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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来啦,春花花;春花花,种嫩芽;嫩芽青,快长大;长大大,做粑粑!”这是一个穷苦农村小孩最大期望的述说,也是他们心中对岁月的理解。从一个个孩童们的口中念出,莫名的让人莞尔清怡,为它们的清苦纯真感到怜爱。
各式各样,无所不包,在这一夜里,几乎要把南燕国以及他们久远的华风民谣唱个遍。在这样的攻势下,就算是最不屈,最坚强的褚飞也不由得败下阵来,和褚云歌一样,静静地矗立当场,倾耳聆听。人世间的一切纷扰烦恼,痛苦悲哀,仿佛都已经化解在这一首首亘古传唱的质朴语调中,让人就像沉醉在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云歌感到一阵寒意。他睁开了双眼,发现竟然已经天明。
轻雾曦阳,又将是一个好天气。想着昨晚那梦幻般的一夜,褚云歌不禁怡然而笑。
“褚飞,击鼓集军,我们归家!”褚云歌意气风发的大声喊道。就像昨夜和这阵子一来的悲苦何折磨都不存在一般。
一旁的褚云歌睁开双眼,错愕片刻,悲苦的大声领命而去。急促而宏亮的战鼓声响起,睡眼中的黑旗军将士们,迅速穿戴完毕,然后来到了广场集结地点。
5000多人,经过昨夜一整夜燕歌辞曲的摧心攻势,此时只剩下不到800骑了。然而褚云歌却对此视而不见,仍是意气风发,神情饱满,扫视了一眼这些战士,然后振声高呼:“兄弟们,归家!”策马率先而出。
在村外,许贲大军早已经布下重围,听到黑旗军的战鼓声,更是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黑旗军战骑们对此怡然不惧,他们高呼着数声:“归家!”紧随褚云歌而去。
虽距离家乡只有咫尺之遥,但万军阻截之下,对他们来说却宛若天涯。当他们冲出重围来到龙江河畔时,褚云歌身边只剩下十多骑了。他的那些褚氏子弟,包括褚飞都已经战死。
龙江,虽有“江”名,但却远不如宽大奔涌的泷水河,窄处仅有30多米,泅渡就可轻易渡过;宽处虽宽,但却能直接涉足而过。但此时,看着龙江河对岸那片名为家乡的土地,褚云歌和他身边的战士们却说不出的怅惘,心中万念俱丧。
既没有将要卷土重来的茫茫艰辛,也没有即将逃出生天的欣悦;什么都没有,没有自我,也没有敌人,有的只是茫茫的天地,这亘古长流的河水,永世长存的烈阳,无边的大好河山!
褚云歌转头四望,与那些战士们相视而笑。这一笑,让褚云歌也知道了他们的心意。
“不回去了!让我们的传奇在这终结吧!”褚云歌对他们说道。
(本章完)
第819章 重生()
褚云歌心中空无一物,刹那间,天地寰宇间万事万物尽数涌现在他的脑中,他从未感到如此轻悦,如此美好,再没有对慕容清的恨,对南燕国各诸侯的怨;也没有对自己大业将成而功败的惋惜,甚至就连对甄姬那刻骨的爱此刻也都是那拥有过的美好,而不是失去的悲苦。他忽然只想摆脱这副躯壳,然后融入这天地间。
“此生能与将军征战沙场,荣幸之至!”
“来生愿还能为将军南征北战!”
“荣幸之至!”
“死而无憾!将军。”
身边最后的十多战骑此时纷纷对褚云歌衷心的说道。
褚云歌微笑着对他们敬了一个南燕国军礼,大声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我等战士热血,就该挥洒在沙场之上!谁愿垂暮病亡?黑旗军,冲锋!”
“冲锋!”
