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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骏猜测,虽然慕容明月是仓皇逃跑,但到底是在高原上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哪里能去、那里不能去应该心中有数。逃命是惜命,可不是送死。要是真走了戈壁,那张骏也只能就此作罢。
大都督的话就是军令,众军不问缘故,立刻展开部署。
张骏带着大批人马转向东北赶路,不多时,泛白的天边有一片黑压压的山影挡住了视线。他马上注意了这片黑影,十分低矮,但南北延伸连绵不绝。
身边的部将顺着张骏的目光看去,也在马背观察着那片山。
“明月夫人会不会躲进了山里”有人问道。
张骏没有吭声,他也不确定,甚至不确定那个娘们儿是不是走这个方向
他抬头看着山影边缘已经泛白的天幕,过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如果逃跑的人是自己,这个时辰走到这里,又没有马,首选肯定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来有时间歇一下想办法,二来等天黑后行动更不容易被发现。
“继续兵分,从正面展开上山搜寻。”张骏下令道。
众将士抱拳道:“得令!”
待众人走得近了,才看清山上是低矮的灌木林,仲夏的季节,林中的杂草十分茂盛,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天空愈发惨白,不用照明也依稀看得到地面了。西北地区的草枯得早,张骏怕失火点燃了山林,徒增麻烦,遂传令诸军把火把灭了再上山。他是要把那娘们儿抓回来,而不是把她烧死与吐谷浑国彻底决裂!
山坡并不陡,众人径直骑马上山。
凌晨时分,林子里的气温仍然很低。张骏除了盔甲外里面穿得薄,感受了到了刺骨的凉意。林子里雾蒙蒙的,十分幽暗,枯草树木间,除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大伙儿都没吭声,缓缓向上走。
张骏也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没有多想见到了她会怎样,反正此时一门心思想要把那臭娘们儿抓回来!但又隐隐担心抓不住她,青海高原何其广阔,这个地方不但人烟稀少,地盘还又大又复杂,就算出动上千人,也不一定能逮住两个人。
但是,这种敏锐又患得患失的心境,让他仿佛找回了当初在陇西林海雪原中的野性,似乎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雾色蒙蒙,山林里一片黯淡,视线不清。姜德右手握着一柄环刀,在前面拨弄着枯草,仔细盯着脚下,回头伸出手,但慕容明月并未抓他的手,他便说道:“郡主跟紧我。”
慕容明月小声道:“德哥儿,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姜德道。他四处望了望,又想了一会儿,才道,“之前天太黑,找不准路。马上就要天亮了,咱们先躲好再说。等到天再黑下来,就往东北方向走,有一条河直通仇池国。”
“现在天都没全亮,还要再等到天黑”慕容明月显然有些接受不了,开口问道。
姜德也很是无奈,解释道:“高原上可以望到很远的地方,白天贸然出去,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慕容明月道:“我现在才想起来,仇池国一向尊奉大凉,要是他们把你我送给凉人该怎么办”
姜德明显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计划似乎有点想当然了。不过此时不能退缩,只得狡辩道:“仇池国也只是名义上尊奉而已,实际怎样还不好妄断。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慕容明月一脸愁容,道:“怕就怕凉人和父王把路也封死了。”
姜德很有信心,安慰道:“天大地大,咱们只有两人,不一定要走道路。”
这时他们走到了一个土堆下,周围都是半人高的荒草。姜德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说道:“咱们先躲在这里歇一歇。”
他先在地上一p股坐下,看慕容明月时,她也蹲了下来,双臂抱着膝盖,脸放在膝上,屈拱起来的双腿看起来更加修长。她的帽子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鬓发也散了,几缕青丝凌乱在美丽圆润的脸上,看起来有点可怜,却又很可爱。
她默默不语,神情有些茫然。
姜德看着慕容明月微微上翘的嘴唇和白皙的脖颈、锁骨,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道:“郡主,我们”说罢想站起来。
慕容明月抬头打量着他,片刻便回过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想那个”
姜德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急切地说道:“这么多年,俺一直就倾慕着你。咱们从小就是认识,本来你就应该嫁给俺!”
