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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十分利索地汇报道:“娘子,刚进来的那个人,就是曾在旧宅出言不逊的登徒子,他今日倒是没穿那奇奇怪怪的胡服,不过头顶却没了头发”
说罢,丫鬟自顾自地捂着嘴嗤笑道:“这么年轻就谢顶了,一看身子骨就不行!”
小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嗔怪地看了那丫鬟一眼,道:“你这张嘴,没个遮拦,那话也是你该说的?”
丫鬟噘着嘴,小心地看着身前的主子,嘟囔道:“奴婢这么说,也是为娘子出气嘛”
眼见主子并没有生气,她又开始说道:“娘子你看,坐在主位上的那一个郎君,就是咱大凉的少将军,听说他刚刚凯旋归朝,打了大胜仗呢!”
小娘眉头一皱,旋即笑着说:“一个将军也来参加赛文?”
丫鬟也笑道:“定是娘子的芳名已经传扬到了姑臧,竟让这么多年轻才俊竞相追求!”
“什么芳名?”娘子轻轻用手指摸了摸自已的脸颊和额头,一股子恼怒之意瞬间涌起,不由轻斥道:“都是一群登徒子!”
丫鬟闻言,吓得吐了吐舌头,便顺着主子的话头接着说道:“就是就是,那秃顶的公子,竟然造谣说咱们府上看中文士,还鼓动这些个歪瓜裂枣每日来骚扰,真是恬不知耻,哼!”
见娘子无动于衷,丫鬟又小心地凑近了,在主子耳边悄悄道:“昨晚婢子在夫人院里侍候,隐约听郎君说说要把娘子许给少将军,应是只有如此,才能彻底断了其他人的觊觎”
“啊!”
小娘子闻言,顿时惊得花容失色,腾地起身道:“你这死妮子,怎么不早说?”
她光顾着责备丫鬟了,殊不知方才的一声惊呼,已经被离得最近的张骏听到了!
张骏忽闻身后有说话声,便不由自主的侧过头,用余光向后扫了一眼,目光正好从那小门处的帘子和步障的斜缝中看到了一个身材极为窈窕的小娘,好奇心驱使下,便顺着那美妙的身段在往上一瞅,却吃惊地差点拿不住杯子
只见那小娘年纪不大,脸上却通红地高高肿起,还泛着乌黑之色,像是被什么砸伤了一般,已经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陈府里能在这时候悄悄躲在后面偷看的小娘子,其身份呼之欲出,根本不需猜测。张骏定了定神,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那些正跃跃欲试的文士和贾正道,心想:“难不成现在年轻人的口味儿都这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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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七步成诗?()
陈家的小娘子并不知道自己的样貌已经被张骏看了去,她有些生气道:“耶耶是绝对不会用女儿换官爵的,不管他是少将军还是多将军,只要我不点头,谁也别想我嫁人!”
丫鬟讨好道:“娘子,凉州境内谁不知道少将军文武双全,乃是当世的奇伟男子。您要是真的嫁给少将军做了妇人,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
陈氏小娘冷冷道:“我听你这话里头,好像是你自己喜欢上什么劳什子的少将军了,要不我让大郎问问,看看人家还招不招婢女?”
丫鬟急忙缩了缩小脑袋,悻悻地道:“娘子不要乱说,人家少将军的奴婢可美着呢,就在偏房坐着”她还咋了咂嘴,说:“奴婢给她端茶的时候瞅着了,那身段,那脸蛋,就是奴婢这个女子见道,也要心动呢。”
“哼!”陈氏小娘生气道:“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以貌取人!”她这一动怒,便牵扯到了脸上的红肿,吃痛之下更加恼羞,嘟着嘴跺了跺脚道:“害得人家被红柰砸的成了猪头一般,就是死也不嫁给他!”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高谈阔论之声。是贾正道在说话道:“骏弟今日既然也在,想必是听闻了陈家小娘子的美貌。不如你我二人先比试一番,如何?”