迎着滚滚而来的人潮,褚云歌他们发起了冲锋。眨眼间,那些黑旗军骑士就淹没在了敌军人潮中。但是他却像一条狂潮中的蛟龙,断浪裂涛,四方冲杀,所向披靡。
就算有着巨大利益的驱使,在如此悍猛的褚云歌面前,那些士兵也被杀得破了胆,再也不敢对他冲锋而去。而看到没人再主动冲向他,褚云歌便冲向了他们。
结果在褚云歌冲杀下,数万敌军竟然被褚云歌一人追击得四散而逃。有任何不忿,或是胆大勇猛的,冲上去都绝抗不过褚云歌第二击。最后因为胯下战马伤累而死,褚云歌才停了下来。
一番恶战之下,他的铠甲已经破烂不堪,插满了箭矢;他的战枪早已折断,佩剑也卷了刃。
看着那些恐惧万分,但是却仍死死围住他的敌军将士。数天的激战下来,褚云歌已经知晓了对方将士为何作战如此悍不畏死的原因。对于慕容清这卓有成效的心计,也让褚云歌不由得由衷赞叹。认为若南燕国在其治下,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
“哈哈哈哈。。。”褚云歌仰天畅笑,脱下铠甲,捡起地上的一支长枪,对那些士兵笑道:“褚某大好头颅在此,你们不来拿,难道等它送到你们手中不成?”
“休得猖狂!”一员骑将听到褚云歌的话,怒不可遏,策马冲击而来。冲到褚云歌一枪之隔的距离时,褚云歌突然化作了一道残影;然后长枪如虹,褚云歌将他扫落马背,骑将还没落地,褚云歌已经翻身上马,对着最近的一员地方骑将冲杀而去。
看到这一幕,那骑将周围的士兵竟然一哄而散,任由那惊愕的骑将毙命在褚云歌长枪之下。接着又是一番厮杀,杀得那些战士眼看就要崩溃,逃离战场。他们的援军赶来,才稳住了局势。
看到褚云歌仅剩一人,新来的援军即刻如先前这些战士们奋勇扑上,打算获此不世之功。可是结果却如出一辙。在被褚云歌杀了近百人,杀了数个领兵骑将后,立即变得和先前那些战士一样,只敢远观而不敢再冲杀而上。
褚云歌的战马又伤重倒毙,手中的长枪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支。看着那些瑟瑟发抖,但是却怎么都不肯离去的敌军士兵,褚云歌无奈苦笑。
笑毕,看着斜霞染空,晚风拂野,褚云歌忽然心中万念寂懒,连战至死的男儿豪情都没有了。
“也罢,相逢是缘,就让我成全你们这一场富贵吧!”褚云歌说着,捡起了脚边的一柄长剑。听到褚云歌的话,敌军战士们竟然突然大步扑涌而来,但褚云歌的一个眼神,便又吓得他们立即惶恐退去。
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看远方的高山,褚云歌轻舒一声,然后横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看到这情景,那些战士已经再也按捺不住,从四面八方涌向了褚云歌,担心晚了,褚云歌的首级就会被别人抢走。
就在这时,朗空之上,突然一声惊天霹雳炸响,震得人头皮发麻。但那些战士也仅是惊诧了那么一瞬而已,甚至都不去管在这闪电之后,接着发生的事,他们的眼中就只有褚云歌,就只有他那价值万金的躯体。
就在他们如恶鬼一般扑到褚云歌面前时,天地突然仿佛被人遮住了一般,变得昏暗无比。这样的异变,终于引起了那些位于后方战士的注意,他们望向天空何周边四下,突然惊恐万分的逃离了此地。
但最靠近褚云歌的近千战士,却仍是不管不顾,特别是那十几个最靠近褚云歌的战士。昏暗中一个确信抓住了褚云歌手臂的战士大喊道:“我的,他是我的,我最先抓到。。。”话没说完,他已经被后方的己方战士刺穿了背心。
这头一开,那些近在咫尺,但却无法触及褚云歌的战士纷纷效仿,一时,血雨腥风就如同肆虐的风暴一般,迅速扩散开来。
褚云歌厮杀半天,也不过击杀了他们三四百人,但他们自己仅仅须臾之间,便杀了己方500多人。要不是这突然出现的风暴已经狂猛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恐怕他们要自相残杀至最后一人。
此时天地齐暗,要不是不是出现的闪电,他们完全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昏暗与电光之中,天地之间五个龙卷风正在肆虐。疾风夹杂着暴雨倾盆而下,宛如末日。
在这天地之怒面前,他们终于忘却了褚云歌,彼此搀扶依靠着,开始往高地上走去。就在他们爬上高地没多久,龙江河水暴涨而起,淹没所有地底,包括他们刚才激战的战场。
这场可怕的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半个小时,便没有了任何踪影。天地间,仍是晚霞凉风。要不是那洪水肆虐过凄惨景象,这些战士们简直怀疑,刚才他们是不是集体做了一个噩梦。
