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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名并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那些穿越者通常抄袭后世几篇文章就能出名,长篇的文章祢衡根本记不住,短的一些诗句吧,在汉朝不管用啊,词在唐朝都被称为诗余,在汉朝就别提了,至于诗歌,这个时代通常都是后世所谓的乐府诗,像建安几位大诗人文人那样,四字诗句,那什么五言律诗,七言绝句,似乎还是不怎么被重视的,五言律诗都是兴起与一百多年之后的晋,抄袭了李白的诗歌,会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么?现在的主流还是汉赋,问题是现在已经是汉朝末年了,你要抄袭谁的汉赋???出名的汉赋都已经出现了。
另外,那种去外地拜一个厉害的老师,然后借着他的名头出名的事情也别想了,先不说对方收不收白衣,就凭借着汉朝严厉的户籍制度,你敢离开家门那么远去求学?除非是有人给你担保,处理好过路书,你才能借着求学士子的名气外出求学,就好像日后没有身份证你能跨省跨市去读书么?所以说,对于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情,祢衡是相当满意的,他也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还是靠那个姓王的贼曹全力配合,才有了这样的效果,出其不意的结果让祢衡想起来都想放声大笑,那贼曹,倒还是个聪明的家伙。
祢衡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家,这一次,就是二郎这些人,也都没有再敢违背祢衡的任何意图,反而那个阿苓却已经不在家了,祢衡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她肯定是因为事情闹大了急忙敢去请自己老娘,想想那经常训的祢衡抬不起头的“慈母”,祢衡就有些头疼了,算了,反正该办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就看老娘怎么收拾自己吧,或许是无父无母的缘故吧,祢衡那些关于亲情的记忆一涌进脑海之中,就让祢衡轻易的接受了这位母亲的存在,他吃过饭食,便跪坐在案前,低声喃喃道:“有个管着自己的母亲是多么的好”
他面前的木案之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竹简,虽然离蔡伦改造纸术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纸张在汉朝依旧不是非常的普及通用,他面前的就依旧是竹简,这些竹简都属于祢家的藏书,不得不说,在印刷术还没有出现的汉朝,书籍是非常珍贵的,因为很多书籍都是孤本,根本没有办法大量流行,这些书籍通常都是世家的藏书,世家之所以能把握官员来源,之所以势力庞大,也并不是完全靠着祖宗的光芒,那是因为他们拥有书籍,他们拥有知识,所以世家的人才众多,把握了官员来源,寒门子弟只有拜入那些老师门下,不知道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勉强让对方同意自己手抄一本书籍,等到这位寒门子弟靠着知识与品德举孝廉为官,他再拿出那些手抄本来让族人观看,那么这个家族就会人才辈出,也就慢慢成为世家了。
祢家也有不少的藏书,几乎都是祢家世代先祖们所积攒的各种手抄本,可是到了祢衡爷爷这一代,便只养活了祢衡父亲这个独子,而祢衡生父又只生育了祢衡,导致家族人员潦倒,甚至连个亲戚都没有剩下,危机四伏,可是还是不能否认祢衡家中藏书极多的这一点,祢衡的生母为了给祢衡找辅导老师,特地从隔壁邻县之中请来一位寒门大才子,并以可以目睹抄写祢家藏书为由,来教导祢衡,祢衡记得那个家伙叫做国渊,字子尼,为人倔强正直,更是对祢衡说过,我只是为了藏书而来教你,此心不诚,不必称我为老师之类的话语,倒是个不错的老师,祢衡能够有现在的水平,还是多靠了这位人才。
这位老师每周都会来上两天课,恐怕再过两天,他就要来抄书教导自己吧,祢衡拿起那些书籍,他纵然自负,可是并不认为自己的文采是天下第一,也许他是认为自己的智慧与天赋是天下第一,而日后的祢衡也的确说过,天才的大才,除了我自己,还有两个人,谁呢?我的大儿子孔融,小儿子杨修,这位爷连他唯一瞧得上眼的两个朋友都敢喷,还说什么大小儿子,也就是人家欣赏祢衡的才华,才没有计较,不然,可能他就真的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了,可是略知历史的新祢衡可不这样觉得,这个天下的名士,实在是太多了,将星璀璨,人才辈出的时刻啊,谁又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呢?
