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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李氏忍不住说道。到底是女人,最毒妇人心,在这个时候首先考虑的还是自己家人的性命,至于其他人的性命,或者家国天下,根本就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岳飞摇摇头,说道:“这些人都是大宋的子民,当初我不过是一道命令,这些人就纷纷南下归顺我大宋,现在要我杀了他们,我岳飞又有何颜面立足天地之间,大宋的名声也会被我败的一干二净,日后还有谁会支持大宋江山社稷,我准备放他们离开,就算这些人离开了,还有杭州的百姓支持我们。我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李氏听了顿时知道说什么好。岳飞难道不知道,这些人一旦离开了杭州,会对杭州的防守产生很大的影响吗?甚至,连杭州城内的百姓都不能信任。
“将军既然如此,那就让妾身和这些百姓一起离开杭州吧!将军死战而报国,这是将军的宿命,但是妾身的宿命就是为将军留下血脉,将军可以为大宋放弃自己的性命,但岳家的血脉必须留下来。”李氏仰着脑袋,双目含泪,忍不住说道。
岳飞心情沉重,最后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准备一番吧!离开杭州之后,你就前往南方,千万不能回江北,江北暗卫众多,那些人早就臣服于李璟,一旦你回到江北,必定会为暗卫所知,李璟是不会留下我岳家血脉的。夫人,我岳家未来,就拜托夫人了。”岳飞心中的不妙越来越重,虽然他不愿意这么做,但李氏说的有道理,他自己可以战死疆场,报效朝廷,但自己的两个儿子还小,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将军,将军,不好了。”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牛皋大踏步的闯了进来,大声说道:“将军,那些百姓开始冲撞城门了,这,这如何是好?”
岳飞听了之后面色大变,身形颤抖,双目无神,没想到李氏刚才说的话,现在就兑现了,这些百姓居然敢冲击城门,这个时候冲击城门,恐怕接下来的就是李璟大举攻城了,有这些百姓做内应,杭州城失陷在即。
“走。”岳飞不敢怠慢,赶紧让李氏帮助穿上披挂,取了长枪,就要去城墙,只是临走的时候,他深深的望了李氏一眼。却见李氏盈盈下拜。岳飞深深的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出了岳府,他心中知道,李氏已经做了决定,甚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李氏也说不定。
“李璟,就让你我彻底的了结因果吧!”岳飞翻身上了战马,回头望了一下岳府,领着亲兵朝城门杀去,杭州城最后的命运即将到来。
此刻北门之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拖家带口的,目光深处有着一丝渴望,一丝愧疚,但更多还是麻木,城门下,岳家军排成了人墙,手中的长枪所向,将这些百姓挡在外面,只是这些百姓根本就不在乎面前的兵器,而是缓缓的向前靠近。
人群之中,武义等人面色涨的通红,双目中尽是兴奋之色,最后一搏,就看今夜的结果了。不过,武义心中还是有十足把握的。因为自己面对的是岳飞。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剧本不对啊!()
城内的吵闹声早就传的远远,甚至可以说,城内的暗卫早就将消息传到了城外,城外大营中一片沸腾,李璟亲自披上盔甲,精锐近卫军也已经准备妥当,十几万大军纷纷踏出了大营,朝杭州城压了过去。这是一个阴谋。李璟没想到自己随手布下的棋子会有这样的效果。
“看到没有,百姓对土地的向往,他们离不开土地。”李璟叹息道。难怪历朝历代王朝灭亡多是与土地有关系,土地兼并,让那些老百姓没有土地,岂能不造反。自己不过是传了一句话而已,整个杭州城的百姓瞬间就暴动起来。
想那岳飞对这些百姓不能说是不好,在杭州城被困,粮食输入比较少的情况下,岳飞仍然保持着对这些老百姓的接济,从来不将运入城中的粮食据为己有,当做军用,以支撑更长的时间。他的岳家军纪律严明,没有任何欺压老百姓的地方,躲入杭州城的老百姓在城内十分安全,这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很难得的。若是一般的百姓,对这样的将军肯定是感恩戴德。
