若不服,站出来!”
这一刻,谁又敢不服?
“愿遵殿下旨!”
墨白眼神依然淡漠:“本王不尚杀伐,但今日之天下,本王剑既已染血,就注定天下不平不收剑,尔等如何想,如何打算,忍辱也好,负重也罢,本王不强求,本王敢留你们性命,就也不在乎多杀一次!不过本王素知道门中多有传言,称本王因当年种种事早已自绝于道门,与天下道人皆乃陌路!”
众宗师轰然抬首,眼皮微跳望着墨白!
墨白垂首:“此言荒谬,天下乱世,本王岂能不愿我大夏能者辈出?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说罢,墨白转身而去!
一众跪地之人,眼望着那身影独行,有些错愕。
但修道之人,又岂有蠢笨之辈,众宗师心神大乱之下,突然,只见一人忽然冲着墨白背影大喝道:“殿下,老道张千道愿痛改前非,追随殿下身边听用,以赎半身罪孽,还请殿下恩泽!”
说罢,骤然拜倒!
他身边一众宗师,立马嘴角狂抽,但也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刻景从!
根本没得选择的事!
正如墨白所说,今后如何打算,也必须得先活着再说!
十大名府!
道门威严盛大的竹叶门,只墨白一人,千里仗剑,一夜除名!
第290章 凤凰发钗()
若是按照大夏开国时的祖制,这年初一,对朝廷百官和皇帝来说,都绝非一个什么轻松日子。
在这一天,早上四点群臣就得入宫年会!
数不尽的繁琐礼节,数不尽的歌功颂德,数不尽的漫天祥瑞,数不尽的美好预言,当然也不能少数不尽的赏赐……
就这一项下来,本来就也一夜未睡的皇帝和百官就得累趴下!
当然,搞这些东西,自然也不可能是故意折磨人,作用还是有的,可以昭示国朝的鼎盛、帝王的英明、群臣的忠贤嘛!
可历史到了今天,不说时代在进步,就单说大夏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的情况下,再搞这些东西,恐怕就真的像个小丑一般在自取其辱了。
再说国朝办这么一场盛会,也着实花费过巨,在鼎盛时期自然不算什么,但就现在而言,国朝四分五裂,国朝连年亏空,定武帝自己都是勒紧裤腰带过年,自然不可能再如此铺张!
所以,这些东西也就能省则省了,百官不入宫,改递则子歌功颂德了,自然气氛也就不如从前般热闹了。
不过不要紧啊,宫里自然不会弱了气势,百官不来,自己家里人总要来的,京中的皇子皇孙岂能少了,他们谁家也不穷?
进宫时,一样车马云集,气势非凡!
……
虽然不是从宫外来的,但这场皇家盛会,明王妃自然也不可能缺席!
才清晨时分,林素音便已盛装在身,妆容精致。
到底是有修为在身,虽然守岁一夜未眠,但她精神却并不显疲惫。
不过自然,她也不可能神彩飞扬,依然是那副沉默对待一切的样子,低垂着头,行至皇后跟前行礼:“母后春安!”
今日的皇后自然早已凤冠临首,一派尊贵气象,不过却与林素音一般,同样不显兴奋,眉眼间依然仿若寻常日子,眉眼间一片淡然之色。
倒是此刻见得林素音过来,却是凤眸在她身上上下多打量了几眼,最后落在她盘起的一头乌黑发丝之上,微顿后,偏头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首饰盒,打开取出一只簪子,递给老宫女道:“给她戴上!”
老宫女接过,望了一眼簪子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又看看仍然还在低头行礼的林素音,眼神开始古怪起来。
不由又看了一眼皇后,却见皇后目光清明,没有半点异状。
“是!”老宫女眼中微闪,难怪娘娘今日尽然有兴趣让她将首饰盒拿出来亲自挑选,原来就是在寻这只簪子啊!
说实话,此时她很惊讶,又有些欣喜。
娘娘终于不再消沉隐忍了,她知道,这只玉簪是皇后在为林素音那日受兰妃所辱给予的反击!
林素音感觉到头上被插了一只玉簪,但却并不知道那玉簪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她低着头也没有反抗,如她入宫以来一直保持的气质一样。
“抬起头来!”待玉簪插好,皇后轻声道了一句。
林素音抬头,垂眸不语,皇后盯着她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起来吧!”
