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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我想你最好先别见他。”
这个答案大部分在越千秋意料之中,唯有小胖子的建议在他的意料之外。只不过,他知道眼下的这位东宫太子正处在人生中最彷徨,却又还要佯装坚强,若无其事的当口,所以他在跟着站起身之后就笑了一声。
“谢了,我听你的。”
小胖子从来都没听越千秋说过“我听你的”这种话,尽管他身份比越千秋高,明面上同岁,可他总是自认为年纪比生辰未知的越千秋大一点,可甭管为人处事,越千秋都比他老到,所以无论他是英王的时候,还是现在当太子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听越千秋的。
于是,他忍不住回头瞟了两眼,等确定那个微笑看自己的少年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嘴角才一点一点翘了起来,很有一种好心终于没再喂了驴肝肺的雀跃。
因此,他的嘱咐也自然而然多了几分高兴:“哼,你这次总算说了句人话!”
越千秋当然知道小胖子并不是埋怨从霸州启程追赶他这一路上的辛苦,也就没把对方这一句似有似无的抱怨放在心上,索性又问道:“既然我老爹都跟你来了,那甄容呢?”
小胖子和甄容不算怎么熟,此时心情好,就笑眯眯地说:“因为甄容的事情,燕太子和十二公主据说还发过一阵脾气。从来都只有北燕胁迫别人,我朝却谨守仁义礼仪这一套,可这次你爷爷却拿着甄容那些部属说话,要挟他重回青城。”
见越千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就嘿然笑说:“反正你不用担心他就是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吃的准备好了没有!一路上紧赶慢赶只能啃干粮喝凉水,我嘴里都快长泡了!”
等到目送了这位东宫太子离去,眼见那背影比起从前多了几分从容和自信,越千秋心想读万卷书还真的不如行万里路,可随之就忍不住盘算到了大名府该怎么办。
严诩显然没来,爷爷和大伯父也没来,同来的是身份尴尬的便宜老爹,是他根本不想见的十二公主,是反复无常干了乱七八糟一堆烂事的萧敬先,也许还要多一个萧卿卿……算起来真正可靠的,便是他那些武英馆的小伙伴们,还要加上终于越来越靠谱的小胖子。
一顿原本是为了照顾重伤员越千秋的午饭结束之后,阵容扩张一倍的队伍却是进行了精简。因为有从南京出发到霸州时的前例在,尽管好些人非常反对,可小胖子乾纲独断,偏偏储君亲近的那些东宫侍卫全都唯太子马首是瞻,其他人根本拗不过,只能无奈认命。
因此,最终第一拨上路的便只有五百骑,外加越千秋这辆马车。
高明的御者,精良的马匹,训练有素的队伍,就连十二公主也是马术卓越,根本不拖后腿……所以虽说有小胖子这个并不算久经考验的太子,再加上如今只能在马车中“苟延残喘”的越千秋,当这一行人风尘仆仆抵达北京大名府时,城门守卒一时竟有些骚动。
哪怕早有人送信过来,前面的城镇也有快马送信报知太子的脚程,可这样的速度还是有些让人意外。尤其是当发现堂堂东宫皇太子竟然在骑马,队伍中却有一辆很显眼的马车时,从入城开始,从守卒到围观军民便不停地窃窃私语,等到车入留守府,更是变成了议论纷纷。
大多数人一口咬定,那位马车中的神秘人士一定是来自北燕的金枝玉叶!然而谁也不知道,真正的金枝玉叶十二公主却一身骑装,因为和别人一块骑马赶路而灰头土脸。
而那辆宽敞舒适铺着厚厚毛皮毯子的马车里,越千秋总算能舒舒服服打个滚。因为之前赶路速度太快,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快颠散了。如今车行在大名府内经过严格整修的道路上,又放慢了速度,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却是一点都没兴趣隔窗去看外头是什么景象。
作为这年头的陪都之一,他不是对大名府不感兴趣,但实在是精疲力竭,无暇他顾。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嚷嚷声:“妹妹,我知道你在车里!家里人是对不起你,但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见死不救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有些头昏脑胀的越千秋顿时眉头大皱,足足想了好一会儿,方才突然想到了冯贞身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动作,车外就传来了小胖子那颇为威严的声音。
“哪里来的刁民,还不立时撵走!”
