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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这军卒便是斥候队派回来报信的,面对众将也不胆怯,禀告道:“匈奴人警觉,弟兄们没敢靠前,只是远远观望。看掀起的风尘和留下的马粪,起码有一千五百骑。”
“装备如何?”宋沛道。
“尽皆双马,配长矟刀弓,人马俱着甲,很是精良。”
“是匈奴铁骑!”将校们纷纷议论起来。
张骏见状,眉头微微一皱。
“肃静!”韩虎大喝一声。
将校们闭上了嘴,都看向幢主张骏。
“幢主,匈奴精骑战力极强,不可力敌”韩虎小声在张骏耳边道。
张骏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自己手底下这些人马是打不过匈奴精骑的,别说对阵,就是跑都跑不过。和在马背上长大的少数民族相比,汉人在骑术上存在着天然弱势。虽然现在缴获了不少战马,但这一幢军卒里只有不到百人会马上拼杀,剩下的都是骑马的步兵。赶路还能凑合,要是冲锋起来,不用匈奴人骑射,自己就能被马甩下来。
张骏心里盘算一下,匈奴骑兵在北五十里外,而且是搜索前进,速度应该快不起来。自己若是全速离开,因该不会被追上。
便下令道:“立刻整顿队伍,抛下无用辎重,妥善掩埋。一刻之后启程!”
“诺!”所有将校皆领命而去。
洮水是黄河上游的第二大支流(地位仅次于湟水),河谷开阔,地势平缓,如今已经完全封冻。
张骏率军行进在河道上,马蹄踩着冰面,发出“咯嗒”、“咯嗒”的脆响。
其实古代的行军作战,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不停的赶路,因为地广人稀,交通不便,想完成作战目的往往就要走很远才能找到对手。而且通讯基本靠马和人的双腿,想快也快不起来。
斥候回来报信说匈奴人在五十里外,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匈奴人应该就已经在三十里外了,再等到张骏整理好队伍出发,很可能敌人已经近在咫尺!
果然,陆续有斥候传信,匈奴人越来越近,仿佛是知道凉军在哪里一般。
“坏事了!”队伍中,宋沛突然喊道。
“何事?”张骏勒住马头,回身问。
“主公,匈奴人的斥候不知比咱们精锐多少,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咱们的斥候,还让他们频繁往来报信?”
“俺也觉得奇怪。”索三戒凑上来说:“早在金城外,骁骑军和府军的斥候可是一个都没剩,怎么到咱这,就把消息打探的这么清楚?”
张骏也意识到不对,高声道:“李大山!李大山!”
“在!”出身骁骑军的李大山急忙赶了过来,翻身下马,抱拳道:“幢主有何吩咐?”
“吾且问你,匈奴精骑的斥候一般撒出多远?”张骏问道。
“十五里左右!”李大山想了想道:“照常是如此,但若要扩大范围,三四十里也是有的。”
“操!”张骏一甩鞭子,道:”咱们中计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章 动员()
刚刚跨过洮水的队伍很快就停了下来,韩虎、宋沛、索三戒、江宛、周同、胡硕乃至各级将校,又在次聚在了张骏身前。
张骏把自己的猜测向部下说了一遍,问道:“不知谁有良策?”
索三戒胆怯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跑吧”
“闭嘴!”宋沛出言打断,呵斥道:“休要动摇军心,否则论罪当斩!”
索三戒也知自己犯了错,当即不再言语。
倒是韩虎进言道:“幢主,您所言确有道理,但也只是推测。何不试探一下匈奴人,若是虚惊一场,咱们也不必自己吓唬自己。”
“承赞有何妙计?”张骏心里赞同,问道。
“可命全军就地整顿,停留片刻。匈奴人若是心中有鬼,也会停下停下观望。”韩虎道。
“此计风险太大,若是匈奴人一股脑地冲上来,为之奈何?”宋沛皱眉道。
“即便咱们现在就走,很快也会被追上。”韩虎道。
张骏心里盘算片刻,觉得试探一下匈奴人的反应也无妨,就道:“全军列阵,就地休整!”