他拿起了木案之上的竹简,开始慢慢的翻阅,从前自己可以不努力读书,可是现在,如果不想在乱世之中等死,那还是需要自己的努力的,即使是系统,也要自己有能力才能使得出来,系统并不能决定全部,在他夜里读书,闭门不出的时候,整个临邑县都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而沸腾起来了,那些百姓口中都是把祢衡比作那天下大才康成公,因为他也是自幼聪慧,幼而闻名与青徐等地,何况康成公的家乡就在离此并不是很远的北海国,而在游侠嘴里,祢衡就成为了那种年幼而知为父母报仇的豪侠苗子,对他推崇不已。
而最将此事津津乐道的,自然是那些年轻士子了,因为几次的党锢之乱,世家阶级大受创伤,很多世家都已经伤到了筋骨,这些人自然不会去怨恨天子,反而是把一切的罪孽都加在了宦官之上,定是那些奸邪为祸朝堂,才蒙蔽天子圣听,导致天下动乱不安,他们不在意其实这是天子的意思,也完全不在意天下动乱不安是因为世家崛起过程之中的大规模圈地圈田,现在连十岁稚子都对于宦官恨之入骨,甚至宁愿与宦官走狗玉石俱焚,这不正是说明了宦官们已经是弄得天怒人怨了吗?对了,那义童叫什么名字来着?祢衡!临邑祢家独子祢衡!
注1:汉朝时期的严格的户籍制度已经建立,当然是为了方便收取人头税,人们都是不能轻易外出的。
注2:由于在朝堂上时常出现外戚与官宦争权的情况,而豪族又基本站在外戚一方,所以与宦官的关系十分的恶劣,而日后的袁术几乎屠掉了整个皇之中的太监,足以说明这一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007章 弥家危机()
祢衡的名字瞬间就在整个临沂沸沸扬扬了,随后在王贼曹等人的推动下,又顺利的传向周围的县城与郡城,在这些地方,无论是谁提起祢衡都是心里称好,只能说祢衡此事成功的让三种阶级都为之注目,所以才会取得如此巨大的效果,不然单单由那个单独的阶层所注目的话,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响,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祢衡身上的事情越来越多,什么三岁识字,四岁写文,年幼而文武双全之类的话更是广为流传,恐怕连祢衡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天晚上,祢衡睡的很是安心,可是第二天当他起来,正准备叫二郎进来给他带些吃食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要糟糕了,因为去找回主母的阿苓已经笑眯眯的站在了一旁,祢衡有些气呼呼的看着阿苓,心里却是想着,完了,母老虎回来了,事情要大了,果然,阿苓笑眯眯的说道:“少主,听闻昨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今日回来,二郎他们可是对你赞不绝口,主母心里呐实在是开心啊”,祢衡瞥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开始更衣,都怪自己那位娘亲,对自己那么的严格,对这个野丫头,却是那么的宠爱,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个野丫头谁才是亲生的!
阿苓虽然敢这么说,却也没有让祢衡自己动手更衣,相反,她还是乖巧的给祢衡换好了衣服,随后笑着说道:“主母正在书房等少主你呢”,是祸躲不过啊,他看着明显幸灾乐祸的阿苓,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要是把这个家伙骂哭了,恐怕娘亲会揍死自己,先忍耐,等到自己可以在祢家彻底做主的时候,就把她卖到燕北辽东去!到时候看她怎么笑!
祢衡快步走到了书房门前,果然,在父亲的书房内,娘亲正跪坐在塌上,不露声色的喝着茶水,可是最吸引祢衡注意的显然更是一边木案上放着的那把戒尺,吸了一口冷气,祢衡扮作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皱着眉头,快步走到了张氏的面前,猛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字腔正圆,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孝子衡拜见阿母!”,看着祢衡正儿八经的样子,张氏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她就那样呆在那里,祢衡更是一副严肃的弯着腰,过了片刻,张氏才挥挥手说道:“你先坐!”