慕容明月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低声呵斥道:“你别过来!”
姜德盯着她,逃跑弄得凌乱的衣裳下凹凸有致的身段,衣裳就像包裹着鲜嫩白皙的雪莲花瓣儿一般。他的呼吸也有些沉重了,脸色潮红,磕巴道:“明明月。俺俺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
慕容明月好言道:“你怎么能这样我一直那么信任你。”
姜德却仿佛失了魂似的缓缓地*近。
“站住!”慕容明月又气又急,她飞快地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后退,又不敢跑,一跑怕姜德忽然来强的。
这荒郊野岭的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她几乎要哭出来,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先对着姜德,然后又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喊道:“你要事再向前走,我就死给你看!”
姜德急忙站住,脸上的神色复杂,恼道:“你留着作甚万一被抓回去,你宁肯留给那卑鄙小人,也不给俺,俺盼了你那么多年”
“你跟着我,是不是就想要我的身子”慕容明月气道。
就在这时,姜德的神色忽然一变,目光也从她身上移开了,指着慕容明月的身后惊道:“有狼!”。
“狼”慕容明月顿时转过身去,刀也就自然放下了。
说时迟那时快,姜德猛地扑上来,一下子就把慕容明月手里的小刀打掉。慕容明越发现上当,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她被姜德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放放开我!”慕容明月大喊。
“明月,你就从了俺吧!”姜德死死搂着慕容明月,求道。
慕容明月感觉自己被勒得喘不上来气,就拼命地挣扎,两个人撕扯扭打,结果重心不稳倒在地上。明月只感觉有块石头扎在背上,一阵钻心的疼。
“德哥儿!”她绝望地喊了一声。
姜德趁机把明月压在身下,他已经完全疯狂了,完全顾不上什么礼仪身份,这时候人的兽性占据着主导地位,完全是动物本能。
慕容明月心里后悔莫及,她直接把眼睛紧紧闭上,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实在是没有反抗的力量。
可就在这绝望的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弓弦震动的脆响……“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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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三合一)厌恶的感觉()
ps:这一章是七千字,正常一天四千,多码三千是为了答谢“流矢穿心”和“寒风飘飘落叶兵”的万赏。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会有两种状态,要么是什么都听不见,大脑完全封闭在自我的意识里不可自拔;要么就是对周围环境的一切变化都十分敏感,仿佛惊弓之鸟。
显然,慕容明月属于后者,那一声弓弦的脆响仿佛就炸响在她的耳边,瞬间占满了整个世界。之后,姜德惨叫一声倒向一旁。
慕容明月惊恐地看去,只见德哥儿的头上正插着一只羽箭。她还以为姜德死了,顿时大叫出来:“德哥儿!”
虽然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刚才想**自己,但毕竟是青梅竹马地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消除的。
这时候,原本倒地的姜德发出一声痛呼,翻过身来,摸了摸头上的箭矢,一下子拔了出来。原来羌人喜欢把头发高高地盘在头顶,然后用圆锥似地帽子扣住。方才这一箭,就是奔着要杀死他射的,但不曾想高高的头发太具有迷惑性,让箭也射高了一些,只擦破了头皮上的一大块肉。
慕容明月见到姜德无事,就转头看向箭射来的方向。却见一座小山坡顶上,一个人乘着战马立在那里,在柔和的天幕下,那人虽只有一个黑影,但却显得十分高大。再仔细看,似乎头上的髻和高冠的影子比较特别,是汉儿贵族才戴的头冠。
慕容明月看着那黑影,像是在做梦一般。
此时山岗上更多的骑士出现了,一起涌了下来。姜德起身欲跑,但片刻就被一杆长矟从后面拍倒在地上,直接向前摔了一狗啃屎。不等他继续挣扎,另外又有十几杆长矟将其死死叉住,大头朝下地挑在半空中,他即便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动弹不得。
马蹄声骤然响起,更多骑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一圈一圈地将慕容明月和姜德围住,用弓箭、长矟指着,仿佛是夜叉一般。
慕容明月挣扎着站了起来,胸口和腿的疼痛这才感觉到,她低头一看,衣襟上全是血迹,这应该是姜德的。周围已经被骑兵围死,一个梳着髻头戴高冠的少年郎君策马走上前来,便是昨日见的大凉少将军张骏。
张骏的神情复杂地在慕容明月身上打量着。慕容明月也无言以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只是看着张骏手里提着的一把弓,心里想着:刚才那一箭,还是张骏射的?