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如此作态,还是在人家的宅子里,张骏都替他尴尬。这种人一旦放下身段纨绔起来,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张骏不想平白和他胡闹,更对所谓的美人不感半分兴趣。便转而对陈珍道:“陈治中,既然今日多有不便,那骏改日再来叨扰。”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陈珍的投效虽然对张骏来说很重要,但他也不想给别人当枪使。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凑巧,他早上收到陈府的书信,来的时候陈珍却正好赶了回来;又恰巧碰到士子们赛文求女,贾正道也偏偏这个时候来凑热闹。无论张骏怎么看,这都像是陈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再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事实上,还真让张骏给猜对了。陈珍被贾正道纠缠的无可奈何,就计划了今天这一出好戏给张骏看。倒不是他与贾正道有什么勾结,而是只要放出一点风声,那姓贾的毛头小子就会自己上钩。
可千算万算,陈珍还是摆错了算筹。他就不应该耍这种小手段,因为张骏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若是陈珍一五一十的汇报详情,张骏或许还真会伸出援手,可他竟然把自己的主子也算计进去,那就犯了大忌。
此时张骏总算明白,这陈珍明明是个儒将,为何却越混越惨了。因为这人的政治脑筋长歪了地方,换成任何上级,都不会喜欢自己的部下算计自己。
陈珍见张骏要走,心里也急了,忙道:“少将军,的确是卑职考虑不周,还望您息怒!”
张骏摇了摇头叹息道:“陈治中,吾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净是做些蠢事。本侯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再来拜访。”说罢,一撩长裳,迈步便走。
就在这时,一旁的贾正道不乐意了,他前先一步伸手拦住张俊,笑道:“骏弟,西土之人皆言你是第一才子,为兄正想讨教一二,又何必急着离开呢?”
“嘿嘿嘿”贾正道笑着说:“莫不是怕了为兄吧?”
张骏莫名其妙地被人摆了一道,心中本就不爽,见那贾正道一脸欠揍的模样,顿时也生出了一较高低的心思,问道:“尔等今日赛文,以何为题?”
那些个充作裁判的文士均答道:“并未商议以何为题”
这时,贾正道说:“赛文太过麻烦,不如各自唱诗一首,让在座所有人评判。”
“好!”张骏自然是来者不拒,便道:“舅兄欲以何为诗目?”
“哈哈哈!”贾正道笑道:“既然骏弟刚刚从军而归,不如就先作一首从军行,让吾等开开眼界!”
“不好!”步障后的陈家小娘一直关注着厅堂里面的动态,闻言不由起身道:“那姓贾的登徒子没安好心!”
“怎地了?”丫鬟关心地急忙问道。
陈小娘子解释道:“从军行是乐府旧题,一般描写军旅的艰辛”
丫鬟不解:“少将军刚刚卸甲归朝,这题目不是正好的么?”
陈小娘子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看似在题目上占了便宜,实际上却另有玄机。从军行乃是律诗,凡所作皆为长篇,试问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一蹴而就?”
果然,贾正道接着说:“不过骏弟既然另有要事,为兄也不敢多做耽搁,咱们就以从这到府门处为限,约有二十步远。出了这二十步若是没有作出,就算输了。何如?”
“哈哈!”张骏大笑一声,揶揄道:“舅兄摆的一手好算筹,不去经商倒是可惜了!”
“好!本侯就陪舅兄玩玩!”张骏负手于后,挺身直立道:“昔日曹子建七步成诗,传为美谈。今日也是兄弟斗诗,怎能让曹氏专美于前?”
只见他笑道:“不若你我兄弟,也以七步为限,岂不美哉?”
贾正道闻言,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没想到这竖子竟然狂妄到了如此地步,竟然敢同曹子建比肩,顿时变幻脸色,大笑道:“骏弟有此豪情,为兄怎能胆怯,那就以七步为限,请骏弟先来!”
这一下,不但陪在一旁的陈珍目瞪口呆,就连在场的所有士子也惊住了。七步成诗,这可是千古佳话,难道近日又要重现了么?不,所有人都在心里摇头——曹子建之事,后无来者啊!
