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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盔弃甲,斩获首级辎重无数,万人夸赞勇冠三军,归来京师夸功献俘,策勋九转,天子亲封为一省总兵,让南京魏国公府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巴结万分。
想到痒处,徐靖恩眉飞色舞,竟是痴了!
王忠眼见自己大人又沉浸在幻想之中不能自拔,悄悄叹了口气,徐靖恩怀才不遇,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他出言提醒道:“大人,大人!若是那些士子进城,咱们是拦还是不拦?”
徐靖恩被王忠从迷梦中惊醒,他恼怒地看了王忠一眼,随即问道:“房知县怎么说?”虽然他名义上不归房知县官,但是眼下文贵武贱,他又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不免要询问地头蛇的意见。
“县里的大人们似乎也不知所措,既不敢得罪魏忠贤,又不愿意当那欺压生员的,所以只是在县衙里面当起了缩头乌龟,要咱们临机决断。”
“嗤——”徐靖恩鄙夷出声,大声道:“狗屁的临机决断,还不是要咱们顶在前面当替罪羊,若是魏忠贤没倒台,咱们就是替罪羔羊,到时候说不得要挨上一刀,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若是阉党完蛋,他们就是起义首功,到时候升官发财也没咱们的份,能赏下点辛苦银子就算好的了!”
“那咱们是拦还是不拦?”王忠此刻也感到问题棘手,朝廷上的大佬们争锋,彼此仇恨再大往往也能留个全尸,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却是最先倒霉的。
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呀!
“唔,不忙,等他们到了我先交涉一下,若是真是那能成事的,咱们就卖个好,放他们进城,若是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就让他们另寻别处罢了!”
“大人果然智计过人!”
“狗屁的智计过人!”徐靖恩又叹了口气:“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啊!”
虽然早就定下对策,但是徐靖恩却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慢过,他平静如死水的生命太需要一些刺激,一些变化了,哪怕这些变化以麻烦和苦难的形势袭来,也总是好过在这里平白浪费生命吧!
要知道,困难就是机遇,危机就是转机,他徐靖恩从来不是太平将军,而是要三千里外觅封侯的,若是没有变故和困难,他向哪立功呢!
徐靖恩一向注重培养自己的大将气度,遇事喜怒不形于色,经常幻想泰山崩于前,白刃加于左,而自己哈哈一笑,面不改色,尽显大将之风,让所有下属跪拜称道。是以他强迫自己端坐城头,只是抱着一本春秋苦读,但是你若看他念念有词的嘴和不住颤动的手就知道,他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气度雍容、喜怒不惊。
“大人,来了,来了!”王忠匆匆跑了过来,大声说道:“好多人啊,我看穿长衫的得有**百,泥腿子得有五六千!”
好嘛,都能组成一支军队了!
徐靖恩哈哈一笑:“终于来了,小的们,给老子备马,老子要亲自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文曲星柳旭是怎么个样子!”
所谓人数满万,无边无沿,跟着柳旭来的人虽然没有满万,但是也有个六七千,远远从城楼上看上去也是颇为壮观,让早就知道此事的兵丁们交头接耳,不住感叹不虚此生,竟然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
当然,这种景象在将种徐靖恩的眼里还不算什么,毕竟这些士子们脚步虚浮,横冲直撞,农民们不知队列、阵形为何物,只知道乌压压向前走,是典型的乌合之众。
“若是给我三百精骑,我在弹指间就能叫这帮人灰飞烟灭!”