“周同,让斥候队的弟兄小心,不要暴露行踪。若有变故,马上来报!”
“诺!”周同抱拳道:“主公放心,末将亲自出马。”
“报匈奴马队到达二十里外!”
“报匈奴马队在十五里外!”
“报匈奴人在十里外停下,探马齐出。”
探马斥候的回报一个接着一个,结果很不乐观。对骑兵而言,十里的距离就是相互试探和观望的最佳距离了。显然对方也摸不清自己的底细,毕竟这一个多月来也曾让汉国的郡兵头痛不已,看来是想利用精锐斥候打探清楚后再决定是否动手。
“斥候队留两个弟兄瞭望,其他人都撤回来,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张骏下令道。
“诺!”一名骑士领命后飞奔而出,去向周同传令。
“妈的!”张骏低声骂了一句,回身却见全幢上下都在注视着自己。
“韩虎!”张骏道:“让弟兄们列好队,本幢主要训话!”
“诺!”韩虎领命,不到片刻,全幢六百余人马皆整齐站在了张骏面前。
张骏端坐在马上,打量着眼前陪伴了自己一月有余、共同出生日死的士卒,开口道:“弟兄们!”
“轰!”全幢军卒皆右手拍响胸甲,以作回应。
只见张骏没有立即说明情况,而是用马鞭指了指周围的山水,高声问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转悠了一个多月,累不累!”
全军静默,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管说实话!”张骏又大喝一声,问道:“累不累?”
“累!”士卒们回答,但是声音很低。
“别像个娘们!”张骏骂道:“我帐下的儿郎,就算放屁也要震天响!”
“累不累?”又问道。
“累!”六百余人高声齐喊。
张骏点了点头,笑道:“哈哈,老子也累!”
“哈哈哈哈”一言惹得士卒也笑了出来。在这些士卒眼里,虽然幢主还是个少年郎,但口称自己是“老子”却没有人觉得不舒服。因为幢主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和他们这些军卒一样同甘共苦、杀敌负伤,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有资格称自己是“老子”。
张骏接着道:“虽然累,但是吾觉得累的值。咱们不但烧光了匈奴狗不计其数的粮草,还在他们的肚子里搅了个天翻地覆,让那些畜生睡觉都要睁一只眼!”
“幢主威武”
“少将军英明”
张骏的话引起了士卒的共鸣。
“但是这些还不够!”他高喊道:“以众欺少,杀了一些匈奴狗中的软脚虾,算不得给家乡的父老报仇,算不得真正的好男儿!”
张骏兜马在军阵前来回道:“回了家乡,用几只臭耳朵换了土地,便夸口说自己杀过匈奴人,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果然,话一出口,军阵明显有了一丝变化,一个个士卒脸上的表情落入到张骏的眼里,他决定再加把火,高喊道:“没砍过匈奴战兵的脑袋,就不算我大凉的爷们儿!”
“卑职不服!”韩虎是个很有眼力的,他极熟悉军中鼓舞士气的那些套路,虽然少将军略微有些与众不同,但他还是很好地及时出言,把话满满托住。
“卑职也不服!”
“俺也不服!”
果然,军阵里再次响起了其他将校和军卒不忿的声音。
“不服?”张骏骂道:“不服就给老子砍几个匈奴战兵的脑袋!”
他用马鞭向河对岸遥遥一指,道:“有一军的匈奴马队,就在十里之外,已经发现了咱们,本幢主不想在逃命的路上被慢慢蚕食,吾要率领弟兄们和他们拼了!”
听到有一军匈奴骑军就在十里之外,而且已经发现了自己。凉军士卒本能地害怕起来,眼神中漏出了退缩的神色。
韩虎看在眼里,高声道:“都听好了,向西去的都是一马平川,被匈奴狗盯上,谁也跑不掉!”
张骏接着道:“此战,吾站在第一排,和弟兄们同生共死!只要一颗匈奴战兵的脑袋,本将军就给一亩地!”
“是苟且偷生,做个缩头的王八;还是豁出命去拼一场,博取富贵?”