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很多战士突然又涌下了高大,想要去寻找褚云歌的尸体。但是此时战场上,近千具尸体已被冲得干干净净,除了零散在各处泥泞中的兵器,再没有任何活物。想着如此残酷而血腥的付出后,竟然这么一个结局,很多战士当即就痛哭而出。
阳风煦和,让褚云歌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万木新翠在眼前飞逝而过,“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他惫累至极的闭上了眼睛,在心中想到。但旋即,脖子上的伤痛和被人背负疾跑的触感传到了他的脑际。
他再次睁开了双眼,还没看清背着自己的人,耳旁一个湮远但是熟悉的声音就先响起了:“师弟你醒了。”
“竹风师兄!”褚云歌转头望去,见自己云风流的同门师兄此时正在他身旁,急速的穿林过野。看到竹风,不用想,褚云歌也知道背着自己的肯定是另一个师兄山虎了。
看到两人,褚云歌忽然热泪狂涌。
“是,你们救了我?”褚云歌讶然的问道。
“我们哪有这种本事,是师父。”竹风说道。
“师父。。。”褚云歌泪流满面。
“他老人家,还好吗?”褚云歌惶然愧疚的轻声问道。
“师父这一年多来,一直都在为了那一刻,积蓄修养,此时才将你救下。”竹风说道。
“师父,那场风暴是师父。。。”听到竹风的话褚云歌心如刀绞,他从未对这个为了呕心沥血的老者做过什么,这个老者却已经一次又一次的为他而倾力付出。
“褚师弟,你不用担心,我们就快到了。”感受到褚云歌的悲痛,山虎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对他说道。
“你们,你们一直没有离开过吗?”褚云歌问道。
“嘿嘿,在山里都待惯了,出去都不知道干什么!而且外面世道也是兵荒马乱的,所以我就和师兄那也没去,但是师父又不让我们待在崖山,所以我们就在附近盖了间屋子,时不时的去看望师父。刚开始他会立即把我们赶出来,但后来他也不赶我们了,于是我们又搬回了崖山,重新将屋子都盖了起来。但就是从那时起,师父也没再对我们说过话,整天不吃不喝的待在洞里。”山虎憨厚的娓娓说道。
听着他们最终没有因为被赶出崖山,褚云歌说不出的欣慰和感激。
“你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师父都一直不吃不喝吗?”褚云歌突然惊骇的问道。
竹风埋怨的看了山虎一眼,对褚云歌说道:“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你破阵离去的那一天,其实师父就已经。。。但是不知道是云风流的什么功法,还是那个洞窟的缘故,竟然让师父一直活了下来。就在前几日,我们突然得到师父的指示,让我们去洞窟见他。
然后他便给了我们两块玉石咒符,传授了我们一道从未研习过的心诀,让我们两人在昨天的那个时候赶到龙江河畔发动咒符,将你救下。我们也没有想到那两块咒符竟然能发动如此骇人的天地威能;现在想来,那两块咒符一定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师父在洞窟闭关蓄备的结果。若我所料不差,师父他老人家可能时日无多了。”
“。。。。。。”褚云歌已经无话可说,此时心中只有满满对燕岚山的愧疚和崇敬之情。想着燕岚山在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褚云歌悔恨自己怎么不死掉算了。反而还要累及自己的师父,引发这种天地之威,导致天地失和,同样研习过云风流心法,而且已步入领域化境的褚云歌知道,这将需要极其可怕的代价,根本就不是一个凡人能承受得起的。
想着燕岚山的音容笑貌,此时褚云歌只想伏在他身前,诚切懊悔认错,恳请他的原谅。
崖山的一草一木,每一间房屋都还是原模原样,只是崭新了许多,由此可以看出山虎何竹风二人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心血。看着这熟悉的一切,褚云歌感觉这一年多来的腥风血雨,悲苦欢笑仿佛只不过是一场大梦一般。而他则从未离开。
“师父,不肖徒儿褚云歌回来了。”一路来,千思万绪,褚云歌都在想怎么对燕岚山开口,但来到崖山,感受了这里熟悉的一切后,他的心绪忽然变得清灵睿和起来,于是他没有感激,没有懊悔,没有感怀,只平静的仿佛就出去随意游走了一番后归来一般,淡然宁怡的跪在燕岚山身前对他请安。
宛如碧石般一动不动的燕岚山,听到褚云歌的话,睁开了眼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