虽然脑子里这样想着,但是他是绝对不敢干的,先不说整个南直隶拿不拿得出三百精骑,这些人可都是大明子民,又不是杀官造反,而且光是那**百士子就是一股庞大的政治力量,若是这些人出了事,朝廷必须得摘掉几个高官的脑袋以谢天下读书人。
“不过这个柳旭倒是有点本事,竟然能让这些秀才公死心塌地跟着他到处巡行,此子不是凡人,若是可以,倒要和他交好,日后他若是入阁拜相,说不定我的出头就在他身上了。”
这样想着,他命人牵来自己爱若性命的那匹黑龙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坐骑。
这可真是一匹好马!这匹马高过人顶,一身都是纯黑,毛色油亮得好像刷了一层上等桐油一般,肌肉紧绷,眼神灵动,显示出良好的营养和训练。徐靖恩喜欢黑色,觉得这是将军正色,整匹马都是黑的不说,雕花马鞍、锦缎褥垫、包铜马镫都是纯黑,搭配着这匹好马,更是显得神骏无比。兴许是感受到主人要动用自己了,这匹两岁口的战马兴奋地用脚掌刨着地,掀起了不少泥土,不住地打着响鼻,咴咴叫唤着,眼神中充满了对于即将踏上战场的兴奋和向往。
“好小子!”眼看自己的爱马状态极好,徐靖恩大喜过望:“老子以后能不能封侯说不定就看这次了,咱们好好表现,让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公看看这江南还是有能战之将的!”
说完这句话,他翻身上马,骑着黑龙驹绝尘而去。
马速极快,而徐靖恩又没有节约马力,放手奔驰,因此他只觉得两边风声呼啸,景物模糊,正是全速前进的景色,这种速度的快感让他快意至极,忍不住大喊道:“好,好,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大丈夫当如此!”
跑了半刻钟就远远瞧见了巡行队伍,已经有很多百姓在前面围观了。仔细察看了一下队伍的构成,徐靖恩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道:“这柳旭真是大才,竟然整出这么一套!”
原来,眼看这就要到嘉定城了,这些人纷纷取出之前准备的道具,有的是一个大字,几个人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句话,徐靖恩大略一看,大致有“打倒阉党,卫我正道”“扶纲立纪,救济斯民”“继绝学,开太平,扫阉党”“圣皇继位,刷新政治”这么几种,而队伍周围还有一些少年在到处散发传单,另外一些手拿锣鼓,大声吆喝着各种口号进行宣传,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制服,白色丝棉罩衫上面绣着“济民社”三个大字,显然是柳旭建立的济民社的成员。
在队伍中间还有精壮的年轻农民抬着一看就是草草赶制的滑竿,上面没有坐人,而是请人塑造了穿着黄袍的人形塑像,显然是代表了皇帝,滑竿旁边有一副对联:
圣皇继位,刷新政治绝奸邪,河清海晏清平乐;
书生救民,结社报国定正理,君臣共奏大同风。
徐靖恩越发感觉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能搞出这么大场面的人绝对不是寻常人物,自己应该与之结好而非成仇,于是他驱马上前,气沉丹田,大声喊道:“嘉定百户徐靖恩,求见济民社柳旭!”
他的嗓门本来就大,这下气运丹田,声震九霄,更是惊飞了在队伍上空盘旋的飞鸟。一时间,少年们不再宣传,而是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整个队伍也停止前进。
第二十七章 POV:徐靖恩 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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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喊未尝不是存了敲山震虎,给来者一个下马威的心思,是以用尽了全身气力,起到的效果也是很好,走在前头开道的少年被他唬了一下,一时间喧天的锣鼓声和嘈杂的人声都停止了。
最前面引路的一个少年头戴凌云巾,身穿一身细绒茧绸的长衫,长相俊美,气度不凡,显然是一众少年中领头的人物,只见他愣了一愣,立刻发话:“传令下去,全队暂停前进!”
“周公子有令,全队暂停前进!”
“周公子有令,全队暂停前进!”
“周公子有令,全队暂停前进!”
这道命令被少年们扯着嗓子吼了出来,从队伍前端一直吼到队伍最后,虽然这些生员农民们不习号令,也根本没有什么纪律性可言,行走起来一片混乱,但是只要有了统一的号令倒是也似模似样,纷纷停了下来。
徐靖恩暗暗点了点头,这次第传话之法在军中也是有应用的,只是军中常用鼓钲为令,四金錞﹑镯﹑铙﹑铎,六鼓雷﹑灵﹑路﹑鼖﹑鼛﹑晋,金鼓一响,必须奋勇冲锋,迟疑者立斩不饶,钲声一作,全军撤退,若有贪恋金银甲马者,亦是立斩不赦。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听不懂金鼓之声,用次第传话之法倒也适用,算得上是因地制宜。
周公子回头看着队伍缓缓停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步走上前来,拱了拱手:“小子周珺,忝为柳旭公子首徒,前队负责人,不知这位将军将我等拦下,有何见教?”