“怕个鸟!”胡硕扯起大嗓门喊道:“俺早想会会那群王八羔子,看看这一棒子拍下去,是不是也拍个稀碎!”
“俺也拼了!”只见一个老卒举起手中的环刀,喊道:“幢主一个娃子都不怕,俺还怕个甚!”
“干死丫的!”又一老卒大笑道:“哈哈哈,俺只怕割的耳朵不够回去被婆娘骂,如今送上门的脑袋换良田,不干等个球?”
这两个老卒正是之前在低声议论张骏的,如今率先站了出来。
“俺也愿意。”一个小卒举起手里的长枪,喊道:“杀胡虏,给俺爹娘报仇!”
张骏看去,发现这小卒正是那个自己给取名了的李弇。他赞许地朝李弇点了点头,李弇看到后,更是激动地涨红了脸,大吼道:“杀胡虏!”
人都是从众的动物,特别是在没有后路的时候,很容易就会选择留在人多的地方。
当一声声“杀胡虏”的喊叫声想起的时候,终于汇聚成了整齐的呐喊。
“杀胡虏!”
“杀胡虏!”
“杀胡虏!”
张骏见军心可用,抽出长刀,吼道:“大凉万岁!”
“万岁!”
“万岁!”
“万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 临河()
张骏决定同尾随而来的匈奴铁骑决一死战,其实是逼不得已的决定。
休说向西而去一马平川的地形本就跑不掉,单是被远远吊着,就绝对没办法忍受。匈奴铁骑就像狼群,他们保持着最古老的围猎传统,先让猎物不停地逃命,待到精疲力竭时,再一拥而上,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
张骏也发现,自从军以来,他每每都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然后再用运气和个人的勇武来解决问题。之前单骑入金城大营劝降是如此,而今带着一幢步卒深入敌境也是如此。这明显是一个怀有侥幸心理的做法,总是想走捷径来解决问题。
但兵者是生死存亡之事,怎么可能每一次都寄希望于运气?他至今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主角光环和金手指,领军越久,就越是后怕。如今被大队匈奴铁骑盯上,应该就是报应来了吧。
对于这次决战,不但军卒们畏缩恐惧,张骏心里也没有底。
匈奴人自古以来就是汉人的死敌,一直持续到明末才被满洲鞑子所取代。对于这个时代匈奴人的战斗力,张骏没有最直观的感受,毕竟还没有同他们的野战部队交过手。但纵观史书和观察军中对匈奴战兵的态度,也足以有一个相对靠谱的推测——应该是打不过!
他一直希望亲自掌军,然后可以顺利接班,却忘记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例如韩虎就很会带兵。
张骏并非是因为面对强大的阻力而开始怀疑自己,他只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定位。作为大凉的少将军,亲自领军并非不可,但也绝不应该将自己置于险地,因为自己的战略价值要远高于战术价值。说白了,一场军事行动的胜负根本改变不了凉汉之间的格局态势,但若大凉的继承人被俘,恐怕就会让凉州本来就处于较弱一方的态势彻底滑向失败。
所以他不能被生俘,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就战死在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上!
距离真正交战还有一段时间,匈奴人并没有立刻就冲上来,而是像狼群窥伺猎物一样,在几里外兜转。斥候们陆续回来复命,只有两个身手最好、经验最丰富的老手还留在外面,作为凉军的眼睛。
古代打仗,若非是人数绝对碾压对手或者应用了跨时代的武器,那么取胜的方法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三点:天时、地利、人和。
论天时,张骏率领的凉军和尾随而来匈奴人都同处一片蓝天下,拥有相同的气候环境,在这一点上双方算是平手;论人和,匈奴人三倍于己方,且战斗力更高,凉军无疑处于劣势;那么想要获胜,张骏就要占到地利,不然还是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此时,凉军已经尽数过河,张骏便下令全军临河列阵,他们前面是广阔的洮水冰面,身后是一片灌木和小树林。如此做法,是提前将冰面选为预设战场。
匈奴骑兵之所以威名赫赫,在于人马合一,骑射无双。但在冰面上,匈奴人的马队就跑不起来了,他这是在逼匈奴人下马和自己步战!
张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