“孩儿领命!”祢衡说着,严肃的跪坐在了张氏的面前,正经的看着娘亲,张氏又愣了片刻,方才想起了自己在这里等他的目的,她恼火的拿起了戒尺,冷笑着说道:“听说你在临沂扬名了啊?几日不见,把自己当成天下名士了是吧?还跟我在这里装蒜!还想要跟人家一命换一命,还拿着剑在大街上追袭”她越说,心里便越是生气,祢衡父亲英年去世,她便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昨天听到阿苓说他拿着剑去追人去了,张氏吓得差点晕了过去,从那时就开始驾车狂奔,不眠不休的来到了临沂,才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情,祢衡自己不知道,可是回来之后的张氏可是抱着熟睡的祢衡几乎哭了半个时辰。
爱子心切,张氏今早自然是想要狠狠收拾祢衡一顿,让这个混小子记住教训,再也不敢做昨天那样的混事,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昨天祢衡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越想她的眼睛便越是红,可是她始终没有让祢衡看到,来到了祢衡的身边之后,手中的戒尺不断的轻轻拍在自己的手心上,祢衡心里已经是慌了,他抬着头,严肃的看着张氏,一本正经的说道:“阿母,孩儿昨晚睡下之后,彻夜未眠,深感自己所作所为让阿母担忧,自责之下心痛甚矣,这戒尺鞭笞之痛,又如何比得上心痛?何况,戒尺抽打在吾身,却是痛在阿母之心啊,孩儿又如何能让阿母痛心,做那不孝之人呢?”
听到这话,张氏心里却是笑出了声,自己这娃还真是个人才,害怕挨打都能说的这么合情合理,即使如此,她还是要收拾这个混小子的,不然自己以后还怎么管住他呢?张氏心一狠,戒尺狠狠打在了祢衡的肩上,祢衡却是没有躲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乖乖的坐在了那里,张氏又狠狠打了数下,可是对于拥有三星的祢衡而言,这些戒尺根本打不痛他,他不禁开始怀念起这种感觉,自己前世挨打又是什么时候?是父母没有出车祸之前吧,那个时候自己也差不多是十来岁,呵呵,孤身一人长大,渐渐就成为了一个疾世愤俗的喷子。
张氏看着不躲不闪的祢衡,本以为是这小子犟脾气发作,不愿意认错,可是慢慢的她便发现了祢衡眼中的那伤悲,在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要碎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要失去这个儿子了,儿子正在渐渐消失的感觉,张氏猛地抱住了祢衡,虽然闭着眼,可是眼泪还是从眼角处不断的流着,祢衡一震,在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碎开了,那种与这个世界的隔阂感,似乎在母亲最炽热的爱意之中碎开了,祢衡伸手抱住了母亲,前世生母那模糊的模样渐渐与张氏重合,祢衡紧紧抱住了张氏。
母子俩相拥了许久,张氏这才红着眼睛松开了祢衡,随后又要他发誓日后绝不冒险,要珍惜己身,祢衡笑着哄了她许久,张氏的心情才平定下来,母子俩一起愉快的进餐,虽然在汉朝女子不能与男人一起进餐,但是这个家里也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不跟娘亲吃饭,难道还要分开各吃各的不成?在母子俩的聊天之中,时间过的相当愉快,可是祢衡还是从母亲的眉目之中发现了几丝忧愁,看来娘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可能是不利于祢家的事,祢衡眼里渐渐出现几丝冷漠的神光,自己对母亲谦让,可是不代表对外公家谦让,要是他们敢来找自己麻烦,自己要是不喷他一脸口水就跟他们家女儿的丈夫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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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8章 大贤国渊()
到了下午时刻,祢衡的启蒙导师国渊先生这才姗姗来迟,张氏立刻就让祢衡去迎接老师,正准备休息的祢衡不得不屈服在张氏的戒尺之下,只能出门迎接自家老师,刚刚出了门,便看到二郎牵着国渊的那匹马走了过来,这是一匹瘦马,都差不多是骨肉如柴了,从它踏出的步伐都能明显看得出它的虚弱,看来这位先生的生活也不是多么的富裕,不然也不会骑着这样的一匹马从盖县来这临邑县,还真是不怕这马半路死掉,祢衡出了门,便看到了记忆之中的那位青年文士,文士身穿灰白长袍,长途爬涉之下,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他留着短胡须,那眼神炯炯有神,看来此人也应该是能在史书上留名的人啊,祢衡心里暗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