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本督怎么说?”
就在愁得直挠头的时候,张骏突然想到了狄道城头的投石机,突然一拍手,喊道:“怎么把它给忘了!”
广武郡的扭力投石器已经不少了,只是这次急行军没有带上。若使用扭力发石机配合着水肥(石油)来攻城,那画面,张骏已经无法想象了。
你们不是躲在乌龟壳里么,那老子就用火烤死你!
他当即下令:“飞马传令匠作监令索三戒,给我把扭力发石机走水路运来,还有水肥,两者多多益善!”
秦州刺史呼延寔的中军大帐内,气氛有些压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当面的五千余凉军已经被证实是佯攻的偏师,他们被耍了。
当前洮水以西已经不复为汉国所有,枹罕被围失去联络、临洮则直接开门降敌,形势急转直下。更何况狄道也在面临凉军的进攻,整个陇西都有倾覆的危险。
好在陇西郡守李腊扎已经亲自到狄道坐镇主持防务,此人乃是军中宿将,断不会再有失误。
一个部将出言问道:“将主,如今情形与我军不利,是否要退避三舍?”
没等呼延寔回答,另一人就反对道:“退避三舍?这个时候撤,说好听点叫战略转移,说难听了就是他娘的跑!绝对不行!”
说话的是南安郡守陈安,同样是汉人,但却最为强硬,一直是主张武力扫平凉州的。
呼延寔拍了拍桌案,道:“撤是不用撤的,既然他们要打狄道,那就让他们打去,吾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破得了狄道城!”
说罢,他挥手道:“通传三军将士,明日一早全军集出营,击破当面之敌后不要停歇,给本将占了榆中。”
“诺!”众将领命。
等其余的人散去,陈安独自留下问呼延寔:“将主,为何要夺榆中?”
呼延寔叹了口气,道:“此战无论如何都是败了,金城、晋兴都是坚城,取之太难。要想面上好看一些,就只能捡软柿子捏。榆中咱们才废弃不久,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地方,凉军不会和咱们死战。”
陈安点了点头,道:“复了榆中,此战虽败,也有交代。”
呼延寔摇了摇头,说:“朝廷不信任汉儿,皇帝陛下也不能一意孤行。若是所料不差,等此战结束后,本刺史恐怕就要归乡了。”
陈安听呼延寔如此说,心里猛地一跳。他和李腊扎是秦州仅次于呼延寔的大员,一但呼延寔去职,那继任者十有八九会在他们二人当中选出!
作为北地汉儿,在匈奴人的朝廷里一路爬上郡守的位置,陈安吃了多少苦头只有他自己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不断的向上爬,直到再也没有人敢歧视侮辱他。
陈安假意宽慰道:“不至如此不至如此。您在秦州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陛下怎会弃您于不顾?”
呼延寔只是叹气,没有再说话。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榆中夺回来,好让自己有个稍微体面一些的收场。可呼延寔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在他眼中不起眼的地方,让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保卫榆中(上)()
清晨的霞光毫不吝啬的散出光芒,刺在小卒魏顺的眼睛上隐隐作痛。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原,平整的好像是没有波澜的湖面。没有看到树木,只有各种低矮的绿色植物在风中轻轻摇动。四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没有昆虫鸣叫,也没有鸟兽惊扰的声音。只有成片低沉而有力的呼吸声,仿佛成千上万的人在呼气。
就在这片呼吸声中,一声凄厉的号角突然划破天地。魏顺猛然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正前方望去。接着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僵直,露出恐惧和紧张的神情。
在他的正前方,远处天地相交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几面旗帜,然后是一顶顶尖尖的头盔,接下来便是头盔下凶狠的面孔、粗壮的身体和高大的战马。
因为距离遥远,魏顺没有办法看清楚面孔上的五官,但是却能看清楚他们身上穿着的黑色皮甲,脖子以下,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黑色的皮甲之中,连胯下的战马也同样披了甲胄。
这些马上的甲士手中都握着长矟,金属制成的矟尖在阳光下闪动着凛冽的寒光。远远望去,彷佛一片长矛组成的森林。无声的,缓缓的,向魏顺所在的地方压迫过来。
骑马的甲士是那样的多,源源不断出现在天边,然后仿佛又改变了队形,组成了一个又一个骑兵方阵,开始向旷野的两边延伸,很快就铺满了整个大地。放眼望去,尽是迎风招展的旗帜和手持长矟的骑士,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匈奴人!他们就是匈奴人的骑兵!”