可又能如何,面对土地,这些人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岳飞,明知道这个时候打开城门会造成杭州城的失守,会造成岳飞的失败,但他们仍然是做了。不能说这些老百姓可恶,只能说生活在下层的人,在这个时代,是十分可怜的,失去了土地,这些人只能是死,更或者是造反,可在李璟的统治下,这些人就算是造反也没有任何用处。
岳飞望着眼前无数百姓,黑压压的一切,整个城门下灯火通明,火光冲天而起,照耀着下面的百姓,麻木的眼神,让岳飞心中一阵发凉。孔端友闻讯而来,他仍然穿着一件布衣,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乡下老头一样,手上拄着拐杖,看不出任何一代文宗的模样。
“鹏举。”孔端友嘴唇颤抖,忍不住说道:“都是老夫的错,当初就不应该坚壁清野,否则的话,哪里有这样的局面出现,这些该死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这样闹下去,李璟的大军就会来攻城吗?”他已经发现城外的大军已经集结在一起,只要城门打开,就会对杭州城发起进攻。
“就算没有这些百姓,我们也会失败。”岳飞面色苍白,右手死死的握住长枪,他心中是悲怆的,望着眼前的百姓,恨不得手执长枪,冲锋陷阵,将这些百姓尽数斩杀。
“大将军,他们既然是要走,不如让这些人走其他城门,为何要聚集在这里?”牛皋忍不住说道:“李璟的大营就在外面,我们只要挡住李璟的进攻,至于其他的地方,让这些百姓离去就可以了。”
“没有用的,这一切都是李璟暗中布置的,这些百姓里面,就是有李璟的暗卫,无论走哪个城门,都会有人接应。”岳飞冷冷的看着这些百姓,说道:“这些人认为城门一开,自己就能逃走,却不知道城门一开,进入的是虎狼之师。”
“那我们?”牛皋吞了口吐沫。
“大不了和李璟来巷战就是了。”岳飞不屑的说道:“我还怕了他李璟不成?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岳飞到底是没有对这些百姓动手,他决定和李璟进行巷战。
“岳飞想杀我们了,大家快跑啊!”就在这个时候,城下的百姓中忽然传来一阵怒吼,就好像是点燃了引线的炸药包一样,平静的湖面一下子爆发开来,无数百姓朝前面的城门冲去,前面防守的宋军根本就不能抵挡,很快就被百姓冲破了防线,朝城门蜂拥而去。
人群之中,猛然之间冲出了十几个壮汉,电闪雷鸣之间,将城门下的守门士兵斩杀,而这个时候又有人迫不及待的打开城门,偌大的杭州城门轰然打开。
“快,准备迎敌。”岳飞虎目中闪烁着光芒,他望着城门外,城外照样是火光冲天而起,无数士兵列阵在城下,一杆大纛出现岳飞视野之中,隐隐可见一人手执方天画戟。想来必定是李璟。
“进攻!”猛然之间,城下战鼓声响起,无数士兵缓缓而来,踏着脚步朝城墙杀了过来。
“都说李璟仁慈,爱民如子,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可怜这些百姓以为自己等人是逃出生天,但实际上,还是会被战马践踏而死,李璟为了得到一个杭州城,可从来不会将这些人的性命放在心上的,真是可笑,这样的人也能拥有天下。”孔端友望着呼啸而出的百姓,其中有暗卫已经将吊桥斩断,好方便逃走,顿时讽刺的说道。
“走吧!李璟要杀进来了。”岳飞面色阴沉,他望着远处,街道上,屋顶上,岳家军已经聚集完毕,等候李璟的大军冲入城池,好给对方致命一击,就算是粉身碎骨,李璟想入杭州城,也是不可能的。若是能将李璟挡在城门之下,让李璟一番算计劳而无功,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也能将李璟的假仁假义传之世上。
“好。”孔端友面色平静,好像没有感觉到自己即将陷入危险之中一样,跟着岳飞下了城墙,牛皋命人送上战马,岳飞翻身而上,就是连孔端友也找了一匹战马坐了上去,他要看着李璟入城。三军将士静静的站在哪里,静悄悄的一片,与前面不远处的百姓截然不同,双方间距比较小,却好像不在同一天天地里一样。
“怎么回事?李璟没有发起进攻?”不过盏茶时间,岳飞猛然之间感觉到不对,城外并没有发出什么惨叫声,甚至连喊杀声都没有,难道李璟并没有趁机攻城,若是如此,又何必弄这一出呢?等到百姓都走光了,难道还能继续攻城不成?