这时候,周同上前道:“这个侍卫色胆包天,竟然欲轻薄夫人,该如何处置?”
张骏根本没有说话,只挥了一下手。
周同心领神会,对着一旁的士卒下令道:“剥皮抽筋,扔远点!”
姜德一脸绝望,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停地挣扎扭动着身体,却徒劳无功。
“不要杀他!”
就在这时,对姜德而言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正是慕容明月喊道:“此乃姜聪之子,湟水部头人姜德。你们不能杀他!”
周围一片尴尬的沉寂,将士们一言不发地侧过头去,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他们只是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周围的动静戒严。
张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他此时的感受。
他心里大骂:“狗男女!”
张骏原本还以为是个侍卫,现在想来自己简直单纯的可以。再联想到这俩人方才衣衫不整、孤男寡女的在这灌木草丛里打滚,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是为了爱不顾一切私奔?张骏完全没被感动,心里只有恼羞。更何况这姜德才被自己释放不久,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他跳下马来,走到慕容明月面前。那慕容明月衣衫不整,领子被什么撕破了一块,锁骨上白皙的脖颈露在潮湿的血污之中。脸上也花了,不过血污下的光洁肌肤仍旧若隐若现,如果一块白玉上带有一点微瑕。
慕容明月则一脸惧意看着张骏,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张骏确实很想扇这娘们一耳光!不过他硬生生把一口气吞进肚子里,打女人的事是怎么做不出来的,毕竟他还拥有一半现代人的灵魂。
愤怒会让人智商降低做错事,只要什么都不做等一炷香时间,也许决定的行为就会大相径庭。这是张骏以前总结的心理调节方式,为的是自己不会因怒兴兵。没想到今天用在了这里,面对差点被绿的事情。
他没有打慕容明月,也没骂她,忍着一句话也没说。
张骏也没去刺激慕容明月,默默地转身重新翻身上马。慕容明月也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张骏上马后喊道:“带走!”
然后便带着一群骑兵重新爬上山坡,沿着下来的荒草低矮灌木林往西面撤回。
众人默默地上了山坡。山岗的凉风一吹,张骏这才察觉,天色已经亮了,他转头看时,忽然看见东边的地平线上,嫣红的旭日已经露了一点头。
天边的云被染上了橘红色的颜色,分外绚烂,那一丝阳光照射在脸上,张骏感觉到了一点点暖意。世界还很大,但人心偶尔总是容易沉迷到井底,好像人间只剩下了那一件叫人情绪失控的事一般。
他依旧什么也没说,不过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了。一次次的验证,果然是这样:现在让他发脾气,他觉得毫无用处。
张骏松了一口气。只要把慕容明月逮回来了,看住别跑了就行!如此一来,大凉和吐谷浑的联姻就仍旧算数。
聘礼都给了,名分也册封了,没有可以退货的道理。管她喜欢谁怎么想,也别想跑!而且张骏也觉得自己不必管她的心思,因为他本来就不可能对慕容明月产生多深的感情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只有一个。
既然如此,联姻便联姻,何必要求太高?一切情绪失控,不过是占有欲的心理陷阱罢了。
天色变亮,一天才刚刚开始。
凉军和吐谷浑大军中间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