一个声音在魏顺的耳畔响起,那是他们这个什的什长,同样参军不到三个月。
魏顺是凉州的西平郡人,家里本来做着贩卖牛羊的生意,谁知吐谷浑的羌人竟敢越境劫掠,一下子就让他的小康之家成了赤贫。父亲被打伤,母亲丢了性命,无奈之下,魏顺只能和村里的弟兄一起投军,用性命搏一个出身。
正值广武郡的征虏军大肆招兵,魏顺就与同村弟兄结伴而来,当了征虏军的一个步卒,目前在令居县府军将主程大虎麾下效力。
杀人和杀牛宰羊是不一样的,虽然都会流血,都会发出惨叫,可魏顺临阵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匈奴汉国秦州刺史呼延寔亲率大军二万五千来攻榆中,这消息在他们还没开拔的时候,程大虎就已经知道了。说实话,张骏带走了广武郡所有的精锐,现在驻守榆中的就只是令居县的一千府军还有三五千新招募的军卒。
昨日,金城郡来了一千五百人马协防,据说远在姑臧的大将军也要派中军的骁骑军来增援。但前提是,程大虎依然要用手里不足八千人的力量来阻挡呼延寔七日!
起初,按照参军侍卫谋划司的推演,呼延寔在得知洮水以西失守和狄道被围的消息后,最稳妥的策略就是收缩兵力后撤以保全退路。可谁知呼延寔并没有这么做,他对狄道的防御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就尽起大军,摆出了一副不打下榆中誓不罢休的姿态。
虽然兵力少、战力弱,但程大虎却并不惧怕。榆中防线经过小半年的精心修建,早就不是可有可无的鸡肋之地,而是可以与金城相媲美的连锁堡垒!虽然还没有全线完工,但所有重点地域都已经完成。他还清楚地记得,就在前几日,当金城的一千五百援军看到榆中防线时目瞪口呆的样子。
呼延寔,榆中必将是你的折戟之地!
魏顺显然是没有程大虎那么有信心,当看到匈奴骑军浩浩荡荡而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沉闷的鼓声突然响起,隐约能看到密集如林的长矛再一出现在了天边。
不过这一次,持矛的不是骑马甲士,而是穿着黑色皮甲的步卒,从那些骑兵方阵的缺口处涌出,然后在旷野上排出一个又一个严整如林的步阵。如果仔细观看,就会发现这些步兵并不人人手持长矛,也一些人举着圆盾,持着长弓。一面面绣着汉字的军旗就在这些步兵方阵前面飞扬,魏顺定睛看了一会儿,发现上面是大大的“呼延”二字。“
“这是胡虏的汉军,他们助纣为虐,最是可恨!”什长的声音又在魏顺的耳畔响起,充满恨意,还带着紧张得颤抖。
听说这什长是西归遗民,一家老小都被秦州汉军给害死,所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杀光他们,全都杀光!”受到战前喊话的感染,好多士卒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要大家同仇敌忾。
魏顺对匈奴人并没有恨意,他恨的是让他家破人亡的羌人。不过人是集体动物,在所有人都瞪红了眼睛要拼命时,再冷静的人也会受到影响,何况魏顺还是个菜鸟。所以他也高喊着“杀!杀!杀”的口号,就当对面的匈奴人是羌人好了。
这时候,一个背着红色令旗的传令骑兵在阵前来回奔跑,喊道:“儿郎们,程将主有令:今日一役,干系榆中安危,本将誓与榆**存亡,望诸位将士奋勇杀敌!不负大都督厚恩,不负百姓所养!”
“程将主有令:今日战殁者,加抚恤钱百贯!”