“对最后一批百姓进行弓箭覆盖。”岳飞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大声说道:“他们不是百姓,他们是敌人。”岳飞想到李璟准备凭借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暗卫拼死驻守城门,抵挡自己的进攻,好方便李璟趁着缝隙杀入城来,这样李璟也就不用承担斩杀百姓的恶名了。
岳飞自以为得计,当下命令对最后一批百姓弓箭覆盖,就算是射杀了一些无辜的百姓,也在所不惜了。若是不用巷战,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恩怨尽在长枪中()
“放箭。”随着牛皋一声令下,街道两边的房屋上,城墙上,无数利箭朝后面的人群笼罩而来,一阵阵惨叫声传来。
“岳飞要杀我们了,大家快走啊!”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阵喊叫声,让原本混乱的人群变的更加混乱,无数人相互践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死在岳飞的弓箭之下,反而死在众多百姓的相互践踏之下,数丈方圆的城门口,鲜血横流,最后流向护城河,将护城河的河水都给染红了。
“大家快走啊!大家快走啊!”惨叫声、咆哮声、怒吼声以及一阵阵喊杀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交响乐,凭空的给杭州城带来了一丝阴森的气氛。
城墙上的宋军仍然按照岳飞的要求,利箭笼罩逃难百姓的后面一部分,他们不知道下面百姓中到底有没有敌人,只能听从军令行事。
“将军,这些都是百姓啊!”孔端友望着倒在地上的百姓,老泪纵横,这些百姓为何会来杭州,还不是那些士绅威胁的吗?可是士绅们呢?都是响应他孔端友的号召,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他孔端友的罪过,这个一生沉浸在书本中的老人,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一切充斥着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正确的吗?
“老先生,这一切不是我岳飞的错,也不是你的过错,这一切都是李璟的错,若不是李璟,这些百姓岂会死在这里?只有杀了李璟,才能让天下太平,无论是谁,只要想进来,都要付出代价。”岳飞面色狰狞,他自认为自己推测的不错,这些最后离开城池的人肯定是暗卫的人,是想着占据城门,接应李璟入城。或许自己有错杀的时候,但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城外,李璟静静骑在战马之上,望着对面呼啸而来的人群,拥挤、混乱拖家带口,根本就没有任何秩序可言,他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涩来,自己的一番布置,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里面,固然不是被自己所杀,但也是因自己而死。
“陛下,只要天下一统,百姓们能安享太平,眼前的这点死亡又能算什么呢?”李甫看的分明,赶紧劝慰道:“这一切都是岳飞的错,若岳飞能归顺陛下,岂会有这样的麻烦?”
“传令下去,将这些百姓妥善安置,等夺取杭州之后,再送他们返回桑梓。沿途匪患众多,不能让这些人再受苦了。”李璟叹了口气,乱世之中,就算李璟有些仁慈之心,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什么,只能是尽可能的让这些人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李甫听了赶紧让人安排不提,眼下李璟大军南下,平定江南,宋军一路逃窜,各州县无人,各地的匪患逐渐增加,这些人回到家乡,要么为匪患所杀,要么就被盗匪裹挟,成为其中的一员。只有暂时安札在这里,等到李璟扫平各地的匪患之后,才能返回家乡。
李氏跟随着人群而走,在她身边还有几个健卒,生的极为丑陋,这是岳飞的亲兵,因为伤残之后纷纷退役,成了岳飞身边的护卫,李氏抱着岳云等离开杭州,岳飞连身边的众将都没有通知,或者说,他当做不知道,任由李氏离开,这也幸亏刘氏已经病逝,否则的话,还真的不好行动。
“夫人,这边走。”一个中年人面色狰狞,将面前的一个趁乱抢劫的汉子刺杀之后,就和亲卫护卫着李氏朝黑暗中走去。隐隐之中,他看见远处大纛之下,一个男子生着短须,神情威严,骑着高头大马,望着远处的杭州城,他的目光中顿时闪烁着一丝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