第七百六十四章 谁的下马威()
当那突如其来的嚷嚷响起时,策马而立的冯贞原本正在和小猴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
虽说小猴子从来没挑明对她的企图,彭明也不曾流露过那意思,但旁人看到他们时那笑嘻嘻打趣的语句和神态,她却不会察觉不到有人在故意撮合他们。
虽说小猴子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要长相……那也算不上有什么长相,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没两句话就常常会争吵起来,可看似粗枝大叶的小猴子,却在某些方面极其细心,更重要的是并不像那些世家公子一般自恃风流倜傥,让她自然而然觉得暖心。
而且,她深深明白,自己早就不是曾经的冯家千金了。小猴子还有师父和师兄,还有一大群朋友,而她当初一时冲动离家出走想要做一番事情,结果不但碰壁,反而被家里直接抛弃,那才是一无所有。
所以,此刻乍然听到哥哥的声音,冯贞先是一阵激动,等听完所有话之后,她刚刚生出几分热度的一颗心却是完全冰凉。
她咬了咬嘴唇想要应声,可随即就听到小胖子喝令赶人,这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尤其是当听到那边厢侍卫亲军去驱赶人时,自己的哥哥还不死心地嚷嚷,她就更忍不住了。
可她正要开口,一旁却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她的缰绳,耳边更是传来了很小的声音:“别去!人家就是想诱你现身,然后拿什么尊卑长幼那一套逼你就范,你现在应声就是犯傻!再说,太子殿下回北京大名府是面见皇上的,在留守府门口就先来一出闹剧,传出去不好听!”
见冯贞面露犹豫,小猴子连忙趁热打铁地小声说:“不管那边是怎么听说你这次也跟了回来的,总之你就不理他!反正冯家连你的丧事都办了,都没你这个人了,你还心软干嘛?”
小胖子本来还担心后头的冯贞会坏了自己的事,可他出声撵人的时候,再派人去吩咐冯贞装哑巴已经来不及了。让他很高兴的是,直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将那讨厌的冯家人驱赶开,冯贞也没有出声,他不禁舒了一口大气。
正当他跳下马,拍打了一下身上浮灰,打算率先走进父皇临时征用作为行宫的这座北京留守府时,却被一旁伸出的一只手拦了一拦。他狐疑地侧头看了一眼,却只见周霁月嘴唇动了动,随即他就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
“既然别人都以为马车中是冯姑娘,太子殿下不如让千秋出来。再说,你都尚且步行,难不成还要大剌剌用马车把他带进去吗?”
小胖子这才反应过来,暗叹自己简直是因为这么一桩突发事件而昏了头。他冲着周霁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感谢了她的提醒,随即就转身大步走到马车旁边,阻止了车夫的帮忙,一手亲自打开了车门,没好气地叫道:“越千秋,你还打算赖到什么时候?赶紧下车!”
越千秋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下了车,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这北京留守府现如今是行宫,而且眼下又是太子殿下从霸州风尘仆仆回来第一时间入谒的时候,不应该提早就戒严了吗?怎么会被乱七八糟的人混了进来胡乱嚷嚷,侍卫亲军的人都干嘛去了?”
小胖子本来还没想到这回事,可被越千秋这一提醒,他的脸色不知不觉就变了。小小一个冯家的事情,对他来说无足轻重,而且他带上冯贞并不是因为小猴子的请托,而是越老太爷亲自点了头的。现如今这消息不但泄露出去,还堵在留守府大门嚷嚷,这代表什么?
毫无疑问,是有人故意放了冯家人过来恶心他的!
留守府门前迎候太子殿下的文武官员和侍卫亲军也听到了越千秋这话,一时面色各异。因为皇帝事前早有吩咐,再加上小胖子来得实在是太快,所以他们没来得及去城门口迎接,可在留守府大门口迎候居然能迎候出这种状况,还被越千秋给点穿了猫腻,谁能扛得住?