这个少年公子不知是什么来路,但是看他举止有度,言语便给,想来也不是乡间草莽之辈,是以徐靖恩也不托大,只是说道:“不敢称将军,甲胄在身,不能见礼,某乃嘉定城南门守将,特来询问你等来意。”
徐靖恩有意显摆自己威武雄壮,是以端坐马上没有下来,他本来就身量甚高,上身长于下身,加上胯下雄壮战马,整个人在还没长成的周珺面前好像一个巨人,这也是他的一点打算,他孤身前来,不壮气势不足以扬威,是以特意做了这么个倨傲的表现。
周珺似乎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巨大身高差距一般,只是平静地说:“若是如此,还请将军随我前来,师尊在队伍中间坐镇,与陆续赶来的士子讨论我济民社宗旨,劳烦将军了。”
虽然徐靖恩明说了自己还不是将军,但是周珺仍不以为意,口称“将军”,这份尊重倒让徐靖恩颇为欣喜。
徐靖恩轻轻点了点头,“既如此就劳烦尊驾了。”他没有下马,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爱马的鬃毛,示意缓行,于是高矮悬殊的两人就齐头并进,缓缓走向队中。他没有在意周围好奇的目光,事实上,他甚至有些享受这些带着畏惧、好奇和崇拜的眼神,在这里,他是最强大的,最有杀伤力的,他有权利结束每个人的生命,这种拥有暴力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留神注意了一下周围人的装备,这让他有些惊讶,身着统一济民社制服的少年们手里拿着白铁皮制成的器物,虽然结构粗糙,显然是草草赶制的,但是这看上去不值几分银子的东西却能让少年们的声音放大不少,显然也是别具匠心的。
“此物造价不贵,结构也简单,但是却颇有用,日后我若统领一军,倒是可以造上几百个给军官和传令官使用。”
他还注意了穿长衫的士子们的表情,这些平日里一副“天是王大,我是王二”作派的士子们此刻却显得有些狂热,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坐在一起,纷纷讨论着徐靖恩根本听不懂的话题。他仔细听了听,说的不外乎是些“议会”“议员”“权力斗争”之类的词语,虽然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敢问周小兄弟,这‘议会’‘议员’是何物,能让这些士子们如此疯狂地追捧?莫非是秦淮河又新出了歌姬?”
周珺憋得脸色通红,过了一会才好转过来,他咳嗽两声,说道:“这‘议会’‘议员’可不是歌姬,但是比歌姬更让这些人痴迷,幸亏有我家公子发明此物,他们一辈子的功名利禄说不定就落在这上面了。”
“啊?这‘议会’‘议员’竟然如此神妙?莫非是什么新式机械?这倒也不是,虽然江南士人经商之风盛行,但是比起经商这些人更爱做官,又怎么会痴迷到这种程度?”徐靖恩想了好久不得要领,不由得问道:“这‘议会’‘议员’究竟是何物,还望周小兄弟不吝赐教。”
“这个嘛,此是我济民社的法宝,虽然未必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是将军马上就要见到我家师尊,不如亲自去问他,想来他解释得会比我更好。”
见周珺不愿意细说,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正主,徐靖恩也就点点头,不再说话。
走了一会,前面过来几个家仆,这些人也都穿着厚棉布制作的服装,不过是蓝色的,样式颇为时髦,胸口也写了“济民社”三个大字。这些家仆虽然长相平平,行走动作间也看不出有多少武功底子在身,却显得精神焕发、志气昂扬,大异于徐靖恩平时所见的大户家仆,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些家仆和平常家仆倒是有些区别,士气甚高,平时营养底子也不错,若是拿来练兵,定是一只强军。”
他还是这副作派,不管见到什么马上能联想到军事作战上去,显然是将全副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
周珺眼见这些家仆走来,伸手打了个招呼,转身对徐靖