“诺!”仿佛有无数将士齐声吼道。
魏顺才不想让残疾的老爹来给自己领抚恤,他有些茫然的四下张望,自己这边是无数身穿板甲的军士,列出了一个个同样严整的方阵。
这些方阵都是由盾手、长枪手、弓箭手、弩机手和刀斧手组成的。其中最前方是手持巨盾的盾牌手,盾牌之后则是两排单膝跪地的长枪手,一根根长约三长的大枪就架在盾牌边缘的卡口上,微微向上直着前方。长枪兵之后则是三排弓箭手,人手一张步弓,腰带上还挂着两匣羽箭。弓手之后则是三排弩兵,使用的便是将作监新产出的枪托弩!
弩弓之后,便是压阵的一排刀斧手,环首大刀寒光闪闪,斩得不仅是胡虏贼寇,还有临阵脱逃的乱序之徒!
“程将主有令:凡不得令而退后者,杀无赦!”
“程将主有令:斩胡虏之首一级,赐田十亩”
“程将主有令:斩胡虏之首一级,赐田十亩”
“诺!”战场之上,凉州守军齐声大喝,显然程大虎按照征虏军赏罚条例开出的格赏还是颇有吸引力的。
从黎明前开始,集中在榆中驻地的七千余凉军士卒,就陆续进入预定战场,有的在开阔地上列好阵型,有的则钻进了尚未启用过的阵地。所有人都枕戈待旦,以迎接来犯的秦州汉军。
同样一大清早就离开军营赶赴战场的,还有对面的二万五千匈奴汉军。今日这一战,涉及到整个秦州军的颜面,如果胜了,他们便能够收复榆中,甚至渡河威胁张骏的大本营……广武郡。
太阳慢慢攀上了空中,清晨的一丝清凉在阳光下慢慢散去,战场上的温度缓缓上升。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在加快。魏顺紧紧握着手中的步弓,努力平复着心绪。他不是为将要到来的厮杀而兴奋,而是非常非常的害怕,同样也非常非常的迷茫。
“顺子,别发呆!顺子”那个身形高瘦的什长又开始低声呼唤魏顺了。
魏顺应了一声,但眼神还是有点呆呆的。
“顺子,你可别临敌软了手脚!”什长有些担心地看着魏顺。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身体可能会突然不受控制,有的人甚至说不出话来。在热武器时代,许多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还有手指勾不动扳机的情况。
这什长也是怕自己麾下的魏顺吓傻了,到时候开不了弓、举不起刀,死的就是他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阵列前方渐渐响起了怒骂的声音。
“直娘贼!胡狗都不是好汉子,自己不敢冲杀,尽驱些汉儿来送死,如今竟掠了陇西的百姓上阵他娘的呼延寔,到底有没有卵子!”
按说陇西的百姓现在已经是匈奴汉国的子民,更是他呼延寔自己治下的子民,但打起仗来这些已经背弃祖宗的汉军却毫不手软,依然驱赶靠近凉州生活的百姓冲阵。
魏顺闻言一怔,昂首向前望去,就看见不计其数的衣衫杂乱的老百姓,扶老携幼的从对面秦州汉军的军阵之间被驱赶了出来!
“这是”魏顺失声道。
“是俺们大晋的遗民百姓!”旁边的什长跺着脚嚷道,“胡狗的老套路了,驱百姓掠阵扑城,耗俺们的箭簇,堕俺们的士气!甚匈奴铁骑,依俺看也不过是没蛋的缩货,就知道欺负平民百姓!”
“驱百姓掠阵”魏顺不知怎的,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秦州汉军不也是汉人么,怎地如此歹毒”
“哈!”什长怒极而笑,骂道:“他们也配叫汉人,分明就是一群畜生!”
魏顺手心里面全是汗,感觉握在手心的弓已经很滑了,他急道:“那咱们怎生是好”
被驱赶出来的平民百姓越来越多,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就见他们被秦州汉军的兵将用刀枪弓箭威逼着缓缓向前,离凉军的前沿越来越近了。魏顺仿佛已经看见了一张张或麻木、或痛苦、或充满绝望表情的面孔,全都是汉人百姓的打扮。其中有垂垂老者,也有稚龄儿童
现在正是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摆在战场上的凉军战阵就有六个,总兵力有六千人。而在凉军对面,是人数远远超过的二万五千人马,其中光是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的重骑兵就不下八千!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凉军全靠阵列严整和强弓硬弩方能与之对抗,如果阵形被这些百姓扰乱,这八千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