“疯了!那少将军脑子疯了!”陈家小娘也紧紧地攥着小手道:“那姓贾的让少将军先作诗,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构思,或者他早已胸有成品。即便他作不出来,那顶多也是打一个平手!总之,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那可不一定!”丫鬟倒是莫名地对张骏信心满满,道:“既然少将军提议,就肯定有把握。”
“但愿如此!”相比于少将军,陈家小娘显然更讨厌那个秃顶了的登徒子,于是瞬间便站到了张骏这边。只是,所有人都不看好少将军能七步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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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六步《从军行》()
张骏之所以提议七步成诗,是因为他穿越者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如果放到以前,即便他再有才华,七步之内也是做不出从军行这种长篇律诗的。不过现在嘛,自己做不出来,可以用现成的啊!
只见他在“万众”瞩目之下,微微抬腿向前一步,还没等开口,便从周遭传来众口一词的声音:“一步”
自信的微微笑了笑,张骏张口便唱道:“苦哉远征人,毕力干时艰。”
多亏于一副好嗓子,此时张骏吟唱起诗文来,声音低沉而雄厚,一下子就把听者带入到了大军出征的画面之中。陈家小娘子只闻这一句,心中就微微一颤,并不是这平白的第一句诗有多么出色,而是这种直白的力量配合着男儿的嗓音,会给人一种神奇的魅力。
她情不自禁绕过步障,站在了卷帘后面,小心地伸出柔荑,将珠帘轻轻拨开一条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
这时,张骏迈出了第二步,唱道:“秦初略扬越,汉世争阴山。地广旁无界,岩阿上亏天。”
“好气魄!”陈珍忍不住击节而赞,可又怕影响到主公的思绪,只好急忙闭上了嘴巴。可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会议论。这二三句一出,便有文士道:“第二句以秦汉为例,看似夸耀功绩,实则以古讽今啊”
另有一人道:“想我大晋若不是穷兵黩武,又怎能让胡儿钻了空子,平白占去大好河山?”
充作裁判的一人也说:“第三句才是气势磅礴”
不理会其他人的品评,张骏完全沉浸在唱诗的感觉之中。在现代时,无论是唐诗宋词还是元曲,都只能拿来朗读,因为曲谱早就已经没有了,今人并不知道古人究竟是如何来唱这些诗词的。如今他穿越而来,从小就受到音律的训练,自然对各种曲风都十分熟悉。
前世,他酷爱ktv;今生,就只能在此处一展所长了。虽然没有麦克和配乐,但胜在嗓音更加完美无缺。
“峤雾下高鸟,冰沙固流川。秋飙冬未至,春液夏不涓。”
“咦?”这两句一出,顿时有人奇怪地发出了声响,因为方才气势磅礴的雄阔景象突然变成了四季景色。便有人心里嘀咕,难不成少将军词穷,要狗尾续貂,用写景的艳词作一首从军行?当下,便有好几个文人站起了身,他们都认为张骏是写不出来了,打算烂尾。于是便想要出言打断。
可没等这些人开口,张骏接下来唱出的词句又让所有人陷入到震撼当中:“闽烽指荆吴,胡埃属幽燕。横海咸飞骊,绝漠皆控弦。驰檄发章表,军书交塞边。”
诗文里,紧张的战前准备接踵而至,紧紧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心脏。这时那些人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的低谷,是为了至此以后的**。果然,张骏再度开口的时候,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接镝赴阵首,卷甲起行前。羽驿驰无绝,旌旗昼夜悬。卧伺金柝响,起候亭燧燃。逖矣远征人,惜哉私自怜。”
一诗唱罢,众人都没回过神来。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为国征战的将士,悍不畏死的不断冲锋陷阵。又有无数的侦骑背负令旗,在千军万马中穿行。等到大战结束,战士们仍然枕戈待旦,随时准备迎接新的战争。全诗在最后一句点睛,远征之人,除了能够自怜自惜,又有谁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呢?
“少将军不易”陈珍率先长叹一声。
在座众人纷纷回过神来,顿时唏嘘之声不已。就连躲在帘子后面的陈小娘子,也深深缓了口气,心道:“这少将军年纪和我一般大的样子,却能写出如此深刻的字句来,他肯定是经历了很多事情”
有故事的男人,对少女最有杀伤力,这个道理古今概莫能外。
在这首诗中,男子们看到的是峰峦如聚的壮阔山河还有金戈铁马的沙场征战,可女子却根本不在乎这些,她们往往会看到故事背后隐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