“谢母后!”林素音起身。
皇后对老宫女又点了点头,老宫女便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皇后,皇后接过,递给林素音道:“皇家年贺上,众晚辈会向陛下献礼,虽说只代表一片孝心,礼物无关贵贱,但到底是天家,皇儿虽然不在京城,却也不能在一众兄弟姐妹面前脸上无光,我为你选了一件,你拿去献给陛下!”
林素音之前的确不知道有这回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参加这个年贺,但此刻,却是望着那个礼盒,轻声道:“回母后,明王府先前已经备了年贺礼!”
“哦?”皇后眼中微微惊讶,随即立刻问道:“皇儿提前便有准备吗?”
一旁老宫女却是眉头微扬,有些意外,便是明王准备好,可难道这王妃还一直将礼物带在身上不成?这几日她可未曾出宫。
林素音倒不知是不是明王提前准备的,是昨日陆寻义才告知她有这么回事,但想了想还是点头道:“明王炼了一瓶药丹,一直由陆寻义随身携带!”
“哦,药丹?皇儿炼的?”皇后神情一怔,随即立马露出笑意,显然心情大好,不过转瞬间又是摇摇头。
“王妃娘娘,您说,是药丹?”一旁老宫女却是面色一窒,插嘴了一句:“不知是何丹丸?”
“是明王自研,听陆寻义说,丹名续命!”林素音轻声道。
“什么?”老宫女当场面色大变,竟惊呼出声。
一旁皇后也是一愕,随之虽然没有如老宫女那般勃然变色,但笑容也慢慢收敛起来,微微摇头道:“皇儿胡闹,怎能如此乱取名讳?”
林素音望着两人,心下微顿,这名字有问题?
在道家,各种丹丸,各种名讳,虽然她也知道这丹名夸张了些,但道家药丹之中,更夸张的也不是没有。
“娘娘……”老宫女却是突然伏在皇后耳边一阵耳语,神色极为小心。
皇后面色的喜悦也一点点淡去,到得最后竟隐隐怒意散发,突然对着老宫女轻叱一声:“放肆,谁敢污我皇儿?”
老宫女满脸无奈看着皇后,林素音眼见这一幕,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发怒,不知老宫女究竟说了什么竟惹皇后发怒,她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皇后眼中一阵火光闪烁,一直淡雅的她,突然发怒,神色间有着大威势!
好一阵,皇后平息怒意,又看向林素音:“陆寻义可在殿外!”
“在!”林素音点头。
“让他进来!”皇后对身边老宫女沉声道,可话刚说完,皇后却又突然改口:“算了,不必了。”
老宫女回头看向她不解。
皇后却对林素音道:“既然已备礼物,那这就过去吧!”
“是,素音告退!”林素音躬身而退,临走前却是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那一直盯着自己满是焦急之色的老宫女。
“娘娘……”眼见林素音离开,老宫女立刻就要开口,却只见皇后一抬手:“不必多言!”
说到这儿,皇后眸光中隐隐露出一抹厉色:“本宫什么都可以不争,可谁也别想在本宫面前动我皇儿!”
老宫女嘴唇张合,最终颤抖了几下,终究没有出声,只是望着林素音离去的方向,眼神担忧。
若是陛下也不信明王呢?
老宫女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娘娘更心伤。
……
一路行来,林素音原本以为,之所以依然如此受注视,是因为身边自己的身份,和身边侍卫着实太多引起的。
毕竟,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架子确实大了,虽然身居皇后宫里,但此次侍卫却并未用皇后宫里的人。
毕竟明王府又不是没有人,出席这等场合,不可能让人小瞧了。
陆寻义一行人本来就被留居在宫中暂时听用,所以他们在宫中行走的身份是有的,自然可以随行,而他们身边又有着一众看管他们的带刀侍卫,这两相一合,人数自然就极为壮观了。
至于这是不是出格了,陆寻义根本懒得管,他是明王府的侍卫,有责任护卫王妃,那些带刀侍卫,又不是他给叫来的,他们要跟着,陆寻义也没办法。
林素音本来见一路行来的人,总盯着自己无比震惊的眼神,她也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后来还是察觉到了众人眼神都会盯着自己头顶那只钗子,她不傻,意识到了这只钗子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