于是,大名府尹兼北京留守梁乾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太子殿下息怒,此事定然是有人玩忽职守,下官一定严查不殆,给您一个交待!”
“哼!”小胖子一声恼火的冷哼之后,到底是按捺住了脾气,没有大发雷霆。虽说刚刚还对越千秋说话很不客气,但他此时却亲自伸出手去扶了越千秋一把,等人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他松开手拍了拍巴掌,这才头也不回地撂下了几句话。
“严查什么的就不必了,孤一来就喊打喊杀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孤大老远从霸州跑来大名府,是来找你们茬的!走吧,千秋,我们先去见父皇,一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
太子殿下说一点小事,别人当然不会当成是一点小事。因此,目送了小胖子和越千秋一前一后进去,周霁月一大群少年侍卫紧随其后,梁乾甚至顾不得里头有没有夹带了人,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满脸无辜的某位殿帅。
“徐大帅,在大名府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虽不能说一不二,可也不是任人算计的!冯家那边,我会亲自过去问个清楚,这留守府的防戍连日来都是你说了算,人员全都是你布置的,究竟是那个狗胆包天的把人放进来,你自己去查,我绝对不会给你背黑锅的!”
被小胖子暂且留在外头的亲军们眼看北京留守梁大人拂袖而去,再看到在金陵城都算是一号人物的某位殿帅大人脸上一阵黑一阵白,顿时噤若寒蝉。他们这一回跟着太子殿下从金陵去往霸州,再从霸州回到大名府,虽不能说出生入死,但说实话,那真是比死都累!
各种要命的秘辛看到听到了不少,眼下都快到成功交割任务的时候,却还遇到了这么一番情形,倒霉不倒霉?
别人倒霉与否,小胖子却无暇顾及,一进留守府就走得飞快,直到察觉身边情形不对,他往旁一看没见到人,再回头时,却发现越千秋正落在后头。而因为越千秋那迟缓的步伐,一大堆东宫侍卫也被严重拖慢了速度,周霁月甚至已经是不知不觉伸手扶着越千秋。
而小胖子只是扫了一眼这喜闻乐见的一幕,目光就越过他二人,落在了人群中的十二公主身上。因为衣着和其他少年侍卫相似,年纪也差不多,再加上东宫卫率府破天荒地有一帮女孩子,所以她混在其中并不显眼。在小胖子此时的目光注视下,在发呆的她竟是浑然未觉。
见此情景,小胖子轻哼一声回过头,心里很有些不得劲。他又不比越千秋差,为什么就没有女人真正对他一见钟情,许下芳心呢?大多数女人全都是没见着他这个太子就开始暗中算计,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将来他娶进来的妻子会不会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
越千秋这会儿倒不完全是故意的,他是真的因为这一路紧赶慢赶而精疲力竭。只不过,因为身边是绝对靠得住的周霁月,他免不了就顺势把全身重心压在了她的身上,虽说被嗔怒地骂了一句好好走路别闹,可他却压根没放在心上,反而嬉皮笑脸地耸了耸肩。
“我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一会儿说不定还要过堂,就让我眼下最后轻松一会儿。”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周霁月不禁又惊又怒,随即立时低喝道,“我走的时候,爷爷还叫了我过去嘱咐,说务必看着你一些,不许你胡说八道,你果然又来了!什么落到这个地步,你永远都是从前的千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样!”
越千秋没有评述周霁月的话,只是似笑非笑地说:“哟,你这两年一直都不肯像从前那样改口叫爷爷,这下子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周霁月没想到这情急之下的小小口误竟然也能被越千秋抓住,不禁双颊微微发热。但她到底用最快速度把这一缕遐思压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说:“爷爷说,都是他从小太纵着你,家里兄姐又都和你不亲,结果养得你无法无天。既然我连太子殿下都能管一管,那么就索性把你也管起来,省得你一个没看好就飞天入地!”
调侃人结果惨被挤兑,说的就是越千秋此刻的郁闷心情。斜睨了一眼旁边仍然比自己高出那么一点的周宗主,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真是越大越凶……小时候明明很软萌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